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廊下吹着风,竟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箫声。
我却不为所动了,暗暗苦笑,情,是什么呢?
我不再为箫声所勾引,我也没有避进房里。
如果,太子要找我,是易而反掌的事。
月影下,慢慢地,人影变得清晰起来,花木扶疏,煞是好看。
“初雪。”太子的声音响起。
我朝他一笑:“好久没见到你了,最近忙吗?”
好啊,倪初雪,就是要这样,如此的平淡,当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走出这一步,就慢慢地走出去,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愿不愿过去的心。
他微微一怔,雪白的衣衬在月夜下很是好看,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说。
就回答我:“还好,只是忙大辽之事。”
我一笑,没有说话,靠坐在廊边,美丽的月亮。
好一会儿,他叹着气:“初雪,对不起。”
我摇头:“你有什么对不起的呢?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必再回想去。”
“我哪天晚上,让人来宣你了。”
我笑:“真的没有什么了,不要再说什么。”
他走近我的身边,半倾身,看着我,轻轻地说:“那初雪,你有什么打算。”
我摇摇头:“没有什么打算,我做我的画女。”
“初雪,不能委屈了你,知道吗?”他好看的眼珠子看着我。
“初雪,你有才华,你有傲气,你有你的好,你的美,是宫里的人,都没有的。七弟是喜欢你,初雪,七弟还没有王妃,你可以……”
“太子,求你,不要再说了。”有时候,不想去想的事,伤痕总是让人提起,不是一件很高兴的事。
我看着他,坚定地说:“我不会和七皇子有牵扯,我也不会恨他,不会喜欢他,更不会因为这样,就跟定了他。我有我的做人目标,我是有我的理想,我不想在宫里,牵绊着这些,我喜欢自由自在,所以,我和他,永远不会合适。我现在,最不想见的人,是他,最不想提的人,也是他。”
“为什么不恨,不怨?”他张大了口。
“没有什么?我以后,大概也是孤身一人,就算是能找到,是谁也不会是他。“我如此坚定地说着。
他摇摇头:“你啊。其实,七弟愿意纳你为妃的。”
我笑:“连宫女我都不想在他的身边做,怎么会想做他的妃子呢?这不是可笑吗?”
“初雪,你会不会怨我。”
我摇摇头:“不会啊。”
“若风,我早就知道她是奸细,我也并不是还眷恋着她,只是,有些事不是自己做的,而是做给别人看的。”他低叹地说着,坐在我的旁边。
“做给大辽的人看吗?要他们相信,你是为情所困,放松对你的警惕。”我侧头看他。
他点点头:"我是不是很窝囊。"
“才不是。”我笑:“这也不无是一个法子,让别人无法得知你的实力,而低看你,那是他们最大的失算。”
他挑挑眉:“了不起的倪初雪,一个女子,对这些竟也了解。”
良久,他又重重地叹着:“看来,不打是不成了,情势越来越是不好,耶律重回到了大辽,倒又不知下一步想要做什么了?”
“太子,我不知国事如何处理,可是,有你们担忧,是燕朝百姓的福份。”
“初雪,那我们还可以再做朋友吗?”他眸子看着我,黑幽幽的眼光,满是小心翼翼。
我璨然一笑:“怎么不可的呢?现在不就是朋友一样在闲谈吗?”
他一笑,连月色也变得灿亮起来。
“如果有空,多到东宫里来吧,很多的事,或者,我不需要太多人来争执,听你一席话,也能开明不少。”
“我哪里行,我不过是一画画的女子,太子,我只等三年的期限一到,我会不眷恋地离开这里,去过我的生活。”话,还是先挑明了先。
不是我要多虑,他对若风的无情,对事情的先知,但是,没有阻止。
那天,为什么让公公来传我呢?是他知道一些事。
但是,在挣扎吧,如果,我愿意成为七皇子的妃子。
那么七皇子在宫里的位置,多少会有低落。
我的身份,只是一个宫女啊。怎么会不拉低呢?皇上,一直是宠爱七皇子的,朝政之人,也多是看好七皇子。
好多的事啊,不明白,可是,又是那么的明显。
一旦,谁得势过重,会是什么后果呢?幸好,我不是生在皇家。
兄弟俩一直,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从来不曾放松过相互的监视。
皇子,竟然这般的累,我不想再沾上这些事。
“很晚了,太子该回去了。”我站起身来,不想再多说。
他点点头:“初雪。”
叫了个开头,却没有说出话。
怔了一会,笑了:”没事,你先进去,我一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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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半药费
不管别人看我的眼光是什么样的,我都没有去在乎,别人的反应,对我没有什么用,管他人谈什么呢?我走我的,路是我的,终不是他人帮我走?我怕什么别人来谈论呢?
我最在乎的,还是那孤傲如鸿的人,在乎他的感受和看法。
但是,他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每一天,我都数着手指,等待他的出现。
每一天,我都在想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呢?用什么方式,是吓我一跳呢?还是怎么样?
他特喜欢用吓我的方式,看到我那样子,还有些得意一般。
在我的意识中,似乎上官雩不会放弃。
唉,可是,这事,也许不似我想得那么简单吧。
我还是不要带着太多的希望,失望太重,我不喜欢。
坐在梅林里,画了大半天的梅花,从各处的构图,都还甚好,就是太枯落了一些。
雪花纷飞,梅花纷落,太单调,整副图,画得太灰暗了一些。
也好,另类作品,我轻笑。
呵着气,让那梅花快点干。
瞧这天气阴冷冷的,似乎要下雨了,早些回去也好。
一抹余光瞧见那林中白狐裘的影子,吓得我连画也没有取转身就跑。
心跳如雷,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跑。
又是他啊,我都说了不要见他了,却总是能看到他。
还没有回到画阁斋,雨就纷至沓来,细细密密地拉长一条长银丝。
我用手挡着头上的雨,跑到了画阁斋的廊里。
一宫女看到了我说:“倪画女,东宫送来了一件东西,正放在你的房里。”
我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没有走,而是等了一会才小声地说:“不知倪画女方不方便出宫,帮奴婢买点东西。”
她说得可怜,神情甚是不好。
我小声地问:“怎么了。”
她凄楚地说:“我叫曲儿,进宫已经二年多了,七月就可以出宫了,可是,前几天出宫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同乡的人,一打听,才知道我娘卧床抱病已久,不能写信,不能看望,我有些银子,如果倪画女方便的话,还请你帮帮我,买些药帮我托送回去。”
我一笑,“这不是小事吗?我可以出宫的,明天我就出。”
幸好,皇上还没有回来,宫里的事,松散自由得很。
她轻声地说:“谢谢倪画女。”
我看着她,轻轻地笑着:“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呢?”
却也不失为孝心一片啊,千古以为,人情会变,别的情会变,亲情还是如此暖。
“哪里如此客气,你把你家的地址告诉我,我写一写,明天就去看看。”
宫里的女子,真是可怜,有家归不得,有孝尽不得。
最怕的就是出去地,子欲孝而亲不待,保止的都让人遗恨啊。
宫里,又能阻隔什么呢?
太子送东西给我,倒是好奇,送些什么?
打开那紫檀木香的小巧盒子,里面有一个头钗,上面竟然刻着的阴阳两极。
通体幽黑的头钗,玉色圆润通透,倒是道家的东西。
这太子,以为我会寻了道而去吗?也许,有一天,看够了人世俗尘,我会吧。
那我就先收下了,要是用得着,不就省事多了。
有些好笑,倒也是心情好了许多,原来,太子还真是会看人心思,会让人轻笑出声。
晚上的时候,曲儿给我送晚膳来,手里还拿着东西进来,笑着说:“倪画女,这不知谁放在门口的,像是你的东西。”
我一看,正是,是我在梅林落的东西。
我的画,我的笑,还有墨。
外面大雨纷扬,这画,要是沾上一点水,就会晕了开了,那就整幅都没有用了。
是他吧,知道我不想见他,就悄悄地送了回来,无声无息地走了。
“倪画女,今天又多了好些菜色。”她摆着菜,满脸的笑。
我轻笑,“曲儿,别这样叫我,真不好听,叫我初雪就好了,其实,你比我还年长呢?这样叫,我都不好意思了。”
“可是,你画得好好啊,”好站一边。
“不过也是一个画女,”我摇头,“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好向个菜,觉得奇怪,“画宫的用膳,好像是越来越好了。”
“是啊,御膳房送来的菜,就是不少,所以,每个人分送的,就多了。”
“没事,曲儿,你去忙你的吧。”
唉,如何用得下,是他吗?看起来,都是我喜欢吃的,还记得,在书房里,我手抓着那炸肉吃,他敲打我的手,说要用筷子。
这里,也是炸得金黄而脆嫩的肉。
还有虾,还有好几样,似乎,和我在书房里专挑和菜色都没差多少。
我暗暗地叹气,本来看到了,就不想用,可是,中午画得入神,连午膳都没有用。
现在一看到,心里再不想,肚子还是咕咕地叫。
人再清高,也是不得不吃饭的,我不是神仙啊,我是凡人倪初雪。
苦笑着,还是抬起了筷子。
天亮可以出宫的时候,我就出去了,在门口登记了一儿,说了个借口就出去了。
做画女就是有这么一个好处,替主子买各种东西。
我的主子就是林珣,画宫里最大的画师,一个包容如海的男子。
可惜的是,我没办法喜欢上他,没有那种动心。
不然,会是我的幸福,遇上那么好的人,是我没有福份。我轻笑着,摇摇头。
繁华的街,人来人往。
以前,我总是喜欢出宫,每一次,都嫌时间太短了,都想在外面多呆些。
可是现在出来了,我却有些惘然。
街上,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最好的药铺,是上官雩的药铺。
我摇摇头,错身而过上官药铺,干净的药香味真是舒服啊。
我还是过去了,轻笑着。
走上了没多久,就有一家药铺,我上前去问,曲儿让我买的是补药。
我也不懂医,看了好久,也不知要买什么?那大夫看着我,不耐地扬起声音问我:“姑娘,你想要买什么药啊?”
“我也不知,我朋友的娘病了,让我买些补药。”
他眯着小眼睛看我,轻点头说:“哦,如此啊,那我这里就多了,人参啊什么的,长白山的野山参如何?”
“野山参,那要多少银子啊?”我听说,参都是挺贵的。
“这啊,这可是有钱买不到的。”他笑得有些奸滑:“姑娘,你要是有孝心,也不会差那么一点银子,这样吧,我卖给你,一千两银子一个。”
“一千两啊?”我吞吞口水。
摸着手里的二绽银子,也才二十两啊,这还是曲儿省下来的几年钱。
我摇摇头:“我买不起贵的。”卖了我也不够啊。
“那,姑娘,你有多少银子,我就帮你配药好了。”他不甚耐烦。
我将二绽银子放在桌上,“就这些。”
“那好,我就帮你配这些,你等着,给你配一副十全大补,包准吃了之后,能身子结实。”
“那个,大夫,我那朋友的娘,卧病在床已久,真的吃一副药就能身子结实。”我虽然不懂,也不要这样诓我,以前爹爹病了,请过不少的大夫。
每一个都会把脉,再开药,无非是慢慢调理。
“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他一瞪我。
我抓起银子,轻笑着:“大夫,你是大夫,我只是买药的,对不起,打挠你了,这药,我不买了。”
他一翻脸,“你这臭女人,我都开始配了,你又给我说不买了。”
“医德是什么?”清扬的声音在我后面响起。
我连手指都颤抖了起来,呼出的白气,在空中缓缓地散了开来。
“上官,上官雩,你到我的药铺里来干什么?”他有些惊,有些懊恼地叫着。
“没想干什么?看看庸医怎么抓药的。”他骄傲地说,还是一样,目中无人。
上官雩啊,还是这样,我低下头,也没敢看。
又不想走,我想多听些他说话,好久没有听到了。
哪怕是,他不留情的声音,也是如此的好听。
“野山参才卖一千两,十全大补二十两,哇,我倒是不知你这里的药便宜得可以,吃了,也许可以顺便再买副棺材下葬了,省事,连以后也不用侍候来着了。”
这话,可真是说得好是够毒啊。
“你什么意思?上官雩,你卖你的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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