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教主道:“程帮主是答应加盟白衣教了?”
陆地神龙神情肃然,缓缓说道:“白衣教出现江湖,只是新近之事,老夫没听到立教的宗旨如何,邪正未分,善恶末彰,老夫岂能贸然答覆教主?如果白衣教志在济世利人,为福武林,老夫何敢后人,如果白衣教妄想消灭异己.为害江湖,哈哈,老夫数十年来一直是嫉恶如仇,除恶务尽,教主这番用心,算是白费了。”
义正词严,说到后来,口气相当不善!
白衣教主丝毫不怒,依然冷漠的道:“这么说来,程帮主大概不想要解药了?”
陆地神龙仰天大笑道:“白衣教主亲自来了,还怕求不到解药吗?”
白衣教主晒道:“程帮主是说老夫身在龙潭虎穴之中,非拿出解药不可的了?嘿嘿,‘终身蛊’普天之下,无药可解
阴风煞尖声喝道:“小丫头,亏你一口一声的自称老夫,当真不识羞耻?”
白衣教主因面对陆地神龙,心存顾忌,不敢分神,对阴风煞的喝骂,只作不闻。
陆地神龙手拂长髯,细长凤目,向左右一扫,含笑道:“龙门帮君山总舵,虽非龙潭虎穴,但未得老夫允准,要想硬间,怕也并非易事。”
白衣教主点头道:“程帮主威名远播,武功卓越,本教主久有耳闻,帮主此言,想来是有意赐教了?”
陆地神龙呵呵笑道:“老夫在石鼓山领教过教主一掌,今晚自然要向教主叩教!”
白衣教主依然背负双手,傲然道:“好,要是本教主输了,就奉赠药丸一颗,三月之后,程帮主可驾临古灵山太乙崖,为白衣教开坛大典贵宾。
陆地神龙点头道:“好,要是老夫输了,就恭送教主离开君山。”
要知两人在石鼓山互对一掌,深知对方功力深厚,并无绝对制胜把握,是以谁都避开正面,说出无关轻重的承诺。
千手儒侠招扇一拢朝陆地神龙拱手道:“帮主乃是一帮之尊,岂叮轻易出手,这一仗,还是让兄弟代劳,向白衣教生领教几手绝学吧!”
陆地神龙持须低嘱道:“此人功力非凡,总护法小心迎敌。”
千手儒侠返身一挥把扇,道:“老夫代表帮主,领教尊驾绝学。”
白衣教主身子也没动,冷晒道:“你既想试试,还不动手?”
千手儒侠听白衣教主口气之大,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目中,不由激得心头火起,大笑一声,扬手道:“老夫的兵刃,就是这把摺扇,你兵刃呢?”
白衣教主仰首向天,道:“对付你,还用不看兵刃,你只要能在本教主手下走上二十招,我就算败在你的手中了。”
白衣教主这几句话,不觉把千手儒侠史南溪,听得无名火直冒,要知他在江湖上享了数十年盛名,罕有对手,在龙门帮中,地位极高,就是帮主陆地神龙程元现,也对他待加上宾,称之为总护法而不名。
此刻白衣教主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种大活,要以徒手二十招中,击败于手儒侠一柄驰名数十年的精钢摺扇,实在未免太嫌狂妄了。”’
闲言表过,且说白衣教主口气冷漠,话声出口,人却依然负手而立,丝毫不作准备。
千手儒侠史南溪清瘦脸上,神色一变,仰天一声朗笑,道:“哈哈,尊驾口气真是不小,史南溪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还没遇到你这样目空四海之人。”
说毕钢骨摺扇,焕然打开,在手上摇了两摇,猛向白衣教主面门扇去!
他这一动作,似缓实快,扇到中途,只听“喀”的一声,扇子一合,立即有五点扇影,像铁笔似的朝白衣教主“眉心”、‘结喉”、“肩并”、“陵机”五处大穴点到,出手如电,当真不愧千手之名!
“白衣教主统率武林,惟我独尊,本教主何狂之有?”
白衣教主说话声中,慕的跨进一步,左手迎着扇影,朝千手儒侠右腕脉门抓去,右手五指如刀,直指对方“当门穴”,手法之快,使人目不暇接!
千手儒侠史南溪素以出手快疾著称,就是因为出手奇快,往往在普通人一招之间,他可以连变几种手法,看去宛如在刹那之间,幻出七八条手臂,以各种不同的招法攻敌,使对方敌人莫辨先后,不明虚实,千手儒侠雅号,也因此而来。
但其实这一串幻影之中,攻出各有先后,而真正攻敌的,却仍然只有一招,许多人只是为他幻影所惑,以实作虚,认虚为实罢了。
此时白衣教主一伸手,就从许多幻影中穿入,朝向他左肩点来的右腕扣去,已使千手儒侠为之一惊,同时左手又笔直插入,一时收势不及,立被迫得跃退了八尺。
白衣教主并不追袭,脚下一停,冷冷的道:“这算是第一招!”
这句话,说来轻描淡写,但听到千手儒侠耳中,直若一把利剑穿了他的胸肺,数十年几曾受到过这般羞辱?眉宇之间,隐隐透现杀机,蓦地朗笑一声:“好……”
精钢摺扇,怪合乍展,只见连拨带点,从扇上卷出拂拂罡风,呼啸有声!
不,就在这一瞬之间,千手儒侠史南溪一个人影,忽然由一而二,由二而四,但见七八个青饱长髯,手摇招扇的儒服老者,围住白衣教主联手急攻!
扇有劈、打、削、卷、人有腾、闪,进、退,身法不同,招数各异,划地盘空,扇影重重,攻势凌厉得有若狂风骤雨一般!
白衣教主白纱遮面,瞧不出地的神色,但似乎对于手儒侠这一攻势,也深具戒心,白衣飘动,双掌翻飞,一味避实就虚,快封快拆。
全场之人,全都被千手儒侠奇妙身法瞧得眼花缘乱。
陆地神龙程帮主一手拄着龙头杖,只是持须微笑,他自然知道史南溪施展的这套“幻身术”,出自佛门,白衣教主武功再高,也决能破解。
眨眼工夫,双方已打到十四五招。
白衣教生在第一招上,以静制动,迫退千手儒侠,以后一连十几招,却被千手儒侠逼得只是闪来避去,无暇还手,不过他始终能够认定对方,不为幻影所惑,已可说是大非易事。
但这情形,瞧得他身后的金衣人大为焦灼,此时再也忍耐不住,沉声叫道:“教主……”
“砰”金衣人叫声出口,场中已响起“砰”然轻震,人影乍分!
千手儒侠上身晃动,一连后退了七八步,双目精光迸射,流露出惊诧之色,直注白衣教主,沉声喝道:“须弥掌!你
话未说完,猛的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白衣教主一派冷漠的道:“这才是第十七招!”
说完,徐徐转身,从油中取出一粒蜡丸,随手一送,缓缓朝陆地神龙面前飞去,一面冷漠的道:“本教主久慕帮主威名,奉赠解药一粒,三月之内,程帮主再好好想一想吧!”
话声一落,回头低喝了声:“走!”
陆地神龙程元规,忽然心中一动,果然依言接住蜡丸,正待说话!
“且慢!”一声春雷似的大喝,平空飞起一轮金日,裹着一条蓝影,快若殒星,一下落到白衣教主身前!
那是一个剑眉星目的蓝衫少年,手上握着一柄两尺来长的奇形金斧,灯火照耀之下,金光灿烂,宛如一轮金日,闪闪耀眼!
在下也想讨教教主几招绝世武学!”
陆地神龙虽知陆翰飞机缘巧合,得于白衣剑侣旷世武学,但终究时日尚浅,唯恐他鲁莽出手,连忙摇手笑道:“陆老弟快让开,哈哈,教主恕老夫不送。”
金在人突然低声说道:“教主且慢,此人手上兵刃,极似传说中公孙乔当年成名兵器日轮金斧!”
白衣教主从蒙面白纱中,闪出异样神光,瞧了陆翰飞手上日轮金斧一眼,冷笑一声,左手微微一挥,四条人影,同时破空飞起,瞬息不见。
千手儒侠史南溪经过一阵调息,眼下龙门帮特制伤药,脸色已逐渐好转,杜志远、黑娘子、楚湘云、冷秋霜全部围在他身边。
阴风煞自于手儒侠负伤之后,双手凝足功力,监视着对方金衣人和两个绿衣人,此刻敌人一走,也立即走了过来。
陆地神龙掌心托着一颗白衣教主临走时留下来的蜡丸,回身问道:“总护法还不碍事吧?”
千手儒侠睁目笑道:“兄弟被他掌风扫中,震动内腑,并没什么,只是他出手一掌,极似大漠神尼的‘须弥掌力’,更是怪事。”
陆地神龙颔首道:“不错,老夫也正感奇怪,大漠神尼昔年发下宏愿,要渡化武林所有穷凶极恶之人,曾被九指神魔毁去一条右臂,此事早在七八十年以前,如今细算起来,神尼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岁了。白衣教主的来历,真如赤发仙姥的推断,是当年白骨教余孽,怎会又擅大漠神尼的‘化力神功’和‘须弥掌力’?”说到这里一面笑道:“总护法虽无大碍,也需调息,咱们还是到里面再说吧!”
大家一齐回到屋中,堪堪坐定,只见白面判官姜南豹也匆匆赶到,一眼瞧见帮主,立即惶恐的躬下身去,说道:“属下无能,让贼人们惊动帮主,特来领罪。”
陆地神龙含笑招手,温言道:“总巡江快请坐下好说,来的是白衣教主,岂是帮中弟兄所能挡得住的,不知弟兄们可有伤损?”
白面判官连忙说道:“帮中弟兄,只有君山顶上负责了望的刑堂主手下,一死两伤,其他各处,并无伤损,只是贼人们行踪飘忽,不易捉摸,属下闻警赶来,遭遇一个身穿绿衣,面获绿纱的人,拦阻去路,属下无能,被他纠缠迄今。”
干手儒侠瞑目而坐,闻言抬头插口道:“姜堂主遇上的绿衣人,乃是白衣教绿衣侍卫,连魔教长老嘉擅尊者,在十招之中,都无法赢他,据推测,白衣教的绿衣侍卫,极可能就是当年白骨十凶!”
陆地神龙点点头道:“总护法说得极是,光从他离去的身法看来,那个金衣人和两个绿衣人,武功身手在江湖上可算得是罕见高手之列!时间不早,大家也好早些休息了,总巡江吩咐内务堂,优恤伤亡家族。”
白衣判官应了一声“是”,起身退出。
阴风煞方才听白衣教主那句“替丈夫收尸”之言,心中不期起了疙瘩!
厉山双煞,自从出道以来,始终焦不离孟,这会旋风煞独自上赤焰山去,已有十日,说什么也该赶回来了。虽然她相信凭木通武功,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已觉得放心不下。
她见白面判官辞出之后,也就站起身来,朝陆地神龙拱拱手道:“老身明日一早,就想动身赶上赤焰山,今晚先向帮主辞行,小徒儿留在这里,还要帮主多多管教才好。”
陆地神龙知她担心老伴安危,不觉皱皱眉头道:“老嫂子可是听了白衣教立适才之言?其实凭木老哥的成就,也决不至有什么差地。”
阴风煞道:“冉无天武功再高,该也不敢和咱们老不死为仇,只是此言出于白衣教之口,也许另有阴谋,何况令狐宣柬上,也说只有朱果能解蛊毒,别叫白衣教的人,得了手去,老身想来想去,只有去趟赤焰山才好?”
冷秋霜道:“师傅,我也要去!”
阴风煞还没说话,陆翰飞接口道:“程老前辈服下那颗药.丸,只能保得蛊毒三月不发,令狐老前辈要晚辈到了君山,才能拆密柬,自然是指点咱们尽早设法,取到朱果,晚辈之意,想和柯老前辈同上赤焰山一行。”
千手儒侠睁眼道:“陆老弟说得不错,看来白衣教也知道只有火烧观那株朱果,能解‘终身蛊’之事,可能已派人前往劫夺,此事关系极大,咱们委实事不宜迟。”
陆地神龙沉吟了下,点头道:“目前咱们已经知道,身中白衣教蛊毒的人,除老夫之外,已有郝公玄,狼奇里、逢巨川,杨开源、东门子良等几个,咱们不知道的,可能也大有人在,就是朱果能解毒蛊,火烧现一株朱果,只结了两枚,也是粥少僧多,无济于事。老夫研读了一辈子医理药书,只可惜对解蛊一道,甚少研究,好在这些中蛊之八,都有三个月可延。老夫认为白衣教生这颗抑制蛊毒的药丸,何以一定要在中蛊十天之后,等蛊素发作后,再行亲自送来,觑其用意,当然不外先让中蛊之人识得厉害,但主要还是使你在蛊毒发作,急需治疗之术,无暇再研究药物。”
千手儒侠罂然睁目道:“帮主神目如电,白衣教主如此行径,确是怕人知道他解药的药性!”
陆地神龙呵呵笑道:“老夫方才接受他这颗药丸,用意亦就在此,想趁这段时间,先研究研究它到底是何种药物所配合而成,也许从这中间,可以求出解蛊之理。至于火烧现那株朱果,既具解盎之功,正可作为咱们配制解药的主药,自然不能让白衣教主劫夺破坏,木老嫂赤焰山之行,也确有必要。火德星君冉无天,纵把朱果视作无上珍品,但这解救武林危机之事,想来当不致吝惜两枚朱果。”
第十八章 似是而非
陆地神龙程元规回头瞧了陆翰飞一眼,缓缓说道:“陆老弟机缘巧合,得了白衣剑侣金玉观奇的旷世武学,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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