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去看看你王叔,他还惦记着你呢!”哦,这话说的,楚琳有点不好意思,真是长辈味十足!
“嗯嗯,我昨晚就见到了,只是还没说上话。哎,琳儿,你家阿莫真好玩,不像我家那个臭小子……嗷!”齐诲仰头大叫。
玉真郡主很淡定地收回手,冲楚琳笑得灿烂:“我正好也要去皇后那里,政王妃一块过去吧!”
楚琳自然求之不得,玉真郡主和皇后交好,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现在她已经晚了不少时间,就算皇后有意责罚,有她在,也不会下手!
出宫的时候,楚琳满身疲惫,最近她本来就有点精神不济,今天却又碰到了诸多“故人”,跟皇后说话又要小心翼翼。那皇后虽小她两岁,却不大好应付!
齐瀚站在宫门外等着,守宫门的侍卫不仅不敢敢他走,反而愈加恭敬地低头。楚莫乖巧地站在一旁,和他父王一样冷着脸,眼睛却不住地向里面看,待见到楚琳被送出来的时候,眼睛陡然放出亮光。
楚琳被眼前二人发光的眼看得步子一顿,告别老嬷嬷,楚琳露出大朵的笑容迎了上去!
原先见过韩尘舞等人,她还想到很久以前听过的一句话“知道你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那样想实在是糟蹋了时间,她只要知道自己过的很好就可以!
“走吧!”
“娘亲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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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 。。。
楚莫,不,齐莫十岁,做了两年政亲王世子愈发沉稳,全不似稚龄儿童,只是在父母亲友面前露点孩子气。
阿莫并非内向,只是不爱说话,但终究没有按着楚琳的期望成为一个阳光小正太。楚琳心里除了点惆怅心疼外,也莫可奈何。如今政亲王府所辖诸多州县的未来将落在他的身上,楚琳倒也庆幸阿莫不是个阳光可爱型的孩子,毕竟,做个上位者还是深不可测、不可捉摸令人敬畏一些的好。
当然,楚琳知道她家儿子跟他老头一个样,表面威严,内里纯粹,每想到此就有些心浮气躁,连带着对齐瀚也没有好脸色,说话越发随意呛人,每每呛得齐瀚不发一语,只是眼睛里的温柔笑意密密麻麻地织作一张网铺天盖地地网罗下来。当然,这个时候,师傅的狮子吼是必不可少的背景音乐,总是吊着嗓子呵斥她,然后找个空隙就教她为妻之道,也不怕人笑话!
整天对着老中小三代却同样关心她的三个男人,楚琳面上不知道该摆个什么脸,心里却甜蜜。她不需要师傅是威震武林、响彻江湖的大侠,也不需要丈夫是封王拜爵、权倾朝野的天潢贵胄,更不需要儿子是开疆拓土、心思深沉的未来明主,只要像现在这样的日子,吵吵闹闹、互相需要便好,她知足也很满足!
可惜,楚琳忘记了,她儿子不断长大,长大了,是要成亲的!
所以,当师姐柳晨霜带着向阳生向婷二人随向堡主来政亲王府拜访兼探亲时,流露出做媒的意向,楚琳直接从欢天喜帝急转成惊愣,脑袋一时有些蒙。
搭眼一瞧,向婷婷秀美的脸庞嫣红一片,微低着头露出一截雪白镜子,手指不安地绞着手帕,踟蹰片刻抬眼瞧她一下,眼神诚恳,却又羞涩地低下头。
楚琳心下略有不快,看柳晨霜苦笑的样子也知道里面没多少她的事情,只是她实在不喜别人打她儿子的主意,尤其是这里面还掺杂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尽管对方是送上门来做妾室,算是他们白白得一个人,她就觉得不值。
“琳儿……”
“师姐,你不用多说,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阿莫还小,自己主意又大,我这做娘的也不忍心枉顾他的意思替他决断人生大事。”楚琳笑得一派祥和,心里又止不住泛酸,原本亲姐妹一般的人,现在各有各的重心,不生分怕也不可能了。
“琳儿,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高兴,话我带到就算了,你也不要往心里去,这事确实唐突。上次因为生儿他们害阿莫差点手上,这两年不见,远山心里也愧疚得很……”柳晨霜握住楚琳的手,言辞恳切。
楚琳嘴一咧,极灿烂地笑了:“师姐,我都明白,不算其他的,单就师姐以前对琳儿的照顾,琳儿就绝不会与师姐生出嫌隙,何况师傅还在上面压着呢?”
柳晨霜也释然一笑,琳儿一像如此坦白,不容感情里掺杂阴暗,话不好听,却诚恳,既如此说,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瞟一眼面色发白的庶女,微微摇头,费尽心思跟来又何必?柳晨霜又犹豫一下,看向气定神闲的楚琳,缓声道:“远山应该也会跟王爷提到这事。”事实上他对这件事抱得希望很大,唯一的障碍就是楚琳,毕竟他是见过她发狠的样子,也见过她对何玉婉的厌恶,更是明白政亲王对她的感情。
楚琳只点头示意知道,无半点异样地继续闲聊,到饭点正常吃饭,约好明日出门游玩,直送他们出了院子,才火急火燎地着人去寻齐瀚,良久才得到消息“王爷跟向堡主在临江楼把酒言欢!”
楚琳更急,恨不得伸手就能把齐瀚捉来。她知道齐瀚跟向堡主以前就有点私交,再加上生意上的往来,交情虽说不上甚笃,但面子总要留个两分。楚琳还真怕他酒一上头,糊里糊涂地就把人家闺女定下来了!
找不回老子找儿子,阿莫刚从校场回来便被楚琳找了来。阿莫在她跟前一站,浑身上下无丝毫佩饰却无端令人不敢轻视,当然,他娘亲不在其列。
楚琳上下打量一番,想着不过十岁的毛孩子,却有人迫不及待地想嫁他,即便是有看上政王府权势的嫌疑,但是,若政亲王世子是个猥琐的孩子的话,还有小姑娘动心吗?所以,她很骄傲,她儿子是很不错的。可是一想到以后,心里就不是滋味,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最后不是跟自己最亲,以后他会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也难怪有些婆婆难相处了。……婆婆!楚琳呆了一下,一时有些不敢置信,实在忍不住摸了摸脸,光滑如昔,稍稍安了心。
“娘亲。”
经阿莫提醒,楚琳终于回神,看着他的目光越发柔和,伸出手揽过来。这两年,对于楚莫的教导,她自然而然地交给了齐瀚,但是,这种温情的动作仍然不常做。都说母子连心,她眼角有点湿润,她不说话,阿莫也不问,一如往昔地乖巧懂事,甚至还拍了拍她后背安慰一下。
楚琳只问了些散碎小事,原本要说的事情便觉得无关重要,她儿子已经长大,她也该试着放手,试着相信他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了。
齐瀚一直到掌灯时分方回,楚琳情绪仍然低落,歪在美人榻上看书,并不理会他进进出出地忙活。直到他洗刷完毕,去掉一身酒气神清气爽地躺在榻边。
美人榻本来就不大,这么个大男人一躺上来更加显得拥挤不堪,楚琳不得不向里面让了让,省得那位不小心掉下去失了面子。齐瀚自然而然得寸进尺,抽掉她的书,把她契合在怀里。
美人榻放在窗边,窗子大开,暮春的季节有丝凉意,空气中有隐隐的花香,二人相拥倒也舒适,齐瀚用大掌轻轻拍着她的背,不久便从里衣的下缘伸了进去。
“怎么不说话?下午不是还找我吗?”呢呢喃喃的声音,低沉暗哑,醇和似经年老酒,一点点渗进心窝,醉了怀里人。
“我不信你不知道我找你有什么事!”楚琳闭着眼睛,享受地向他身前靠了靠,背后的大手顿时加重了抚摸的力道。
“向堡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知道我不喜欢也不会答应却还是来提。”那小姑娘或许不错,样子也惹人怜惜,可惜,她容易迁怒,也不喜欢她为了讨好主母而对自己娘亲不理不睬的样子。
“我觉得还不错啊!向家唯一的女儿,身份虽然差了点,但是据说提亲的人已经不少了。”齐瀚漫不经心地说道,细细感受掌下细腻的肌肤,温香软玉满怀,直接喟叹出声。
楚琳早已睁开了眼睛:“那你就答应啦?”
“这个……”齐瀚沉思的表情落在楚琳眼里分明是默认!
“你怎么能这样!那是我儿子,不是用来交易的东西!”楚琳有点火了,推搡着齐瀚要离开,“我这就带儿子走,你要打主意,打你自己的好了,你,我也不要了!”说到后来,又委屈万分。
“胡说八道!”齐瀚脸一黑,心里却缩成一团,“二十多岁的人了,儿子过两年都能成亲了,你还能说走就走?”上次一走七八年,他尚能等待,若是再离开了,他怕真的没有等下去的勇气了!
“相信我一次就这么难吗?”齐瀚眼睛里透出痛苦的神色,只要这时,他才会觉得这一生事极其失败的,深爱的女人不信他,不信他能保护她,也不相信他爱她重于一切,即便他们已经有了一个不小的儿子,她仍然不信他!
楚琳被他眼里的痛苦之色刺痛,不再挣扎:“你不知道阿莫对我来说重要到什么程度,他不仅仅是我的儿子,是以前八年来的依靠,也是在这世上的牵绊。正因为有了阿莫,我才能活得坦然,不再觉得自己孤单绝望,也不再觉得凄清的世上只有我一个人踽踽独行!”其实,从来就不是她在守护阿莫,而是阿莫在不断给她勇气和底气!眼泪滑落,楚琳有些呜咽,那些孤独彷徨似乎离她很远,却仍让她难过,若是从来没有经历过温暖便也罢了,最怕的是曾经暖入心脾,后来寒风刺骨!而齐瀚是曾经暖她心脾的人,后来,有阿莫来温暖她的心。
“我都明白!”齐瀚细细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咸咸涩涩的味道一直蔓延到心底,就像几年前,她刚离开,他③üww。сōm孤身一人站在曾经的新房。朝堂之上,多方角逐挤兑,皇兄越发的急迫,母后的软硬兼施,还有父皇的遗愿,诸多老臣的殷切,还有过命兄弟的信任,一件件地压在他身上,明明朝堂上热闹无比,也明明身后有众人拥护,但是,心里仍然像缺失了一块一般,冷风吹过,寒彻入骨。现在他终于补齐了那角,怎么可能容许再次失去?
“琳儿别哭,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根本就没答应!”齐瀚抱起楚琳放在床上,细细亲吻爱抚,“我如今自立为王,为的不过是保我妻儿一世安乐,不再受别人压制和委屈,如果因为其他的事情来委屈你们,那不是本末倒置么?本王还没糊涂到那个份上。”齐瀚喘着气解释,虽然他没看出这事上阿莫有什么委屈。
楚琳以前不是没猜测过齐瀚自立为王的意图,她以为他心灰意冷,以为皇上不容人,他迫不得已才要挟了朝廷,却从没想过本意在她身上。
这个不会说甜言蜜语、闷骚别扭还固执的男人,楚琳主动抱上他的脖子,她与他没有血缘却是此生最亲密的人,以后的几十年,无论发生什么事,又会出现什么变故,彼此都是对方的依靠与支柱!楚琳全身心地打开,去接纳去包容去信任她此生的伴侣,唇齿交缠,身体相融,他们是世上距离最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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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瀚番外(四) 。。。
我从来没有如此优柔寡断过。从前③üww。сōm孤身一人,没有什么顾忌,皇兄、母后为着江山对我又爱又恨,我虽然很伤心,倒也能理解、能忍受!可是现在不同了,我不再是一个人,除了政亲王、大将军这些职位官爵,我还是琳儿的夫君,她以后的依靠,何况,我说过我要护她一世,爱她一世,那么,有些事情,我必须把她考虑进去,在我面前,她被公主欺负过,也丢失过,现在仍受太后冷脸,我不能再让她受伤害!
我的母后可以说是一位奇女子,是一个称职的皇后和太后,可是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即便她认为她所做都是对的,认为她所做也是为我这个儿子好,却从来不相信我这个儿子!但是,她是我的母后,在我很小的时候,细心照顾我的母后,我下不了狠心去伤害她所看重的,而且,她所看重所守护的,也正是父皇在世时所追求的!但是,我也有我重视的也有我要守护的!
矛盾越来越激烈,母后竟然在我大婚不久再次赐婚,而且精挑细选出来这么两个人,这让别人怎么看待琳儿?我知道,韩尘舞是母后用来牵制琳儿,而玉真郡主却是用来牵制我!我心里有些冷,母后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养不熟的白眼狼,是不是认为只要留我一条命便是对我的无限恩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再有老臣往我身上加功劳的时候,我不怎么排斥了!一味的退让并不是解决的办法,但是一想到父皇曾经抱着我立在正华门城墙上意气风发地远望,我就有些心痛,天下一统一直是他的愿望,可惜,直到薨逝也未能如愿,我这些年想替他完成遗愿,似乎有些艰难了!
太子幕僚献策刺杀本王,在他还没下决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