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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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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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怕辛苦,为爱辛苦是值得的。”

    “咔嚓”一声异响,从头顶传来。

    宋箬溪和周思仪大吃一惊,抬头看去,树杈上坐着个人。

    “师兄?”宋箬溪讶然,眨了眨眼睛,怀疑看错了。

    邺疏华从树上跳了下来,面带歉意地道:“师弟,小僧不是故意偷听你与这位施主说话的,是一只小鸟从鸟巢中掉了下来,小僧送它回去。”

    宋箬溪看到树杈上的确有个鸟巢,笑道:“周妹妹,这位是我师兄邺疏华。”

    “邺公子有礼。”周思仪欠身道。

    “施主有礼。”邺疏华双手合十。

    施主?

    周思仪听清了,疑惑地看着邺疏华浓密的头发,假的?

    “我师兄是俗家弟子,不过他习惯自称小僧,称旁人为施主。”宋箬溪笑着解释道。

    “哦。”周思仪掩嘴直笑。

    宋箬溪问道:“师兄,你怎么又一个人,你的随从呢?”

    “小僧与他们走散了。”宫中设的是家宴,邺疏华不是皇族人,没资格,他也不愿意参加,皇上就让他先行到东渠来,谁知一进园子,就被几个姑娘给纠缠住了,他不愿恶言相向,粗暴对待,只能施展轻功躲避,那些随从武功不及他,追赶不上,他才又落了单。

    “要不要帮忙找他们?”

    “不用,他们会来寻小僧的。”

    “那好,你继续游园,我们先走了。”

    “师弟,可否让小僧随行?”邺疏华想起上次宋箬溪帮他解围,觉得有宋箬溪在,那些姑娘定不敢上前纠缠。

    “周妹妹,可以吗?”宋箬溪询问周思仪的意见。

    “他是你的师兄,不是外人,当然可以。”周思仪欣然同意。

    “多谢施主,多谢师弟。”邺疏华如释重负。

    “师兄是想拿我们做挡箭牌吧?”宋箬溪眸光一转,笑问道。

    邺疏华脸微红,道:“师弟请恕罪!”

    “要是我不恕罪,你是不是就不跟来了?”宋箬溪又捉弄他。

    “小僧不会令师弟为难。”邺疏华正颜道。

    “好了,不逗你的,跟我们走吧!”宋箬溪笑,和周思仪带邺疏华沿原路返回水榭。

VIP章节 第一百零四章 师兄英勇护佳人

    第一百零四章 师兄英勇护佳人

    姜衍见两人回来,笑着打趣道:“哎哟,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们迷路了,正要打发人去找……”话没说完就看到走在后面的邺疏华,除非皇上召见,否则他不会进宫,是以并不认识邺疏华,“他是谁?”

    “表舅舅!”任晚秋常进宫陪伴太后,曾在长乐宫遇到见过邺疏华几次。舒槨w襻

    一声表舅舅,众人皆惊,不过也因此知道了他的身份。

    太后的外甥,登瀛城少城主邺疏华,京城另一位让贵女们趋之若鹜的男人。

    邺疏华温和浅笑,双手合十,道:“小僧见过县主,县主有礼。”

    “表舅舅怎么会随七妹妹一起过来?”宋箬溪比任晚秋大十个月,可是任晚秋一心要嫁给宋濂为妻,刚才宋箬溪明明不累,却配合宋濂让她进水榭来休息,她认定是宋濂授意的,休息的时候,思绪越飘越远,已视宋箬溪为小姑,以嫂嫂自居。这话一脱口,她已觉察到不妥,苍白的脸颊染上两团红晕,好在其他人没注意她称呼不对。

    宋箬溪笑道:“他是我师兄。”

    “师兄?”任晚秋讶然,“七妹妹也是觉明大师的徒弟吗?”

    “我妹妹不是觉明大师的徒弟,那只是一个称呼。”宋濂抢先出声。

    任晚秋知道说错话了,懊恼不已,神色微变,轻轻咬着下唇,眼眶微红。

    姜衍一看情况不妙,打圆场,“时间不早,闲话不说了,我们去芙蓉园,表……”姜衍的辈分太小,看着邺疏华,尴尬地笑了笑,“一起去。”

    邺疏华看着宋箬溪。

    宋箬溪笑道:“师兄一起去喝茶吃点东西吧!”

    “好。”邺疏华笑。

    宋濂向水榭外走去,任晚秋在后面怯怯地喊道:“宋三哥。”

    宋濂没有停下来,径直走出了水榭。

    任晚秋含在眼中的泪水落了下来。

    宋箬溪回头看了眼任晚秋,轻轻摇了摇头,身体病弱就算了,性格还这么脆弱,娘肯定不愿意让她当长儿媳的。

    宋纪两家人都走了出去,姜衍看看落泪的任晚秋,再看看发呆的秦绍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情情爱爱什么的,太麻烦了。

    “县主,宋公子要是生您的气,就不会抢先开口了,他这是在为您遮掩呢。”任晚秋的贴身婢女小声劝慰道。

    任晚秋眸中一亮,“真的吗?”

    “真的。”婢女肯定地道。

    任晚秋转忧为喜,笑了。

    姜衍拍了拍秦绍维的肩膀,把他再次从呆滞状态唤醒。一行人出了疏影园,前往芙蓉园的池上院。虽说每个园子里都有三个院落共游人举动流觞宴,但京中达官贵人众多,若非姜衍借着两位公主的名义,也订不到这间院子。

    在池上院的人工湖畔建有流觞亭,亭内设有外录联句的桌子,桌着站着个识字的婢女,亭子的旁边摆着四张长条案几,上面放着茶水、果盘和各种点心,可让婢女们随时取用送去给各位主子享用。

    依着流觞的规矩,在曲折的在水道两旁分设小几和圆墩。等众人在水道边坐下,姜衍让婢女送上韵牌匣子,“我做东道,我来抽韵。”

    周思仪看着坐在对面的秦绍维,笑盈盈地道:“好了,别啰嗦,快抽吧!”

    姜衍随手一抽,抽出“道”字,“限韵十一真,联三句,放桃花盏。”

    上游的婢女放出的桃花盏,沿着水道飘流而下,停在了宋箬溪的面前。

    “恭喜溪儿妹妹拨得头筹!”姜衍笑道。

    宋箬溪挑眉问道:“你有没有搞鬼?”

    “天地良心,绝对没有。”

    宋箬溪眸光一转,朗声道:“读书探圣道,嗜酒露天真。”

    坐在宋箬溪对面的是宋箬池,道:“窗目笼纱纸,炉头倒葛巾。”

    “蝉鸣哀暮夏,莺啭怨残春。”

    “柳塘生细浪,花jing起香尘。”

    宋箬溪沉吟片刻,道:“草迎金埒马,花醉玉楼人。”

    宋箬池不擅诗词,能说出两句已是极限,笑道:“我说不出来了,我认罚,弹一首琵琶曲。”

    婢女送上琵琶,宋箬池抱在怀中,试了试音,弹了一曲醉归曲》。

    宋箬溪从韵牌匣子取“寺”字,“限韵九青,联三句。”

    婢女放出桃花盏。

    桃花盏在水中浮浮沉沉,停在了邺疏华面前,“曳杖寻僧来古寺,提壶饯客到长亭。”

    坐在邺疏华对面的是纪允祥,“八月好修攀桂斧,三春须系护花铃。”

    邺疏华句中不离寺僧经,联句难不住纪允祥,两人一人一句,三句片刻联成,笑着举杯饮了茶。

    邺疏华从匣子里取出了“湖”字,“七虞韵,连三句。”

    桃花盏顺水直下,停在了纪允礼面前。

    纪允礼挑挑眉,“淮小子,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宋淮冷笑一声,“你放马过来,谁怕谁。”

    “关外戎臣,两鬓经霜羁远塞。”

    “江中渔父,一蓑烟雨钓平湖。”

    “竹户半开,对牖不知人在否?”

    “柴门深闭,停车还有客来无。”

    “琴调轻弹,杨柳月中潜去听。”

    “酒旗斜挂,杏花村里共来沽。”

    “祖饯三杯……”

    “够三句了,不许再说了,你俩是打算把七虞的韵全说完是不是?”姜衍打断两个尖锋相对的小子。

    “不尽兴。”纪允礼和宋淮同时撇嘴道,互瞪,冷哼,扭头。

    动作一致,众人皆笑。

    纪允礼取到“瑕”,“六麻韵,连三句。”

    桃花盏停在了宋箬清面前,坐在她对面的是宋箬涵。

    宋箬清想了许久,才想出一句,“秋凉梧堕叶。”

    “春暖杏开花。”宋箬涵应声答道。

    “我不知道了,我认罚。”宋箬清羞愧地小脸通红,“我抚琴。”

    各种乐器都备齐,宋箬清起身去琴案边坐下,抚了一首满芳园》。技艺稍显青涩,还弹错了两个音,不过众人都没有介意。

    宋箬清从韵牌匣子里取出个“琴”字,“十二侵的韵,连三句。”

    这次,桃花盏停在秦绍维面前。

    姜衍拿起一块糕点,投掷在他怀里。

    秦绍维茫然地看着他,“做什么?”

    “轮到你联句了。”姜衍有掐死他的冲动。

    “哦,是什么韵?”秦绍维问道。

    姜衍翻了个白眼,气得不想理他。

    周思仪好脾气地笑道:“秦哥哥,是十二侵。”

    “寂寂秋朝,庭叶因霜摧嫩色。”秦绍维不愧才子之名,张嘴就来。

    周思仪想了想,道:“沉沉春夜,砌花随月转清阴。”

    秦绍维神色黯然,“何以解千愁?”

    周思仪皱了皱眉,道:“村酿拚一醉。”

    “酒使人醉心难醉。”秦绍维说的是心声。

    “秦哥哥,你用错韵了。”周思仪提醒他道。

    秦绍维突然问道:“皈依佛门,是否就能放下一切烦恼?”

    “秦哥哥,不可以!”周思仪惊呼,“你万不能生出这样的念头。”

    邺疏华口颂佛号,道:“一切烦恼皆是如来种,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槃。皈依佛门,施主能逃避一时,却不能消除施主内心的烦恼。”

    “那我该怎么办?”秦绍维满脸痛苦地问道。

    宋箬溪眸光微转,道:“我有法子,让你忘记烦恼。”

    “是什么法子?”秦绍维和周思仪异口同声。

    宋箬溪缓缓道:“忘却旧时意,珍惜眼前人。”

    秦绍维看着周思仪,目光闪烁,垂下眼睑,避开周思仪满是绵绵爱意的眼神。

    “珍惜眼前人。”任晚秋轻声吟道。明眸流转,柔情似水,注视着对面的宋濂,他和她不就是彼此的眼前人,唇边噙起甜甜的浅笑。

    宋濂不愿被这样灼热的目光注视着,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告辞了。”

    “这么早就走?我还没联句。”姜衍急道。

    “你整天都闲着无事,有的是时间把所有的韵说尽说完。”纪允祥笑道。

    “联句是为了逗乐子,我又没疯,把所有韵说尽说完,那还不把我给累死。”姜衍抬头看天,“还没到午时,再玩会。”

    “我们走过去就到午时了。”宋濂看着纪允祥,“祥表哥,要不要一起走?”

    “姑父来了,我若不去见礼,不是找挨骂。”纪允祥掸了掸衣袍上的糕点残渣,笑道。

    “师兄,走吧!”宋箬溪没有忘记把邺疏华带走。

    邺疏华是随宋箬溪来,随她离开,旁人不觉有异,可宋濂不喜欢宋箬溪与邺疏华走的太近,怕她移了性情,生出不好的念头来,“妹妹,你怎么可以决定别人的去留?”

    宋箬溪受教地点了点头,问道:“师兄,你是要留在这里,还是随我一起走?”

    “小僧随师弟一起走。”邺疏华笑道。

    一问一答间,似乎透着丝丝情意,宋濂顿时愁绪满怀,难道妹妹喜欢这个假和尚?这可不行,登瀛城太远,万一妹妹受了委屈,他鞭长莫及,妹妹不能远嫁。

    宋箬溪不知道宋濂想远了,系好面纱,往外走,率先向外走去。

    纪允祥与宋濂自幼一起长大,彼此十分了解,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轻声道:“濂表弟,你这是不是庸人自扰?”

    宋濂皱眉道:“你没有妹妹,你不懂。”

    纪允祥斜睨着他,“溪表妹也叫我一声表哥,难不成,你觉得她被人欺负了,我这个当哥哥的,会袖手旁观?”

    “我说错话了,你别计较。”宋濂冲着与宋箬溪并肩而行走在最前面的邺疏华呶呶嘴,“你说这个怎么解决?”

    “父母命,媒妁言,这句话都不记得了?”纪允祥挑眉问道。

    “这样的话妹妹会难过的。”宋濂黯然。

    “长痛不如短痛。”

    宋濂点点头。

    说话间,一行人已走出了芙蓉园,邺疏华敏锐的感觉到到了什么,身体本能反应比思维快,迅速转身,将宋箬溪严严实实地护在怀中,一个从天而降的男人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背上。好在邺疏华在觉察到有危险时,就已运功,他没有被砸伤,那人反被他用内力震开。

    后面跟着的人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

    “姑娘!”

    “姐姐!”

    “七姐姐!”

    “溪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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