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越国戈币一直没有定论。历史上也曾有过类似的事情,那就是越剑楚出,吴越的
宝剑经常在楚国的原址出土,最著名的就是那把越王勾践剑在湖北江陵县的楚墓被发
现,也就是古时楚国的疆域里。
考古队当时在这里待了三四个月,他们只到了越戈币,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发现。因为
碌碌无为,最后考古队扫兴地班师回朝,这个传说也成了玩笑,再也没人相信。小光
和范里听到我说起这个传说都很惊奇,我没想到他们会对这普通的事情感兴趣,当下
就觉得自己特有文化,特有面子。他们追问这里还有什么古代的传说吗,我想了想,
但是就是想不出来,这里在古时候是一片蛮荒之地,哪有什么传说,能有一两个就谢
天谢地了。
我苦思冥想,最后终于想起了一个来,但那不是古代传说,而是一个二战时的一个离
奇的故事,这个故事却和桥天煤矿有着很大的关联,是桥天监狱的人最禁忌的故事。
要说这个故事,就得从桥天监狱的最原始的地方讲起,那就是它的附属产业——桥天
煤矿。桥天煤矿不止是一个煤矿,在这片山群中八座大矿,以及上百座民营小煤矿。
桥天煤矿前身是罗木矿务局,罗木矿务局的前身是钏平公司联合办事处,钏平公司联
合办事处的前身是桥头公司。桥头公司是留洋归来的国人所开,为他所有的煤矿遍及
大半个广西,是很有势力的公司。日本侵华以后,看重了广西深山里的矿产资源,
1939年3月桥天公司被日本强抢,被改名钏平公司。
钏平公司开采桥天煤矿时初来顺利,但到了三年以后,日本对远洋作战逐渐力不从心
,对钏平公司的管理也逐渐放松。可是,在这时却爆发了一场大罢工,原因是煤井越
挖越深,有一道矿井叫十号井,十号井的所有中国工人都声称煤井挖得太深,已经挖
到了阴间,他们亲眼看到了鬼魂。更为奇怪的是,无坚不摧的钻头竟然在工作时断掉
了,从那以后无论换上什么钻头都没有用,只要那个矿井继续往里钻,钻头不是断掉
就是坏掉。
管事者无可奈何,只得应了民声,封了那口十号井。但是,那天封十号井时出现了一
个意外,有一个喝醉酒的工头和几个人在里面查看工人有没有走干净,可是他检查到
一半竟然睡着了,封井的人和工头是酒伴,他那天也喝了酒,迷糊之下他自己先走了
出来,并以为工头也出来了,所以一声下令,炸了井口,十号煤井马上就被封死了。
一天之后,封井的人终于想起工头没有出来,但他不敢声张,只得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十号煤井不与其他煤井交汇,其实这里的煤井都是完全独立的,既然煤井被封死,工
头在里面肯定有死无生,不可能再出现了。可是,这人却天天晚上大喊有鬼,工头在
阴间不得瞑目,要来索命。为了镇住这个厉鬼,这人听了道士的建议,在一片稍微平
整的地方建了几个囚室,用来关当时的罪犯,资助旧社会的监狱。监狱煞气极重,可
以威慑鬼魂,这人以后就住在监狱附近,说来也奇怪,监狱建好以后,鬼魂的纠缠就
停止了。
所以,桥天监狱的前身并不怎么光彩,更没人愿意提起这个故事。新中国成立以后,
钏平公司又被收了回来,并改名罗木矿物局。这时,整个中国都在破四旧,那个被封
死的十号煤井又被重新炸开,大家兴冲冲地要把阴间的牛鬼蛇神抓出来鞭打。结果,
十号煤井又发生了很多怪事,很多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闹得人心惶惶。更有人死被
埋葬后,有人听到坟墓里传来声声哭泣和狂喊,吓得野狗都避而远之。那口十号煤井
没开采多久就又关闭了,但从此桥天煤矿又恢复了平静,久而久之这事情就成了一个
传说,成为了饭后的谈资。
这个故事并不吓人,但是在夜里,而且还是在山里,被这样的气氛一烘托,听起来极
为吓人,至少我是被吓倒了。在去桥天煤矿的路上有很多坟墓,大大小小,就如一个
巨大的馒头一样。许少德开着玩笑,站在一个坟墓旁,做个听听动静的姿势,笑说:
“来,我们来听听,看能听到坟墓里有声音吗?”
“你别乱来,小心他们一辈子跟着你。”我说完就让许少德赶紧回来,鬼说得多了,
兴许它真的回跑出来,但许少德硬是不回来,还在听坟墓里有没有声音。
我一看他在质疑我说的故事,心里就来气,这可是桥天监狱每个小孩子都会知道的事
情,再说我一个粗人怎么可能现编得出来。故事说完已经走了一大段路程,还有一百
多米就要到桥天煤矿了,铁路从不显眼的地方延伸过来,一路上也有很多山坟,这地
方真是极其荒凉。范里和小光一直问故事的细节,我答得有些不耐烦,但是又不好发
作。我们不想再浪费时间,便不想再等许少德,任他在那里一个人唱独角戏,他觉得
无趣自然会跟上来,而且他肯定也不敢一个人站在坟墓边,特别是这样的环境下。
“喂……喂……”我们不理会许少德,大步往前走,可是他却紧张地小声地叫了起来。
“你有完没完,再罗嗦小心我把你也埋了。”我被小光问得烦躁不安,所以就拿许少
德开刷。
许少德吓得脸都变了色,他指了指旁边的坟墓:哆嗦道:“嘘……你们快过来,坟墓
里真的有声音!”
“他娘的,你还真演得出神入化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老子开玩笑!”桥
天监狱的活人一个也见不到,我心里一直担心着父母,本来就已经很急了,现在看许
少德那样子,真恨不得爆打他一顿。
“好像真的有声音。”范里说完就走到许少德那里,认真地听起来。
“过去听听嘛,他不像在说谎。”小光轻声说道。
我愣了一下,范里这死脾气可不会开玩笑,难道这坟墓里真的有声音,该不是说了桥
天监狱的故事以后,坟墓里的死鬼挺赞同的,想现身给我个支持。小光看我不愿意过
去,于是她就半拉半扯,硬是把我拽了过去。这座坟墓在山脚下,旁边没有草木,泥
土也是新的,估计是座新坟。90年代已经提倡火葬了,但是政府为了尊重当地居民,
只要你家有地有山,都允许保持自己的风俗,允许土葬。新坟和老坟不同,新坟看起
来总觉得有一股阴气,特别的浓重,人站在旁边都觉得浑身发冷。我们的手电在坟墓
上晃来晃去,看来更加阴森,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坟墓要爬出一个人来。我本以为是
许少德出现了幻听,怎知我被小光带过去以后,坟墓里真有敲击的声音。我以为自己
听错了,所以也学着许少德刚才的样子,弯下身子想听得清楚一些。
没想到的是,坟墓里的声音竟变得更凄厉,成了一声嘶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正文 09。活死人
自从来到桥天监狱,我们没见到一个活人,现在夜幕降临,我们又身处茫茫山野,听
到坟墓里有人嘶吼,换做是以前的我,肯定撒腿就跑,边跑还边撒尿。我举起手电照
着墓碑,上面写着韦龙之墓,是3天前下的葬。韦龙是附近村落的年轻人,没有读过书
,我上大学时他就已经来桥天煤矿做帮工了。
“难道此处是块宝地,埋进去了能死而复生,待会儿把万藏哥埋进去试试!”许少德
本来被吓了一跳,但想想有棺材和坟墓挡着,地下的鬼怪也出不来,根本无需惊慌。
“莫非埋的是活人?”小光迟疑地看着坟墓,她也觉得吃惊。
“我说小光小姐,这里是桥天监狱,是洗涤罪恶的地方,怎么可能有活埋的事情发生?”我不相信这里的人会笨到死活都分不清楚,何况是三天前下葬,要是那时候没死
,那埋了三天照理说应该死透了啊!
“我们把墓挖开,再不挖,活人就真的要成死人了。”范里催促道。
此处已经接近桥天煤矿的主区,挖出来的煤石碾成粉末后要装上火车,所以桥天监狱
的家属都会到这附近装煤,换取微薄的薪水添补家用。我的母亲也做过这活,一干就
是几十年,干这活的大多都是妇女,夏天煤场温度接近50度,一走进去人就头晕,可
以想像那群母亲是多少的辛苦。因为要把煤装运到火车上,所以女工人们把铁铲之类
的工具都放在附近的草丛里,这里民风还算可以,一把铁铲摆在路上也没人乱拿。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自然知道哪里有挖掘的工具,所以很快找来几把铁铲,当下就和
范里他们挖坟。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干这个,而且是在夜里,听着猫头鹰的鸣叫
,心里一上一下的。很快,我们就挖到了棺木,里面的声响更大,但已经没有喊叫声
,估计里面的人已经没力气了。棺木已经被封死,我们花了很大的功夫,才用铁铲把
棺盖打碎,但又担心伤到里面的人,所以只先砸出了一个小洞,让空气流进去。
“你们是谁,我在哪里!”我们还没打开棺盖,里面的人就喊了起来。
“大哥,你是人是鬼?”许少德跳得老远,抡起铁铲当作武器。
“我当然是人,你这是什么话!”棺材里的人气愤地骂道。
我听出生意的确是韦龙,悬着的心就落了下来,好歹是认识的人,就算成了鬼,也是
鬼朋友,不会加害于我。我表明了身份,韦龙这才又惊又疑地止住了疯喊,夜里在荒
野听着坟里的喊叫,着实觉得害怕。好不容易挖出了韦龙,我们全都筋疲力尽,韦龙
却一脸糊涂,不知道自己怎么进了棺材里。韦龙的年纪和我差不多,但很精瘦,全身
黝黑,这和他长期做煤矿工人有关。
对于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我们是百般惊奇,恨不得一口吃了他。韦龙思前想后,说自
己在挖煤,忽然觉得困了,就睡着了,结果醒来却发现自己在棺材里。他气愤地吼着
,说自己的家人也太狠心了,居然想活埋他,不就是和老婆吵了一架,至于这么谋杀
亲夫吗?
我看到、听到韦龙这么说,心里一惊,难道韦龙出现的是假死状态?难道桥天监狱的
所有人都是假死?可是这不是只有小光和范里才出现的状态吗,在来时的路上,许杀
德神秘地出现了一次这样的状态,现在就连桥天监狱的人都出现了,这到底是什么原
因?如果他们出现的是假死,为什么不能如小光和范里那样,一下子就醒来?韦龙为
什么能三天就醒过来,而桥天监狱的那群囚犯,却五天未醒?
韦龙显然不知道桥天监狱已经成了一个死城,他只是很生气家人把他埋了,当听到我
们把事情说了以后,他半天没反应过来。其实别说韦龙,就连我都不知道,假死为什
么会扩散到这么大的范围。韦龙嚷着肚子饿了,他想回家看看家人是否安好,但我们
不肯前往,他一个人又觉得害怕,所以就跟着我们往桥天煤矿走。韦龙告诉我们,上
一个月桥天监狱启动了一项工程,那就是打开被封死的十号煤井,要全面开放地下的
资源。
十号井打开以后,韦龙等施工人员便进去勘察,韦龙他们进去了多次,但都没有发现
不对劲的地方。他们曾听过十号井的故事,也知道桥天监狱的历史,但好歹是条汉子
,这种鬼狐故事向来不予相信。但是,韦龙告诉我,我父亲曾多次找到煤矿的领导,
扬言打开桥天煤矿便会祸害百姓。领导们都是受过科学教育的,怎会听信一个老头儿
的迷信鼓惑,所以都当成了耳边风。
我听着觉得不可思议,父亲是极为低调的人,平常不爱出风头,怎么可能去找领导,
更别说蛊惑人心了。父亲向来不会危言耸听,他这么说有他的道理,虽然桥天监狱只
是一个传说,但封闭了几十年的十号井的确存在,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封闭一口煤井的。韦龙他们自恃胆识高,所以毫不惧怕,下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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