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轻快地说:“呵呵,过去了的事,也不用再提了。”
寻了张椅子坐下,静静地感触着,这份再相遇,也是不易啊。
没有说什么话,没有激动地想要表达什么情绪。穿越了时间,又似乎回到了宁静的书房里,他看书,我也在角落里入迷地看着。
伤害,已经过去,又回到了如初。
但是,我不知要怎么说出口,我不想轻易地说,那我如何见上官雩。
安静哪,安静就是平淡的风景,难得这样啊。
眯着眼起来,早晨的光线太是强烈,我一手挡着,身上已拢好毛毯,而在对面的七皇子却不在。
好久我也没有哪此安详地休息过了,在宫里,我不敢深入睡,我怕会有什么声音。
在来边关的路上,我更不敢,我一点安全的感觉也没有。
我总是害怕着,独自一个人,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以前,总是有人护着我,我只需要享受,什么也不用做,不用想。
舒服地叹气,将毛毯收拾好。
我不是宫女,却是习惯帮他收拾房间,他这里,很简洁,和宫里我住的房子都差不多了。
行军打仗也不太讲究这些,我便是知道,有些更差,但是,他是大将,也是皇子。
我推开了门出去,满天的光华那般的灿烂,一声声训练的叫声很是宏亮。
我看不到他,我就听着这些声音,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倪小姐,七皇子让你跟我去左翼。”一个女子恭敬地说着。
我跟着她走,左翼大多是用的帐篷之类的了。
很多的伤者,在走动,或是让人扶着。
我就看到了上官雩,他正在给一个人包扎。
女子退了下去,我还停在那里。
他还没变,是上官雩,瘦削的侧脸,在阳光下,淡淡的汗珠滑落了下来。
“剪刀。”他轻说。
声音还是没变,那般的好听,清朗,稳定,俐落,淡傲。
我轻轻地走近,他没有回头看,很认真地给那人包扎着手。上官雩满手都是血,也没有吭一声。
他最爱干净了,我等着他包扎完。
他一回头,就看到了我,我便朝他一笑。
脸上的神色,慢慢地变,有些惊奇,有些兴奋,然后,又恢复了沉默。
我拿起一边的水,他伸出手轻轻地擦洗着。
“你不问我吗?”
他轻轻一笑:“好便是了。”
“上官雩,你混蛋,你知道吗?”我很生气地叫着。
他怎么可以,不给我留下一句话就走呢?怎么可以,不顾我了呢?
他的志气去哪里了,我以为,我可以理解他的。
可是,我见到了他,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哭,想要气。
“你怕我有牵绊,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伤心到了绝望,梨香叫我给她生一个孩子,我不肯,她就说我不是她的亲姐姐,我是个、、、”我有些说不出来,哽在喉口。
心里痛得直委屈,眼泪就巴巴地流下来。
“对不起。”他说。
我泪流得更凶:“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我不要现在的上官雩,你的傲气上哪里去了,你从来不会说什么对不起的。”
他手往衣服上一抹,淡淡地笑:“人总会变的。”
我抽泣着:“那你对我说过的话,对我的情,也会变吗?”
我只要他一句话,我就知道要怎么选择。
我知道,一个人的心里是不可以有二个人的,二个,我都不想伤害,但是,他们二个也不想伤害我。我不想这样下去,我不喜欢暗昧不明的。
他笑:“你见到七皇子吗?”
“我只要你一句话?”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轻垂下,眼里是挣扎的情绪,然后扬起来,果断地说:“我对你,永远不会改变。”
上官啊,这就是上官,永远不会改变。
我要的一句话,来边关,也就值得了。
泪晕散了开来,我笑着,抹着泪:“然后呢?”
“我希望你能待在七皇子的身边,他比我,更需要你。”他轻声地说着,淡柔的眼光,轻轻地笑,轻轻地淡让,以及一些叹息。
二个人,都想把我推开了。
我并不生气,我觉得,是不是我经历了太少了,所以我不太了解了。
可又是欣慰的,我并不想他们怒目相向。
七皇子一定知道,上官雩是他哥哥。
人的心态,是要经历才会变的。这世界太大,我太小。
我仰头看天,轻轻地笑着,感动地笑着。
笑得泪也干了,心也静了,风也平了,人也轻松了。
所有的情毒之爱,算什么呢?不值一提。
我看着他,坚定有力地说:“明天开始,我也是燕朝的一员,什么也不去想,能做一点事,就多做一点事,我也想能帮到一些什么?”
这无关于陪着,没有我在七皇子的身边,他也一样走过来了。
他伸出手,我紧紧地握着,暖暖如初。他抓了抓就放开了,朝我一笑,镇定自如地说:“听我说说吧。”他抓着我的手,往一边走。
“七皇子很喜欢你,真的,初雪。”他说得真切。“他受了重伤之时,几乎是没有气息了。我在她的耳边说,倪初雪,倪初雪。他睁开了眼睛。我就开始救治他,他发热之时,不停地叫着你的名字。初雪,别因为承诺,想想更多的东西。”
我看到了他眼里的苍凉和低叹,心里又湿润起来了:“上官雩,你也要这样说吗?我不重要。”
他惊愕,我轻笑地说:“七皇子是这样说的。”
他也低叹地笑了,眼里,带着痛楚。
我静静地看着他:“上官,你还好吗?告诉我,那封信里写的是什么?我对你,不是承诺,你可曾记得,最后的那天我去找你,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可是,你连等都不等我,我知道我出不了宫,于是,我让林珣替我出去,还是没有留得住你。”
“什么也不重要了,过去了。”他不想再说那信的事。
有些遗憾,我和他,终是一再地错过。
难道,就真的没有缘分吗?那为什么又再次相遇呢?我终是不信天的,我的命运,不由天,握在我的手中,我不要别人来安排我以后的路。
暗暗地吸口气:“让我们帮助七皇子吧。”
“初雪、、、、、”他低低地叫。
他必是听懂了我的意思,我们,我和他。
是的,我还是没有放弃过:“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倪初雪在宫里是死了出来的,现在,就是一个重生的倪初雪。什么,也不用去担心,也不要因为替我着想而放弃,你是上官雩,在我的心里,你永远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上官雩。”
不管他的身份如何,一早便就没有顾虑了。如果因为身份而分开,太让人遗憾。
“我也不见得多光彩。”
他摇摇头:“初雪,我的事,我羞于开口。”
“七皇子更需要你,真的。”
“难道,要用情来帮助吗?那算什么呢?”我是不赞同这样的。
需要,什么才是需要,并不一定是情,可是用别的方法,可以鼓励,可以帮助,不一定要用情来弥补。这般的话,有些廉价。
“初雪,现在没有人逼着你要怎么选,你要看清楚,这不是帮不帮的问题,你曾是为他心动过,你和他的纠结,很深。”他深思熟虑地说着。
我怔住,是啊,我是不是守着承诺来对上官呢?还是怎么?我自己都没有弄清楚的问题。
这不是一时半刻可以理清的,我想快刀斩麻,他告诉我,和没有人逼着我。
当初,在宫里的时候,都逼着我要倒向七皇子。
我没有,我不喜欢被人逼,所以,我和七皇子对着干。
“这些事,过一段时间再谈吧,初雪,你不知现在的处境,相当的不好。大辽占据有力的地形。如虎如狼,说不定,几个猛烈的反扑,就连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成为大辽的俘虏。”他说的好是沉重,眸子都黯然失色“局时,能活下来的,也不知是谁,谁也不想让你孤单,知道吗?”
他并不是躲着我,也不是避着我,也不是没胆地溜走。
我深叹一口气,心里酸酸的:“好,过一段时间再谈,就等仗完了再说。”
他轻笑:“这般不是很好吗?发现,他也是不错的。”
情深,意更重,上官雩,也变了。
一天时间,我就跟着他做事,每一个伤者,受伤的程度都不一样,他治得很精细,我是止不住的叹息。燕朝的人,真的很英勇,痛也不叫一声。
入夜的星子调皮的眨着眼睛,虫鸣的声音,格出的清皙。
七皇子皱着眉头进来,看到我在,一时之间就怔在那里。
我笑:“晚膳准备好了。但是,上官雩说,你得先换了药才好,不能间隔时间太久了。”
他调侃地说:“又多了个人管着我了,我最不喜欢人管我了。”
“那等你伤好了,我便不再管你。”我找来干净的纱布,还有药粉。
他摇头地轻语:“让大夫来就好了。”
“我今天看了一天,你当我是大夫就好了。”我终究不敢说,有过肌肤之亲,还怕什么呢?“
那件事,终于过去。好不容易现在啊,真不是一件好事,伤了我,也伤了他。
我一直避而不见他,他最是难过。
那些日子,他一直就守在我的附近,我有什么不对劲,他马上就知道了。
但是,我不想见他,我就如刺猬一样张开了我的刺,除了林珣外,谁靠近,我扎谁。
然后就是玉贞公主下毒的事,他没有去查,但是,他深觉对不起我。
这如何查起来呢?难道,要他将自个的妹妹这般见不得人的事,道出来吗?
除了上衣,他精壮的背上,又扯出了些血水,染红了纱布。
我拢紧眉头,紧闭着嘴不说话。
“生气了?”他轻声问,眼神静静地看着我。
我点头:“你明知你伤得不轻,你今天还是去操练了是不是,要是大辽突然来攻,你如何面对,你伤得这般的深,你敢说,你的力气有如以前吗?首先,不是要完全康复了再说吗?”
他不是在皇宫里啊。没有人会冒犯他。
在这战场上,风云诡异,谁知道下一刻的事呢?
第23页第114楼附件36、37、38、40
“下次我不练便是。”他轻轻地说。见我还是不说话,他又低笑:“这没有什么,你看了一天,你也该知道了。”
“我想让他们多练点本事,也就能让自己更有力量去对抗。燕朝比大辽少了好几万人马啊,压在他们肩上的力,并不轻。你在军营中,我不想,让你也没有安全的感觉。”
我上药的力道变得更轻柔起来,手指轻触到他的肌肤,暖暖热热的,细细地抹上药粉,再抹上药油在结了疤的伤口上。
我正视着他,心痛在心里纠结着,认真地说:“楼破邪,别那么玩命,偶尔,为你自私一点,对你自己好一点,行吗?你别拿这个来跟我说,我不是来寻找这种感觉的。”
他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感动,就不会再跟他说。
他应该知道,我很会闹他的。
他也轻叹,然后说:“初雪,如果是你,你能自私吗?”
我怔住,然后没好气地笑:“你这个狡诈的楼破邪,就会把问题丢给我。”
“女人太聪明了不好。”他自语。
“不聪明不是让人耍得团团转。”我绑结实纱布:“军营里,并不只有你一个会带兵的人,楼破邪,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多爱护自己一点点。我很自私,我希望我关心的人,能平平安安的。”
他想了想说:“倒也是,过几天估计会有一场恶乱,不养精蓄锐,好好布局一番就难以有胜局。”
他松垮地套上宽大的外衣,坐在桌边吃饭,一边吃,一边感叹:“总觉得不安心。”
“为什么呢?”我轻问。
“到现在,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他轻说着。
我走近,轻轻地揉着他的肩:“信了吗?”
他点点头,那天晚上,几乎将所有的饭菜都吃光了。
侍卫也松了一口气说:“七皇子受伤之后就吃得少,如今恢复过来,才让人放心啊。”
其实,关心他的人,何止一个两个呢?
他没有亲自去练兵了,和将士谋士在帐内研究着战局。
我便去帮着上官雩给那些受伤的人上药,三个人中,无关情与事,倒也是开心。
但是,恶战还是来了。
太阳西斜,却印着一些细雨,逆光带着雨,透明的好看,没有人有心思观赏,纷纷扬扬地就轻飞起来,落在头上,脸上。
一个侍卫来响,我和上官雩擦净手就去了主帐。
七皇子一脸凝重地站在那里,正中央,就摆着这里的各处地形之样。
见我们进来,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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