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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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令-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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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开泰盛眉问道:“尊师究竟是谁?”

凌君毅道:“在下方才说过,家师没有名号,金老爷子一定要问,那只有从在下招式中,去找答复了。”金开泰面有怒色,沉哼道:

“如此说,你并非真的要当珠子来的了?”

凌君毅朗笑道:“彼此彼此,金老爷子见召,也未必是真的要和在下谈押当珠子的事吧?”金开泰作色道:“好个狂妄少年人。”这多年来,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难怪他有气。

凌君毅敞笑一声道:“家师一生,从没把一个人放在他老人家眼里,在下是家师唯一传人,又会把谁放在在下眼里呢?”这几句话,听得金开泰勃然变色,怒笑道:“很好,老夫正想看看你是何人门下外一面把手中那颗珍珠往桌上一放,道:“凌相公既然不是押当珍珠来的,就请把珠子收好了。”凌君毅道:“金老爷子说的是。”伸手取过珍珠,揣入怀中。

金开泰目中寒光飞闪,沉声道:“时杰。”郑时杰躬身道:“弟子在。”

金开泰吩咐道:“凌柏公既是冲着为师而来,你不妨跟他讨教几招,为师也许可以看出他的师承来头。”郑时杰道:“弟子遵命。”

说完,朝凌君毅抱抱拳道:“凌相公有意赐教,请到厅外去,地方较为宽敞。”凌君毅微微一笑道:“印证武学,不是长枪大裁,马上厮杀,只要有两三步路,就已足够,咱们在厅上比划几招,金老爷子也可以看得清楚一些。”

郑时杰冷冷一笑擅:“凌相公既然认为厅上已足够施展手脚,兄弟自无不可。”话声一落,又拱拱手道:“那就请凌相公赐招吧。”

凌君毅望着他含笑道:“在下从不先人出手,郑爷毋须客气。”他这是没把郑时杰瞧在眼里。

郑时杰是金老爷子的首徒,在少林俗家弟子中,称得上第一把好手,如今被凌君毅这般轻视,心头不禁甚是恼怒,沉笑道:“兄弟那就有磨了广暗暗吸了口气,当胸竖立的右手,正待劈出。

金开泰喝道:“时杰,且慢。”

郑时杰赶汇撤回招式,躬身道:“师傅有何吩咐?”金开泰道:

“凌相公远来是客,你出手不可太重了。”

不可太重,就是说,不可取他性命,但却不妨给他一个教训。

郑时杰道:“弟子遵命。”转过身来,左掌有拳,当胸一摆,说道:

“凌相公小心了。”左手一亮,右拳直取凌君毅左肩,使的是一记“穿花拳”凌君毅不避不让,直等郑时杰拳势逼近,才身形微微一侧.左脚跨进半步,左手抬处,已经拍在郑时杰右手肩背之上。

这一手奇快绝伦,他拍得虽轻,但郑时杰一拳击空,收不住势。

不由登登地往前直冲出去五步之多。

金开泰脸色微微一变,因为凌君毅使的这一手法,极似本门“十二擒龙手”中的“推龙入海”只是他使的是反手。

“十二擒龙手”,在少林七十二艺中,名列十二,乃是昔年达摩祖师门下弟子从《易筋经》中参悟出来的奇奥手法,除了寺中护法弟子,不传俗家弟子。

郑时杰身为金老爷子门下大弟子,第一招上,就被人家一掌推出去数步,脸上自然挂不住,口中沉哼一声,身子一个急旋,振臂抢攻过来,双掌连环劈击而出。他在第一招上,吃了大亏,拳势一变,使出来的竟是少林“伏虎掌法”。这套紊以刚猛见称的武林绝学。

施展开来,威势极强,每一掌出手,都带起划空啸风,力能碎石开碑,因此有伏虎之名。”

凌君毅依然若无其事,双脚站立不动,只是上身向左右微侧,便已避开两掌。哪知郑时杰含愤出手,动了真火,第三掌由腕底翻起,使的是一记“手取豹胆”.闪电朝凌君毅左肋切到。

这一招快速无比,两人相距极近,而且凌君毅在闪避第二掌之时,身向左侧,身法也已用老,无法再行闪避了。

郑时杰看得暗暗冷笑,劲贯右臂,加速劈去,就在他掌缘快要接触到凌君毅衣衫之际,突觉右腕一紧,已被对方扣住,心头不禁大惊,要待挣扎,已是不及!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凌君毅仍然一脸微笑,左手轻轻一抖,郑时杰一个高大身子,顿即离地飞起,摔出去丈许来远。

郑时杰身为少林俗家高弟,身手自是不弱,立即施展干斤坠,双脚落地,总算站住了桩。一张紫脸涨得通红,双目盯住勉强笑道:“凌相公果然高明!”正待纵身再扑!

金开泰目光如炬,已然认出凌君毅第二招使的,确是“十二擒龙手”中的“欲擒放纵”,而且又是左手使出,心头不禁猛然一凛,暗自付道:“莫非他会是那老人家的传人?”一念及此,不待郑时杰纵起,急急喝道;“时杰住手。”郑时杰听到顺傅的喝声,慌忙垂手肃立,抬目道:“师傅,这……”他想说:“这不能算是弟子落败了。”

金开泰没让他说下去,拦着道:“不用比了,你不是凌老弟的对手。”郑时杰不敢多说,心里却实在败得不眼。

金开泰末予理会,忽然站起身来,满脸堆笑,朝凌君毅拱拱手道:“凌老弟请坐。”

他由“凌相公”忽然改称为”凌老弟”,口气就显得亲切了许多。

郑时杰听得暗暗纳罕不止,但他可以猜想得到,师傅见多识广,走然看出这位凌相公的来历来了。

凌君毅漾洒一笑,果然在原来的位于上坐下。

金开泰双目望着凌君毅,诚恳地道:“老朽想请教老弟一件事,不知老弟能否赐告?”他连“老夫”也改了“老朽”,显见对这位年轻人已另眼相看,不敢托大。

凌君毅道:“金老爷子要问什么?”金开泰道:“老朽想请问的是,老弟令师,不知是否是一位出家人?”

凌君毅笑了笑道;“在下方才已经说过,家师没有名号,也不愿人知,金老爷子问的,在下深感抱歉,不能答复。”金开泰忙道:“没关系,凌老弟既然不便说,老朽岂敢多问。”话声微微一顿,凝目又道:“那么凌老弟真是为“珍珠令”来的?”

凌君毅道:“不错。”

金开泰又道:“凌老弟能否说得详细一点?”凌君毅道,“金老爷子一定要问,在下不得不说。家母去年年底,突告失踪……”

金开泰惊“唤”一声道:“令堂也是武林中人吗?”凌君毅道:

“不,家母不会武功。”

“令堂不会武功?”金开泰惊异地道:“这就奇了,莫非凌老弟认为令堂失踪,也和“珍珠令”有关吗?”凌君毅道:“在下原也不知道。

这是家师说的,少林寺药王殿主持乐山大师失踪,留下一颗珍珠,要在下到开封来找金老爷子,看看那颗“珍珠令”是否和寒家家传的珍珠,有相似之处?”

金开泰道:“乐山师兄失踪之事,少林寺秘而末宣,江湖上可说从无一人知道。凌老弟既是受令师指点而来,老朽也不好隐瞒,乐山师兄失踪之时,确实在他禅房中发现了一颗“珍珠令”因为少林僧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因此,侦查乐山师兄下落之事,掌门方丈交给老朽负责,这颗珠子,也确在老朽这里。”说到这里,起身道:

“凌老弟且请宽坐,待老朽去把珍珠令取来。”凌君毅道:“金老爷子请便。”

金开泰转身匆匆往侧门里行去,不多一会,只见他手中捧着一个黄布包从屏后走出,回到原处椅子上。打开黄布包,里面是一只小木盒,他小心翼翼地开启木盒,取出-颗拇指大的珍珠,说道:

“凌老弟,这就是“珍珠令”了。”凌君毅接到手中,仔细一瞧,只见这颗“珍珠令”也用黄线串着,正面有一个朱红“令”字,可说和自己家传的珠子,除了大小不同,几乎完全一样,连穿着珠子的金线上打的结,都一模一样。只有一点不同,那是“令”字,自己珠子上,是用双钩刻成(沿字体笔划两边,用细线钩出,谓之双钩,即俗称空心字),而眼前这颗“珍珠令”上,却只刻着极细的笔划。

凌君毅目光一抬,问道:“金老爷于是否查出眉目来了?”金开泰微微摇头,苦笑道:“凌老弟纵然不肯说出师门来历,但令师既然要老弟到开封来找老朽,足见咱们渊源极深。

老朽不瞒老弟说,少林俗家弟子,在全国各地开设的镖局,分支不算,就有四十五家之多。这三个月来,老朽通令各地本门弟严密注意,同时在各地展开搜索,不但乐山师兄杏无消息,就是这‘珍珠令’也查不出一点眉目,老朽想是想到了一件事……”

他一手拈若花白胡子,语声忽然停了下来。

凌君毅道:“金老爷子想到了什么事?”金开泰没有回答,沉吟半晌,才注目向道:“令堂会使毒吗?”

凌君毅一怔,继而淡淡笑道:“在下说过,家母不是武林中人,自然不会使毒了。”金开泰又道:“那么令堂是不是精于歧黄?”

凌君毅不假思索,答道:“家母也不懂医道。”金开泰轻咳一声道:“这就奇怪了,他们似乎没有理由劫持令堂。”

凌君毅道:“金老爷子这话,在下听不明白。”金开泰微微颔首笑道:“这是老朽根据江湖上最近发生的三件事情,所作的判断。

如今令堂既非武林中人,不会使毒,不擅歧黄,竟也突告失踪。而令师又嘱老弟来找老朽,以令师之能,既然认为和‘珍珠令’有关,那自然是有关的了。只是这佯一来,老朽的推断,就不成立了。”

凌君毅道:“金老爷子推断如何,在下可以听听?”金开泰道:在乐山师兄失踪之后,江湖上同时传出岭甫温家和四川唐门两位老当家,也在去岁年底,穷告离奇失踪,而且也同样遗留下一颗“珍珠令”这就证明三起失踪,尽管间关万里,实出同一帮人之手。”

凌君毅道:“家母失踪,贼人怎会没留“珍珠令”呢?”金开泰续道:“失踪的三人,四川唐门是以毒药暗器闻名四海,岭南温家,则以迷药著称,乐山师兄主持药王院,一生精研药石,因此老朽推想,这劫待三人的目的,不外两点……”

凌君毅神倩一动,急着问迫:“是那两点呢?”金开泰道:“第一,是这帮人中,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物,中了某种剧毒,昏迷不省人事,也许已经眼过各种解药,均未见效,因此只有劫持四川唐门和岭南温家的老当家和乐山师兄三人前去诊治。这是好的一面,因为他们虽然劫持了三人,目的是去救人!”

凌君毅道:“坏的一面如何?”金开泰道:“第二点,也是坏的一面,就是这帮人居心叵测,劫持三人,是想胁追唐、温两位老当家交出祖传秘方……”

凌君毅道:“他们劫持乐山大师又为什么呢?”金开泰微微叹一声道:“少林寺秘制“旋擅丸”能解天下奇毒,配制之法,历代相传,只有药王院主持一人知道。他们劫持乐山师兄,自然也是为“旋檀丸”的药方。这还是小事,如若他们除了唐、温两位老当家乐山师兄之外,还掳了其他精擅医药之士,就更可怕了。”

凌君毅渲:“为什么?”

金开泰道:“那就证明这帮人正在进行一件极大阴谋,他们掳精擅毒药、迷药和精通医道的人士,是为了制造某种可怕的药物,去害更多的人!”说到这里,接着又道:“这帮人行踪诡秘,无迹可求,他们如若不留下这颗“珍珠令”岂非不落丝毫痕迹?”突然目光一注,问道:“凌老弟知不知道尊府家传的这颗珍珠的来历呢?”

凌君毅道:“在下不知道,自从在下懂事时起,这颗珠子,就一直配在在下身上。”

金开泰过:“令师也没对老弟说过?凌君毅道:“没有。”说完,起身拱拱手道:”多承金老爷子指点,在下告辞了。”

金开泰道:“凌老弟且请再坐片刻,老朽还有一件事奉告。”

凌君毅道:“金老爷子还有什么见教?”金开泰道:“除了四川门,岭南温家,江湖上还有一家使毒名家……

凌君毅道:“不知是哪一家?”金开泰迫:“龙眠山庄,只是他从不在江湖走动,鲜为人知。据老朽所知,“珍珠令”这帮人,似二尚未向龙眠山庄下手,老弟不妨多注意及之。

凌君毅道:“多谢指教。”说完,从椅上取起育布囊,往肩上。

背,大步朝外走去。

金开泰一直选到阶下,才由大弟子郑时杰代为送客。

郑时杰追随师傅十几年心知这姓凌的少年是个大有来历的人,送走凌君毅,回到花厅,忍不住何道:“师傅,您老人家看出他的来历来了么?”金开泰脸色凝重,徐徐说道:“他露了两招,都是本门“十二擒龙手”中的手法,而且是以反手使出,如果为师猜的不错,他可能是……”

郑时杰吃惊地道:“师傅是说他是那位师叔祖的传人?”金开泰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据说五十多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个侠盗。侠盗,就是亦侠亦盗。他既行侠尚义,却也劫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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