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然的双瞳再次放大,直直的盯着西门寅。
他……竟然叫自己冷姑娘?!
“冷姑娘应该早就知道我的真实病因了吧?”西门寅说着轻轻的拍了拍冷慕然当时扶过他的手腕,“我也应该感谢冷姑娘的及时相扶,没有跌倒摔着。”
冷慕然更是说不出话来。
他……连当时她听从西门痕的安排搀扶了他一下的目的也说了出来?!
“看来,当时东南真不该出那么重的手,差一点就杀死了冷姑娘,我应该早日见到冷姑娘,我们之间不就早没隔阂了吗?”西门寅的语气很柔和,但是他说话的神情却像藏着数把刀,每一句都能向冷慕然重重的捅一下。
他……说什么?!
东南是谁?他的意思是说他知道那个刺客?
“我就是东南。”东南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冷慕然身侧响起。
冷慕然侧头,惊愕的盯着东南。
那么……那么……
冷慕然哆嗦着心脏,又转向面前的西门寅。
他的意思是,是他命人刺杀她的?西门痕说对了,真正的刺客没有死?!
“我真没想到,二皇兄会跟冷家的人勾结在一起。”西门寅轻笑道。
那笑里带着无数的锋刃,足以……杀死一个人。
“不,不是的!”冷慕然连忙摇头,“二皇子不知道我的身份。”
“那么,就是你想利用他潜入我们皇家了?”西门寅问。
“是,是我,”冷慕然虽然不知道西门寅怎么知道她身份的,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拖累二皇子,“是我在利用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西门寅冷笑,“被人利用,跟冷家的女人在一起呆了两个月,他能脱得干净?”
不错,就算说西门痕不知道,他被骗也是要承担责任的,这是危及朝廷安危的大事,因为她是前朝的余孽。
“三皇子……”冷慕然祈求的望向西门寅。
西门痕是他的皇兄,他不会落井下石吧?
“不要求我,我让你见到了东南,就是要让你知道我不是众人眼中的那个三皇子,你想保西门痕,不等于我会保这个皇兄。”西门寅懂得冷慕然的祈求,他自己也回答的直接明了。
是,西门寅知道她的身份,还有个神秘的刺客东南,就不能再用平常的眼光看他。果然,每个皇家的子嗣都是不一般的,西门家如此,冷家也是如此。
“您要怎样?”冷慕然知道自己被威胁了。
她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在跟着冷冽暗中活动的时候,她就知道不成事,便会身无葬身之地,只是她不想连累西门痕。
冷冽是想让她利用西门痕,但是她根本不想的。
此时,西门痕的安危要比她的命重要。
西门寅也明白这一点,这就是陷入感情的人的弱点,西门靖轩如此,冷慕然更是如此。
“你说呢?”西门寅淡淡的反问。
“我……可以试着帮你解毒。”冷慕然想想,自己也就这个本事了。
“如果我只是要让你解毒的话,为什么东南还会去杀你?”西门寅道。
“这……”心思单纯的冷慕然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你给不给我解毒无所谓,但是,有人会一直催着你来给我看病,只要你活着,你的伤好了,就没有理由能够躲得开……”西门寅说着站起身,走向冷慕然。
每走一步,都带着最阴森的寒意,仿佛就是夺冷慕然性命的催命符。
危险在即,冷慕然隐在袖中的手本能的一动,东南在另一边凌声警告道,“如果三皇子出事,就先让西门痕陪葬!”
这话,要比逼在面前的西门寅更加令冷慕然害怕。
冷慕然的双手一抖,缓缓的伸展,指尖露出了袖笼口。
西门寅垂下眼睑瞟了眼被吓住,怅然垂立在冷慕然身体两侧的手指,知道这个毒女不敢对自己怎么样,斜唇轻笑。
☆、第四三六章 任凭三皇子发落
西门寅近在眉前,冷慕然以为他又要杀自己。
上次在来翠竹阁的路上,太子就对她萌生杀意,这两个月她也在细想,想到可能是太子对三皇子不利,不想让她把三皇子治好,目的跟那个刺客大概是一样的。
但是,她没想到真正的刺客就是三皇子自己派去的,三皇子也想让她死!
“三皇子不想让自己身上的毒解了吗?”冷慕然调整了一下呼吸,小心的询问。
“这毒在我身上已经很多年,我早已习惯了。”西门寅站在冷慕然跟前,道。
一个将折磨深痛的毒都能习惯,三皇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一个传闻中,具有冷家贤王遗风的皇子,竟然还养着刺客,他又是怎样的人?
“是不是觉得我污了你们贤王的名声?”西门寅似乎能够将冷慕然的想法看透。
被说穿所想的冷慕然更是心惊,呆呆的看着西门寅,似乎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秘密而言。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更逃不出我的掌心了,而且,一个冷家混进宫中的细作,被人识破之后,你又能逃得了吗?”西门寅说着,伸出食指在冷慕然的耳边轻轻滑动。
一下下,就像锋利又冰凉的刀刃来回循着她的肌肤游走。
“任凭三皇子发落。”冷慕然知道不论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而且她也猜不出西门寅的心思。
“这个……可真有些令我为难。”西门寅单臂环胸,另只胳膊肘搭在这条手臂上,支撑起手,轻点着自己的额头。
“主上,属下看还是把这个女人交出去,顺便再把二皇子也带出去,三个皇子便少了一个挡路的。”东南站在冷慕然身侧冷冰冰的道,张扬的释放着浑身的杀气。
“不要!”冷慕然急呼,颤声哀求道,“三皇子,不管你想怎样我都会答应你,求你不要为难二皇子,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冷家的余孽,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西门寅冷哼,呼出的口气都带着嗜血的味道。
见冷慕然惊骇的不知所措,西门寅含在口中的血的味道淡化了一些,“不过,你要真的老实,我倒可以给你些奖赏,你不让我难为西门痕,我也可以做到。”
“是……”冷慕然小声道,她没有跟西门寅谈判的底气。
“首先你要记住,不许跟人说出我的真实情况。”西门寅道。
“是,慕然绝不敢吐露半个字。”冷慕然赶忙回道。
她知道这个情况包含两部分,一是西门寅中毒的情况,一个就是他现在的真正面目。
“另外……”西门寅顿了一下,日有所思的看向冷慕然,“是林馨儿带你进宫的,对不对?”
冷慕然不明白西门寅又突然提到了林馨儿的意思,木讷的点点头。
“你记住,以后听我吩咐,我让你做什么就老老实实的去做什么,记着我这句话就行了。”西门寅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确切目的,“否则……”
他也不需要把那个否则再说出来。
西门寅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让冷慕然解毒的事,其他的事又不知道会做什么,这让冷慕然更觉得没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要惹怒了西门寅。
“其实,你们冷家的目的不也是为了对付西门皇家吗?西门家的人少了对你们也有利,可是你偏偏要保一个西门痕,如果我是你们冷家主事的人,也不会轻饶了你。”西门寅又道。
冷慕然一惊,脑中浮现出冷冽的身影。
如果冷冽大哥知道她为了西门痕受到牵制,一定会教训她的,就像他对言秋哥一样,若是她坏了事,一定恨不得要杀了她。
“好了,现在你就以给我看病的名义,暂且住在翠竹阁,我会让人去告诉皇上,说你被我的人接到这里。”西门寅道,“之后若有什么变化,再做安排。”
只是以看病的名义,还是没有提到解毒,难道三皇子真的已经习惯了毒性?
冷慕然满腹不解,跟着西门寅离开了那间屋子,西门寅把她交给了小勺子去安置,又返了回去。
“主上!”东南还没有离开。
“我早就应该想到,能给林馨儿用特殊的方法治疗伤腿的,不是医术就是毒术,名医最高的水平出自鬼谷,也就是郑贤伦他们,那俩人肯定不可能,也就只有是冷家的余孽了。”西门寅坐下道,“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之前竟没有想到,还是抓到了那个冷冽才知道了答案。”
“主上整日要想好多问题,难免疏忽。”东南道,“只是主上的毒……当真不让冷慕然再试一下了吗?”
西门寅亲手抓到了冷冽,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了冷冽的身份。他们都是在暗中生事的人,很容易就能寻到共同点,建立起统一的战线,哪怕那条战线很短,但目前是有相互合作的可能的。
之前,西门寅隐忍着保守中毒的秘密,明知道京城里就有个冷言秋,但是碍于他与西门靖轩的关系,从来不做设想,现在发现了其他的冷家人,他首先询问的就是自己中毒的情形。
当然,那个时候,他就是面对着冷冽,也不会让冷冽看到他的真实面孔的。
在西门靖昱的小院里,冷冽也亲眼见识到了斗篷人跟西门靖轩是对立的,所以不需多少言语,他便存着多利用一方的心思,跟斗篷人达成合作意向。当听说斗篷人要他解毒时,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但是,当冷冽替西门寅检查了一番后,一时给不出结果了。
冷冽自然一下就查出西门寅中的是出自冷家的毒,但是那毒又经过了很多年的变化,应该是西门寅为了遏制毒素蔓延,所以用了不少杂七杂八的药物。
虽然那些药物维持了西门寅的性命好多年,看起来是令他一点点好转,甚至还可以少时间的练武,让他在某些时候还可以表现的很厉害,但是毕竟原本的毒素没有祛除,又跟那些药物发生了作用,有了质变,要想解掉费事了许多。
☆、第四三七章 培养美女蛇
所以,冷冽最终不得不告诉西门寅,一时半会儿是无法解毒了,也就是说在没有研制出解药之前,他还需维持现状。
这个解药研制的期限又没有确定。
西门寅相信冷冽当时也很无奈,他也想解了毒,表示他自己合作的诚意的,只是……真是天意弄人,以用毒著称的冷家一时都无法给他解毒,这就意味着让他还要带着浑身的毒去做自己要做的事吗?
想起这件事,西门寅就恼火的想要杀人解恨。
“冷冽已经说了,冷慕然的水平难道能高过冷冽?”西门寅恨是恨,即使眼底杀意浓浓,但是还能够保持冷静的讲话,“我们都已经知道,当日给林馨儿动手疗伤的人真正的是冷冽,不是冷慕然。”
说到底,冷慕然不过是冷冽想用作美人计的棋子。西门寅相信,如果冷冽是个女子,他一定会亲自上阵,绝不会用这个办事不足的冷慕然。
其实,掌握着毒术的女子可以成为一条致命的美女蛇,但是可惜,冷慕然做的不好,不过落在了他的手中,他会帮助冷冽去培养她的。
“那就只能等着冷冽的解药了。”东南很不甘心的道。
当得知冷冽是冷家的人时,他也替西门寅高兴,以为体内存了多年的毒可以彻底解掉了,结果那些用来维持身体的药物反而成了解毒的障碍。
“先把冷慕然困在宫里做事,她很胆小,不敢乱说什么,至于冷冽,他见不到冷慕然就不会知道斗篷人是谁,目前还是让他少知道一些情况。”西门寅说着,轻轻的念出一个名字,“西门痕……还真是在给我耍手段。”
当他抓到冷冽,知道了他的身份,从而也就确定了慕然的身份时,他就想到了在**堂外的那“随手一扶”,他仔细回想,当时冷慕然扶的正是他的手腕之处,手腕又是最简单的把脉之处。
对于一个冷家人来说,一扶之间就查出什么问题应该是最基本的功夫。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起,西门痕就确定了他中毒的秘密。
“这个西门痕,之前我真是小瞧了他。”西门寅冷笑。
“如果主上不放心西门痕,就借用冷慕然将他先除去。”东南道。知道西门痕跟冷家的女人在一起时,他也不只是想着西门痕接近冷慕然只是为了满足他的风流习性那么简单。
“不,就算不指望冷慕然解毒,也还有其他的用处,如果用她冷家的身份只是除一个西门痕太浪费了。”西门寅摆摆手,“现在我跟西门痕都是站在暗处的人,倒是蛮有意思……”
西门寅说着,脸色忽变。
“主上,怎么了?”东南警惕的问,主上的脸色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就算变也只是便的更阴厉,而不是这样突然露出几许惊疑。
“不好!”西门寅沉声惊道。
东南从未见过西门寅如此吃惊,不明所以。
“之前我只是担心是否有人怀疑到我的头上,现在去想,恐怕答案很肯定了。”西门寅的眸光紧缩起来。
“是因为西门痕?如果他会坏事,那么就趁早除掉吧,就算冷慕然用起来浪费,但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西门痕是不能放松的。至于冷冽,只要给他点好处,他是不会在乎冷慕然的,像他那种野心膨胀的人只在乎他自己的利益,说的好听些就是他们冷家的什么狗屁大业。”东南道。
“不,不是西门痕,如果是西门痕,我倒不必担心,毕竟我们还算是走在一路上,没有开始分叉。”西门寅道。
“难道是西门靖轩?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