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铃却只是淡淡地听着。
雪漾大皱眉头,低声说,“县主,我们回房吧。”
老太太却马上接道,“你别走,我老婆子话还没有说完,今天就是跟你撕破了脸,也要说个清楚。你对我拓儿死心吧,你这样人尽可夫的女人是配不起拓儿的,以后也别再来了。”
时铃忍着气,听着。
雪漾却突然看向时铃身后,轻喊一声,“纪王爷。”
时铃闻言转过头去,看见来人一身官服还来不及换,显然是刚下朝回到府里来。
他走到跟前来,一言不发,拉起时铃的手,说了句,“跟我来。”
时铃被他牵着,被动地跟在他身后离开了院子。
只听见朱老太太在背后又恼又怒地喊了句,“拓儿!”
纪王却没有理会她,只带着时铃远离了背后的那些刻薄言语。
他带着她穿过回廊,一路走到屋后。
时铃终于忍不住喊,“放开我!”
冷然以对8
他的力气好大,下手也没个轻重,握得时铃的手腕发红隐隐疼起来。
“你为什么听她侮辱你?”
他放开她,回过身来,蹙起眉看她。
刚才朱老太太对她所说的话,他一字不漏全听了去。
时铃撇开脸,冷冷地说,“冷言冷语而已,我听得多了,早已习惯。”
寄人篱下就是如此,她又不是第一次忍受了,比这更难听的她都听过。
他的眉越蹙越深,“你其实不需要忍受这些。”
她的神色那么习以为常,以前是经历了多少这样的风言风语才变得可以像今天这样对一切刻薄难听的话冷然以对?
纪王的心没由来一紧。
时铃却脱口而出,“你以前不也是这样对我的么?”
说完突然两人都怔住。
没错,他以前确实是这样对她的,那时候为了不让她再来烦着他,他也对她说过难听的话。
纪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复杂,带着苦涩,无言以对。
时铃回过神来低下头,匆匆说了句,“我回房了。”要越过他往回走。
他却突然拉住她的手,低低地喃她的名字,“时铃……”
时铃一阵窒息,停住脚步,大气也不敢喘。
他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时铃惊怔住,他的声音低低哑哑,蛊惑人心,她怔住回不过神来。
从来也没有想过那个不败的纪王终于有一会也会向人低头,也会向你说出“对不起”这三个这么低姿态的字眼?
时铃想冷笑,可是全身动弹不得,这样的纪王让她觉得震惊。
她还来不及反应,他低哑的声音又灌进耳朵里来,“对不起,时铃,如果不是顾融的出现……”
“县主!县主!”雪漾的焦急的声音突然远远传来。
纪王想说的话,终究没有机会说出口,只说了一句对不起便被打断。
雪漾匆匆跑过来,大喊,“县主!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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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好了,某修今天吃错东西,上吐下泻,折腾了我一天,今晚七点半之前恐怕是更不完了,我今晚慢慢写慢慢更吧,希望大家耐心点,但是我保证,一定更够十章,悲摧。。
夕芳中毒
时铃心头一惊,听雪漾焦急的声音,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就见雪漾匆匆跑过来,看见纪王拉着时铃的手,怔了一下,有些退意。
时铃立刻挣开他的手,上前两步拉过雪漾,“你急成这样,是出什么事了?”
“县主,我刚刚听别人传,宫里出事了,有人想毒害太子妃,但是阴差阳错太子妃没毒成,倒毒上了自己,那个人是夕芳。”雪漾急急的,她知道夕芳和时铃关系要好。
“夕芳中毒?什么时候?”时铃大吃一惊。
雪漾摇着头,“不清楚,我也是听别人传的闲言闲语,但猜想是这两天的事。”
“人有没有事?”
雪漾还是摇头,“不清楚。”
时铃急了起来,“一问三不知的,我现在就进宫去。”拉着雪漾向外走。
纪王冷冽的声音突然传来,“我送你们进宫。”
这个时候,时铃也没有什么心思也理会什么私人恩怨了,为了尽快回宫,也只有同意纪王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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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人,万没有想到时铃竟然和纪王爷一起回宫来。
而且,她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时铃回宫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向太后请安,而是直接去了惜景园。
惜景园外守着几名宫女,看见时铃回来,都很惊讶。
宫女们齐齐行礼,“参见时铃县主。”
时铃没有理会,只是平常惜景园外是不会守着宫人的,今天却不同寻常,看来传言是真的,宫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一踏进去,夕铃的心像揪了一下。
夕芳所住的屋子里,死一般寂静,屋前竟还挂着几缕白绫。
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时铃径直向夕芳的寝房走去,在门外便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推开门,只见夕芳的近身宫婢晓月坐在床边哭。
夕芳就躺在那张床上,闭着眼睛平平静静的样子,像睡过去了一样。
只是她的脸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也像是没有了呼吸般一动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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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好意思……各们。。又挂了一个……汗。
夕芳中毒2
时铃缓步走到床前,晓月止不住哭泣,见来人是时铃,更哭得冤屈了,红肿着眼哽咽地说,“时铃县主……夕芳仪媛她……去了”
时铃倒退一步,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所见。
她才离宫几天啊,明明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却安安静静地躺在她面前,再也不可能对她温婉地笑同她说话了。
时铃心里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样。
她缓缓伸手向夕芳,不相信地要探她的鼻息,可是却什么也探不到。
她这时才真的相信夕芳是不在了。
颓然地坐倒在床边,时铃低低地问,“晓月,你给我说说,你家主子是怎么去的。”
晓月委屈地抹一把眼泪,“是中了毒,毒是下在花茶里的,是安婷小主送来的,主子喝了,就出事了,可是她们却说那个花茶是夕芳主子先前送给太子妃享用,太子妃不喜欢喝,就一直搁着,有一日见安婷小主到她宫里去玩就顺手给了安婷小主,安婷小主和我家主子关系还算不错,安婷就摊了一半用另外的盒子装着拿过来给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就喝是喝了这个花茶才出事的,所以她们说是我家主子想下毒毒死太子妃,却没想到这毒阴差阳错又回到自己手里将自己毒死了。”
晓月嘴里所说的安婷,也是太子后宫里的女人,和夕芳一起进的宫,也住在惜景园,却一次也没有得过太子宠的女人。
时铃听完晓月的叙述,问,“那为什么安婷没有中毒?”
“安婷小主没有喝这个花茶,据她所说,她根本也不喜欢喝花茶,但是太子妃将这个花茶给她的时候她想起夕芳主子喜欢喝花茶,于是就接了,想着回头转赠给夕芳主子。”
“胡扯!”时铃听完突然怒了,“这理由也太冠冕堂皇了!别人都没事,偏偏是夕芳中毒,这摆明是存心毒害她!”
晓月又开始哭起来,“县主,您节哀吧,夕芳主子已经去了。”
夕芳中毒3
生命的无常,时铃知道。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夕芳真的就这样走了,毫无预兆地,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晓月,夕芳临走前,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晓月摇着头,“她中毒之后难受得厉害,一句话也说不了。”
“那,她之前可是真的有送过花茶给太子妃?”
晓月点头,“是的,是奴婢陪她一道去的,就是太子妃脉出有喜那会儿,主子亲自绣了一套婴儿用的床褥当贺礼,还顺带送了些花茶过去。”
“那安婷小主呢?有没有人见过太子妃是真的将这些花茶给安婷?”
“也有,奴婢和安婷小主的近身宫婢还相熟,偶尔碰着也聊几句,奴婢那时候是听她提起过,但是没往心里去,可是,县主,这不可能是我家主子下的毒,她平常一直有在喝这种花茶,而且,主子的为人你也知道,她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
时铃颓然地坐在床边,坐了许久,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她不相信传言所说的那样,夕芳怎么可能会去毒害太子妃?
她是那么温婉善良与世无争的女子……
突然,时铃看见夕芳的手攥得紧紧的,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晓月,看看你主子的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晓月闻言,如梦惊醒,急忙探过去掰开夕芳已经变得僵硬的手指。
“时铃县主,是一只耳环。”
晓月将那只耳环递过来,时铃接过,觉得似曾相识,“这个耳环……好像在哪见过,是夕芳的吗?”
晓月摇摇头,“不是,奴婢每日给主子梳妆,却从未见过这只耳环,绝不是我家主子的。”
旁边的雪漾突然低呼,“我记得,这是太子妃的!”
时铃眼色一敛,“雪漾,你真的见过,你确定真的是她的东西?”
“是的,县主,太子妃对你动用私刑的那天戴的就是这耳环,我记得清清楚楚。”
时铃的身子僵住,夕芳临死为什么要握着太子妃的耳环?
夕芳中毒4
依时铃的判断,夕芳死得有蹊跷,她不相信夕芳会毒害太子妃,所以极有可能,根本就是太子妃毒害夕芳,因为她嫉妒,夕芳得了太子的宠,夕芳对她来说是一大威胁,依太子妃的个性和作风,做出这样的事来,一点儿也不稀奇。
夕芳是在给她留一条线索吧,手里握着太子妃的耳环,一来,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二来,想指证太子妃。
时铃突然觉得头痛欲裂。
其实,害死夕芳的人是她自己才对,是她帮助夕芳爬上了龙床,才会惹来钰满儿的嫉妒之心才会惹来今天这样的结局……
如果当初她没有多管闲事,现在的夕芳一定还活得好好的,虽然寂寞,虽然孤独,可是起码,人还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人都死了还含冤莫白。
天啊!她好恨自己,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恨自己恨到这个地步,如果不是她,顾融不会死,夕芳不会死……他们都死了,可是她却还活着,她为什么还活着?!
她现在开始有一点相信那个相士所说她命硬克六亲的话了……
时铃越想头越痛,到最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县主,你怎么了?”雪漾觉得有些不对劲,走过来拉她,“天啊,县主!你的手好冰!”
“是吗?”时铃的嘴唇也开始发紫,可是她自己没有任何知觉。
“一定是你体内的蛇毒又发作了。”雪漾焦急,本来时铃还应该再留在纪王府多喝三天的药,可是今天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她赶回来,于是药也忘记带回来。
时铃只觉得头越来越痛,开始有些昏昏然起来。
雪漾扶起已经有些恍惚的时铃,对晓月说,“晓月,我先送县主回去喝药,晚些再过来吧。”
晓月含泪点头。
雪漾扶着时铃出了惜景园,没想到纪王竟还守在外面。
“纪王爷?”雪漾有些吃惊。
他一脸沉稳,很自然地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时铃的手,随后将她打横抱起,平静地说,“她的蛇毒发作了?”
夕芳中毒5
雪漾点着头,还在干着急,“真是的,我竟然连药也忘记带回来,就算现在宣太医再开一副方子煎药恐怕得花好长时间。”
没想到纪王平静地说,“药我带了。”
其实,他本也没有带,是将近宫了才发觉她们忘了带药,但是他记忆力惊人,许多东西只消看一遍就会记得清清,在纪王府的时候他见过时铃的药方,所以进了宫,他先送时铃到惜景园后他便折去了太医馆,重新默写了一遍药方已经叫太医馆的人捡好药送了过来。
雪漾这才舒一口气。
纪王一路抱着时铃,雪漾却发觉他所走的方向有些不对劲。
“纪王爷,这不是去永和殿的方向呀。”他要带县主去哪?
纪王还是那个平静的声音,“时铃已经不再住永和殿了,皇后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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