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钰绫大怒,转念一想,大喝:“好个声东击西,放箭!”
赫连真哪里能等到放箭,抓过齐善,扔了两颗霹雳弹,虽然威力没有炸弹强,但也能将人逼退三尺,趁此机会,速度极快的撤离。
司马钰绫回过神来,已是灰头土脸,再看帐中,哪里还有人影,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废物,愣着做什么,给本公主追!”
她原以为,大黎最多会派人来救那臭小子,她设下重重包围,已是极难,没想到,对方野心如此之大,不但救人,还有胆偷袭粮草,她看了一眼火光冲天的地方,已然烧成这般,只怕是救不下来多少,可恨!方才那是火炮的威力,可并没有火炮架,究竟是何物?
“主子。”一行人汇合,正欲离去,司马钰绫已经追了过来。
“带他先走。”赫连真将齐善推了过去。
“主子!”众人唤了一声,只得听令,带着齐善迅速离开。
司马钰绫使着轻功很快过来,拦住赫连真的去路,她使的是一把长剑,身形极快,挽起朵朵剑花,赫连真赤手空拳,几个回合后,同她堪堪打了个平手。
这样下去不行,待体力耗费殆尽,可真就走不出这敌营了,更何况,司马钰绫不是个善茬,吃不准一会子又有几条小蛇蜈蚣什么的从她衣袖里钻出来,不可大意。
她退后几步,朝着怀里摸出一物,大喝:“霹雳弹!”朝着司马钰绫扔了过去。
司马钰绫面色一白,忙退后几尺,躲过,可等了半天,并没任何反应,她定睛一看,却是一锭银子。
“可恶!”却见黑衣人早已没了踪迹。
“守住各个出口,加紧巡逻,一定要将这贼人给本公主逮出来!”她方才将黑衣人拦下,这会子铁定还在营地。
一间一间的帐篷亮了起来,喧闹一片,司马钰绫亲自带着亲兵挨间的搜,她就不信,那贼子能长着翅膀给飞出去。
赫连真猫着身子,眉头蹙紧,这番要出去可就麻烦多了,正烦恼,手臂一紧,有人拽上了她的胳膊,她迅速反应,手肘一拐,脚尖朝后一踢,那人似乎有所防备,很是了解她的招数,一一化解之后,两人滚进了帐篷里。
瞎灯摸火的,赫连真只闻到一股熟悉的药香,却没来得及细想,拔出靴子里的匕首,冷光一闪,就要朝着男人刺去。
“是我。”男人忙出声,握住她的手,止住了打斗。
***
城里,英国公同众将士正在商议如何营救齐善,对策想了一条又一条,皆顾上顾下,而被否决。
他有些忧愁,不能牺牲无辜救他孙子一命,可这孙子是他从小培养的,日后是要撑起英国公府的,这般没了,委实让他心疼。
正商量着,听得外头士兵来报,说是齐小将军回来了。
英国公老眼一闪,只见房门被推开,齐善稳稳当当的站在他面前,朝他行了一礼,而后跪下,“末将罪该万死,罔顾军令,请元帅按军规处置。”
“善儿……”英国公哪里舍得,可顾忌着军令如山,孙子留着命回来已经很好了,处置什么的,倒也无所谓,板着脸道:“你既已知罪,自己下去领八十军棍,以示惩戒。”
这样一下令,两爷孙倒是觉着没什么大碍,手下的副将军师们便开口求情了,只道是此番战事吃紧,齐小将胆色无双,只怪邺齐妖女狡诈,怪不得齐小将,让他戴罪立功,日后捉拿司马钰绫,击退敌军才是正经。
英国公闻此言,捋着胡子呵呵一笑,很是赞同。
齐善本人也就趁着这台阶下了,他才十二岁,八十军棍下来,不死也丢半条命,他没这么傻,更何况还要找司马钰绫报仇!想着今日救他的黑衣人,竟还烧了敌营粮草,其胆色谋略,着实让他佩服,他原以为是祖父派来的,可显然不是,将他送到城门口,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犹豫着改日再向祖父禀明,若有机会,定要好好答谢,最好将其收为己用,为国效力才是正经。
☆、第一百二十五章 :醋海生波意难平(5)
司马钰绫将军营翻了个底朝天竟也没有将黑衣人给揪出来,已然怒极。
“废物!”她恨恨道,甩手给了身边的士兵一个巴掌。
“公主息怒。”士兵挨了打亦是不敢有怨言,谨慎道:“公主,所有地方都搜遍了,只有…只有……”
司马钰绫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柳眉一蹙,她是练武之人,不远处的帐篷里似乎有异动。
带着人马过去,迅速将帐篷包围,她蓦地掀开帘子进去,双眼微凝:床上没有人!
有声响自屏风后传出,她情迈着步子,防备的靠近,一掌劈开屏风,愣在了原地。
只见浴桶里坐了一个俊逸男子,正赤/裸/着上身,水汽缭绕,替他原本病态白皙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红润,满头青丝泻下,愈发秀色可餐,似乎对突然闯进的众人很是诧异,男子微微愣神,原本平静清澈的眸光里闪现几丝不悦。
司马钰绫这才回过神来,打量着坐在浴桶里泰然自若的男人,问:“你醒啦?”
她原以为他还有段时日才会醒来,这般看来他恢复得还不错,目光从他身上几处明显的伤痕处掠过,并不难看,反而让他有一种肆野的美。
男子将司马钰绫无所顾忌的打量手在眼底,问:“你是何人?”语气虽然一贯温和,但夹杂着不耐,甚至带着些凌厉。
对于男人的反问,司马钰绫并不惊讶,仔仔细细的打量,确定男人并未作假,唇角扬起一抹微笑,对于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她挥挥手,让跟在后面的士兵通通退下去,这才笑道:“你果真将我忘记了吗?”
男子一愣,费力的想了想,仍是一无所获,眼带迷惘,“我不知你是何人,竟也不晓得我自己是谁。”
司马钰绫见他捂着脑袋,模样痛苦,忙道:“若是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你只要记住我是公主,而你是我的驸马孟拾遗就够了。”
“驸马孟拾遗?”男人似乎不信,对着司马钰绫有几分防备。
“是的,你是我的驸马,我是邺齐的公主。”司马钰绫上前两步,解释道:“邺齐正与大黎交战,上次你带兵攻下盐城,却也因此受了重伤失去了记忆。”
听司马钰绫如此解释,孟拾遗又才信了几分,定定的瞧了司马钰绫一会儿,想要看出什么破绽或是谎言,然而并没有成功,他捂着眼往后靠在浴桶必上,只得道:“公主,且让我好好静一静想一想。”语气有些疲惫。
司马钰绫想他一时难以接受,倒也爽快答应,只是嘱咐道:“拾遗,你好好歇息,明儿个我再来看你。”
语毕,转身便离开了帐篷。
待司马钰绫前脚刚走,浴桶里便有个脑袋急急想冒出来被孟拾遗按了下去。
司马钰绫早已敛了笑容,从里面出来便躲在暗处听着里面的动静,除了撩水的声音传来并无异动,这才放心的离开。
过了许久,孟拾遗才放开手里的脑袋。
没有了桎梏,浴桶里的脑袋一下子冒了出来,钻出来一张眉眼精致的脸庞,因为长久憋气的缘故,小脸已是白得透明,她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全身湿透,又穿的是紧身的夜行衣,此刻只顾得呼吸新鲜空气,哪里知道自己曼妙的身材早已淋漓尽显,孟拾遗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转过了身去。
赫连真起先还不知怎么回事,待反映过来,也是一阵尴尬,也亏得孟拾遗转过了身,没有让她当场尴尬。
***
从敌营逃回来之后,齐善便同众位将军幕僚一直在商议如何应付邺齐,他主战,刚巧邺齐的粮草也被偷袭,再耗几日,邺齐援粮未到,将士们受着饿,必定要弱几分,如果错过了此机会,只怕再下手极难。然而,另有一派主守,所献之策皆是如何保住雍州,皆言那邺齐再弱也不可轻视,实在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此这般,便僵持了下来。
他很是恼恨,恨自己年纪尚轻,力量薄弱,说不上话,但凡一个有血性的男儿断然不会见着家国被欺凌至此却仍是抱着一颗死守的心,倘使他是元帅,必定要将邺齐赶出大黎的土地,不让他国犯我国土一丝一毫,即便粉身碎骨又如何!
在院子里耍了一套枪法,大汗淋漓,仍是不解恨。
突然,厉喝一声,“谁!”脚尖踢起一块小石头朝着夜色中打去,果然,从夜色中跳下来一个黑衣人,动作利落。
“齐小将军何事恼怒至此?”
“是你?”齐善收起银枪,听这黑衣人一开口,他便知晓是那晚救他的黑衣人。
规矩有礼的朝她行了一礼,正色道:“姑娘的救命之恩,齐善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赫连真并不阻止,妥妥的受了这礼,笑道:“救你么,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若你是个无用草包,我也不会多此一事,自然,总归是救你一命,该有的报酬我也不会推拒。”绕着他走了一圈,又道:“你么,还太小,我既瞧不上你的人,也不会要你的小命,只不过让你答应我一件事情便足矣。”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齐善明白,她这是看中他有些许报效朝廷的能力,以及他的用处,虽然声音冷清,但也客气,“姑娘说得是,但你口中的事情总得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这是自然。”赫连真见他如此为自己铺后路,满意的点点头,“齐小将军,你的前途不可限量,不出十年,只怕比起你祖父英国公也不遑多让。”
对于她的夸赞齐善并未推辞或是谦虚,他能从众多庶子里小小年纪脱颖而出,除了祖父的赏识,更是他自身的努力与远大抱负,对于赫连真的一番估量,他是承认的。
“姑娘此番前来,不会只单单是为了向齐善要承诺来的吧?”
赫连真笑,“自然,大敌当前,这些个小恩小惠实在无足挂齿,若是齐小将军信得过我,可否听我一言,此刻禀明英国公立马出兵攻打邺齐,定会大胜而归。”
齐善心中一动,赫连真虽然救过他,但到底是怎样的身份,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他仍是戒备的,就怕是邺齐的计谋,故意让人将他救走,从而误导他。
“姑娘这大话未免太过了些。”齐善道:“邺齐五十万大军个个精良,而我军加上盐城退守过来的兵士也不过虚虚五十万,且士气低迷,伤患甚多,这一战,如何打?自从两国开战以来,只湛王死守盐城之时小胜过一回,此外可谓是节节败退,无力抵抗,又何谈此番定会大胜而归?”
“你不信我?”赫连真敛了笑,看向齐善,他的神色隐在夜色中,只略显稚嫩的脸庞轮廓在灯盏的余光下显出棱角。
也是,若换做是她,也断然不会轻信一个黑衣人,更何况此战关系到万万士兵的性命,又怎能轻易冒险。
她叹了一口气,扯下面巾,一张堪比倾国倾城的面容便露了出来,齐善微微一愣。
赫连真道:“你或许不认识我,但你总识得这个罢——”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印鉴,举在齐善面前。
齐善再次怔了怔,瞳孔缩了缩,这分明是凤印,这大黎朝能够拥有凤印的女人,除了凤章宫那位,众人口中的妖后,再无二人,立马跪地朗声道:“卑职叩见太后。”
“起来罢。”赫连真收回凤印,扯着嘴角自嘲一笑,“或许你在惊讶同皇帝不对付的哀家因何在这里,这些你无需多问,重要的是你要清楚,哀家就算心思再狠毒,手段再卑鄙,名声再不好,不管是不是大臣们或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在这个时刻,哀家不过也只是一个简单的大黎子民,也有想要守护的东西。”
“是。”齐善点点头,算是认可她这番说法,但到底是震惊的,她一介女流,虽然在后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竟敢跑到这兵荒马乱之地,甚至敢闯到敌营将他救出来还火烧邺齐粮草,替大黎出了一口气,只这一点,便足以让他刮目相看,他并不是那些迂腐无知的大臣,太后固然有可恨的地方,但她的本事却是不容小觑,这番出京,只怕是听到了湛王惨死的消息,才特地而来,不管怎样,驱除邺齐,只在这个目的上,他们是一致的。
赫连真却没有管他的心思绕了多少圈,继续道:“司马钰绫如今重伤在身,她那些杀不了砍不死的铁血兵士只怕派不上用场,此番正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万不能错过。”
没想到,司马钰绫竟然运用巫术中的禁术——追魂骨,能够将死人复活,且铜墙铁壁,普通刀剑根本伤不了,是以,凭着这样的队伍,一路才能势如破竹大道雍州,显然,晋国夫人的症状同追魂骨差不多,但到底比不得追魂骨的威力,只怕晋国夫人只是司马钰绫的一个试验品,而如今司马钰绫非但运用了追魂骨,更是建造了这样一支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