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秋解释。
沈蕴秋摆了摆手,说:“我不想再听了,我得回去好好想想。这事让我怎么都接受不了!既然那主意是你出的,评估姐也麻烦你再落实一下吧。明天他们还要去公司的。我先走了。”也不等谭红梅回答自己,便匆匆离开了城投。
第059章 旧案的真相
沈蕴秋一个人在车子里坐了许久,给余竞冬打电话,说在那天吃夜宵的小饭馆等他,然后,自己先驾车到那里点了碗面吃。
和大多数女子一样,每次心里有事放不开,沈蕴秋就会不停地吃东西,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余竞冬到的时候,她已经把一大碗面都吃了下去,也喝干了满满一碗的汤,正剥着面前的卤蛋。见余竞冬坐下来,她把刚剥好的蛋递给他,“吃一个,还热着呐。”接着又继续剥另外一个。
“谭红梅叫你去干吗?”余竞冬两口就把蛋吞了。
“秦海华告诉你的?”沈蕴秋把剥好的蛋放到嘴边咬了一小口,然后都塞到嘴巴里,余竞冬看见立刻拍她的脸,说这样要噎着的。突然看到她脸上有血,惊问:“你脸怎么啦?”
沈蕴秋才想起,脸上有被玻璃溅到过,就把到城投发生的事,都跟余竞冬说了一遍。余竞冬一边听她说,一边坐到她边上看她脸上的伤,细细地将伤口边还沾着的碎玻璃渣弄掉。又问老板要了一瓶二两半的小茅台,倒在纸巾上,然后清理沈蕴秋脸上的血污,直到那些干净的皮肤露出来,才微微松口气,说:“还好,只划开一点点。等会去医院处理下,应该不要紧。唉,你吃完了没?”
沈蕴秋见自己说了大半天,他好像没听一样,只顾清理她脸上的伤,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听他问,就说:“早吃好啦。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余竞冬看她板着个脸,也不搭理她,只去找老板付了帐,在门口喊她:“走,去医院。”
沈蕴秋开了车门上车,余竞冬也跟了上来,说刚才是司机送自己来的,没开车。沈蕴秋也就不再说话,生着闷气开车。
老半天,余竞冬才开口:“你说的,我都听进去了。”
沈蕴秋一听这话,更来气了,一把方向、一个急刹就把车停在了路边,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气得不行,想让你开解开解,你却听了只当没听!”
“你吃了那么多还没消气,我现在开解你有用吗?”余竞冬问。
沈蕴秋愣了愣,说:“这和吃东西有什么关系?”
余竞冬推门下车,走到驾驶室边拉开门,说:“下来,坐那边去。我开车,带你去个地方。”
……
余竞冬带沈蕴秋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金石林被拆的房子旧址。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沈蕴秋问。
“我想让你多看看这些房子,看看剩下几户现在的情形。”余竞冬从车上下来,往机埂路走去。路的右边是杏林竞秋现在的一期用地,已被围墙圈了起来,左边是将来二期的用地,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堆满了建筑垃圾,在这样寒冷的一月,竟还有蚊蝇在飞。金石林的房子被拆了屋顶,墙壁敲掉了一半,桌椅、锅碗扔得到处都是。沈蕴秋心里塞满了悲凉。
“你让我看这些,只有让我更难过!”沈蕴秋不想再看,返身往回走。
余竞冬并不跟过来,只是喊:“这样你就不想看了,如果今后更难看的场面出现,你准备怎么办?”
沈蕴秋停住,回头问:“你什么意思?”
“他们既然开头了,就还会做下去,不会停的。”余竞冬说。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沈蕴秋问。
“不是我早就知道。是杨隐查到以前的一些事,分析说很可能还会这么做。”余竞冬说。
“他们以前就做过?”
“嗯。”余竞冬停了停,说:“还记得五年前你被抢的案子吗?”
沈蕴秋的心一跳,有一种深深被刺痛的感觉。余竞冬还没说出原委,但她强烈地预感到,自己当时就被牵扯进来了。
“当初帮你拉货的司机,家里正拆迁。他在外面见多了世面,就一直僵着不搬,希望能把赔偿谈高点。那天,去抢你们的人其实是去打他的,没想到你会不要命的跟他们去抢包。怕弄出人命,李铁脚才去找巡警救你。这之前,他是打过谭红梅电话的,想把你扔路上,估计是谭红梅阻止了他。”余竞冬讲了当初劫案的真相,但沈蕴秋仍不想相信,说:“他给谭红梅打电话,你们怎么可能知道?”
“杨隐找到一个当年坐牢的打手,他当时就在李铁脚边上,听他对电话里的人叫‘姐’,还跟对方说可能会出人命。”余竞冬解释道。
“你们知道了真相,却都不告诉我。觉得这样很好吗?”
“有些事情,知道它是真相,但你确知无力揭破他的时候,不知道远比知道要好。”余竞冬无奈地说。
“杨隐既然查得到,就说明可以揭破它啊!”沈蕴秋有些不甘心。
“证据呢?这只是一个当时的罪犯事后的口头描述,却不是足以揭破事实的证据!”
沈蕴秋无语了。这一天里,突如其来的这些变化和事实,让她消化不了,像积食一样沉在她的胃里,让她难以承受。
“竞冬,是不是,接下去一切又会重演?我们能不能有什么办法阻止呢?”
“先抓紧和修水根谈掉吧。哪怕我们出点钱!他仅仅是个想改善生活的人,经不起这种折腾的。”余竞冬想了想又说:“其他几个,恐怕我们真插不了手,这是角力。”
沈蕴秋迷惑地问:“什么意思?”
“据秦海华说,金小军虽然只是个机关驾驶员,但人脉极广,李铁脚恐怕在得不到谭红梅确切信息的情况下,不会动他。而他自己究竟想得到什么样的条件,态度始终不明朗,谈了那么久一直在法律框框上做文章。我已把他的资料给杨隐了,让他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突破口,也防止金小军在法律上做文章。不过,杨隐最近在忙婚事,没太多的时间顾我们。”说到这里,余竞冬看一眼沈蕴秋,心里暗叹了一下,又道:“至于金大军,他手里平时也养了一帮人,尤其是最近还增加了人手,怕是不那么好对付的。不过,据说他欠了银行不少钱,像是还不出来。他那个厂就在前面,等下我们可以过去看一下,说不定我们可以从这里动动脑筋。”
余竞冬停下来,走到沈蕴秋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说:“我现在让你知道这些,是想让你知道,什么时候我都是站在你身边的。这事既然让我们摊上了,那就做好心理准备,多想万全之策,以不变应万变吧。”
沈蕴秋定定地看着余竞冬,不知道说什么好。冬日的g市开始飘起雪花,灰蒙蒙的天好像要压下来,那些暗旧的建筑被沉沉地罩着,与此刻的沈蕴秋、余竞冬一般,感到压抑与沉重。
第060章 办公室被砸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当你感到无能为力,想要绕开它的时候,它却偏偏找上了你,让你无处可逃。
第二天刚上班,沈蕴秋的办公室就被砸了,连带着大楼底层的大门也被砸了个稀巴烂。
沈蕴秋接到许诺的电话,来不及去医院换脸上的药,直接赶到公司。
实木门被打穿了斜挂在一边,玻璃飞了一地,走廊上除站满了刚来上班的员工,还围了许多从未见过的男人,一个个膀大腰圆,恰好将竞豪的员工都堵在了走廊上。
办公室里一片狼籍。桌上的东西全撒落在地上,电脑屏幕裂得像张网,茶几被掀翻了,连窗玻璃都碎了好多块,几个手里拿着凳子的壮汉还在不时地东砸一下、西击一下。沙发上背对门坐了一个四十六、七岁的男人,板寸短得几乎看见头皮,脖子后面的肉挂成一圈一圈的,上面还有不少的红色痘痘。他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手指不停地敲着,那双手的白皙程度与脖子里的痘形成很奇怪的组合。
沈蕴秋走到男人的正前方,盯着他问:“你是谁?”
这个男人有一张很耐看的国字脸,浓眉大眼,眼神却很阴鸷。他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上下打量着沈蕴秋,嘴角泛起一丝轻蔑,“我还以为这屋子的主人是多了不起的一位神仙呢!原来是个娘们!”
“请你们马上离开这里,否则我立刻报警了。”沈蕴秋尽力克制着自己。
“好啊!”男人竟然拍起了手,他站起来围着沈蕴秋转了两圈,在她身后停下,说:“我很赞成你报警,要不我自己自首也可以,还可以把那些整天帮你宣传得天花乱坠的媒体也请来。”
沈蕴秋转过身望着这个比自己高了两头的男人,说:“你究竟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很好奇吗?难道,你们拆我家老头子房子前,没仔细查查我们家的人员状况?”男人此话一出,沈蕴秋立刻明白,这男人应该是金大军了。
“怎么样,还要不要报警啊?也不用我介绍身份了吧?”金大军不屑地看着沈蕴秋。
沈蕴秋明白了对方的身份,知道今天是避不过了,反而镇静下来,走到办公桌前,将地上的两把椅子扶起来拍了拍,又绕到桌后将自己平时坐的椅子也扶起来拍了拍,坐下去。见桌上还有零落的纸片、碎笔、塑料片什么的,干脆用右手横扫着全都捋到了地下,才双手拍了拍桌子,说:“来吧,坐这边谈。让你的弟兄们也找地方坐。”
金大军玩味地看沈蕴秋的举动,突然觉得挺有趣,便到她面前坐下,想看看她还能玩出些什么花样来。
“说吧。你来不会就是想砸我的办公室,讲目的。”沈蕴秋直奔主题。
金大军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就说:“既这么说,你会不知道我的目的?”
沈蕴秋知他不会那么爽快地说自己的条件,更加不急了,说:“看样子,我们一时半会也谈不完。不如让你的弟兄们先到我们的会议室里去坐着喝喝茶,聊聊天。我们的员工也该上班了。”
金大军目光一凛,盯着沈蕴秋道:“你想和我玩太极?告诉你,你还嫩了点!兄弟们,给我去一间间砸!”话音一落,还没待那些壮汉冲出去,沈蕴秋已经用力搬起桌上那台被砸坏的电脑狠命朝门口一扔,厉声道:“谁再砸了试试!”
在门外员工们的惊呼声中,一帮壮汉一时也愣住了。趁这喘息机会,沈蕴秋猛地捋起自己两臂的衣袖,叉腰而立,恰好露出右臂那道狰狞的疤痕。她笑着对金大军说:“金老板,我是死过两回的人了,你这点吓不了我!如果你硬要砸,我会把所有被砸的损失,统统算在你头上,有一间算一间!”
金大军看沈蕴秋的样子,不怒反笑:“呵呵,有点胆识。可你这阵势也吓不倒我啊!”
沈蕴秋听他这么说,心稍稍放下来点,重新坐下说:“我们本来就不是为了谁吓谁的。让你那些人去喝茶吧,这么多人围着,我是不会和你谈的。我要的是心平气和的谈话环境。”
金大军审视了沈蕴秋良久,终于挥挥手,让壮汉们出去。沈蕴秋也不含糊,马上大声叫许诺进来,让他去把会议室开了,给这些人泡茶,再把投影仪开了让他们找本片子看,说她和他们的老板估计要谈上一天也难说。
金大军看她吩咐着,越加感到有趣,觉得这女人如果不是太大条,就是太精明。
这边沈蕴秋刚刚叫许诺去安排,那边又吩咐大家回自己岗位去工作,天玲等几个人不放心沈蕴秋,不肯走,让她硬是给推了出去,刚想把那破门拉上,余飞冲了进来。
“你没事吧?”余飞把沈蕴秋转来转去看了两遍,确认没什么伤,才放下心来,又说:“小叔前几天着凉没去看,昨晚上突然发高烧进医院了。我刚在医院接到电话不敢告诉他,就找了个理由一个人回来了。”说着,走进去,看着金大军问沈蕴秋:“到底怎么回事,蕴秋?”
沈蕴秋刚想回答,金大军倒先对着她开口了:“我的人都出去了,你这里是不是也该彻底清场啊?”他并不看余飞一眼,而是低着头吹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好像那上面积了千年老灰似的。
余飞的火一下窜起来,冲到金大军面前,指着他道:“你谁啊?在这里横五横六的!”
沈蕴秋过来一把拉下余飞的手,说:“这是金大伯的儿子,”说着盯了金大军一眼,“只是还不确知是大儿子还是小儿子。”
金大军一听这话乐了,“呵,我发现你这娘们还真有点意思。一会知道我为啥来,一会又不知我是大哥还是兄弟。得,告诉你们,本人,金大军。”
余飞按着一肚子火,到沙发上坐下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