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村子里开了锅。“不好了——出人命了——”有人撒脚如飞地喊着。阿娜娘正准备扛着锄头去园子里,阿娜在屋子里呆呆地发愣。有人急冲冲地像预报火灾一样地跑进她家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阿娜娘,你快去看看,王大光死了。。。。。。”
“啥?你说啥?你说慢点!”阿娜娘吓得立刻把锄头摔在地上,“这怎么可能呢”她心里想着,一定是自己听错了,王大光刚刚身强体健地开着拖拉机走,还没有两个小时,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
“是你家王大光死了,地上一摊的血,你快去看看吧,就在村头不远的小树林。”
这一下可把阿娜娘像判了死型一样,她一下就跌坐在地上,自己的男人究竟得罪了谁!两行眼泪就刻流了出来。
“阿娜娘,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啊。”
阿娜娘立刻站起来,把屋子里的阿娜叫了出来说:“阿娜,快,你阿爹出事了!”丰娃从屋子里钻了出来,外面吵吵嚷嚷的,把这个孩子弄得也精神起来,他听到娘说阿爹出事了,就立刻跑出来拽住娘的衣角说:“娘,阿爹会出什么事?”阿娜娘看着丰娃天真的样子,眼泪就更止不住了,于是她拉着阿娜,一手抱起丰娃就随着那个报信的人往外跑了出去。
阿娜像在梦中一样,听说阿爹出事了,她脑袋嗡的一下立刻想到了强子。没别人,肯定是强子干的,她真后悔把这事告诉强子。她害怕,那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如果强子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怎么办啊。也许事情没有想像的那么坏,也许王大光没有死,如果王大光没有死的话就好,让强子出点药费了事,她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这不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只是教训一下王大光,或者是这根本不是强子干的,是王大光自己开车不小心翻了车。对,这绝对不能是强子干的,阿娜心里开了锅,她在心里狠劲地抽自己的嘴巴,怎么第一直觉会想到这事跟强子有关呢?呸呸呸,她心里暗骂着自己,好人一生平安,强子那么好的人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事情。阿娜心里复杂的演绎着一场搏斗。
小树林边那个狭窄的小路上围满了大人孩子,看来,人们发现了有一段时间了,有的人干脆用手把孩子的眼睛蒙上,不让孩子看那发生的惨状。村子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似乎也是很多年没有的事了,所以人们像看外星人落地球一样感觉到这是一件大事,比巴以战争还要大上几倍的大事,这样的大事他们不可能不亲自来看一看,不然,茶余饭后,村头拉家长的时候就没有素材。阿娜娘三个赶到现场,围观的一看就立刻让出了一个空隙,好你她们才是故事的主角,至少是活着的主角。阿娜娘三人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地上的拖拉机,拖拉机还没有息火,还在突突地冒着烟,地上一滩的血,比王大光杀一头猪的血还要多,在血泊中躺着王大光的尸体。王大光头上的刀口处还在咕咕往外冒着血,眼睛睁着,最惨的是裤裆处被扎得稀烂。人们纷纷议论着,这王大光这小子肯定没干什么好事,不然,怎么会连传香火那玩意也被人割了?是啊,干什么缺德事了呗,干人家姑娘,人家娘家人报复的。七嘴八舌的话,阿娜听了心里就凉了一大半,这不是车祸,也不可能是车祸,看王大光这死的样子,一定是强子干的了,她心里骂着强子,为啥非把自己逼上绝路?真要是强子,强子一百个也要去偿命啊,强子那年轻的好小伙子怎么能给王大光这老流氓偿命,强子怎么就这么糊涂啊!阿娜想到这,眼睛就往下流。
阿娜娘一看到王大光的尸体,眼睛都没闭上的参相,一下就坐在地上哇哇地大哭起来。丰娃也跟着嚎啕大哭,哭得周围的好多人都流下了眼泪。
一会,村支书来了。“这是怎么回事?还等啥?赶紧报案啊!”村支书一句话提醒了所有的人,人们才纷纷想起要报案的重要的事情,赶忙打电话。
“人是我杀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说话间,人们纷纷把头齐刷刷地嘲着说话的声音转过去。强子穿着整齐,像准备就义一般,从人群中挤进来,站在那里不动,等待着公有穿警服的人把他痛痛快快地带走。
阿娜一下冲了过去,抱出强子哭着:“强子哥,你啥干这傻事!这人命关天的,你啥不往后考虑啊强子哥——”
强子眼里泛着泪花,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心爱的姑娘解释他杀人的理由,不管是什么理由,结果都是一样的——杀人偿命,他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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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支书走过来拍着强子的肩膀说:“强子,你平时老实巴交的,干这么没大脑的事来?你这孩子——”
没一会的工夫,警车响着警笛声由远而近到了出事地点,一群戴着盖帽的公安局的人从车里下来,分开人群,拉个警戒线,拍照片,取证据。村支书赶紧迎上去,把大概情况说了一下。公安的人一看嫌疑人已经投案,松了一口气。结围观的群众说:“大家都散去吧!都散去!干忙啥忙啥去!”之后就很快把强子带走了。强子不舍地看着两眼浸着泪的阿娜,然后就索然地头也不回地上了警车。所有人,包括阿娜和强子在内的,都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他杀了人,肯定活不了。
村支书帮着阿娜娘处理王大光的尸体。丰娃在和阿娜在一边不停地哭。丰娜哭着问阿娜:“姐,阿爹真的是让强子哥杀死的?强子哥为啥要杀咱爹啊——呜——”阿娜不回答,她也没办法回答这个孩子的任何问题。王大光死得活该,只是可怜了强子哥这么年轻。。。。。。阿娜心里想着强子,眼泪就没有断过线。不知道强子能不能得到从轻发落。她心里祈祷着,但是事实的残酷又让她心恢意冷,杀了人,再怎么样,也是要死了。想到死,而且是年轻的强子的死,尤其是为自己而死,阿娜心里流血,此刻她多想替强子去死,或者陪着强子一起死。他们至少可以在阴间相爱相守。阿娜追着警车跑了好远,真到看不见车的影子听不见警笛的声音。
5过了一段时间,村里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阿娜娘天天呆坐在院子里,她怎么也想不通强子好好的为什么要杀死王大光。她每次都问阿娜,阿娜一个字也不说。只说人都已经死了,就不要再想了。现在只要她们娘三个好好地过日子就最好了。阿娜想强子,不知道强子现在还活着没有,是不是已经执行死型了。
王大光之死,在村子里是一个热门话题,不管是老爷们,还是老娘们,扎在一起聊天的时候都以为个话题为主。
“你说,这王大光究竟干了啥缺德事啊。死相还真惨哩,想着那样,晚上都睡不着觉。”
“可不是哩,都说跟他家阿娜有关系。”
“谁不知道,强子跟阿娜没事就腻在一起,能有啥好事?”
“王大光也不是啥好枣子,那天有人看他还买黄碟看哩!”
“是吗?这老东西,也不正经,都一把年纪了。”
“我看,阿娜就是个狐猸子,不然哪有长得那么标志的妮子?你看,跟她关系密的男人都死了。王大光死了,强子杀了人也活不了。”这句话是狗子娘先提出的。其他人想了想都拍着大腿称是。
“对啊,平时阿娜那妮子不怎么跟男人亲近,就这两个男人是她身边的,王大光还是她后爹。这妮子真不是凡人哩。”
“有这可怕?唉哟,以事可得管好咱的老爷们和小子们,不要让他们再往那妮子身边凑合,不然,保不准也得把命丢了。”
村里谣言散得比飓风还快上几倍。阿娜就突然发现自己身边清净了很多,再也没有狗子他们在什么角落里偷偷地看她洗衣服,干活了。男人们都不愿意理她,现在女人们也不爱答理她。她走到哪,人们就像被打散的水纹一样慢慢地走开。就连去小卖部买东西,老板也会没好气地说:没有。并且很快把脸转过去,生怕看了阿娜一眼自己会长出个大疖子来。
丰娃又开始跑出去跟着小伙伴们玩了,孩子的心很浅,他们不会因为什么事情放弃那快乐的玩的时光。玩着玩着,丰娃就跟小伙伴打了起来,两个小孩扭在一起。丰娃一下把那个孩子推dao在地。那孩子从地上爬起来就骂:“有什么了不起?我告诉我爹去!”
“有种就过来打,叫爹算啥本事?”丰娃也不示弱。
“你没爹,当然不敢跟我比了。有本事,你也把你爹从地底下拉出来!”那孩子说着来劲了。
丰娃一想起死去的爹,就恨那个孩子,又一下冲到那孩子面前跟他打起来,不料被那孩子翻身也推在地上。
丰娃说:“你有爹有屁用?我告诉我姐去!”
“谁不知道你姐是狐猸子啊,村里人都怕哩!”说着那孩子一溜风地跑了,其他孩子也跟着跑开了。
回到家里,丰娃拉住干活的阿娜说:“姐,啥是狐猸子?”
“小孩子问这个干啥?”
“人家说你是狐猸子,村里人都怕得紧。”
“啥?”阿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村里人像躲着瘟疫一样躲自己,他们凭什么把自己看作是狐猸子?阿娜眼泪掉下来了。
过了几天,阿娜觉得被整个村人里隔离了一样,她实在在这种环境呆不下去了,就跟娘说要去城里打工。她没去过城里,只是平时听强子说过城里的好,这次去,顺便问问强子的城况。阿娜娘哭了,她也听说了村里的风言风雨,但是阿娜还不到十八岁,让她一个人姑娘家的去城里,做娘的怎么放心?娘不同意,死活也不同意。阿娜说如果娘不同意,自己就在家里等死。阿娜不吃不喝,娘看了心疼,生怕阿娜再出点什么事,这个家就真不是个家了。最后娘说那好吧,在外面一定得多留心,找不着合适的活干就回来,好歹这也是个家。阿娜哭着告别了娘,背着一个布包走了。
第五章
阿娜走了很远,走到一个乡间道上,那里有通往城里的汽车。一天就来一次,等到傍晚,那车终于呼啸着来了,阿娜从此离开了这个让她充满更多美好幻想的村子。
到城里已经幕色降临,虽然初ye的城市依然有着乡下没有繁华,但是阿娜还是心里怕,仿佛黑夜里有很多目光注视着她一样。她不敢在街上闲逛,找了一家便宜的旅店,那个旅店是她问过四家之后觉得价钱最低的一家。一个晚上十块钱。阿娜决定就住在这里。那是一个地下旅店,阿娜被领到地下三层,湿湿的发霉的气味让她闷得喘不过气来。老板说这是最便宜的了,地上的房间最少也要四五十块钱一个晚上。阿娜就把想说这里所有恶劣的环境的话又吞回肚子里,在这里忍一下就能省上几十块钱呢。浸着水珠的水道管子后面一个小房间,没有门,里面有两个小床,点着发黄的小灯泡。阿娜便被安排在这里。阿娜对没有门的屋子最害怕,问老板,这屋子怎么会没有门?老板说,那屋子里面还有一间,已经被人常年租着,外面就不能装门,你晚上一锁门,那家就进不去了。老板笑着说,你放心吧,我们这里治安很好,不会有什么事情。阿娜一看,里面果然有三四个床,上面乱七八糟地放着被褥。既然钱都交了,就将就一个晚上吧。她去公共的水房洗洗脸就准备睡觉。那个水房里四处都是绿苔藓,由于潮湿的原故,那些苔藓长得十分茂密,水管子里也是由于潮湿留下的绿膜。阿娜打开水管子洗脸的时候,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上上下下,不知道在看什么,眼睛在她身体上一遍又一遍地扫瞄着。阿娜对那样乱看女人的男人都没什么好印象。一会,那个男人开口了:“一个人来的?”阿娜吓了一跳。在湿暗的地下室里,男人声音像鬼魅一样。阿娜没有出声。男人又说:“五十块一个晚上,干不干?”阿娜不明白那男人说的什么。男人在她身上扫了一阵后吞了口唾沫又说:“五十块一次!”阿娜不知道男人在说什么,直觉告诉她那人不是什么好人,她一口气地跑回了自己那个房间。她睡不着,过了好久,她往水房的方向看,没有看见那个男人的身影,这才放下了心。把布包枕在脑袋下面草草地睡去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阿娜被一阵乱糟糟的声音吵醒了,人们大声地说话的声音,让她觉得很不符合这个地下室的环境。她下意识地把布包搂紧,一看,是一帮男男女女,农村打份的,大声喧哗着从她身边走过,走到里屋。阿娜这才明白,那是里屋那个长期租住的人们。她想像不到长期租在这样一间潮湿的房间会怎么样。那些人进来之后,她害怕的心慢慢踏实了,不管怎么样,这里人多,相对会更安全。那一夜就过去了。第二天,老板过来喊她,说她的时间已经到了,要不要继房。阿娜一看那个发黄的小灯泡还亮着,这不还是黑夜吗?怎么半夜把人叫起来?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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