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看的眼神像在喷火,倒也没再闹腾。
“换!孝子呢?怎么还没来。”呻吟片刻,拿了主意。贵妇说:“他晚上的机票,还没回来。”
“那让孝孙点。”
话音刚落,有人打开后门,风吹着冰棺里的寒气弄灭了蜡烛。脾气暴躁的小伙说:“不换蜡烛哪有这么多事。”
照路灯不能灭,没心情计较,打算看魂回来了没有。找整酒席的师傅要了一个瓷碗,打了一碗水放在灵前,关上大门说:“谁是孝孙?没有孝孙,外孙也行,不过以后要跟着母亲添一个姓。”
“干什么?”脾气暴躁的小伙被人推出来。拿了三根香说:“点蜡,烧香,磕头,然后在心里默数四十九声,再把烧的最快的那根香在水碗里立起来。”
“怎么可能?香头重脚轻又不是筷子,一根不规则的筷子也立不起来。”可爱女孩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
“也知道头重脚轻。”对着棺材示意一眼,一屋子人这下真吓到了,传说中的鬼就是脚不沾地。小伙接过香说:“装神弄鬼。”
他拿打火机点蜡的手不停的抖。其实也只是按父亲说的做,也不相信一根香在水里能站起来。
小伙磕完头,默默数数。屋里的人嘴角微动,跟着在数。
差不多四十九声过去,三根香里真有一根明显烧的短一点。心里发毛,强装着淡定,旁人憋着呼吸生怕喘一口大气。
小伙哆嗦的拔下那根最短的香,放到平静无波的水里。等水碗上的波浪消失,他慢慢松手,随着手松开香往碗边倒。小伙起身盯着说:“按说的办了,屁事没有,骗钱就骗钱少在这装。”
在香倒下去的瞬间也松了一口气,如果真能站着那才叫恐怖。心还没放到肚子里,灵异的一幕,吓的背后发麻,想立刻离开这里。
香在水碗里没有立直,但也没倒下去,斜站在水碗中。
冰棺往外冒着寒气,寒意直冲众人心头。大知宾和两位贵妇惊恐的看着,一群年轻人吓的躲在了一起捂着嘴。暴躁小伙双腿打颤,想扶东西又不敢。
啪!
有人拍门,香吓的翻出水碗,熟女推门进来见众人惊恐的表情,她问:“怎么了?”
一群人诡异的看着她,年纪大的三人求教的看着。
爸爸只说请魂,香斜代表亡者是带着气走的,要好好安慰,也没说吓走后该怎么解决。双手插在腰间两个口袋,手心全是冷汗,表面淡定的说:“按照之前说做,去把衣服换了,老人在天有灵会保佑们的。还有,刚才的事谁也别说。”
熟女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她拉到外面,问:“什么时候?”
“今晚。”见她又要哭,严肃的警告:“十二点之后要陪着,就算上厕所也跟着。”
无知者无畏,她误会对她有想法更好,说不定真遇到事,她也能浑浑噩噩的过一夜。
戏台上的天官赐福唱到尾声,突然台上轰的一声,寿星公扭到脚摔在台上。跟在他后面的仙家绊在他背上,摔了个狗啃屎。
噼里啪啦,台底下的电线闪着火花,台上的灯全灭,曲调也停了下来,一群工作人员慌了手脚,吃晚饭的宾客在一起窃窃私语。
熟女要去帮忙,扯着她的胳膊让她别多事。
夹着包的中年和大知宾过来,恭敬的把请到一边,中年连忙掏出一包好烟和一个红包说:“先前多有得罪,这事希望您帮忙想想办法。”大知宾也在一旁好言帮腔,说什么都是为了刘府。
看着鼓涨的红包,接过烟说:“红包就不用了,去烧五根香送神,北方多加三刀纸。肯不肯走,得看人家意愿。”
中年人去台下烧香,北方的香点上就断掉,他急的满头大汗。这事不算,几十桌宾客酒过三巡,等着吃饭,可是饭煮了几个小时都半生不熟,大知宾让酒店送米饭才解决了燃煤之急。
几件邪事撞到一起,心里也压着重担,等到了深夜还了得。
第三章 封鬼
戏台的线路好不容易才修好,中年人怎么也点不上香。 ( )本書同步更新百度搜抓机。
外面的问题没解决,灵堂的事也没完,蜡烛还是先烧靠近尸体那一边。按理说靠近冰棺有冷气,要烧也不该烧那一面,一屋人吓的慌了手脚。
看着小伙点燃一根新蜡烛,关上门火苗还是往内里飘。可爱女孩缩在贵妇怀里,害怕又好奇的注视着灵堂和。
感觉到她的目光,皱着眉头回望,心里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搞不清楚是什么?越想越烦躁。贵妇摸着女孩的肩膀,熟女在旁边说:“喂!这样看人会吓坏丫头的……”
对,就是害怕,火苗就像可爱女孩一样吓的往后缩。依稀记得,父亲说守灵也是护灵,人死七天内是新鬼,生前如果亏欠过一些早已经亡故的人,那些老鬼会在这个时机来讨账。
“一屋子大半女的,明显阳气不足,哪有安全感。”暗自嘀咕着,对着贵妇说:“找一桌爷们到旁边扎金花,不用怕吵。”
堂屋够宽敞,八个扎金花的爷们玩的不小,还有几个在旁边看着,输赢带来的高昂情绪,给人一种“有温度”的感觉。
慢慢的,蜡烛恢复了正常,两贵妇把当成了高人,说话更客气了。
外面又开的一场戏,刚起头再次出现了意外,戏台发电机没油了,备用的油桶不知道什么时候漏了。
刘老头从外面忙完回来,见戏台黑乎乎的,他寒着脸带着大知宾和管戏台的中年,恭敬的把请到楼上,一个贵妇也跟了上来。
大伙坐在八方桌边,刘老头说:“守灵人的规矩懂,外面这事不应该麻烦您,可这么闹下去老刘家的脸都丢光了。( )”贵妇说:“爸,您别着急,陈先生一定有办法。”
敲着桌子没说话。
气氛随着敲桌子的声音越来越压抑,几人紧张的看着。
“请神容易送神难,一个不好很难收拾。”提出自己的担心,对刘老头说:“您三番五次的去找父亲,应该信这回事?如果不信,可以全当巧合,类似的事不一定还会发生。”
“哎。”刘老头叹息一声。“人越老,以往经历的一些事让不得不信。有幸接触令尊这位奇人……”
他陷入惆怅的回忆。
说到奇人,静静的回想父亲平时的举动,还真有件事挺古怪的。爸爸是个大老粗,大中午总抱着四书五经看的睡着,醒来又恨不得把竹篙给折断。
咔嚓。
拿着竹篙在桌上折断,一张卷着的小纸条掉在地上。几人像看藏宝图似的注意着纸条。
爸爸说无事不可对人言,捡起小纸条打开,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善养吾浩然之气。
这是出自爸爸手笔,鸡抓过的字能笑死一大堆人。
大知宾把脸偏到一边。刘老头如获珍宝的看着,颤抖的说:“陈先生,这幅字能送给老朽吗?”
贵妇看着纸条说:“写意不写字,这几个字透露着问心无愧的意。”
“行的正,坐的直,是不管旁人眼光的洒脱。”刘老头点头称赞。
两父女一唱一和,再次打量几个字,屁的意也没感觉到。说:“难得有人赏识,您喜欢就拿去。”
刘老头欣喜的收了纸条,激动的连连感激。
心情也不错,他拿走的只是几个字,真懂了父亲那句“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沾身”的真意,只要心正,那些东西真没什么好怕的。
“外面的事不难解决,不过,说的法子不能打一点折扣。”
严肃的看着刘老头眼睛。刘老头郑重的点头,等待说下去。简单的说出办法,刘老头和贵妇在的陪同下,他们亲自在各个路口烧钱。
几点零星挂在夜空,刘老头跪在火堆前,说:“过路的各位仙家,刘府先前有怠慢之处,请多多包涵。”他说着磕了三个头,起身的看着。
香能通神,地上的香先是左中短右边长,没一会,又成了右中短左边长,没有规则的来回变化,看着反复香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贵妇问。
“做人,反复无常讨人厌。当鬼,得寸进尺招神烦。”冷厉的盯着飞舞的火堆,没一会香灭了,带火的纸灰对着冲来,吓的旁人大气也不敢喘。
挥手扇开灰屑,说:“们换地烧。”
“这不好吧?”刘老心虚的看着地上的香。
“没什么不好的,烧了纸,您这么大岁数给无亲无故的野鬼下跪赔礼,礼数已经到了。做鬼也不能贪得无厌。”冷哼一声,又看着火堆说:“缠着不走,那就永远也别走了。”
刘老头和贵妇惊悚的跟在身后,不知道他们是被吓的,还是熄灭的香吓的。
后面两个路口烧的香很平静,知足的应该都走了。真应了那句老话,人怕狠,鬼怕恶。
回到戏台前,刘老和贵妇走了半天路额头冒着细汗,却感觉周身阴冷,有种冬天到了的感觉。
大知宾和管戏台的中年煮好了半生不熟的饭放在四个台脚,饭里插了香,旁边不断烧着纸钱,招待着台下小鬼,准备让它们吃饱、拿钱、听台好戏了离开。
“刘老,之前说的办法得变通一下,说让它们永远留下,就一个也不能放走。”
冷笑的找来几个小孩围着戏台东、南、西撒了一圈尿,又亲自在北面尿了一圈,用童子尿把台下小鬼的去路封死,让它们下地无门。
“陈先生,现在要干什么?”
忙了半天,刘老见站着不动,小心翼翼的询问。说:“到银行提的钱回来没?”
“快了。”
没过一会,有人提了一箱子老头头过来,起码有五十万现金,看来刘府真不简单,半夜都能在银行拿到钱。与有过接触的人,知道这事都好奇的看着。
看着台底,不停的抽烟。暴躁的小伙没啥底气的嘀咕:“又在装神弄鬼,要钱还非要去银行,又不是没有。”
“换戏唱白蛇传,封天。”
吞了一大口烟,丢掉烟头。管戏台的中年人吩咐准备开锣,鞭炮刚丢在台上,锣声响起,遮在前面台下的幔帐不停鼓荡,好像里面有东西要随风冲出来,可惜怎么也冲不破。
给了三根烟的时间还不走,真是不见阎王不掉泪。戏里的黑白无常、法海、雷峰塔……可都是勾魂收妖,用这来封孤魂野鬼的天足够了。
众人看的触目惊心,明悟“心正”后一点也不心虚,也没了胆怯。
“交给一个任务,背着钱去公路上喊人,只要给外婆上香的都给一百块钱。”拍了拍小伙肩膀,他傻傻的看着一箱子钱说:“老大,这可是真钱?”
贵妇眼睛一亮,说:“小子快点去,办好了,小姨送台车。”
刘老头也醒悟过来,紧绷的脸难得出现了笑容。“们几个都去,爷爷高兴了说不定会发善心哟。”
几个孝孙分了钱,兵分两路离开。
“等等。记住只能发银行的钱……”叫住他们,提醒一句。可爱女孩问:“都神神秘秘的,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不好说。”贵妇笑着。说:“他们的不好说,的能说。钱过万民手,沾满了人气。银行又是国有,刚取出来的钱带着淡淡的国气,让人拿着过来自然人气冲天。”
还有一句没说,人气冲霄,台下那些小鬼必定被冲的魂飞魄散。也顺便用万人香火给亡者定魂。而贵妇的不好说,只是面子问题,刘府大张旗鼓的散财,之前再多的怪事也会被人遗忘,旁人谈起只会说刘府做白事,去烧香就给一百块。
呼朋唤友来烧香的人很多,等白蛇传唱到尾声,剧烈鼓荡的台底再也没了响动。接近十二点,坐在门外越来越不安。
熟女与两个女孩在一边斗地主,众人也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贵妇坐到旁边,递过来一杯热水说:“陈先生在担心什么?”
“有些事不该问,就怕万一有事不好处理。”尽量说的委婉。
“您问。”
“香斜立在水碗说明带着怨气走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贵妇神情大变,本能的环顾四周,小声说:“您问起也不好隐瞒,母亲学人在外面养小白脸,父亲一气之下失手把她推下楼梯,撞到了脑袋。”
“横死。”差点忍不住冲去把刘老头掐死,他说是病死的,老子才让万人上香定魂。如果是横死,得了香火只会助长那口难以下咽的气,头七那天可能出事。
讨债的鬼要阻,家里这位也是隐患,这下真被坑惨了。
第四章 水探鬼
午夜十二点还差几分钟,突兀的凉气从椅子上升起,打了个寒颤,见贵妇没有异常,暗想:“讨债的来了。 ”
“妈,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