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声金铁轻震,陆翰飞只觉手上一紧,长剑已被对方钩子,锁个正着,心头不由一惊,急忙抽剑后退!
温如玉娇笑一声,金钩轻轻一转,奇快无比朝陆翰飞执剑右腕削到!
这一下,她变锁为削,出手奇快,陆翰飞终究因长剑被人绞住,稍微慢了一步,人影倏分,一件簇新的蓝衫,袖口已被钩子勾破!
陆翰飞心中暗暗吃惊,她招法恁地怪异!温如玉也啊了一声,脆笑道:“这怎么好,钩破了陆少侠的袖子啦,等咱们打完你把长衫脱下来,我拿回去给你缝咯!”
她口中说着,人却随声欺近,手上金光闪闪,一招“毒蛇吐信”,又分心刺来!
陆翰飞又是一怔,他想不到温如玉竟在软语如珠之时,突下杀手,但这下他早有准备,右手一振,剑随人走,一招“举火烧天”,向前挥出!
温如玉手上丝毫不停,一柄金钩,刷刷攻出,口中却娇滴滴的喊道:“陆少侠,你要小心咯,我这金蝎剑淬有剧毒,钩上了见血封喉,可不是玩的!”
她说来又是温柔,又是关切,但出手却毒辣无比,招招都指向人身要害,两者颇不相称!
陆翰飞不觉打了一个寒噤,暗想:她好好一个女子,竟然花玉其貌,蛇蝎其心,想来决非正派中人,闻言不由朗笑道:“姑娘自己小心了!“’
他此时一柄长剑,业已展开师门“丙灵剑法”,大开大阚,左右扫荡,剑风呼呼,剑气如虹。
南岳“丙灵剑法”,冠绝武林,出手变化,快捷如电,凌厉剑风中,莫测虚实!
打到了二十来合,温如玉已被迫得连连后退,她心中一急,娇喝一声:“好!”
金蝎剑突然剑势一变,由快转缓,使出“锁”字诀,招招都向陆翰飞剑上锁来!
陆翰飞本来就不屈和她毫没来由的缠斗下去,但因对方剑招奇诡,自己虽然略占上风,但也不是短时间可以分出胜负。
此时见她招式一变,竟想仗着内力,锁拿自己兵器,心中暗暗好笑,故意卖个破绽,使了一招“拨柴挑火”,剑尖银芒颤动,笔直刺去!
温如玉哪知就里,喝声:“来得好!”
皓腕翻动,一式“斜卷珠帘”,金蝎剑金钩倏转,一下便把陆翰飞长剑锁住!
金铁交鸣,响起一声龙吟虎啸之声!
陆翰飞骤然一声长笑,劲运右腕,招变“火龙吐珠”,剑尖向上挑起!
这下当真大出温如玉意外,只觉对方剑尖,骤然迸出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道,一条右臂,一直麻上肩头!
金蝎剑呼的一声,脱手飞起两丈来高,又笔直下落,颤巍巍插入身前砂石之中!
温如玉满脸惊疑,秀目深注在陆翰飞脸上,怔了一会神。玉手一缩,轻声道:“啊唷,你好大的劲道,人家手都给你震麻了!”说到这里,忽然眼珠一转,又道:“陆少侠,你再试试我的‘五毒金针’吧!”
陆翰飞听她娇声软语,怪自己把她手臂都震麻了,心中方侮适才不该用力太大,哪知她眼珠这么一转,左手轻抬,耳中只听嗒的一声细响,眼前金光闪动,一大篷金针,飞射而来!
陆翰飞猛吃一惊,心头不由大怒,大喝口声,左掌运足全力,向前拍出!
他盛怒出手,这一掌虽然无声无息,不带半点劲力,要不是他这声大喝,谁也不知道他发出掌力,但“无形掌”的一股无形潜力,何等强猛?只见一大篷金针才到半途,突然自动回转,朝温如玉倒飞回去!
如果不明底细的人,还当金针是被陆翰飞这声大喝,喝回去的呢!
不是吗,站在一旁观战的冷秋霜,就睁着一双大眼,满脸都是惊奇之色!
温如玉惊呼一声,白衣闪动,慌忙向旁跃出,才算躲开,但也惊出一身冷汗!伸手拔起金蝎剑,转头说道:“陆少侠果然使得好一手‘无形掌’,温如玉拜领高招,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纵身一跃,飞落小船。
陆翰飞想起她“五毒金针”之名,心中一动,急忙大声喝道:“姑娘是五毒门何人?”
温如玉回头道:“你日后自知!”
她挥了挥手,船上两个大汉,立即运桨如飞,破浪而去!
陆翰飞怔怔的目送小舟远去。
只听冷秋霜道:“陆大哥,她是五毒门的人?”
陆翰飞道:“她兵刃暗器,都淬着剧毒,可能是五毒门的人,我也只是猜想罢了。”
“阿弥陀佛!”
突然两人身后响起一声低沉佛号!
陆翰飞、冷秋霜同时一惊,急忙转过身去!
只见离自己方才动手之处不远,不知何时多出一个身穿大红架裟的老僧,盘膝瞑坐,似乎已来了甚久。
陆翰飞方自一惊,冷秋霜轻噫道:“陆大哥,这老和尚几时来的?”
陆翰飞已知这红衣老僧定然来意不善,因此急急的道:“妹子,我们还是赶路要紧,快上船去吧!”
冷秋霜连师傅师公都不悄,对陆翰飞却处处迁就,丝毫不肯违拗,她回头瞧瞧红衣老僧,果然依言往船上走去!
“呵弥陀佛,两位小施主请留步!”
陆翰飞早知对方有为而来,是以丝毫不觉惊奇,脚下一停,抱拳道:“老师傅有何见教?”
红衣老僧徐徐抬头,道:“两位小施主,想必就是南北双岳的传人了!”
陆翰飞冷冷的道:“不错,老师傅如何称呼?”
他先前因红衣老僧低头瞑坐,并没看清面貌,这时对方抬起头来,只见他年在五旬以上,生碍双目低陷,寒光如电,方面大耳,蒜鼻狮口,浓眉如帚,短须如刺,都呈棕黄颜色!
瞧他长相,分明不像中原人物!
陆翰飞方自瞧得一怔,只听红衣老僧沉声答道:“老僧嘉檀!”
陆翰飞心头猛地一震,记得自己以前曾听恩师说过,除了中原武林之外,尚有北溟和西域两派,武功别走蹊径。
北溟一派,数十年来,久无传闻,但西域魔教中人,却时在中原走动,思师当年曾在泰山绝顶,遇到过一位魔教长老。法名好像就是嘉檀!
他心中一阵惊诧,还未开口!
红衣老僧想已瞧到陆翰飞惊疑不定的脸色,微微笑逍:“小施主可是听尊师说过老衲之名,岁月不唐,老衲十五年前。曾和尊师在泰山绝顶,有过一面之缘!”
陆翰飞连忙施礼道:“老师傅原来是先师故人,难怪方才晚辈听到法号,觉得甚是耳熟。”
嘉檀大师缓缓起身,目光瞧了陆翰飞一眼,点头道:“简大檀樾豪气千云,不失为中原武林领袖人物,小施主精气内敛,果然已得嫡传,真不愧南岳门下!”
陆翰飞躬身遭:“老师傅过奖了,老师傅方才垂询晚辈,不知有何赐教?”
嘉檀尊者逍:“老衲途经此地,因江岸停有船泊.原想搭个便船,后来瞧到小施主和五毒教主动手,使的正是简大檀樾的‘丙灵剑法’,故而动问一声。”
陆翰飞暗暗松了口气,冷秋霜道:“老师傅,你说的五毒教主,就是那位叫温如玉的人?你认识她吗?”
嘉檀尊者微笑道:“老衲在中原行脚二十年,各门各派的人,大都见过,那女娃儿继承岭南五毒门教主,还为时不久,人称蛇蝎教主温如玉。”
冷秋霜道:“我不知道她就是五毒门的教主咯,要是早知道了,就不让陆大哥放她走了!”
陆翰飞听嘉檀尊者说出要搭便船之言,就接口问:“老师傅不知要去哪里?”
嘉檀尊者道:“老衲前往岳阳,两位想是到衡山去的?”
陆翰飞心知江湖上业已传开,自己不好不承认,只得点点头道:“晚辈正是到衡山去的,老师傅前往岳阳,正是顺道。老师傅请上船吧!”
嘉檀尊者阴森一笑,点头道:“老衲正要找寻小施主,有一事相询,那就到船上再说吧!”
陆翰飞心中文是一惊,这老魔头要找寻自己,除了也为白衣剑侣石鼓山藏宝之外,决无旁的事故。心中想着,一面只好硬着头皮把他让入船舱。
嘉檀尊者手持念珠,巍然跌坐,等陆翰飞,冷秋霜坐定。两道寒电似的目光,盯着陆翰飞脸上,徐徐的道:“小施主可知老衲何事相访?”
陆翰飞心中暗暗哼了声“来了!”一面却故作不知的道:“老师傅乞道其详。”
嘉檀尊者道:“老袖风闻江湖传言,两位在武陵山曾遇上一个使‘透骨阴指’的人,未知详假如何,可否见告?”
陆翰飞听他口气,并非为石鼓山宝藏而来,同时心中一动,一暗想他既然询问使“透骨阴指”的人,也许知道“透骨阴指”的来历。
这就把自己师傅遇害,自己和楚湘云找上武陵山竹杖坪,遇上独角龙王沙无忌,金蛇叟荆山民等人,闻风赶来,以及玄妙观主和六指头陀卜胜,死在“透骨阴指”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嘉檀尊者只是闭目静听,等陆翰飞说完之后,才睁眼道:“据小施主说来,当时连金蛇叟荆山民和黔帮的沙无忌,都没瞧清他是谁?”
陆翰飞点头道:“晚辈当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恐怕他们两位也是如此。”
嘉檀尊者微微颔首道:“这孽障果然练成了‘木石遁形’和‘传音散声’之术!”
陆翰飞全身一震,急急问道:“老师傅知道此人是谁?”
嘉檀尊者微晒退:“小施主可知‘透骨阴指’原是找魔教不传之秘?”
陆翰飞道:“晚辈从没听先师说过。”
嘉檀尊者道:“尊师也许听过‘透骨阴指’之名,却不会知道‘透骨阴指’的来历。”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接着又道:“我西域魔教一派,从来很少在中原走动,老衲却在中原行脚二十年,小施主可知老衲究是为了什么?”
陆翰飞摇摇头道:“晚辈不知。”
嘉檀尊者脸色阴森的道:“老衲就是为了这个孽障!”
当然,嘉檀尊者口中的孽障,就是指使“透骨阴指”之人!
陆翰飞听得如何不急,抬头问道:“老师傅,到底此人是谁?”
嘉檀尊者愤怒的道:“这孽障就是逍遥先生夏候玄的后人夏侯律!”
陆翰飞从没听说过什么逍遥先生,但把夏侯律这三个字、暗暗记住。
嘉檀尊者道:“你没听说过逍遥先生?他就是赛孙膑令狐宣的师傅了!”
陆翰飞口中“哦”了一声。
嘉檀尊者续道:“据闻逍遥先生夏侯玄,不但武功极高,而且精通奇门之术,但性喜山水,江湖上很少人知,他除了一个儿子,另外只收了一个门人,就是令狐宣,这是三十年以前的事,夏侯律还只有二十来岁,武功已得乃父所学十之五六,不料他生性好色,连续做出几件好杀命案,被他父亲查悉,一怒之下,把他点废武功,逐出门去。这孽障流落江湖,不知从何处听说西域魔教门中,有透穴传功,恢复经脉之术,居然不辞艰辛,寻上天龙寺去……”
“哦!”
陆翰飞睁着眼睛,“哦”了一声。
冷秋霜道:“老师傅,天龙寺在哪里呀?”。
嘉檀尊者并末置答,续道:“他在寺外苦求了三日三夜,老衲大师兄一念仁慈,破格收录,只命他在寺中做些粗工,这样一晃三年,这三年之中,大师兄既不传他武功,也一直不提替他恢复经脉之事,如果换了旁人,早就难以忍耐,势非逃出天龙寺去不可,叵耐这孽障城府极深,居然刻苦勤奋,口中丝毫不出怨言。果然,三年之后,大师兄正式宣布,收他为徒,如此又过了七年,大师兄功德圆满涅哭西归,这孽障乘老衲不备,偷了本门一部练功秘笈‘阴魔经’,逃出天龙寺,返回中土。老衲职司经典,因此追踪远来,不想这孽障,始终认为当年被乃父废去一身武功,是他师弟告密所致,怀恨在心,这一返回中原,就找他师弟令狐宣算账,别了他双脚……”
“哦!”陆翰飞这才知道赛孙膑被地师兄别去双足,原来还有这么一段经过。
冷秋霜心地善良,闻言眨着眼睛,低低的道:“这人坏死啦!”
嘉檀尊者又道:“等老衲赶到武陵山竹仗坪,他已离去多日,此人生性机警,知道老衲跟踪追到中原,这孽障就始终没有露面,于是老衲在中原,也就一待二十年了!”
冷秋霜道:“他既敢偷了秘笈,还要这样躲躲闪闪的,多没意思?”
嘉檀尊者阴笑道:“姑娘说得有理,只是孽障知道,他虽练成‘阴魔经’,上所载武功,可以无敌天下;但本门仍有克制他的功夫,才使他不敢公然露面,因此,他一意妄想劫夺公孙乔夫妇的藏宝,也是为了……”
话到这里,突然停止,他言中之意,好像是说只要学会公孙乔夫妇的武功,就可对付西域魔教,是以他不肯再说。
冷秋霜好奇的道:“老师傅,公孙乔又是什么人呢?”
嘉檀尊者重重的哼了声,才道:“公孙乔夫妇,就是你们中原武林称做白衣剑侣金玉双奇的人。”
陆翰飞虽然从嘉檀尊者口中一知道杀害师傅的仇人叫夏侯律,但对方武功,出于西域魔教,高不可测,凭自己目前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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