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外面都是我们的人,你是再也逃不掉了。”池讽东血。
我觉得我说什么都是白搭,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何阳,然后忽然就咧嘴笑了起来,笑得连我自己都觉得诡异。
6、将错就错
其实到了这一步,无论你承认不认都不重要了,越多的解释,反而会成为辩白的借口,语气反驳。不如大大方方承认,反而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夺得主动权。更重要的是眼下的形势,我变成他就能占据主动权,我如果打死不承认。主动权就完全在他,而且他甚至都不用说话,就能置我于死地。
我带着这样的微笑看了一眼他之后,转向樊振,问他说:“你们是怎么看穿我的?”
接过我话的是张子昂,他说:“从昨晚上我们分开之后,你就和他掉包了,只是你并不知道我和何阳已经约好今天早上要去做的事,也就是说你很紧急,甚至来不及调查清楚就要迫不及待地替换他,因为你没有时间了。”
我听着张子昂一本正经的推论,忽然觉得他这样精明的人也有这样呆笨的时候。忍不住就想笑出来,但我还是忍住,然后问他说:“为什么我没有时间了?”
张子昂说:“因为你迫切需要替代何阳来做一些事情,原因就在于马铭君,因为马铭君的失踪会暴露你的一些秘密,此前我也很不解,直到今天早上我亲眼看见你在现场的表现,很显然你在掩饰一些什么东西,而这些东西就在三罐肉酱上。”
张子昂说的很玄乎,连我自己也猜不透他想到了什么,进而看出了什么,我说:“要是我想隐藏的东西在这三罐肉酱上,那为什么还要发现三罐肉酱的不一样引起你的注意?”
张子昂说:“因为你知道你不说我也会发现,语气让我去发现。不如经过你的发现还可以洗脱嫌疑,可正是这个发现暴露了你,因为你一早就知道肉酱的材料是谁。”
我问:“是谁?”
张子昂说:“马铭君。”
听见张子昂这样说,我的面色忽然有些凝重了起来,并不是因为张子昂,而是我察觉到了自己一直感觉到的危险来源,这个来源不是来自樊振和张子昂,更不是来自于那个人,而是钱烨龙。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甚至他都不需要亲自动手,就能让我体会到被误会和冤枉的无奈,而且还是这种无法解释,越解释就越描越黑的情景。
我说:“于是单凭这点。你就确认我不是我了?”
张子昂说:“我早上就和你说过,你很反常,我一直在留意你的一言一行,虽然你和他外表一样。可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一些不同的,因为一个人外表可以伪装,神情是伪装不了的。”
听见张子昂的说辞之后我觉得很嘲讽,想不到这样的说辞会在我身上,而且还是我被当做一个冒牌货。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再怎么和他们继续下去,就只是看看他们,又觉得想笑,就什么都没说,反而坦然地靠在沙发上,然后张子昂说:“只是我有些不解,你去医院做什么?”
我想到了这一步,其实再说什么都是无用,于是我装作一副很迷茫的神情说:“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想确认我倒底是谁?”
这句话既是用来迷惑他们的话,又像是实话,因为我的确想确认自己的身份。说着我就站了起来,樊振倒没什么反应,只是一直看着我,张子昂见我站起来,有些警惕,我对他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这里都在你们的控制之下,我还不想死,而且……”
说完我看着樊振,继续说:“你们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逮捕我吧,既然是秘密逮捕,有没有当场射杀,就说明你们还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那么你们说我会不会告诉你们呢?”
樊振看着我神情始终不变,我于是兀自笑了一声,然后走到那个人身前,用手摸着他的脸说:“你看我们多像啊,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因为碍于身份根本就不能发作,他想要挣脱,可是我难得有这样羞辱他的机会,哪里能放过,压根不让他退后,我继续说:“难道你就没有问题想要问我吗?”池讽住划。
我看见他摇头,他尽量不说话,因为只有我知道,他的声音可以伪装,而且他的本来嗓音和我不是一样的,我听见过他的声音,也就是说与我一模一样的声音都是模仿的,但凡是模仿就会有破绽,而冒牌货最怕的地方就是和正牌站在一起,现在他不但和我站在一起了,还想用这样的手段为自己脱身,让我成为他,所以他也知道声音是他最大的缺点,他可以装作恐惧不说话,就是因为平时被人听不出什么来,可是当我们同时说话的时候,那种微妙的不同就会被察觉。
我见他还在继续伪装,于是继续说:“可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会问清楚我倒底是谁,为什么会和你长得一模一样,难道你就没有好奇过吗?”
他依旧不说话,我再笑起来,用很诡异的声音说:“还是说,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你自己是谁,所以并不需要问?”
我感觉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就彻底变了,我感觉到了张子昂的神情微微有些变化,樊振虽然神情不变,但我明显看见他一直看着我的眼睛看向了他。
我于是退开了一两步,只是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不得不承认他伪装的实在是太好了,即便连眼神都伪装得很到位,弄得我就像在照镜子一样,难怪樊振和张子昂都会被它骗过。
我忽然开始厌恶起他这张脸来,所以我猛然收住所有的笑意,用带了满满的恶意朝他说:“但凡我看到你的这张脸这神情,就感觉无比恶心。”
说完我坐回到沙发上,我对樊振说:“我要见马立阳的女儿,在这之前,你不用指望我会说任何事,你们可以直接给我判死刑。”
樊振只说了简短的四个字:“我会安排。”
之后的事并不是那么光彩,我被遮住了头秘密带了出去,然后直接转移到了警局的特别监护室里,有警员和办公室的人二十四小时看管,以防出现变故,这时候我反倒释然了,因为我知道短时间我并不会有事,樊振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而那个人那边显然是不会对我作什么的,要真做的话,钱烨龙就不会送我回来了。
只是这样一来,我开始有些弄不清楚他们的意图了,他们在谋划什么。
见到马立阳女儿是第二天的事了,而且就是在这个特别监护室里,马立阳女儿见到我的时候,她还是像第一次那样看着我,仿佛我并没有什么不同,我这时候单独和她在里面,我说:“你的话真的应验了,以后我就真的没有头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她也是看着我,但是很快她就说:“你不会死。”
我问她:“为什么?”
她就又像第一次看见我那样一直盯着我,怎么问也不说的那种表情。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他,可能完全是因为那一晚变故她也在。
我问她:“那一晚发生了什么?”
女孩看着我,这时候我觉得她完全不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而是一个什么都知晓的人,甚至连她的眼神都是和她的年龄不相符的,就在我看着她的眼睛的时候,我忽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马立阳家的这个女儿,是不是他家的女儿。
马立阳女儿看着我,这一刻眼神竟然犀利得让我有些心中生寒,她说:“带他们去疗养院,否则你没有退路。”
我这才知道,那个深山里的地方,竟然是一座疗养院,可是我根本不知道那里怎么去。
7、彻底不配合
其实我并没有多少问题想问女孩,完全就是本能地想见她而已,关键是我知道他能分辨出我和他谁是谁,其实之所以要见她,究其深层次的原因。还是我想确定自己是谁,在我看见自己B型血的那张化验单的时候,我开始对自己有了一种深深的怀疑,我开始怀疑自己倒底是谁,而见到女孩。就是想确认。
女孩这次却没有说任何表示我身份的话,她说的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那天在801说的那句……他就是他。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究竟是谁。
女孩并没有停留太长的时间,很快就离开,整个监护室里重新剩下我一个人,外面是警局的人员和郭泽辉,警局的这个小伙我不认识,郭泽辉虽然认识,但是现在我们身份倒转,他并不曾和我说一句话,虽然我就是他曾经的同事,可是现在在他眼中我根本就不是何阳,而是那个杀人的变态。
所以我并没有打算和他交谈。因为即便交谈他也会觉得我只不过有什么企图。庄农华号。
这样到了下午的时候,换了王哲轩来换班,我在特别监护室里呆了两天,他们都是四小时换一次班,都是办公室的人轮流着来,不过那个人没来过。大约是不能让人看出什么来。因为我和他两个人是不能同时出现的。
我第一次感觉到王哲轩这个人的特别,就是从这一次开始的,以往的时候因为并没有多少交集,他们新来的几个也不怎么参与到我们以往的案子中来,似乎樊振给他们安排了新的任务,所以接触并不是很多,我对他的印象就纯粹停留在外表,他算是一个容貌出众的小伙。其余的就没什么印象了。
但是他来了之后,很快就和我说起话来,他先是一直盯着我看,看饿了好一阵子,我就不耐烦地问他说:“你在看什么?”
我的语气里显然带着一些不耐烦,但是他却并不恼,而是说:“你和何阳长得真的很像,要站在一起真分辨不出来谁是谁,你们甚至比双胞胎还要像。”
我只是看了看他,并没有说别的话,而是觉得他顶多也就算是一个好奇心还很强的小伙而已,可是接着他就说:“可我看着你总有些怪怪的,应该说看何阳的时候也觉得怪怪的。”
我听见他这样说,就问了一句:“怎么个怪法?”
不了他说了一句有些吓到我了,他说:“我觉得你们俩好像调换一下身份似乎会更像一些。”
他这话说的有些模糊,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当时的确被震惊到了,但我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没搭理他了,而我的心里则在盘算着王哲轩的这个意思,他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毕竟能进入到办公室的人都不是简单的,刚刚对他那种肤浅好奇心的判断,似乎并不准确。
之后王哲轩也不怎么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旁边的警员出去接水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和我,他忽然贴到了监护室的铁栏边,用只有我和他才听得见的话说:“其实,你才是何阳吧?”
顿时所有的伪装,甚至是所有的防线都被他的这一句话锁击溃,我看着他整个人停顿了一两秒,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但是很快我就平复了下来,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耸耸肩说:“就是一种直觉。”
我看着他,显然不大相信,然后他看了看外面确认那个警员还没有进来,这才和我说:“其实我对你印象挺深刻的,你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我说不上来,但是在前几天忽然看见你的时候,觉得好像你不是你了,我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并没有在意,直到刚刚又看见你,那种很特别的感觉又回来了,我听说了那天樊队和张子昂逮捕你的事,所以心上就生出了一个疑惑,如果你从我感觉不对的那天开始,你就已经被调换了呢,直到被逮捕的那天又被换了回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我,但是接下去的意思很明显,我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慢慢地由震惊逐渐平静最后变成诡异,我嘴角忽然划过一丝笑意说:“很遗憾,你猜错了。”
然后我看见王哲轩疑惑的眼神,他一直看着我,似乎是在为自己的判断而懊恼,还是因为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而我否定他的猜测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我并不需要这样无力的猜测,现在我要面对的是樊振的审问,他既然认定我就是那个人,那么我就是,我并没有因为别人洞悉了真相而感到欣喜,甚至是看到了希望,因为很多时候希望背后是更深的绝望。
之后王哲轩就坐回到了他自己的位置上,我们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但我觉得王哲轩这个人就像张子昂那样,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让人有些看不透。
再之后樊振就来了,他是一个人来的,他来了之后王哲轩和这个警员就出去了,整个监护室里只剩下我和他,我看见他的时候心情很复杂,因为当初义无反顾相信我的也是他,而现在义无反顾否定我的也是他,我忽然就想起一句话来,有多少相信就会有多少否定,还真是这样。
他显然是为了证词而来的,他说:“你已经见过了马立阳女儿,现在该说了吧。”
我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且也压根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疗养院的存在,马立阳女儿也提示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