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亿康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当然我也梦到了一休师傅你拦住我的去路这件事了。”
一休奇道“真的?”
姜亿康说道“真的,而且梦中给了我两个结果,第一个结果是不论我前进还是后退,都同样会引发地震海啸。”
一休急道“那第二个结果呢?”
姜亿康回答道“第二个结果是一切平安无事,不过却需要一个条件。”
一休问道“什么条件?”
姜亿康道“条件就是一休大师你自杀,那么就可解开一切煞气与孽缘,地震和海啸就不会发生。”
“我自杀便可解开孽缘?”一休立即低头思索起来,可是接着就醒悟过来,抬起头来,看到的是姜亿康揶揄的笑容。
一休道“阿弥陀佛,原来施主在取笑我。”
姜亿康认真地说道“当然不是,我的梦很准的,而且我也精通作梦。”
一休淡然一笑,说道“看来施主是不打算退回了,那罢了,我与施主出三个题目,如果施主答出来,我就放施主过去,如果答不出来,施主就请原路返回。”
姜亿康笑道“有意思,既然如此,就请出吧。”
本来听到姜亿康戏弄一休,苍上空兴趣盎然,可是一听到姜亿康答应了一休回答三个问题,苍上空脸色一变,想要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要知道一休号称东瀛智慧第一人,这一场宿主必输无疑。
苍上空忧心忡忡地看着两人。
就听一休说道“我的第一题,请问何物六双眼、八条腿、四只手、一条尾巴?”
一听到这个题目,苍上空就晕了,虽说世间万物无奇不有,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六双眼、八条腿、四支手和一条尾巴的东西。
只听了第一题,苍上空就认定宿主必输无疑。
哪知姜亿康听到这题目后,摇了摇头,笑道“号称有大智慧的一休师傅就出这种幼儿园的题目,真是可笑。”
一休不急不恼地说道“但凡题目都是因人而异,施主若是能答出,就请作答,答不出,就请返回。”
姜亿康冷冷说道“太简单了,答案就是两人共骑一马。”
一休一怔,点了点头,说道“施主果然聪明,答对了,但是还有第二题。”
“讲。”
“什么东西左手拿得右手却拿不得?”
姜亿康立即答道“右手。”
一休没想到姜亿康竟然这么快就回答上了,更感意外,脸色阴沉了片刻,接着说道“施主请听最后一题,这一题如果答对了,贫僧自然离去。这第三题就是世间是先有生还是先有死?”
一休的这个问题,极为刁钻,也正是显示出一休的大智慧,这道题与先有鸡和先有蛋一样,无论回答什么,都会有漏洞而不能自圆其说。而一休自然会抓住漏洞认定姜亿康败。
姜亿康看了一休一眼,说道“生死同存,没有先后。”
一听这个答案,一休微微一笑,放下心来,这个生死同存的答案虽然比先有生或先有死高明一点,但同样也有漏洞。
出家这些年,一休的主要功夫就用在辩法上,所以一听到姜亿康的答案,一休立即说道“施主错了,未知生焉知死,未知死焉知生,所以,生死必有先后,或是先生,或是先死,哪有生死同存的道理。”
姜亿康说道“既然你这么讲,那我问你,你现在是生是死?”
一休一笑“贫僧四体康健,当然是生。”
姜亿康又问道“那你说是我是生是死?”
一休思索片刻说道“施主血肉已腐,应当是死。”
姜亿康说道“自相矛盾,我虽然血肉已腐,但是有思想有意识,怎么能说是死,你虽然**完好,但是我听说你原为天皇之子,但是却没有保住你父亲的天下,这就叫不忠;你为人之子,却选择了出家,以致于没有子嗣,这就是不孝。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之辈,还敢言自己是活在世上。所以,我虽然死了,但却活着;你虽然活着,但如同死了。这生与死,难道不是并存吗?”
姜亿康这一席话,正说到了一休的痛处。一休出家前名为一休宗利,是小松天皇之子,小松天皇的皇位被足利义满取代,所以一休才被迫了家。所以,姜亿康所说的一休不忠不孝之事,确实如此。
而这些年来,一休虽然成为有道高僧,但却一直放不下前朝往事,心中之结。一听到姜亿康说到自己的心结,一休脑中顿时如同被闪电击中一般,嘴中不断重复着姜亿康的话,“失了天下,此为不忠;没有子嗣,此为不孝。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之辈,还敢言自己活在世上。所以,我虽然死了,但却活着;你虽然活着,但如同死了。”
“我虽活着,却如同死了!”
“我难道真的是行尸走肉?”
一休越想越乱,越想越觉得自己羞于活在世上,突然一张嘴,一口鲜血喷出,脸色顿时惨淡如金,接着,一休眼中现在绝望求死之色,高举起手,向自己头顶上砸落,就要了却一生。
139。第139章 广岛白木山
就在一休用尽了全力,就要一掌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突然从天边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洪亮而悠扬,如同来自天籁之上的一口巨钟“阿弥陀佛,一切业障本来空寂、一切因果皆如梦幻。”
听到这句话,一休蓦然惊醒,虽然眼中仍有挣扎之色,但是手掌却硬生生地停在了额头之上,没有落下。
随着话语传来,一个金色佛陀飘然而至,只见此佛金身金像,身上散发着无限道德金光,一脸肃穆,似悲悯众生,又似心容天下。让人一看就心生平静,又仰慕不已。
一见此佛,一休跪倒在地,口中称道“师傅,弟子错了吗?”
来人正是一休的师傅,在东瀛享有数百年声誉的真鉴大师。真鉴大师慈祥地摸着一休的光头,微笑着说道“傻徒儿,你依然放不下心中执念,要知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有就是无,无就是有,又何必执着呢?”
听到这儿,一休眼中的挣扎之色慢慢散去,缓缓恢复了平静,点头说道“阿弥陀佛,弟子知道了。”
“嗯。”真鉴大师点了点头,“你先退后吧。”
“是。”一休站起来,双手合手,慢慢退到了一边。
真鉴身形飘动,来到云端之前,看着姜亿康,微微笑着,双手合手,颂了一句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好深的心智,若不是老僧及时赶到,我这弟子今日就要修成正果了。”
“呵呵。”姜亿康冷静笑一声,说道“大师都说了,有就是无,无就是有。他死了就是活了,活了就是死了,生生死死,又何必执着呢?”
听到姜亿康这么说,一休刚刚平静的眼睛重新又泛起了一丝挣扎。
真鉴长叹一声,说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原本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一休,你去默念此诀百遍,可解你心中业障。”
“是。”一休连忙盘膝坐下,口中默念此诀,不敢再听姜亿康说话。
真鉴再次看向姜亿康,说道“施主,且先放过小徒吧,老僧此次来是想和施主论一论法,老僧不求其他,若施主觉得老僧所论有理,还请原路返回,若不中听,只请施主在这儿多停留三日即可。”
也不管姜亿康答应不答应,真鉴接着说道“老僧认为,凡所有相,皆是虚幻,一切诸相,惟心所现,惟识所变……”
这话话自真鉴嘴中出,四散传播开去,整个天空为之同鸣,声声深入人心,如同润物之水,时时撞击着心灵。
但是听着真鉴不停地唠叨,姜亿康就感觉到有如无数只苍蝇在耳边乱飞一般,脸色越来越阴沉,眼神越来越冷,他一摆手,飞车突然启动,向左转弯,绕过了真鉴向前飞去。
哪知,飞车刚刚飞了数米,前进的方向前突然出现了真鉴的身影“施主,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姜亿康又一摆手,飞车又向右一转,再次绕过真鉴,向前飞去,哪知,飞车没飞多远,车头前又出现了真鉴的身影“天地诸相,一切皆为虚幻……”
就在这时,突见姜亿康身形暴起,如一道闪电从云头飞下,瞬间来到真鉴面前,同时右拳挥起,一拳击向真鉴的面门。
真鉴正说的起劲,哪能想到姜亿康突然发难,躲闪不及,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脸上,真鉴闷哼一声,身子倒飞出去,在空中连翻了几番,才堪堪停住。
真鉴挨了一拳,却不怒不恼,只是淡然一笑,继续说道“施主要是打我能出的了心中怨气,就只管打吧,要知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昔日佛祖舍肉喂鹰……”
话未说完,姜亿康身形又到,又是一拳打到,真鉴脸上又挨了一拳,这一次飞出去更远,远远跌了出去。
真鉴挣扎着站起来,这两拳打得极狠,就算是真鉴也有些抗不住,不过,真鉴依然微微一笑,说道“施主,你就是再打也无用,老僧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话到一半,姜亿康又到,又是一拳击到,再次打中了真鉴的面门,真鉴身子再一次飞了出去。
这一次,真鉴再也笑不出来了,不过,却仍客气地说道“施主,佛曰,打人不打脸,你为什么老打我脸?”
哪想到,姜亿康又到,还是相同的一拳打到真鉴脸上,一边打一边说道“你既然说了,一切皆为虚幻,那么我打你就是没打。”
这一拳,直把真鉴打下云头,身子直落下去,撞在一座高山的半腰之上,把山体撞出一个人形凹陷。
真鉴从人体凹陷中爬出来,纵身飞上高空,大叫道“混蛋,老子七次东渡,历经千辛万苦,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打老子,你不想活了,你有本事再打我……”
看到真鉴暴怒,而且自称为老子,一旁的一休看得是目瞪口呆,连师傅嘱咐他背诵的“菩提本无树”也给忘得干干净净。
真鉴冲到姜亿康面前,挥手就是一拳,打向姜亿康。
姜亿康微微一闪,就躲开了这一拳,回手就是一拳,打的还是真鉴的面门,真鉴如同刚才一样,又落下云端,后背狠狠地撞在了刚才的那座山上,而且正正好好地“镶嵌”在了刚才的那个人形凹陷之中。
这一次,真鉴还没爬出来,姜亿康就跟着纵身而下,一拳打中了躺在山腰中的真鉴。
“你还敢自称老子,老子是道宗,你是佛宗,混了。”
“我说的是老子,不是那个老子。我就是老子,怎么了,有本事你再打我!”脑袋已被打进山体中的真鉴叫道。
“哼,还说有本事再打我,那我就打你。”姜亿康又是一拳打在真鉴脸上。
“打得好。”真鉴的声音从山体中远远地传来。
“好,我再打。”姜亿康又是一拳,这一拳,把真鉴的半个身子都打入到山体中,只不过,此时,真鉴再无声音。
姜亿康慢慢站起身来,几个跨步,回到飞车之上,口中嘟噜道“我第一次见有要求挨打的,怪不得叫真鉴,真是贱。”
姜亿康回到飞车,摆了摆手,在苍上空崇拜的眼神中,飞车飞驰而去。
见姜亿康离开,一休才敢来到高山的山腰处,钻进那个人形大洞中,将奄奄一息的真鉴拉了出来。
“师傅,师傅,你怎么样?”一休担心地问道。
“阿弥陀佛。”真鉴诵了一口佛号,用手擦了擦鼻子下的血迹,说道“妈的,出血了。”
不说真鉴在一休的搀扶下回到招提寺,再受香火,慢慢恢复了伤势。
却说姜亿康的飞车一路向东,这一日,来到了广岛的上空。
从上空俯望广岛,就见整个岛屿之上,笼罩着淡淡的一层灰霾,使之岛上的一切,尽皆观之不清,看之不明。
这层灰霾,凡人可能看不到,但是姜亿康却知道,这层灰霾正是死气。
这层死气,对于渣魔、阴魂或者僵尸这等阴死之物,自然是极为受用,但是对于凡人来说,常年吸收这些死气,却无异于慢性自杀。但是广岛西方的一角,却没有这些灰霾,远远望去,那是一座寺庙,这座寺庙金光绽放,冲散了这层灰霾,但也是仅仅限于寺庙这一点范围而已。
见姜亿康面有异色,苍上空凑过来解释道“回宿主,这广岛自上次人类自相残杀投下核弹后因为死去的凡人太多,就一直有这层死气,近年来死气有了慢慢散去的趋势,但是德川家康用莫大的法力集拢着这层死气不散,所以,德川幕府才能一直保持在三大幕府中势力最强。至于那个金光寺庙,就是宿主刚才见到的真鉴和尚所在的招提寺。”
姜亿康问道“德川家康为什么能容忍招提寺驱散一方死气?”
苍上空答道“因为广岛上空的死气,致使这里的凡人多病多灾,以至于无数凡人想要搬离这里。但是招提寺告诫凡人,生老病死都是上天注定,只要今生多作善事,下一辈子必定能得好报。那些愚蠢的凡人相信了这些话,才能够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因为招提寺没有死气,所以凡人进寺上香,有病的病痛就会减轻一点,这也使凡人更加信奉真鉴,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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