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小辈齐声应道。
“笑古笑今,笑东笑西,笑南笑北,笑来笑去,笑自己原来无知无识。”
“哈,原来你知道自己无知无识啊!那你还考孩子们做什么呢?”纪老夫人打趣道。
纪承宣挑挑眉,端杯喝茶,大度的不与老妻计较
“观事观物,观天观地,观日观月,观上观下,观他人总是有高有低。”宋濂应声对出。
“好好好,那幅双鸟戏兔图》赏你了。”
“谢谢外公。”宋濂喜形于色。
“不公平,老头子不公平,我家溪儿对出两联,没得到东西。”纪老夫人冲宋箬溪挤挤眼,做出一副说悄悄话的模样,“溪儿别担心,外婆一定帮你把你外公的那些宝贝全弄来给你。”
宋箬溪忍俊不禁,轻笑出声。宋箬池和宋箬涓一脸羡慕,她们要有这么慈祥的祖父祖母该有多好。
“溪儿,可会抚琴?”纪承宣问道。
“溪儿不会抚琴,溪儿会吹笛。”宋箬溪眨眨眼睛,是要送乐器给她吗?
“外公送你一管碧玉笛,可好?”
“谢谢外公。”宋箬溪笑,她虽有了白玉笛,再多一管笛子也没什么不好。
“好了好了,老头子,你赶紧带着姑爷去书房下棋去吧!”纪老夫人赶人,“你在这里大家都拘得慌。”
纪承宣带着他的姑爷宋绥去书房下棋,纪蓁和纪蕻兄弟随后也被赶了出来,接着就是小一辈的人,让姜氏带去暖阁了,纪大夫人和二夫人也知趣的说要去厨房看看,让纪老夫人和纪芸说休己话。
姜氏送众弟妹进了暖阁,去安排婢女准备茶点。
纪允礼就迫不及待地道:“今天人多,我们来玩打马。”
“我不会。”宋箬溪道。
“我也不会。”宋箬池和宋箬涓异口同声。
纪允礼鄙夷地撇嘴,“女娃儿就是笨,连打马都不会。”
宋箬溪非女权人士,对纪允礼的性别歧视,淡然一笑,坐在暖炉边烤火去了。
宋箬溪可以不在意,但宋淮这个护姐成狂的小子十分地在意,“你才笨,女娃会做的事,你也不会做。”
“什么事我不会做?你说出一样来,我听听。”纪允礼不服气,武跟大伯学,文跟父亲学,他是文武双全的人物。
“缝衣。”
“缝衣是女工,当然是女娃会做,我是男子,不会做有什么稀奇。”纪允礼振振有词。
宋淮翻眼朝天,“大舅舅就会,大舅舅难道是女子?”
这两个表兄弟年纪相当,从九个月就开始互相用小乳牙互咬,会说话就开始斗嘴,五年不见,才一碰面,又杠上了。
可是这宋箬溪不知道,看两人起了争执,就想劝,可见宋濂他们都不管,坐在一旁摆出看热闹的表情,了然一笑,也就跟着看起热闹来。
“我……我明天就去学。”纪允礼梗着脖子道。
“我现在就可以教我姐姐打马,我姐姐聪慧过人,一教就会。你学缝衣,要多久才能学会?”宋淮挑衅地看着纪允礼。
纪允礼看着纪允祯,向兄长求救。
纪允祯皱皱眉,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至少要十天半个月。”
“我姐姐一教就会,你至少要学十天半个月,到底谁笨?”宋淮趁胜追击。
“淮儿,不可无礼。”宋濂忍笑劝道。
“我笨。”纪允礼斗嘴输了,到也爽快承认,走到宋箬溪面前,躬身行礼,“溪表姐,我说错话,你别生气。”
宋箬溪起身,笑道:“我没有生气。”
“溪表姐,我教你打马。”见宋箬溪不象生气的样子,纪允礼高兴地道。
“我会教我姐姐打马,不用你教。”宋淮也走了过去。
“溪表姐也是我的姐姐。”纪允礼又跟宋淮杠上了。
“好了,你们俩一起教我。”再任两人斗下去,一上午就浪费了,宋箬溪当机立断。
“我们就分成两队来玩,你们一队,二哥,我和濂表弟一队,看那队比较厉害。”纪允祥提议道。
“不公平。”宋箬溪、宋淮和纪允礼异口同声。
“怎么不公平?”纪允祥挑眉,眼中带着笑意,“你们是三个人,我们也是三个人。”
“你们是三个大的,我们是三个小的,我还不会,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们。摆明以大欺小,以熟欺生。”宋箬溪眯着眼,“祥表哥,你心眼坏坏的。”
“哪个心眼坏坏的人,敢欺负我们溪儿妹妹?告诉表嫂,表嫂罚他去吃肉,吃成一个大胖子。”姜氏笑盈盈地带着婢女端着茶点进来了。
“表嫂这个主意好,罚祥表哥吃成大胖子。”宋箬溪笑弯了一双美目。
“大嫂嫂,溪表妹,小生错了,原谅这次,可好?”纪允祥苦着脸,一揖到地,向两人求饶。
姜氏和宋箬溪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不好!”
纪允祥抚额长叹,“痛苦,太痛苦了,我一翩翩少年郎,就要成为肥肿难分的大胖子了!”
姜氏和宋箬溪掩嘴直笑。
纪允祯兄弟几个也是一脸笑意。
坐在一旁的宋箬池和宋箬涓羡慕不已,纪家这才是兄友弟恭,相亲相爱。
正说笑的开心,婢女进来禀报道:“三少爷,濂少爷,姜少爷来……”
“允祥,宋濂,我找到绍维了。”话还没说完,姜衍闯了进来。
“在哪里找到的?”纪允祥和宋濂惊喜地问道。
“他在悠然居喝酒,我劝不动他。”姜衍无奈地道。
“大嫂嫂。”
“大表嫂。”
纪允祥和宋濂看着姜氏,这里她最长,她不发话,他们不能走,这是纪家的规矩。
“悦姐姐。”姜衍涎着脸笑。姜氏,闺名一个悦字,是姜衍的族姐。
“不许闯祸,早去早回。”姜氏目光从三人脸上扫过,开了金口。
三人出门去找失去青梅竹马小表妹的秦绍维。
“七姐姐,哥哥他们去找的是不是那天在门口见的那位公子?”宋箬涓小声问道。
宋箬溪看了她一眼,“旁人的事,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秦绍维逃出家门去追杨婉柔的事,京里各府传得沸沸扬扬,私下也谈论,但是未出阁的姑娘,不好打听这个。
听到宋箬溪训斥宋箬涓,姜氏微微浅笑,眼中有赞许之意,祖母还担心小表妹住在寺中多年,不通俗事,现在看来,祖母太过忧心。
宋箬涓闭上了嘴。
宋箬池轻叹,嫡母已敲打过了,还会犯错。
“又不够人打马了。”纪允礼沮丧地道。
纪允祯笑,“那就玩别的。”
“玩什么?”纪允礼和宋淮同问,互瞪。
姜氏不去管三兄弟要做什么,倒了三杯茶,笑道:“三位妹妹请喝茶。”
“玩升官图,如何?”纪允祯笑问道。
纪允礼皱眉,“聊胜于无。”
“玩升官图好。”宋淮与他作对,“姐姐,过来玩升官图。”
“好。”宋箬溪笑应着。
纪允祯去拿升官图,姜氏吩咐婢女摆好桌子,几个围着桌子玩升官图。
第八十一章 彩衣娱亲子孙贤
吃中午时,宋濂和纪允祥没有赶回来。
“秦家少爷找到了,他们赶着去劝解他,孙媳见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有禀明祖父,自行作主让他们出门。”姜氏实话禀报。
“朋友合以义,随他们去。”纪承宣不是迂腐的人,不介意小辈们这种小小的失礼。
男人在前厅,女眷去后堂。
宋箬池和宋箬涓看到姜氏不用立规矩,和她们一起坐下用饭,露出诧异的表情。
吃过午饭,女眷们坐着闲聊了几句,纪老夫人就宋箬溪眼睑微微下垂,脸上带着淡淡的倦色,道:“孙媳,带你妹妹去房里歇着去。”
“池儿涓儿,你们若是累了,也可去歇着。”纪芸挑眉道,
“女儿不累。”宋箬池和宋箬涓知本份,这里可不是她们的外祖家,能过来走动,已是纪芸给她们脸面了,她们要懂礼,这样以后纪芸才会继续带她们出来见客。
等姜氏带宋箬溪离开,纪大夫人笑道:“娘,我们来扯字牌吧!”
“是不是过年的银子不够,又想来赢老太婆的银子了?”纪老夫人促狭地笑问道。
“娘,您就疼疼儿媳吧,儿媳眼馋那根钗子很久了,一直都没银子买。”纪大夫人煞有其事地道。
“娘,我也看中一对玉镯。”纪二夫人凑到纪老夫人面前,娇声道。
“芸丫头,你有没有看中什么?”纪老夫人问道。
纪芸眸光流转,轻笑道:“臙粉堂的胭脂,女儿好久没用过了。”
“好好好,今天老太婆就让你们均贫富。”纪老夫人哈哈笑道。
“谢谢娘。”三人齐声道。
母女婆媳四人坐在桌边抹牌,三人抓牌,一人数信。宋箬池姐妹俩陪坐一旁,婢女们在两人身边放了张小几,摆着两碟糕点随她们取用,茶水稍凉就会来换。
对纪家如此的优待,宋箬池和宋箬涓心中满是暖意,其实嫡母对她们真得不错。
纪老夫人的贴身婢女丁香坐在纪老夫人身旁,帮着看牌,见纪老夫人下面已经有十二胡,差个小十,就能凑成小二七十,刚好十五胡,能放牌了,递了个暗号给两人。
纪芸手上没有小十,看了看纪二夫人。
纪二夫人看着手上的三个小十,蹙眉看了看桌上的牌,道:“我已跑起了,要对子,这单吊,太难吊,我吃牌,丢这张出去。”
纪老夫人还没瞧见,丁香笑,“老夫人,有了。”
“刚好十五胡,翻信。”纪老夫人把牌放了,翻开底牌,是个小七,纪老夫人的牌里没有小八。
“没有信,我白数了。”纪大夫人叹道。
打完四圈,纪老夫人赢的最多,纪大夫人小赢。
“这胭脂没钱买了。”纪芸叹道。
“过年只能戴金镯出去了。”
“娘的手气太好,我这一下午都没上场。”纪大夫人搓着手,“手好痒哟。”
“三个丫头都是坏丫头,哄我老太婆,你们当我不知道你们放牌给我啊。”纪老夫人瘪着嘴,“我还没老糊涂呢。”
众人皆笑了起来。
这时,姜氏和宋箬溪走进来。
宋箬溪笑问道:“外婆,什么事这么开心?”
“溪儿,快来,外婆打牌赢了好多银豆子,外婆让你吃红。”纪老夫人笑着招手道。
“祖母,孙媳也要分红。”姜氏笑着伸手道。
“见者有份,池丫头涓丫头也有。”纪老夫人开心的把赢来银豆子分给了四个小辈。
“谢谢太夫人。”宋箬池和宋箬涓行礼。
“哎哟,这哪里是均娘的贫富,这明明是均的是我们。”纪二夫人叹道。
“二弟妹,你这会子才闹明白,已经晚了。”纪大夫人掩嘴笑道。
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宋家人在纪府用过晚饭才告辞离去,在家宴上宋箬溪陪着纪老夫人喝了两大碗甜米酒糟,上了马车,酒意上涌,熏得小脸绯红,眯着泛着水光的眼睛,憨憨地笑。
“好酒贪杯的丫头。”纪芸把女儿搂进怀里,轻拧了一下她的脸,笑骂了一句,又吩咐银翘,“把小棉被拿出来给姑娘盖着。”
“娘,我喜欢外公家,我不要回宋家,我要住在这里。”宋箬溪伸手搂着纪芸的脖子,撒娇道。
纪芸眼中一亮,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允祯允祥年纪与宋箬溪相当,二个嫂嫂皆是宽厚之人,与她素来交好,姜氏性情温顺,与宋箬溪相处的甚好,若是宋箬溪嫁过来,上有嫡亲外祖母护着,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若是女儿不喜欢允祯允祥,还有姐姐家的锦霆锦雩,穆家的家风也不错,挑人到不必只局限在易家,一家有女百家求,多相看几家,挑个最好的给女儿,脸上笑意更浓,柔声问道:“我的儿,你以后就住在外公家好不好?”
“好。”微醺的宋箬溪不知纪芸心中所想,更不知道她话带双关,笑眯眯应道。
纪芸满意地笑弯了双眸。
回到宋家夜已深,就没去松鹤院打扰宋家二老,直接回了竹隐院,梳洗安睡,一夜无话。
天明时分,大雪纷纷,这不是广陵府,可以免请安,再冷的天,也得去松鹤院。卯时初,值夜的青荷站在床边,道:“姑娘,起床了,该去请安了。”
宋箬溪眼睛都没睁开,抱着棉被翻了个身,背对着青荷。
“姑娘,再不起来可就晚了,老太太会罚你跪佛堂的。”青荷着急地催促,刘四娘已给各位婢女上过课,老太太那是相当的严苛,千万不能让姑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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