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嗤”的笑出声来,道:“是了,你一定也……瞧到了天仙娘子的法体了……”
她说到这里又解释道:“你不知道这是魔教中的‘尸柁林’,就是最迷人的尸解,你一定也看得看了迷啦!”
陆翰飞脸上一红,曙啼的道:“所以……”
红衣女子“咭”的笑道:“所以你把找也当作了妖精?”
陈翰飞尴尬的笑了笑。
红衣女子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盯着陆翰飞,问道:“你是为什么来的?”
陆翰飞被她问得一怔,但他灵机一动,避开正面,故意俏皮的道:“你呢”?
红衣女子也怔了证,嫣然笑道:“我不是跟着你进来的吗?哦,不对,该说跟着你猿大哥来的。哦,也不对,这话说起来长呢,其实我是跟二师兄来的。”
陆翰飞只是听她说着,并没开口。
红衣女子又道:“那是在很远的地方,二师兄说要找一个人,自己走了,我瞧到许多会武功的人一路奔来,我就跟在他们后面,后来这些人和另外一些人,在路上打了起来,我就一个人走了。不想就在前面山中,看到你那猿大哥,背着你朝这里跑来,我觉得奇怪,也追了下来,到了山下,你猿大哥忽然不见了,我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后来我听峰腰上有猿猴的啸声,才找到这里,正好你和猿大哥朝洞里走去,我也悄悄的跟着进来了。”
陆翰飞虽然不知她口中的二师兄是谁?但从她口气听来,她二师兄一定也是为了白衣剑侣的藏宝而来,而且她二师兄要找的那个人,也许就是自己。
红衣女子见他没有开口,忍不住问道:“我方才说的这些话,你听得懂吗?”
陆翰飞暗想:你说的情形,也是自已经历之事,怎会不懂?一面点点头道:“在下听得懂。”
红衣女子喜道:“是啊,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其实你再问我,我也不知道了,那些人不知为了什么,一路匆匆赶来。”
她说到这里,忽然瞧了陆翰飞一眼,欲说又止,但好像又有些忍不住,才柔声道:“其实,我也可以说是跟你进来的,你说对不对?”
陆翰飞听得好笑,这有什么好说的?心中想着,但还是顺着她点了点头。
红衣女子脸上微微发赧,又道:“所以咯,我非告诉你不可。”
陆翰飞莫明其妙的又点点头。
红衣女子缓缓从怀中摸出一本只有手掌大小的册子,瞧着陆翰飞道:“这册‘天魔经’,是我从天仙娘子妆老里发现的,照说你也有份……”
陆翰飞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对这本小册子,十分珍视,但并不隐瞒,居然说出自己也有份的话来!不禁心头暗暗感到惭愧,因为自己得到白衣剑侣两件兵器之事,并没向她实说。
红衣女子话说到一半,忽然望着他道:“咦,你可是觉得热吗?怎会脸红了?”
陆翰飞心中一窘,不好回答。
红衣女子若有所悟的道:“是了,你一定想起天仙娘子来了,其实咱们魔教中人,赤身行法,也是极普通的事。”
陆翰飞听得一惊,原来这红衣女子,竟是魔教门下,不由咦道:“你……”
红衣女子话一出口,也忽然警觉,不待他说出,点点头道:“你感到惊奇,是吗?”
陆翰飞摇摇头道:“没有。”
红衣女子脸露喜容,幽幽说道:“这就好,有许多人听到魔教,就会笑我们是旁门左道。”
陆翰飞道:“邪正这两个字,该从人去分别,一个人行之正则正,行之邪则邪,岂可一概而论?”
红衣女子明眸陡亮,仰脸笑道:“这话我从没听人说过,你知道我听了这话,会有多高兴?
她这一仰着脸说话,吹气如兰,脂香微度,陆翰飞只觉心头微微一荡。
红衣女子又道:“你瞧,我方才的话,还没说完呢,就是关于这册‘天魔经’的事……”
陆翰飞道:“姑娘既然喜欢,就请收起来吧,何况此书是姑娘发现的,理该归姑娘一人所有。”
红衣女子扬了杨秀眉,喜道:“你真是一位君子,照说你也该有份,因为我是跟着你进来,才发现的。只是这册‘天魔经’上,记载的都是魔教不传之秘,我……我……作难也就在这里…·”
陆翰飞道:“这个在下知道,贵教武功,不准传授外人,天龙寺悬为禁例,这书既是贵教之物,姑娘更毋须客气,只管收起就是。”
红衣女子眨着眼睛,感激的道:“你真好,我不知怎样谢你才好?”
陆翰飞道:“姑娘不用说感谢的话,在下曾蒙责教一位老师傅受艺之德,未敢或忘。”
他不知道当日嘉檀尊老传他“火焰刀”乃是一石二鸟之计,是以心存感激。
红衣女子一双剪水双瞳,睁得滚圆,似乎不敢深信,但又相信他不是有假,惊疑的问道:“啊,不知传你功夫的是谁?”
陆翰飞道:“那位老师傅当日曾嘱咐在下,除了报雪师仇,就不准再用,他……他是嘉檀尊者。”
红衣女子喜逐颜开,啊道:“你说的就是我二师兄咯,原来你和二师兄早就认识了。”她举起纤手.轻轻的掠了掠鬓发,又道:“不知你师傅的大仇,报了没有?”
她说话之间,显得极是关切。
陆翰飞黯然摇了摇头,道:“那天可惜在下功力不足,未能把那恶贼一举除去……”
他一张俊脸,流露出痛苦的回忆,想了想,又道:“不过那贼子好像也伤得不轻,因为老师傅传我的‘火焰刀’,正是克制他‘透骨阴指’的功夫。”
红衣女子惊哦道:“二师兄传你的是‘火焰刀’?”
陆翰飞道:“你也会?”
红衣女子摇摇头轻笑道:“我不会,我学的是‘透骨阴指’,所以,如果我和你动起手来,我准会吃亏。”
她说到这里,忽然脸上一红,仰着脸,低低的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陆翰飞道:“在下陆翰飞。”
红衣女子偏头想了想,道:“陆翰飞?这名字我好像听人说过,哦,对了,这一路上,我听许多人都在说你……我叫姬红薇。”
等她说到最后一句,声音轻得只有她自己可以听到,不,陆翰飞也听到了!
但就在此时,只听一声低啸,黑猿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它感到无限惊奇似的,两只火眼金睛,瞧瞧姬红薇,又瞧瞧陆翰飞,毛手不住地抓着耳朵,一阵“吱”“吱”乱叫。
姬红薇觉得好玩,拍手道:“啊,猿大哥醒过来了?”
黑猿一张毛脸,兀是惊疑不定,它敢情弄不懂在这石洞之中,怎会忽然多出一个美丽的姑娘来?
陆翰飞连忙笑道:“猿大哥,这位是姬姑娘。”
黑猫似懂非懂的嘻着大嘴,只是傻笑,口中“吱”“吱”叫了两声,拔脚朝洞外跑去。
陆翰飞回头朝姬红薇道:“我们来了很久,也该出去了。”
姬红薇抬头一笑道:“对了,这里没有昼夜,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了呢,我们这就走吧!”
说着,人已翩然掠起,朝甫道奔去!
陆翰飞也不再停留,跟在她身后,匆匆走出,只见姬红薇该奔近洞口,忽然伸手朝石壁上按去!一阵“隆”“隆”大响,两扇大石门,接着徐徐开启,强烈的阳光,从洞外直射进来。
陆翰飞心头大奇,问道:“姑娘怎会知道这开启石门之法呢?”
姬红薇回头笑道:“天仙娘子在那本小册子上,就记载了石门开启之法,只可惜我没找到‘石城通宝’,下次不能再来了。”
说话之时,大家已走出石门,只听身后又是一阵隆隆大响,大石壁又已恢复了原状。
黑猿一双毛手,只是掩着耳朵,瞧得发怔。
姬红薇回头瞧着陆翰飞问道:“你是不是也要下山去?”
陆翰飞给她问得一怔,急忙点头道:“在下尚有急事,自然就要下山。”
姬红薇喜不自胜的道:“这就好,我们正好一起下去咯!”
陆翰飞没有答话,忽然走到黑猿的跟前,作了个揖,道:“猿大哥,我多蒙你山下救来,此恩此德,永远不会忘记,只是我师仇未报,还有许多事情待办,此刻,就要下山去了,以后我一定会来看你的,再见了。”
黑猿听他要走,好像大感失望,毛脸登时流露出依依不舍之色,口中急得“吱”“吱”乱叫。
姬红薇道:“猿大哥,以后我也一定会来看你的。”
黑猿抓头挖耳的只是瞧着两人,忽然它走近陆翰飞身前,口中低啸了两声,毛手连比,蹲下身去,意思仍要陆翰飞伏在它身上,背他下去。
陆翰飞心中一阵感动,连忙摇手道:“猿大哥,不用了,我自己会下去的。”
黑猿偏着头瞧瞧他,口中欢呼一声,身子跃起,毛手招了两招,就朝崖下纵落。
姬红薇笑道:“猿大哥已经下去了,我们快走吧!”说着跟踪往崖下掠去。
两人一猿,沿壁而下,不多一会,已走到山涧尽头,陆翰飞眼看黑猿只是跟在自己身后,不肯回去。
心中也油然生起别离之情,急忙回身道:“猿大哥,不要再送了,你快回去吧!”
黑猿依依不舍的点着毛头,口中低啸了两声。
姬红薇也回头道:“猿大哥,我们走了。”
她引着陆翰飞,从白雾蒙蒙的断梁上,越过山涧!
黑猿隔着山涧,还在长啸不止。
陆翰飞一时兴起,也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他此时不仅武功全复,尤其练了公孙乔绘的三十六式“先天真气”,坐功图解,本来蕴积体内的蝮蛇宝血,业已全都化散,此时的功力,比之未受伤前,不知精进了若干倍!他这一声长啸,清越呼亮,直若凤鸣,只听群山响应,余音袅袅,历久不绝!
姬红薇瞧着陆翰飞惊喜的道:“原来你有这般深厚的功力,我想你武功一定很高。”
陆翰飞自己也想不到这声长啸,劲气会有如此充沛,心头也着实暗暗惊奇,难不成那三十六式行功坐像,会有这大的效果?
姬红薇看到他神色有点迷惑,也只当他还在怀念着猿大哥,她正想开口,忽然“咦”了一声,低低的道:“有人来了,我们走吧!”
陆翰飞抬头瞧去,果然正有一人,沿着山涧缓缓走来!
那人一身蓝布衫裤,像是个樵夫打扮。
姬红薇从来也没有和男人走在一起过,瞧到有人走来,只是低着头走路,不敢再和陆翰飞说话。
双方距离,渐渐走近,原来那只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腰背微弯,走路也显得有点吃力。但当他走近两人身前,忽然停住脚步,朝陆翰飞打量起来。
陆翰飞原先因这位老人只是普通樵夫,而且看出他不像是个会武的人,也就并不注意。
此时一见老人停住脚步,朝自己打量,心头泛疑,不由也朝老樵夫瞧去。
那老樵夫看了陆翰飞几眼,含笑问道:“这位相公,可是胜陆?”
陆翰飞听得一怔,抱拳道:“老丈如何知道在下姓陆?”
老樵夫又道:“相公尊名可是翰飞?”
陆翰飞心头大疑,皱皱眉道:“在下正是陆翰飞。”
老樵夫似乎还不大相信。追着问道:“那么相公可是从南岳来的?”
陆翰飞知道许多武林中人,为了白衣剑侣的藏宝,一路追踪,自己已经碰上过不少人,都是一般相问,心头不禁冒火,冷冷的道:“不错,在下就是南岳门下陆翰飞。”
老樵夫哈哈一笑,自言自语的笑道:“那是不会错了。”
陆翰飞不耐的道:“老女到底有什么事?”
老樵夫吁了口气,脸露喜色道:“老汉总算等到相公了。”
姬红薇站在一旁,瞧着老樵夫唠唠叼叼的说了半天,还没说出什么事来,不由插口道:“老丈,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就是,这么吞吞吐吐的干吗?”
老樵夫对姬红薇的催促,浑如未闻,依旧望着陆翰飞道:“那么相公刚才是从石城峰下来的了?”
陆翰飞不禁一怔,自己从石城峰下来,他如何会知?心中想着,还没开口!
姬红薇接口道:“我们问你的,你一句也没有回答,你倒盘问得这么详细。”
老樵夫瞪了她一眼,道:“老汉受人之托,自然就要问得详细一点。”
陆翰飞听他说出受人之托,心中更是动疑,急忙道:“老丈究系受何人之托?要找在下?”
老樵夫道:“老汉收了人家三两银两,在这里等候相公,今天已是第三天了。”
他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出头绪来。
陆翰飞索性瞧着不再作声。
果然,那老樵夫因没人答话,继续道:“老汉这三天来,一直守在这里,等候相公,因为老汉受人之托,而且那人一再叮嘱老汉,非瞧到相公这样打扮的人,非盘问得一清二楚,才可说出。”
陆翰飞听他说得郑重,敢情确有重大之事?但继而一想,自己当时身负重伤,被温如玉背着一路奔走,原是为了避开追踪之人,并无一定目标,后来被黑猿背上石城峰,也只能说是巧合,哪会有人知道?老樵夫说是受人之托,在这里等了三天,岂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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