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抽刀时转了一下刀把,出来时带出了凌霄的肠子和飞溅的血迹……
莫兰和童茵冲过来,拉起苏紫衣便走--
然而,黑衣人已经成合围之势,将她们围在了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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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冠拧了拧眉头,胸口一波一波的疼痛,让他本能的想抬手捂住胸口,可双手被束缚的难以动弹,秦天冠这才发现自己被捆绑在柱子上,快速的睁开双眼,入目便是一堆刑具堆在自己的面前,一旁的火炉上还烧着烙铁,周围则堆满了杂物,空气里都是霉味,这个不像刑房的刑房,让秦天冠猛然想起了昏迷前的事。
秦天冠用力的甩了甩手臂,唯一庆幸的是,此刻绑住自己的人,绝对不是之前要杀自己的人,否则自己不会活到现在。
“来人--,快来人--”秦天冠大声的含着,背心受的那一掌,疼痛已经泛至胸口了,随着张口呼喊带着一份撕裂般的疼,可现在要尽快将昨晚得到的消息传给睿王,否则一旦他们要对睿王不利,怕是睿王不会有防备:“来人--,快来人--”
秦天冠更大声的吼着,好在片刻后,便见一个中年男子领着几个家丁推门而入。
“右相?!”秦天冠惊讶的看着进来的男子,万没想到绑架自己的竟然是堂堂右相吴成德:“右相何以如此做?”
“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清楚吗?”吴成德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心头的怒气和恨意,自己半辈子只得了吴佩梓这一个女儿,一直当宝一样的护着,却不想差点丧命在这个贼子手里,怎能不痛心万分,又怎能咽下这口气!
秦天冠揣摩着吴成德脸上的怒气和憎恨,反复也想不出自己何时罪过这位权贵:“右相,我乃安西军副将秦天冠,入京述职,拜在振国将军门下,与右相素无纠葛,右相何以私设刑堂,将下官绑于此?”
“素无纠葛?!”吴成德伸出手,怒指着秦天冠那一脸让他气不打一处来的无辜和疑惑:“好!你装,你能骗得过我女儿,你骗不过我!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老夫凭着这条老命不要了,也要惩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贼人!”
“慢着!”秦天冠朗声开口道,眼里带着份焦急:“下官不怕受刑,可下官有军务在身,事关重大耽误不得,下官想右相保证,改日下官必当登门请罪,无论何怨,全凭右相决断!”
“改日?!你当老夫是孩童吗?”吴成德冷哼一声:“你今天是别想活着出去了!你若还在睿王手下当差,老夫可以忍着暂不动你,如今你忘恩负义又投靠在五皇子手下,老夫何须再忍这口气,你那军务,耽误了又如何!给我打!”
“我……”秦天冠文质彬彬的脸上多了份怒气,身上的伤也让他使不上力气,焦急的晃了晃被绑的死紧的身子:“下官无法向右相解释,但求右相让下官面见一次睿王,事后情愿被右相处置!”
“你别做梦了!你这个时候想起向睿王求救了吗?!早知道你当初就别背信弃义!”吴成德大声的怒斥,似要将心头所有的恨都喷在秦天冠脸上。
秦天冠仰头看着吴成德,任由浸了盐的缏子抽打在身上仍旧面不改色,这个右相是认定了自己,再解释也只会引起他更大的反感,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即使在缏子的抽打声中,开口时仍旧气定神闲:“右相,俗话说,死也得死个明白,下官不知何处得罪了相爷,以至于相爷如此之恨,甘冒如此之险要亲自处置下官,求相爷给个明白!”
“我女儿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要德有德,我还是个右相,哪点比不上永安侯那个老小子的女儿了,你竟然为了她女儿要害我女儿?!”吴成德气的抬起的手都乱颤,女儿一直都是自己心头的明珠,竟被他如此陷害:“打!给我往死里打!”
秦天冠诧异的挑着眉,努力的分析着吴成德话里的意思,吴相的女儿不是那个头发怪异的吴小姐吗?我与她认识?!
吴成德冷眼看着这个转眼间便被鞭打的满身血痕的年轻人,他眼里的沉稳和冷静,让吴成德不由的多了份揣摩,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自己也对这个年轻人印象不错,绝不会在发现女儿喜欢上这样个小吏后仍旧纵容,是当初自己眼光错了,还是现在他更会装了?!
抽打间,秦天冠脖子上挂着的一个玉坠露了出来,吴成德上前一把拽了下来--
“还给我!”秦天冠怒吼一声,身子在柱子上用力晃动,以前的事自己都不记得了,唯有这个玉坠一直跟着自己,便是薛晓兰变着法子用别的坠子换,也不曾让它离开过自己。
“还给你?!”吴成德冷哼一声,看着秦天冠眼里的怒火和紧张,吴成德火气更甚:“这是我吴家的家传之物,你还有脸要还给你?!打,给我继续打!”
“住手!”吴佩梓迈步冲了进来,快速的扫了秦天冠一眼,忧郁的神色里多份心痛,转而看向吴成德:“爹,你怎么把他绑来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他失去记忆了,那些事与他无关!”
吴成德怒其不争却又更心疼的说道:“女儿,你听他狡辩,他若真忘了,何以会带着你给他的玉坠?!”
秦天冠闻言惊讶的看着吴佩梓,心里有一个位置狠狠的疼了一下:“这玉坠……”
吴佩梓自吴成德手里拿过玉坠,用力的拽在手里,低声道:“是睿王妃亲自断定他失去记忆了!”
吴成德闻言一愣,对于睿王妃的医术和为人,他还是信服的!
“爹,你放下他,我想单独和他说几句话!”吴佩梓低着头,视线始终落在手里的玉坠上,握在手里时,似乎还带着他身上的温热感。
吴成德叹了口气,转身让家仆放下秦天冠,随即怒视了秦天冠一眼,警告的道:“你若再靠近我女儿,我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必不放过你!”
“爹--”吴佩梓转头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上前扶着吴成德往外走了一步:“放心吧,没事的!”
吴成德回头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秦天冠,低声对吴佩梓道:“爹在外面等你!”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吴佩梓头发已经长了许多,简单的在头上梳了个发髻,一身湖绿色的收身长襟裙将那高挑的身材衬托的更为纤细修长,迈步走向前,低头看着头倚着木桩,瘫坐在地上,满身是伤的秦天冠,他依旧英姿卓然,笑起来温文如玉,眼神始终冷峻不屈,可惜却是自己再也无法靠近的人。
吴佩梓自袖兜里拿出个簪子递到秦天冠面前:“我所有的苦难都与这簪子有关!先是传来了你的死讯,我不信!托爹四处找你,得来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你已经死了,之后便有人将这个簪子送给我,说是你临终前要送给我的,我便日夜戴在头上,不久,我就得了一种怪病,头发开始脱落,头皮开始溃烂,大夫都说我不久就会死去,我想用我这条将死之身,为你的死报仇,睿王妃救了我,我才知道这簪子里放着毒药!”
秦天冠吃惊的看着吴佩梓,听着这些自己完全陌生的事,想张口为自己辩解,可那句含在嘴里的‘我不知道’却在看向吴佩梓那半长的头发时卡在了嗓子里,心里闷闷的疼,那种说不出来的窒息感,让秦天冠死死的握着双拳。
吴佩梓随即深深的呼了口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仰头用力的眨了下去,接着道:“我知道这不是你做的!我不是信你!而是信我吴佩梓的眼光,不会善恶不分,但是我也不是修道之人,没那些慈悲为怀,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对我做的这些,让我日日如活在炼狱一般,我必将此难加倍还与他!”
吴佩梓说完,将手里的簪子掷于地上,随即冷声道:“你可以走了!”
秦天冠低头看着脚下的簪子,随即伸手捡了起来,摇晃的站起身子,低声道:“我也会查出这件事情,给吴小姐一个交代的!”
因那句‘吴小姐’,吴佩梓的嘴角勾起一道苦笑,眼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快速的侧过身子,背对着他道:“你走--!”
“秦某有军务在身……”出口的解释,只说到了一半便被秦天冠用力咬住,胸口闪过一丝莫名的痛,也许记忆会消失,可自己的本能却无法自欺欺人。
秦天冠转身踉跄的冲出屋子,一出门,便一头栽倒在地,口里涌出一口血迹,在看到吴佩梓冲出来时脸上仍凝着担忧,秦天冠嘴角不由的翘了一下,却换来胸口更剧烈的疼痛。
吴成德一把拉住吴佩梓,不让她靠近秦天冠,便是他现在死在自己面前,吴成德也只会拍手叫好。
“吴小姐,秦某求你件事!”秦天冠捂着胸口,知道自己若想安全将消息送到睿王身边是难了,此刻能信任的只有她了。
吴佩梓推开吴成德的手,至秦天冠的身边蹲下了身子,在听到秦天冠说的话后,猛然站起来,提起裙子便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道:“爹,给他治伤!你知道我的脾气!”
吴成德怒气十足的看着那个跑的不顾形象的女儿,又无奈的叹了口气,狠狠的瞪了秦天冠一眼,随即道:“给他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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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凛澈冲进五皇子府时,府内已是乱成了一团,外厅的男宾冲窜而出,倒是并无损伤。
段凛澈快步冲入后院的内厅,入目便是满地残缺不全的尸首,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墙壁地面上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地上的尸体每一具都是惨不忍睹,最外面一具尸体似被人拦腰切断后,又横扫了几刀,整个尸体血肉模糊,不远处一堆像是母女三人,竟然被分解的分不出堆在一起的都是谁身上的器官。
遍地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每一具尸体至少都被分解成三块以上!这样的场景,便是在沙场上征战过的居然都忍不住捂住嘴,压抑着喉咙里的翻滚!
“找!”段凛澈站在地中,双眸赤红带着嗜血的锋芒,自接到五皇子府遭遇刺客后,便飞奔而至,脑子里只有一个名字:“苏紫衣……,你不许有事!本王不许!”
巴尔东带着人在满地的尸体中翻找,散乱的尸体根本无法拼凑,只能靠大约分辨出一具尸体,脸上被横砍了一刀,隐约能看出苏紫衣的样貌,只剩下了胸部以上的半截尸首。
巴尔东转头看向段凛澈,鼓足了勇气才开口道:“爷,你来看这边!”
段凛澈走过去,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全身的血如被抽干了般,冷的像是一下子跌入冰冷的地狱,那炼狱之火在身上焚烧,却燃不热内心的冰冷,然而开口时,却仍旧冷冽如斯:“找下半身!”
段凛澈站在原地,却拒绝再去看脚下的半截尸体,凤眸里冷冽依旧,一身的凌厉,唯有脸色苍白如纸。
皓月冲了进来,躲着脚下的不明器官,直接冲到段凛澈身侧,低声道:“天冠让人送来消息,五皇子他……”
听完皓月的话,段凛澈猛然转头,眼里多了份厉色,随即朗声道:“留下一半的人在这里继续找,剩下的跟我来!”
段凛澈带着人出了正厅,便见段寒扉和苏玲玉一脸惨白的坐在一旁的石阶上,两人面前都有一滩呕吐物,脸上的惊恐带着惊吓过度的痴傻,此刻仍捂着胸口干呕着。
段凛澈走到段寒扉面前,目光眯起一道如剑出鞘般锋芒毕露的杀气,嘴角勾起一份阴冷:“五哥,本王的王妃呢?!”
段凛澈出口的语调很缓慢,却让段寒扉在那份寒意下不自觉的向后侧了侧身子:“我……本皇子的未婚……未婚皇妃也……也死在里面了!”
“也?!”段凛澈因这个字彻底失去了本就不多的耐性,目光如鹰般盯着段寒扉,声音阴冷的低喝道:“来人,将聂鹏宇全家押至法场,本王的王妃若平安回来,本王就赏他们个全尸,若有半点损伤,这厅内便是你一家的写照!”
聂鹏宇猛然一惊,心知自己冒充段寒扉的事已经暴露了,这些日子的提心吊胆,此刻终于一朝卸下,明知等待自己的必然是死无全尸,可面对设想过无数次的这一天,聂鹏宇仍旧似演练了千百遍般,自袖兜里掏出一把匕首,一手揽过苏玲玉的脖子,将匕首压在苏玲玉的脖子上,高声冲段凛澈怒喝道:“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她肚子里可是段寒扉唯一的血脉!”
苏玲玉惊恐的尖叫,单手把住聂鹏宇的手臂,求救的看着段凛澈:“不要……,不要……,”似乎一时间被突来的状况吓傻了眼,只能不住的喊着。
段凛澈一步冲上前,反手斩住聂鹏宇的手臂,直接捏碎了他的手腕,全然不在乎苏玲玉是否受伤,将苏玲玉一把推开,虎口掐在聂鹏宇颈项一提,同时左手撕下了他脸上的面皮,露出了那张惨白如鬼魅的脸。
“说!本王的王妃呢?!”段凛澈捏着聂鹏宇的喉骨,开口的怒吼声几尽疯狂,手臂微微颤抖,极力克制着捏死他的冲动。
聂鹏宇扬着头,自嗓子里拼力挤出两个字:“死了!”
段凛澈手上的力道一紧,在居然的制止声响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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