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神- 第204部分

洪蒙定了定神，呼吸均匀，灵识自然而然地描绘出一片世界，与仄通所描绘的截然不同。这里的法则由洪蒙决定，其实只有那四个字：聚散开合。

他的灵识随着四个字决而反复波动，时而汇聚成江河，时而散漫若空气，时而跳进不知名的空间裂缝，时而主宰六合。他渐渐晓得四个字决的一些门路，慢慢摸索。

“好奇怪的法门，他的灵识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摸索，难不成是从那本经书中得来的？我看到了，灵符经！从来没有听说这一本经书，原来如此。看你还不快束手就擒！”

仄通观察半天，终于摸清楚了洪蒙的门道，他灵识如海，气势如虹，一场强悍的灵识风暴渐渐形成，在那无边无际的无刑空间里大展神通。

山河倒转，陨石横飞，洪蒙的灵识所幻化之物无不被仄通打碎甚至毁灭，他的灵识也一次次地受伤，可是他心中渐渐明悟，对灵符经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有一些观战的符文师试图进入他们二人创造的世界，可是，刹那功夫就被摧毁得烟消云散，灵魂覆灭，惨死街头。其他人见状，更加不敢贸然行事。

洪蒙灵识变化多端，一次次地不安换成深奥难测的符文，缭绕在那片世界中，与仄通展开决斗。他灵识化作万千，每一小片区域都有它的灵识的影子，每一个影子都是影影绰绰，都是一个符文的体现。

仄通一路追杀洪蒙的灵识，忽然，他陷入了一片星光之中，这片星光有着一望无际的区域，中间还有一个类似于太阳一样的存在，其他星体纷纷围绕其旋转。他惊奇于这样的场景，心里突突跳动，不多久他发现自己迷失于这片空间，愤怒地一拳打向那光芒黯淡的星体。

轰

星体并不经打，瞬间爆裂，可是，爆裂开的星体却化作了一片细小的符文，闪闪烁烁，不多时又再次恢复成了星体。

他顿时凌乱了，本来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哪知道却被洪蒙困在此处，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逐渐靠近那个太阳，浑身炽热，汗水流淌，简直会要了命。

“我灵识如海，任你百般变化也难逃我手！”

他愤怒地挥动拳头，杀向那火焰滚滚的太阳，顿时火龙飞射火狼翻腾，火焰不飞到别处去反而杀向他自己，幸亏灵识够强大，不然早就被火焰灭掉了。

许久，星河涣散，太阳消失，刺眼的阳光刺透了眼球，仄通不禁打了个寒战，他回到了真实世界，却发现眼前已经没了敌人，只有几百具尸体，还有自己的军队。

“好厉害的玄功，洪蒙，抓不住你，我仄通誓不为人！”

洪蒙走后，身后传来这样撕心裂肺的怒吼。他和阿q带着铜叔直奔大酉山，而将凡天带来的那几个人留在洪荒殿保护二长老。

大酉山，这个熟悉的地方，洪蒙今天回来了。他首先来到父亲坟前，来祭拜一番。

衰草枯杨，这里依旧如此寒冷，即使在夏天也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这不是他父亲的灵魂在作怪，而是地形如此。

除了阴冷，这里还添加了许多让人意外的东西。森森白骨，寒风瑟瑟，洪家祖坟的围墙被毁掉，而坟墓完好无损。

大战的痕迹相当明显，在洪铜的解释下，他才明白，洪家和东吴军队有过一场相当惨烈的恶战。

第二百九十章　遇龙魂

大酉山顶峰白雪皑皑，像是披了一头白发，拥有着说不尽的沧桑。它看得太多，见识的更多，却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

洪蒙站在坟墓前面，听着洪铜的讲述，他知道了大战的事实。原来，当大战开始之后，洪家在城中奋力抵抗结果每每寡不敌众。后来不得不退到祖坟那里避难。

东吴追兵穷追不舍，好像是专门在对付洪家，他们围攻祖坟，摧毁了祖坟周围的围墙，逼得洪家人无处可逃。最后，族长再次施法，引发一阵带有腐蚀性的云雾，灭掉大半吴军，追后带着族人逃向大酉山深处。

不知为何，吴军忽然撤退却没有追赶洪家人。这让洪铜很奇怪。好在洪荒殿中的书籍搬运到了别处，方才逃过浩劫。

“萧家去了何处？我与那萧遥朋友一场，自然要问问他的家如何。他如今漂洋过海远赴白木国开宗立派，可谓是创业艰难。做兄弟的也得照顾照顾他的家人。”

洪蒙回忆起萧遥离开时的情景，不禁苦笑，这厮走也就罢了，偏偏还把人家堂堂道宗二弟子拐走，真是捅了马蜂窝还乐呵呵的。

“萧家的人本来和我们站在一起，只是我们撤退后，他们却不知到了何方。当时情况紧急，大家也顾不得许多。但愿他们吉人自有天相，能够躲过一劫吧。”洪铜摇头道。

他们又到祖坟拜了拜，祭奠祖先，乞求他们保佑族人的安全。只是这一路中，阿q显得颇为暴躁，时不时地向着大酉山上观望，不知是何原因。

“我总觉得这里有我熟悉的东西，可是瞪大了眼睛也发现不了有什么端倪。那不成我的感觉错了？不对啊，我的感觉一向很准，难不成今天就不准了？”

阿q也很奇怪，可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种感觉的来源。他忽然问洪蒙的阴寒玉来自何方。

洪蒙答道：“就在我父亲的墓碑下面。你为何突然问这个？”

“那不是普通的玉佩。而是有人刻意做成的。从你用的符文来看。其中有一些让人熟悉的东西。它来源于某位大帝的杰作。至于是与不是还有待考证。”阿q装作老学究的样子。

没有人在意阿q的反常。

夜间，他们露宿山林，随便打几只野味充饥而已。经过太虚境的人，已经能渐渐做到辟谷。只是有时候忽然不吃饭，到让他们觉得怪怪的。

“徒儿，徒儿，你可还记得我吗？哈哈。你这两年不长进啊！才修炼到这般境界，你这不是给为师丢脸吗？为师给你的灵符经，为何没有修炼？”

冥冥之中，熟睡的人们忽然听到这似乎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这声音回环往复，绕梁三日。迟迟不肯离开他们耳际。

洪蒙惊了一头汗，从梦中挣扎起来，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却不见有人活动。他想着那句话的意思，话里提到了灵符经，那么所谓的徒儿不正是洪蒙自己吗？

他放开喉咙大喊：“师傅，你在哪儿？我是洪蒙，我回来看你了！你为何不现身？”

洪铜和阿q也被洪蒙的喊叫声惊醒。四处寻找说话人的踪迹。他们一路奔走。最后来到了大酉山下，洪云墓前。

“父亲。是你吗？是不是你还在这里居住？你没有离开？”洪蒙触景生情，想起父亲曾经对自己的关怀，不觉潸然泪下。

“阿蒙节哀。你爹若是知道你如此伤心，肯定也不会放心。你是个男子汉，怎能在父亲面前哭泣？”洪铜用言语激励洪蒙。

“主人，他就在这附近，何不请他现身一见？”阿q说的他不是洪云，而是洪蒙的师傅。

洪蒙抹去泪痕，恭敬道：“师傅，还请现身一见吧。你我分别多日，虽然只有一日授课，可我记得清清楚楚。徒弟尚有许多疑惑要请教于您。灵符经我专研过了，可是符术没多少长进啊！”

天空中风云变幻，一片惊雷炸起，烧毁了一小片树林。大酉山下，亡魂突现，那绝不是一个人形。亡魂体格硕大，只看到其人的头部，却看不到身体。

他们不仅惊呆了，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存在？一个头颅，就占据了整个大酉山的山崖！

试想，那他的身躯需要占据多少空间？他们不敢想象了。

“哈哈，不必惊慌，我就是你的师父。如今的我只是一道亡魂而已，早就死在他人刀下了。今天你回来，我也有事要交代，我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魂魄虽然自称即将毁灭，可是他的灵魂形成的庞大威势，依旧让人不寒而栗。他们差一点弯下腰去。

待得走进了，他们看得清清楚楚，眼前的魂魄不是别人，而是实实在在的龙魂！那一颗硕大无比的头颅就说明了一切。

洪蒙拿出那块森冷的玉石，将其放在面前，说道：“师傅，这就是您交给我的玉石，我至今还不能参透灵符经，有负师傅一片苦心啊！”

龙魂呵呵一笑：“你的确没有参悟透灵符经的秘密。那也不能怪你，只是创造此神功的人太聪明，符文不过是外壳而已。但是符文也不可小觑。所谓一念三千，你可明白？”

洪蒙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不太懂。可是说的心随意动？”

龙魂点点头：“差不多。有时候杀敌不需要刻意地运用神功，只需要自然而然地，好像防御一样地进攻。这样，灵符经就彻底变化了。”

洪蒙想了想道：“原来如此。那么聚散开合又是怎么回事？”

龙魂耐心解释道：“聚散开合既是符文秘诀，又是大道的体现。一念动而万物归宗，所谓的聚，所谓的宗，不是大道又是什么？一念动而星河灿烂，看似散漫无常，其实每一个位置都不能调换，这不是散又是什么？一念动而时空开裂不阻我的道路，这就是开啊。一念动而运筹帷幄，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掌握宇宙，这就是合啊！”

听着这篇谆谆教诲，洪蒙若有所悟，沉浸在那无边无际的星海中，寻找真道的所在。那每一个字句，都深入骨髓般地烙印在脑海，他要记住，要领悟。

许久，他感激地说道：“符即道，聚散开合即是道。师傅，受弟子一拜！”说罢，他倒身便拜。

“你有如此悟性，也是你的造化。倒不必谢我。你身为混沌体，要面临的大难数不胜数，若是贪图一时欢愉，就别想超凡脱俗功参造化了。以后你”龙魂欲言又止。

洪蒙仰头道：“师傅，有话直说。”

龙魂继续道：“我只为化解恩怨，但愿你日后少杀些人，我就满足了。这些事你日后自然明白，我不需要多言。还有啊，你那个其丑无比的坐骑何在？”

洪蒙愣了愣，心中好笑，至今还没有人敢说自己的坐骑丑陋。看来师傅真的说了实话。他微笑着拍了拍阿q道：“师傅叫你。”

阿q一听龙魂叫他，立刻精神抖擞，也不顾及丑陋不丑陋的话，上前问道：“师傅，您叫我？”

龙魂嗯了一声，颇为犹豫。过了一会，他才叹口气：“唉，老夫等了这许久，只为找到一个真正的传人。可惜真龙没见着一条，杂种却见了不少。”

洪蒙和洪铜一阵苦笑，却又不敢反驳。因为据说，夔本身是多种动物的组合，只怪他的祖先风流债太多。

阿q裂开驴嘴笑了笑：“师傅说的是，师傅说的是”

“早知现在，还不如当初收了修罗莽做徒弟，至少他血脉纯正，离真龙之体也还稍微近那么一点。而你血脉如此驳杂，你看看你身上牛头不对马尾，你可真让为师难为情啊！这样的体质真是千古罕见。哎哎，既然你身怀妖王令，那也是你的造化。老夫没有时间可以消耗了。”

龙魂对阿q的体质相当不满，后悔当初没有找修罗莽做徒弟，可惜了一条稍微好一点的苗子。

“你如今修炼些什么神功？耍两下，让为师瞧瞧。”龙魂忽然说道。

阿q迫不及待地耍出看家本领九玄真阳变。他如今只练到第一层，鹰击长空。他身形陡然变化，一只硕大的鹰爪凭空出现，在空中舞来舞去，煞是威风。

龙魂见此一惊，却又苦笑着摇头：“真是浪费了材料，如此高深的神功在你手中，简直像是在耍猴！”

阿q脸皮较厚，不怒反喜：“师傅教训的是，不知师傅何以教我？我曾经受过妖尊指点，只恨自己悟性低，日后定要加倍努力，回报师傅。”

“无奈啊！上苍如此安排，莫非真的要我断绝传承不可？这厮出自远古夔一族，可是血脉驳杂，根本没有纯正的系统，真是让人头痛。我的龙骨还要留给龙子龙孙，难不成真的要为他脱胎换骨不成？老夫舍不得！阿q，你要记住，努力成龙，不然老夫饶不了你！我恨纳！”

龙魂有一百个不愿意，可是自己时日无多，谁知道会不会有高等级的龙的近亲路过此地？无奈之下，他只得选择阿q赌一赌。

第二百九十一章　脱胎换骨

大酉山绵延数十里，山峦起伏，重峦叠嶂，山林茂盛，鸟兽欢愉，处处显露出大酉山的神秘。历来有神树、修罗莽选择此处作为栖居地，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龙骨的存在。

他们偶然发现此处，于是乎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地势优势，在修为上面超出同类，可谓是步步高升。龙骨的精华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们生长千年，仍然没有将龙骨精髓耗尽。

夜幕落下，大酉山山头之下，龙魂怨天怨地，只恨当初没有选择修罗莽，到如今也只有为阿q脱胎换骨了。

“你们跟我来，这里不安全，免得被外人得知咱们的秘密。”

龙魂施展法术，本来森冷的崖壁上面，忽然开了一个硕大洞口，黑黢黢地甚是怕人。他招呼几个人呢进去，之后关闭大门。

一进洞穴，他们立刻感觉到扑面的热风，还有令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