“司督……”艾米丽伸出手,又是话到一半,下面地怎么也出不来。
“有事?”司督回过头,脸上笑容不变。
“我们能单独谈谈吗?”艾米丽犹豫片刻后移开视线。 一句话说得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
“好的。 ”司督点头,转身走向二楼书房。
如今,因为有了众多贵族两次地礼物,书房已经被布置得很像那么一回事。 以深红为基调的绣满异域图案的羊毛地毯,胡桃木——据说皇帝喜欢用胡桃木家具,汉克也弄了这么一套——制成的雕刻着复杂纹饰的桌椅,后面是与桌椅同种材质的书架,上面全是司督让汉克买来的魔法书籍。
打开地窗户,阳光毫无顾忌地冲进来,带给书房光明和温暖。 将地毯分割成鲜艳和浓郁的两块红色。
kao近窗户的地方。 摆着一张比膝盖稍高的橡木矮几,几上是纯银茶具。 两张宽大的橡木椅看似随意地围着圆形的矮几摆放着,该给严谨的装饰多了一份随和。
“坐下说。 ”司督做到离大门稍远的橡木椅上,摆弄起茶具,“艾米丽,我还没吃午饭,我希望我们地谈话能稍微快速点。 ”
艾米丽正在关门的手停了那么一瞬间,眼角抽*动一下,慢慢转过身,走到司督对面的椅子坐下,视线停留在司督娴熟泡茶的手上,在司督递过一杯茶后,用双手拿着缓缓往口中送。
静静喝着茶,司督也没催艾米丽,他知道艾米丽会做出一个选择。
“司督,我……”艾米丽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庞。
“嗯,我听着。 ”司督淡淡地回应。
“我知道你不能忍受欺骗,真的。 ”艾米丽说着,肩膀开始微微耸动,一滴晶莹地水珠聚集到尖尖的下巴,变换着形状,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出一阵阵的刺目光芒,刺痛了司督的眼睛。
“抱歉。 ”司督轻声说着,递给艾米丽一条手巾。 卢米埃的离开让司督的心情没办法真正好起来,他有种背叛朋友的感觉;最主要的是,偏偏艾米丽现在也给了他这种感觉。
接过司督的手巾,艾米丽轻轻擦拭着眼泪,用还在哽咽地声音说:“父亲大人告诉了我一件事,我不知道怎么办。 ”
“你想说就说吧。 ”司督叹了一口气,他想他能理解艾米丽地心情。
“我……”艾米丽依旧没抬起头,试着平缓着呼吸,缓过气才慢慢地说,“父亲大人告诉我,三个哥哥中有人要对你不利。 可是,我不希望你对父亲大人产生不好的感觉。 ”
临到唇边地茶杯猛然停下,司督睁大着眼睛看着艾米丽,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来刺杀自己的人竟是丞相的儿子。 是在怨恨自己让他折了大多兵力么?还是什么?好久,司督猛地灌下杯中的茶,硬是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说:“没事的,不关你的事。 ”
等艾米丽退下后,司督盯着前方一个物体思考着,很久都没想出一个答案。 并不是他不努力思考,而是脑子乱成一团,纠缠在一起什么都分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隐约间能听到妮娜和埃尼的声音,看了看时间,司督这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调整着表情,司督走向大门,手放在门把上用力一拉,喧闹的气息立刻扑面而来。 此刻,他脸上已经换上了一贯的笑容。
第三卷 第四卷 第三章 无敌(下)
更新时间:2011…2…14 0:19:55 本章字数:8109
庭院中,妮娜正在兴奋地抱着琳召唤出来的小绿龙抛上抛下,把小绿龙当成一个极其新奇的玩具。 琳和羽罗已经不见了,估计琳正在安慰被自己“错手”伤着的羽罗。 至于卢米埃和莫恩,正在大厅里悠闲地喝茶。
司督跟妮娜打了声招呼,没找到艾米丽,便走到莫恩身边,淡淡地说出艾米丽提供的情报。 莫恩思考片刻,只说了声“时间是今晚。 应该是‘教训’而不是刺杀,他们没这么大的胆子。 ”又慢悠悠地喝起了茶,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莫恩这么一说司督也明白了,丞相在卖一个人情给司督,也表示丞相并不想与司督彻底决裂;另一方面,丞相也在告诉司督,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儿子。
不管是真是假,司督都得接受丞相的好意,也开始考虑与丞相一家的关系。 他试图放开心情,让莫恩帮他分析和思考对策;一旦扯到身边的人,司督怎么也不愿意去思考。
“那我和琳今晚就不回去了。 ”莫恩如此回答,始终不曾改变的语气让人认为他胜券在握。
夜晚很快降临,整个城市在不知不觉间被夜之神彻底控制。 哈里森伯爵府邸点燃了蜡烛,新购置的魔法灯也亮了起来,橙黄的烛火和纯白的魔法灯构融合在一起,照亮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也在每个物体下面留下一个漆黑的影子。
因为明天卢米埃就要离开,汉克特地吩咐厨房准备了很多菜肴。 摆满了整整一张桌子。
饭桌上地气氛很热烈,所有在司督心中有分量的人都出席了:差点被小绿龙烤熟的羽罗在司督的“圣光重生”下治好了;艾米丽强压下之前的不安,始终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汉克也被司督拉上了宴席。
司督第一次允许妮娜和埃尼喝酒,喝的是酒精度并不高地果酒。
开始时的气氛有些沉闷,尤其是妮娜,知道卢米埃要离开后便拉长了小脸蛋,但气氛很快就在几个人个控制下热闹起来。 当然。 鲜红地酒液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一个小时后,似乎大家都喝高了。 喧闹中丑态百出。
“羽罗,那天你跟司督说的是什么?”琳手里拿着酒杯,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一脸傻笑地问羽罗。
“什么什么?”异域王子晃着酒杯,仰着头让杯中最后一滴酒滋润着冒火的喉咙,“哦,我知道了。 你说的是司督帮我隐瞒的那件事吧?”打了个酒嗝,他继续搅动着麻木的舌头说,“我要结婚了,该死地,我要结婚了!”话没说完,羽罗猛地站起来大喊一通,然后傻呵呵地笑着,“我为什么要结婚?我偏不……”
“什么?”琳哪里还有醉态。 猛站起身掐着羽罗的脖子拼命晃着,让他的身体如蛇般波浪形运动着,“你敢说你要结婚了!你再说一遍!”
“哎,丫头别晃了,小伙子吐白沫了。 ”老酒鬼莫恩睁着朦胧的醉眼,手中的杯子跟精灵的杯子碰了一下。 乐呵呵地说,“年轻真好,喝!”
“没错,年轻……真好!”从没醉过的精灵似乎也喝高了,一口干掉杯中的酒,“我要游遍大陆,做一个……真正地骑士!该死的西瓦,你一个魔法师当什么骑士?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魔法师的自觉?该死的!”
“没错!”莫恩给自己的杯子添满,自动忽略了精灵后面的抱怨,再次举起杯子。 “做一个真正地骑士!来。 敬我们勇敢的骑士!”
“骑士?”艾米丽抬起埋在双手中的头,伸出右手摸索着桌子上的酒杯。 “为什么女人就不能做骑士?司督,你说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做骑士?”终于摸到一个杯子,喝掉杯中残余的红酒后,艾米丽半睁的漂亮眼睛里瞬间涌出泪水,沿着嫣红娇艳的脸蛋直直滑下,口中嘟嘟囔囔地说,“我也想做骑士,可是,我能么?司督,我能么?我也想要全心忠诚于你,可是,那是我父亲,虽然是养父,可是,我是他养大的,我是他养大的……”
“艾米丽,你喝醉了。 ”司督拼命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手中的酒杯在摇晃着,“他们……让我感到厌烦,我真想把他们都杀了,全都杀了。 噢,该死地,我却不能这么做。 我杀不了阿尔方斯,如果我这么做了,他会杀了我地。 谁说的,人应该自私一点……会开心很多。 嗯,让我想想,没错,莫恩,是你说地,呵呵,我没记错吧?”
“我的保命哲学……”莫恩打了个大大的酒嗝,“……尽量暴lou无关紧要的缺点。 可惜,不适用在你身上。 ”
“哥哥,喝。 ”妮娜挣扎着撑起上半身,不长的小手隔着桌子拼命向前伸着,伸到一半整个人趴在桌上,将漂亮的小脸蛋埋在最爱的牛排中,许久,发出一声咕哝,“好吃,琳姐姐,你不能跟我抢啊……”
“喂,妮,妮娜……”埃尼拨拉着妮娜的手,“很抱歉哦,我,我一直在欺骗你,其实,其实我不叫埃尼,我是听到你说到这个名字才……对不起,对不起……”
“我知道……”妮娜的声音若有若无地飘出来,抓着酒杯的小手紧了紧,举起来又无力地放下,“哥哥,埃尼,喝酒……”
“大人,你喝醉了。 ”汉克凑到司督身边,按住司督声伸向妮娜的酒杯。
“对了,”莫恩努力睁了睁眼睛,说,“汉克,我一直觉得你很眼熟,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你。 ”
汉克呵呵一笑,并不回答莫恩的问题。 继续推着司督说:“大人,你不能再喝了。 ”说完,他地手从司督肩下穿过,就要搀扶着司督离开酒席。
“汉克,先等等。 ”老酒鬼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招来汉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稍微思考片刻。 汉克点了点头,将司督搀扶着回到房间。 随后。 又将其他人一一送回自己的房间。
屋顶,黑幕大张,银盘般的月亮的光辉抢夺了众星辰的光芒,也让周围的黑色晕染上一层薄光。
月光漫散之下,除了阴影中地物体,似乎一切都一目了然。 这并不是个适合做鬼祟事情的夜晚,一个脑袋却从墙头冒出。 四处探了一下,选好一个时机从墙上翻了过去。 他地身法极其矫健,就算被人注意到了,也会以为那是错觉。
他躲到墙角的黑影中,观察着周围的地形,似乎在跟记忆中的地图做对应。 很快,他选定一个地方,小心地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护卫。 趁他们不注意,快速地溜进大厅中,利用灯光下的阴影快速前进着。
两个收拾酒席残羹的侍女说笑地声音在空荡的房间传出,那个黑影立刻躲进楼梯下,身上如夜般漆黑的衣服让他很好地隐入黑暗,除了眯成一条缝隙的眼睛中反射出黯淡无比的光芒。 几乎无从察觉。
“你说,”褐色头发的侍女朝周围张望了一眼,凑到金发侍女耳边,小声问,“艾米丽小姐跟伯爵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我怎么就看不懂呢?”
“情妇吧?”金发侍女撇撇嘴,以更小的声音回答,“我也不懂,总觉得他们的关系很奇怪。 ”
“别多嘴!”一个五十出头地老人从楼上走下来,边走边说,“干好你们的活就成了。 不该说的别说。 不该问的别问。 伯爵大人或许会怜惜你们,但你们知道我不会。 ”老人的声音中充满威严。 立刻让两个侍女闭上了嘴,低头默默收拾餐具。
楼梯下面的人不会知道,老人在侍女低头时,眼睛往下瞄了瞄,嘴角浮现一个美妙地微笑。 没有人会发现老人微小的动作。
“好了,快点干完,明天放你们一天假。 ”老人很懂得御下之道,还没等侍女高兴,又加了一句,“我还是那一句话,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明白了吗?”
“是。 ”两个侍女恭顺地低垂下头,暗地里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无法压抑的兴奋。
老人在楼梯旁停下,像个无比吝啬的商人盯着侍女的动作,生怕她们偷偷藏起纯银的盘子。 在他身后,那个黑影很奇怪地发现老人背在腰后的手指轻轻点着,像在清点侍女手中的银盘到底有没缺少。 而且,老人这么一站似乎就不打算走了。
为了保险而屏住地呼吸让黑衣人极其难受,右手小心地按在胸口上,一口气细细呼出,让手感觉呼吸地幅度,控制着呼吸的进行。 黑暗中,他眯成缝隙地眼睛猛然一睁,又迅速眯上——他看到老人跳动的手指在他呼吸重新开始那一瞬间停了一下,很像是错觉又不像。 他的右脚脚跟微微离地,下意识地想后退但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老人嘴角美妙的微笑又浮现了。
或许人有某种存在但不可捉摸的联系,就像直觉一样,那个黑影便似有察觉的将眉头狠狠一皱,背部毫无理由地大大张开的毛孔灌进冰冷的空气,让他打了个寒颤。 与地面始终保持接触的脚尖跟随身体的轻颤发生了位移,很小幅度的移动中,他似乎听到鞋与地面摩擦时发出低哑的声音。
这让他的眼角猛一阵抽搐,右手也加大力度,极力控制正想跳出胸腔的心脏。
美妙的微笑再次光临老人的嘴角,他的右手食指加快了点在左手手背的速度,似乎正在应和着黑衣人的心跳。
不对!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