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箬溪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笑道:“这金簪是我生日时,我哥哥让人送来的礼物,我也不知道是在哪家银楼做的。”
“哦,这样啊,那就算了。”岳氏垂下眼睑,急急忙忙地走开了。
宋箬溪看着她的背景,眉尖微蹙,很显然岳氏并不是要问什么金簪,可是为什么话到嘴边又改了口,究竟是什么事,让岳氏想说又不想说?实在是想不出岳氏要跟她说什么,也就没有多费心思去想,上了肩辇,回了漱玉院。
午后,宋箬溪吃过午饭,正在廊下逗小白和小乖,邺淑婷带着侍女过来了,“嫂嫂,我来了。”
姑嫂俩领着侍女们去败坏园中的花,把园中开得十分灿烂的金菊,拣好的,全摘了来,留下光秃秃的枝头。将采来的花瓣用玉碾细细研磨,挖出冬天收集的雪水,按照绿袖的的秘方调治花膏和香精,忙忙碌碌的弄得一身都是浓郁的香气。
这天,邺疏华比平时早回来了半个多时辰,进房没看到宋箬溪,“少夫人去哪里了?”
香绣笑道:“少夫人和婷姑娘在后院做花膏和香精。”
邺疏华笑,因为有邺淑婷在,就没去寻宋箬溪,坐在房里看书。
香绣送上茶水点心,悄声退了出去,到后院告诉宋箬溪,邺疏华已经回来了。
邺淑婷起身笑道:“嫂嫂,已经这么晚了,我先回去了。”
“你留下来一起吃饭啊。”宋箬溪道。
“不用了,我让厨房里做了莲花鸭签,我回去吃。”邺淑婷笑道。
“又是莲花鸭签,你还真是百吃不厌。”
“好吃嘛。”邺淑婷笑笑,带着侍女走了。
宋箬溪洗了手,就回了房,进门见邺疏华在看书,就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邺疏华把书扣在案上,抬眸看着她,吸了吸鼻子,笑道:“好香。”
“我今天采了好多花,做了好多花膏和香精,还有胭脂。”宋箬溪捏了捏自己的肩膀。
邺疏华起身帮她按摩,从她脖颈处一直按到肩背,反复三遍,“舒服些没有?”
“舒服了。”宋箬溪笑道。
“这些事让绿袖她们去做,你不要这么辛苦,会累坏身子的。”邺疏华坐下,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娇弱了,做这么点小事,那里就能累坏身子。”宋箬溪搂着他的脖子,凑过去在他唇上轻啄一口。
这浅尝辄止,那能让邺疏华满足,唇覆在了她的唇上,舌尖灵活地探了进去,从她的口中汲取芬芳。宋箬溪被吻得娇喘吁吁,意乱情迷。邺疏华的手也从衣襟处伸了进去,抚摸着她嫩滑的肌肤,几乎就要擦枪走火,上床缠绵了。
门外传来欧阳氏的声音,“少城主,少夫人,乌总管有事要禀报。”
两人立即分开,各自坐好,一本正经的样子,只是脸上的红晕却没那么快褪散。
宋箬溪轻咳一声,整了整衣服,道:“让乌总管进来。”
乌总管半躬着身子走了进来,给两人行了礼,道:“少夫人,您吩咐做的东西已经做好了。”
宋箬溪看了邺疏华一眼,叹道:“今天太不巧了,东西偏偏在这个时候送过来,这下没有惊喜了。”
乌总管一听这话,知道事情办差了,忙看了眼宋箬溪,见她并没生气,稍松了口气。
“什么惊喜?”邺疏华笑问道。
宋箬溪笑,“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算了,既然东西已经送来了,就提前送给你,心意到了就好。走吧,我们到外面看看去。”
邺疏华一听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激动的抬腿就往外走。
“少夫人,东西太大了,摆在院门外。”乌总管道。
宋箬溪愣了愣,东西太大了?邺疏华已经往疾步往院门外走去,顾不得细问,赶紧跟了上去。
院门外的空地上,摆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这是什么?”邺疏华看着半天,也没看出面前的庞然大物是什么,虚心向宋箬溪请教。
宋箬溪的嘴角在抽搐,她的画的图或许是太过抽象,太过写意,还有她也忘记标明尺寸了,聪明的工匠们就问也不问她,就自由发挥,做出来这个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了,可是她绝对刹风景的去承认这个事实的,扯谎道:“一个抽象派的摆设,只是尺寸稍微做大了一些,你觉得好不好看?”
“好看。”邺疏华昧着良心道。
“那你喜不喜欢?”宋箬溪问得万分心虚。
“喜欢,我非常喜欢。”邺疏华肯定地回答道。这句话是大实话,只要是宋箬溪送的,他都喜欢。
这东西太大,没办法搬进房里去,只能把它安放在离漱玉院不远的地方,很多年以后,邺疏华牵着他孙子的手来看着这尊,他一辈子都不知道为何物的东西,乐呵呵地告诉孙子,这是他的妻子送给他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看完了礼物,两人回到房里,宋箬溪端来泡好的玫瑰蜜茶,让邺疏华喝了一杯,坐着闲聊了几句,日落西下,华灯初上,宋箬溪吩咐侍女们摆了饭。
吃完饭,两人照例在院子里散步,沐浴更衣,上床睡觉,一夜好眠。
小故事 第二百五十五章 风雨即将到来
次日,宋箬溪给昭平县主请了安,出门要回上肩辇加漱玉院,突从旁边冲出一人来,吓了她一跳,侍女们忙拦在她前面,厉声喝道:“大胆奴才,胆敢冲撞少夫人,不要命了!”
那人跪了下去,把顶在头上的帕子扯了下来,“求少夫人开恩,让奴婢见见夫人,奴婢有话要说。”
宋箬溪看着她,微微蹙眉,“你是谁?在哪里当差?见夫人要说什么?”
那妇人磕头道:“奴婢严梅,在尚服司当差,奴婢不知道奴婢姐姐做的事,奴婢求夫人开恩,求少夫人开恩,饶了奴婢,饶了奴婢一家吧!”
“你姐姐做了什么?”宋箬溪问道。
“奴婢的姐姐不知道犯了什么大错,已悬梁自尽,奴婢对她做的事,一无所知,昨天,城主下令,将奴婢以及奴婢的家人,全部押送去赭石窑服苦役,奴婢一家人世代在城中为仆为奴,绝无叛逆之心,求夫人开恩,求少夫人,饶了奴婢,饶了奴婢一家吧!”
宋箬溪听到是邺繁下的令,知道这件事只怕她和昭平县主都是不能过问的,“既是城主下的令,你理应去求城主开恩。”
“少夫人您发发慈悲,救救奴婢一家吧,奴婢的父亲已经年过六旬,体弱多病,奴婢的孙儿才刚刚两岁!去赭石窑服苦役,九死一生,求少夫人开开恩,救救我们吧!”严梅痛哭道。
宋箬溪脸上露出一丝不忍,可是事情的原委,并不清楚,不能就这样贸贸然出手帮助她,眸光微转,问道:“你既被押送去了赭石窑,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严梅还没来得及回答,一群女侍从跑了过来,领头的侍从长行礼道:“卑职见过少夫人,此人乃是重犯,在押送出城之际,一时大意,让她借机逃脱。惊扰到了少夫人,还望少夫人恕罪。”
严梅脸色巨变,眼神充满了恐慌,向前跪行两步,“少夫人……”
话没说完,侍从长已伸手将她劈晕,“少夫人,卑职要将她带回去覆命。”
“大人请自便。”宋箬溪淡笑道。
侍从长向宋箬溪再行一礼,挥挥手,侍从们就架着严梅离开了。
宋箬溪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眸光微凝,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六旬的老人和两岁的稚子都要受到牵连,被押送去服苦役呢?这件事为什么欧阳氏和巧桃没有向她回禀呢?
“少夫人。”香绣轻唤道。
宋箬溪回过神来,上了肩辇,返回漱玉院,欧阳氏昨日告假出城了,叫来巧桃问话,“尚服司那边出了什么事,你可知道?”
“尚服司?”巧桃想了想,摇摇头,“奴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去打听一下,需要银子打点的,就去找薄荷。”宋箬溪道。
巧桃笑道:“昨儿薄荷姐姐给了银子给奴婢,奴婢这就去打听。”
宋箬溪笑,“去吧。”
巧桃行了礼,转身出了门。
宋箬溪歪靠在榻上,这么大的事,巧桃居然不知道,这件事好奇怪,会是什么事呢?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这城中的传言其实是受控制的,传来传出的都只是一些琐碎的小事,不会影响大局,真正的大事,是传不出来的,她与昭平县主相处近一年,清楚的知道她的婆婆没有这样强大的掌控力,那么控制传言的人应该是邺繁,她让巧桃去打听,会犯的忌讳,急忙坐起身喊道:“巧桃快回来。”
香朵等人听到,迭声道:“巧桃快回来,少夫人叫你。”
巧桃已跑出了院门,听到喊声,又跑了回来,“少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事情不用去查了,就当没有这件事。”宋箬溪沉声道。
巧桃愣了一下,笑道:“奴婢知道了。”
宋箬溪笑了笑,这就是巧桃聪明之处,知道不问为什么,主子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严梅的事,宋箬溪忍住好奇,没有去打听,没有过问,有事,不知道要比知道好。
临近九月,接连下了两场秋雨,天气就渐渐的冷了下来,苑中上下人等都换上的夹衣,针线房里也忙着赶制冬衣,香绣拿出一件新做的银蓝色绣兰花的窄袖小袄,笑道:“少夫人试试这件衣裳,看看可合身?”
“你做的衣服从来就没有不合身的。”宋箬溪笑,穿上一试,腰身紧了点。
“哎呀,衣服做小了,腰身这里要略微放一放才行,奴婢拿去再改改,少夫人等明儿再穿吧。”香绣笑道。
“不是你做小了,是我长胖了。”宋箬溪掐着腰边的那圈肉,“我要减肥,我要节食,早饭我不吃了。”
邺疏华一听这话,着急地道:“不吃饭可不行,会饿坏身子的。”
宋箬溪瞪他,“都怪你,老让我吃吃吃,把我当猪一样来喂,你瞧瞧我都胖成什么样了?”
“我瞧着你是一点都没长胖。”邺疏华睁着眼说瞎话。
“胡扯,我明明长胖了十斤。”宋箬溪脱下那件小袄,另外穿了件紫红色绣如意云纹的交领长袄。
“半个月前才称过,只有九斤多一点,不到十斤。”
宋箬溪撇撇嘴,懒得跟这男人“斤斤计较”,只是不肯吃早饭。
“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我陪着你一起饿肚子。”邺疏华态度坚决地道。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宋箬溪败下阵来,“我吃就是了。”
邺疏华笑,拿起筷子夹了点小菜放她碗里,“你如今这样很好,不用瘦下来。”
“食不言,寝不语。”宋箬溪气呼呼地道。
邺疏华受教地点点头,不说话,眼中满是笑意,继续往她碗里夹菜。
宋箬溪把菜又往外夹,“你不要夹这么多菜给我,我吃不了。”
“食不言,寝不语。”邺疏华有样学样。
宋箬溪抬眸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娇嗔地骂道:“讨厌!”
吃过早饭,两人照例去澹宁居给昭平县主请安。前天变天时,邺淑婷没注意,感染风寒,这两天,昭平县主就免了她请安。邺孝良卧床养伤,自然不能过来。
厅里,除邺繁和昭平县主,就只有几个侧夫人,邺疏华和宋箬溪也只有两个,厅里显得空荡荡的。昭平县主到没什么,邺繁长叹了口气,道:“太冷清了。”
昭平县主愣了一下,笑道:“过两天,就热闹。”
邺繁挥了挥手,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昭平县主明白了他的意思,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宋箬溪的肚子,笑道:“快了快了,你别急。”
宋箬溪脸微红,低下了头。
邺疏华笑,“父亲,您别急,很快就会热闹的。”
邺繁眼中一亮,呵呵笑了起来。
说了几句话,等邺繁父子离开,昭平县主就问宋箬溪,“再过两天就是华儿的生辰了,宴席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菜单已经拟好了,正要拿给母亲看。”宋箬溪接过香绣递来的菜单,起身双手呈给昭平县主。
昭平县主摆手笑道:“他的喜好,你比我清楚,你看着办,我就是问问,我可不管。”
“母亲,他的喜好,我哪有母亲知道的清楚。”宋箬溪笑着坐到昭平县主身旁,“母亲,您就疼疼儿媳,帮儿媳拿拿主意吧,您不要帮儿媳拿主意,儿媳心里可没底。要是弄砸了,儿媳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昭平县主听这话,听得舒坦,就算明知道宋箬溪是在哄她开心,她也非常高兴,脸上笑意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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