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越走越近,每个人都全身警惕,不敢有丝毫怠慢,生怕值班室里藏着妖魔鬼怪。
我们的手电一起照向值班室,值班室的大门开着,窗户也开着,我们从外面望去,里
面似乎有个人趴在桌子上。我松了口气,闹了大半天,总算看到了一个人。许少德说
这人真够懒的,值班也敢这么打瞌睡,拉了警报也不记得关,这么吵还能睡得着。小
光却反对地说,这么吵的警报怎么可能睡得着,那人肯定有问题,就算是聋子,拉了
警报总得关啊,哪有拉警报拉到一半就睡着的。
“喂,喂,有人吗?”我大喊了几声,可没见值班室里有人走动,也没人回答。
“万藏哥你别忽然喊起来,好不好,吓我一跳!你声音比起警报声是蚊子对公鸡,要
真有人听见早出来了。”许少德反过来教训我。
“我有那么笨吗,我这是先礼后兵,先打声招呼,既然他不应,我们走进去也不算没
礼貌。”我一边解释一边往值班室走。
值班室就在监狱大门的对面三四米开外,是一间十几平房米的小*平房,和宽大的监狱
对称着,显得十分的压抑。我狐疑地走进去,马上拉亮了电灯,值班室里有一个人趴
在桌子上,上面有一本记录犯人出入的本子,警报的开关还开着。值班室没有任何危
险的东西,我们都送了一口气,看来是我们多虑了。我关掉了警报,一切恢复了平静
,但静得更为诡异,整个桥天监狱犹如鬼城一般。
“大叔,你没事吧?”小光摇了摇趴在桌子上的职守人员,轻声地问道。
这个人已入中年,身材超胖,照理说这样的人打瞌睡也会有呼噜声,没呼噜声也该有
粗犷的呼吸声,可是他却无声无息,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范里手快地把了这人的
脉搏,然后对我们说道,这人已经死了。我和许少德听得目瞪口呆,难不成是一个死
人来拉警报,天下哪有这样的事情。我把这人扶起来,看了一眼,他是桥天监狱的职
工,姓李,具体叫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大家都叫他胖李。
胖李叔的身体微暖,但呼吸和脉搏都没了,应该刚死不久,也许拉完了警报就死了,
连灯都没来得及开。胖李叔全身没有伤痕,死得很平静,这种年纪和身材很容易得心
脏病,或者高血压,猝死在工作岗位在桥天监狱也有过一两例。如果是他杀,我们应
该会看到凶手,何况谁如此胆大包天,敢在监狱的门口杀人,除非是活腻了。
我叹了口气,想通知别人,但桥天监狱就只有我们四个活人,起码现在还没见到其他
人。父亲打电话通知奶奶赶到桥天监狱,说什么桥天监狱的煤矿发生了瓦斯爆炸,但
我们从进来到现在也没看见搜救的紧张气氛,难道人都去了煤矿那边?煤矿离监狱有
三四公里,还得从山里弯进去,但就算人都往那里去了,也该留几个人守着监狱吧,
万一犯人跑光了,岂不是危害到百姓的生活。
大家虽然没有看见活人,但总算看到了一个人,哪怕是个死人,所以都安了心,至少
没有碰上超自然的事情。值班室死了人不是小事,总得有人来接班,看着监狱的大门。我想去通知胖李叔的家人,可是范里却叫我等一等,听语气似乎发现了什么。范里
移动了胖李叔的尸体,抽出了一本犯人的出入记录,我不明白他的用意,以为他看不
明白出入记录,所以想问我犯人出入记录是怎么一回事,我正想让他安静一点,可是
他却正经地让我仔细看犯人的出入记录,说上面有问题。
我狐疑地接过本子,这本子有几百页,又厚又沉。我旁边有个死人趴在桌子上,外面
又是黑灯瞎火的,所以根本没心情看记录,只是装出看记录的样子,应付应付范里。
我在心里骂着范里,真是没事找事,故作神秘。刚开始我没看出问题来,但看了几秒
钟不由得大吃一惊,仔细地看了这本犯人出入监狱的记录后,我惊恐地望着范里,吞
吐地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正文 08。十号井
犯人出监记录都是正常的出入记录,初看我没发觉不妥之处,但看了两三遍以后就发
现,最后的一栏写的出监日期竟是5月20日。这个日期乍一看上去很平常,但今天却是
5月25日,最后的出监日期已是5天以前。更奇怪的是,5月20日的早上的7点30分有15
个犯人出监,可是下面却什么记录都没有了,更别说那15个犯人的回监记录。犯人和
监狱的职工一样,每天都要工作八小时,就算他们是铁人也不可能连续干5天5夜。
“会不会是值班的人偷懒,没登记?”小光猜测道。
“不可能的,值班的也是每天8小时的工作,如果上一班的人没有登记,下一班的人会
发现的,怎么可能连续5天没人记录……除非……”我放下了手中的出入监狱的记录本
,没有继续往下说。
范里站在值班室里,透过班驳的窗户望着监狱紧闭的大门,说道:“除非——监狱已
经五天没人进出了。”
“这怎么可能,别说五天,就算是一天也不可能。”许少德想拾起记录本看一看,但
他不敢碰胖李叔的尸体,所以只好站在一帮,说道,“犯人也得吃喝拉撒,你想都5天
了,犯人吃什么喝什么,监狱不得闹翻天才怪。”
我听着大家的推断,心里七上八下的,要真是五天没人进出监狱,不可能这么安静啊。犯人又不是模范,肯定会大喊大叫的,就算不是犯人也会叫,总不能等着饿死吧。5
月20日带走的15个犯人为什么一个人也没回来,难道已经逃之夭夭了?既然5月20日是
最后的出监,而那15个犯人在那时侯跑了,那为什么胖李叔到现在才来拉警报呢?
“我们这样猜也不是办法,我总觉得不大对劲,要不,我们打开监狱的门,进去看看?”小光大胆地建议道。
“你不是饥不择食吧,这可是男子监狱,没有女同胞在里面的,那是女人该进去的地
方吗?”许少德半哭半笑地叫道。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又那么无聊吗?”小光本想教训许少德,但马上又正经地说
道,“必须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监狱里不正常吗?”
“这个……可是……”我左右为难,随便打开监狱的门可是一项不小的罪名,要是给
人发现,不杀头也得坐劳啊。监狱大门的开关就在值班室里,开关旁边还贴着一张红
色的小纸片,说明哪个是开门的哪个是关门的,要想打开按一下开关便可。范里无声
无息,估计同意小光的看法,我望着外面黑漆的天,桥天监狱一个活人都没有,四周
安静得可怕,现在打开监狱的门,也不会有人看到,就算看到了,我们就说不小心碰
到便是,或者其他什么借口。
我权衡了利害之后,下定了决心,将手抬起,准备要按下打开监狱大门的开关。我们
四个人全都屏住了呼吸,按下开关以后,铁门缓缓地打开,并发出了犹如火车慢行的
声音,在夜里听着是那么的不自然。铁门终于被打开,但是里面却不见有人走出来,
许少德对监狱这新事物很好奇,他从未进去过,也不想进去,因为一进去就得几年甚
至几十年才能出来。如今有了送上门的好机会,可以想进想进想出就出,许少德可不
愿意浪费这机会,当下就嚷着要进去看个究竟。
范里和小光也觉得有必要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被他们说服,只好跟着这三个
人走出了值班室。监狱的路灯都没有亮起,开关不在值班室,而是在水电房里,所以
我们不能打开监狱里的灯光设备。我也没进过监狱,心里忐忑不定,总担心铁门会自
己关上,所以每走几步就回头看看铁门是否还开着。
监狱和大学的宿舍区差不多大小,我们只是在一楼里看了看,犯人都在床上睡着,但
全都没有了呼吸,没有一个人是醒着的。我们越看越觉得古怪,这些难道已经睡了五
天,他们就不觉得饿吗?监狱宿舍阴森森的,没有植物花草的装扮,一点儿生气都没
有,和荒宅没什么两样。我们在监狱宿舍里走动时,发出了很空旷的声响,震得人神
经紧崩。宿舍的门都是开着的,我看着这一切浑身都不自在,恐惧开始蔓延开来,最
后大家走进宿舍里,检查了犯人的鼻息和脉搏,但得到的结果却令每个人都骇然,因
为整座桥天监狱的犯人都死了!
我以为自己摸错了脉搏,但怎么摸都是同样的结果,再摸下去怕是要被许少德取笑我
有不可告人的嗜好。我们担心出了错,所以又走了几间犯人的宿舍,但结果还是无异。我们举起手电看了一遍又一遍,我甚至把他们的衣服都脱了,但是他们身上就是没
有任何伤痕,也没有中毒迹象,全都是死得很平静,和胖李叔一模一样。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没有一个活人?”走出监狱以后,我浑身颤抖,心里
不断地猜疑,真没想到这里已经是一座死城。
“先去矿井那边看一看,不是说瓦斯爆炸吗,是不是那里出了事情,所以这里的人都
……”小光握着手电指着矿井的方向说道,手电微弱的光线在夜里显得那么无力,但
她没有害怕,说起话来很轻松。
“矿井爆炸是不可能炸死这么多人的,没看他们身上都没伤口,爆炸范围如果真有那
么大,这些建筑肯定会受损的,你看,完全是好的。”我嘴上这么说,但也想马上飞
到矿井那边看个究竟,好奇害死猫真是没错。
毕竟死了这么多人,不是儿戏,我的亲人也在这里,虽然没看见他们,但是心里还是
抱着侥幸的希望。这些人死得不明不白,毫无征兆,这么多天居然没人发现,我们如
果不小心,恐怕也得步他们的后尘。范里主张事事要小心,但我们在这里空转也无济
于事,所以他也想到矿井那里看看,到底瓦斯爆炸为何引起这么大范围的死亡。许少
德本想逃跑,他也觉得事情不简单,这次弄不好真的小命不保,但一看其他人都说要
去矿井那边看看,所以只好跟着去。
要去矿井,得从山间小路走进去,这条路已经被桥天监狱的人走了无数次,已经被踏
得平整宽敞,几乎和现在的柏油路一样了。桥天煤矿在深山里,一条破旧的铁路连接
着几个煤矿,几十年来运的煤从未间断。走进去的路程有两公里,我带着他们往里匆
匆走着,似乎山路无止无尽。桥天监狱附近的山体不高,可一座挨一座,极少有平地
,山体很容易瓦解,经常有人被脱落的山石砸死。山上的树都不高,但品种很多,树
下盘满了藓类,一脚踩下去很容易打滑。山里还有很多石灰洞,通常都是一环套一环
,里面还有很多古海洋生物的化石,我小时候找到过很多。
两公里的山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们总不可能什么话都不说地走着,所以我就发
挥了导游的才能,跟他们说了说这里的故事。桥天监狱有几片平地,我和母亲开垦过
一小块地中红薯,但挖地的时候曾挖出过很多古钱币,几乎一铲就有一大把,那片平
地上几乎都能找到。不知道是何时何人流传的,在几千年前,桥天监狱的四周曾被武
力封山,几百年来无人进出,外人都传这里藏有宝藏。因为挖出了古钱币,广西的考
古队还曾到这里发掘,但是只找到了那些古钱币,其他却一无所获,最后不了了之。
那些古钱币我挖出来过,当时还小,所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到了后来才知道,
那是越国的戈币。战国时期,越国铸造了一种青铜钱币,因其取形于戈这种古兵器,
所以被称为戈币。可是,越国都城在浙江省绍兴市,广西离越国的疆域遥远,为何会
出现越国戈币一直没有定论。历史上也曾有过类似的事情,那就是越剑楚出,吴越的
宝剑经常在楚国的原址出土,最著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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