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当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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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当福晋-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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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池只会失了玄武帝对我的最后一丝信任,如何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蔚太后如此一说,谋害皇嗣的罪名似乎已经被落实,然而玄武帝既然肯问我,就表示他对此事亦是有所怀疑。即便一时无法脱罪,无外乎把我发落宫狱慢慢审问,性命应当暂且无忧。况且觅兰与翠儿也听闻了事情经过,决计会一字不少的转述阮暨岑知,他定会救我。

仅转瞬间脑中已闪过无数念头,平静对上玄武帝的眼,却见他目光中有隐然可见的关切与不忍,遂垂眸一俯身道:“臣妾并没有遇见什么人,也确实不知同心结何故会遗落长街。”

郑贵嫔不削道:“自然是遇不上什么人的,做出这等事情,莫不成还敢在人前招摇?”

婉贵妃眼神轻轻扫过我的脸庞,手执锦帕掩嘴轻声道:“嫡福晋平日里倒也随和,不像是会做出这样事情来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骨子里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姐姐自然是看不清楚的,切勿被人蒙蔽才好。”蓉良娣淡淡瞥我一眼,一脸的鄙夷之色,话也说得刻薄。

玄武帝冷哼一声,森然道:“之前问你们话,一个个的什么也答不出来。朕现在问的是嫡福晋,你们的话倒比谁都多。”

玄武帝如此态度,自然不敢有人再做言语,皇后当即请罪,众妃嫔宫人也纷纷跪下请求玄武帝息怒。

蔚太后脸色也不好看,出声道:“皇帝莫要迁怒于他人,既然嫡福晋已经承认这同心结是她的贴身之物,如何也是难逃干系。事到如今,砌词狡辩也是无用。”

“臣妾心中疑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余筝蓉微一俯身,恭谨说道。

玄武帝骤然举目,对余筝蓉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余筝蓉默然片刻,方才徐徐说道:“那日喻贵妃失足跌倒,嫡福晋顾不得自身安危奋力拼救才护住皇嗣,如今又为何会冒险做出谋害之事?她若真有这般毒辣,当日又何须多此一举?臣妾如何也想不明白。”

竟未想到余筝蓉会在此时出面帮我,心头一暖,大为感动。

大理石的地板光亮如才擦拭过的镜面,虽隔着厚重的品服,却也跪得双膝生疼,麻木感一点一点顺着小腿慢慢上延,光滑如镜的地面隐约能照出因跪得久了而略显苍白的面孔。若是就此定罪,自知难以翻身,一味哑忍,只会让人以为是我做贼心虚。我并不害怕发落宫狱待审,只怕一旦先入为主,动以私刑逼我认罪,我腹中胎儿尚不稳固,是决计承受不住的。一念及此,此刻能护我的唯有玄武帝,种种往事涌上心头,为了腹中婴孩,不得不紧紧抓住这一棵救命稻草。

我微微闭上眼睛,悲凉与无奈自心底涌出。依旧保持谦逊模样,再抬眸已是泪光莹莹,默然片刻道:“同心结何故遗落长街臣妾实在百口莫辩,只求皇上明鉴,臣妾并非如此毒蝎之人。”

玄武帝牢牢看我,目光似要穿透我的内心。我不敢再做他想,只坦率与他对视。许是跪得久了,下腹隐隐有些坠痛,只觉得似有无数细针狠狠扎入血肉之中,痛楚一浪一浪向全身袭来。不知这样对视了多久,禁不住胃里一阵翻腾,正欲呕出,却见淑妃自人群中奔出,在我身旁跪下,戚然对玄武帝道:“嫡福晋品性纯良,绝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臣妾愿以性命为嫡福晋担保。”

几乎要冷笑出声,淑妃却也算得上用心良苦。此番为我求情,便是我说出长街之事怕也无人相信,反倒只会让我背负上忘恩负义的恶名。她心思如此细腻,岂会不明玄武帝对我隐晦的情谊,在人人落井下石之际,她肯出言替我求情,玄武帝只会对她更加怜惜。

皇后见状也是温言劝道:“淑妃你先起来,此事关系甚大,皇上自会秉公处理。本宫也相信嫡福晋并非如此蛇蝎心肠的人。”旋即对蔚太后微微俯身,恭顺道:“嫡福晋平日里也甚是知书达礼、恪守礼仪,也许其中真有误会,还请皇额娘通融几日以便彻查此事,也好肃清宫闱。”

蔚太后闻言,挑眉睨我一眼,方道:“既然皇后也肯出面为你求情,此事一切皆由皇上定夺吧。”又对玄武帝道:“皇帝亦要严办此事,对毒害皇嗣之人定要严惩不贷才是。”一语既罢,便由宫人扶着离了。

如是这般跪了良久,脑中有些晕眩,身子微微一晃,却已被玄武帝一把扶住。他似乎也察觉此举有些不妥,微一发懵,旋即淡淡道:“你们都起来说话吧。”

我依礼谢恩,双膝尚未离地,小腹一阵抽搐,仿佛要被一层层剥开似的生疼。刺刺的汗水涔涔自脸庞流下,随着发丝滑落于地,在乌镜般的地板上溅成不规则的圆。忍下极痛,缓缓起身,余筝蓉已至我身边将我扶住。

玄武帝道:“你若再想起什么,便命人来告诉朕,朕必会查清此事,不使一人受冤。”言毕看我,“在此时查清之前,你便先留住颐华宫吧。”

听他如此一说,心中暗自吁出一口气,软禁颐华宫已经比发落宫狱好上千倍万倍,叩首道:“谢皇上恩典。”

卷二 第九十六章兴师问罪

第九十六章兴师问罪

禁足颐华宫,衣食用度和服侍的宫人不能与府中相比自是意料之中。玄武帝偶尔会遣人来问话,我虽犯的重罪,禁足颐华宫也有三日,却也并未有人对我用刑,便是皇上遣来的人也是好言相问。淑妃也亲自来过两次,却被拦在殿外进来不得,只得命人送了些滋补的药材。宫里的人一向跟红顶白,见风使舵,也长有几分眼力,倒也不曾苛刻于我。只是身边缺了觅兰这等贴己的人伺候,未免有些不适应。况且自那日禁足颐华宫,再未与岑相见过,也不知他近况如何,想来必定正在为我的事心急如焚。他向来温润如玉,不喜与人争锋,但凡与我有所牵连之事他却不能如往常那般冷静自持,如今玄武帝本就对我赵氏一门分外“有心”,岑也是处处谨慎小心,若是因我而与玄武帝起了冲突……我心中一凛,不敢再往下想。

心中焦急,胃口也越发清减,便是强迫吃上几口,胃里也是一阵翻腾,当下便呕了出来,身子也清瘦不少,已经出怀的小腹却越发显眼。我放下手中餐筷,看着桌上的菜肴却终是提不起食欲来。佳芮微微向我欠了身,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情绪的说道:“可是菜肴不合福晋的口味?福晋如今身在颐华宫,自然比不得王府里伺候得周到,福晋是有身子的人,好歹吃些才是。”

佳芮是颐华宫的掌事宫女,三十上下,性子极是冷淡,自我禁足颐华宫衣食用度皆要经她之手。她是宫中老人,喜怒早已不行于颜面,语气虽平淡,却也不乏几分关切之意。我嘴角含着丝笑,道:“并非菜肴不合口味,也不知是为何,近日里总是提不起胃口来,并不是入了宫才这样的。有劳佳芮掌事上杯温水来便好。”我这样说,自是为了免去她心中顾虑。她闻言,也是微一福了福身,一侧转身为我沏水,一侧说道:“福晋也好生准备一下吧,杜公公估摸着是时辰过来了。”

我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踌躇。杜公公日日奉命前来问话,翻来覆去是那几句。玄武帝对此事虽心存怀疑,却始终寻不着头绪,时日若是这般拖延下去,且不说后宫妃嫔颇具怨言,便是太后那边也难以应付,这“谋害皇嗣”的罪名终究会被落实。长街所见究竟该不该向玄武帝言明?他又会信我几分?这生与死皆在玄武帝一念之间,赌的就是他对我有几分怜惜之情。不禁心中冷笑,君王情谊薄如蝉翼,如何能将性命托付其中?况且我还没有自大到认为玄武帝对自己的那丝情愫会多过他与淑妃的夫妻之亲。

正默默想着,便听见殿外有细细簌簌的脚步声。佳芮上了温水过来,低声道:“想必是杜公公奉命过来问话,奴婢便先告退了。”随即旋身退了去。

我略略整了衣衫,捋了捋发鬓,心中正待计较,却听见门外传来佳芮的声音,“娘娘请留步,皇上有旨,若无圣上口谕,任何人不得踏入颐华宫半步。还望娘娘不要让奴婢为难。”

话音刚落,便是重重“啪”的一声,旋即便是女子泼怒的声音:“大胆奴才,竟敢拦本宫的路。里面贱人害死本宫孩儿,本宫今日便是要她偿命,皇上亦不会怪罪。”

闻得殿外响动,心底不免一沉,我虽尚未定罪,但宫里边儿早已是传得沸沸扬扬,喻贵妃一心认准是我毒害了她腹中胎儿,今日前来问罪,既不惜惹恼圣颜,也顾不得自个儿身子,想必绝容不得我轻易敷衍过去。心念一转,她这番阵势,玄武帝未必不知,平日里杜公公也该是时辰过来了,今日却迟迟未至。玄武帝心中所想,真真令人难以琢磨。

我既躲不过,又何必牵连他人。微微吸一口气,忙急急往殿外去。

喻贵妃滑胎不过三日,便是再过精致的妆容,任然掩不住面色的憔悴。虽有无数名贵的药材进补,毕竟伤了元气,方才又是这般极力呵斥,一时间竟如同泄了气似的,软绵绵的斜斜靠在一侧服侍的宫人身上,吁吁娇喘起来。佳芮俯身跪在她跟儿前,低垂着头。

无视喻贵妃如刀般锋锐的眼神,我面色如常上前请安,只觉得自背脊而上凉意阵阵,似被利刀刮过一般。我心中惴惴,跪地等待喻贵妃发难,暗自筹谋当如何应对。

一时之间,整个颐华宫竟安静得落针可闻。我微微垂眸看着地面,自知喻贵妃一时间不会让我起身。忽闻花盆底的“咯咯”声,尚未回过神来,便觉得由颈至肩猛的一阵钻心的痛,只是直觉的用双手护住了拱起的小腹,人便已经狠命的往后摔了去。

喻贵妃忽然发难,往我肩上狠狠踹了一脚,人也有些重心不稳,身边几名宫人急忙将她扶住。她身子虽未大好,但花盆底何等坚硬,况且这一脚也是使了全力,我虽以双手护住了小腹,但摔地的一刻却也牵动全身,下腹不由一阵坠坠的疼,似有无数热流往小腹涌去,额上一瞬间已布满了细汗。佳芮见状忙爬过身来将我扶住,沉凝着声儿问道:“福晋可好?”

心中关切腹中孩儿,脑中只飞快闪过一个人的身影,此时此刻,唯有他,才能护我周全。趁着当下的慌乱,强忍着腹中绞痛,艰难道:“我还好,喻贵妃今儿个为我而来,一时顾不得你,想法子去请皇上过来。”佳芮也是伶俐之人,眼中带着一丝关切看了我一眼,亦未再说什么,已是心领神会。

喻贵妃方一站稳,抬眸正见我双手紧紧护住的小腹,眼神越发阴毒,一双眸子似充血般隐隐发红起来。她这般模样让我心底发凉,我并不惧她发泼,却独怕她发起狠来。我身子不由往后挪动,直直与她对视。她便这样看了我一会儿,眼神复落在了自己平坦小腹上,笑了起来,笑得撕心裂肺,眼泪却滚滚的往下坠。

卷二 第九十七章受罚

第九十七章受罚

喻贵妃笑得似要塌软过去,被泪水迷糊了的眼睛却越发灼亮起来,便这样居高临下的盯着我看,仿佛要一层一层将我剥开。我的心一点点的往下坠,她,想要我死!

回荡在大殿内的笑声渐渐静下来,时间似一瞬间凝固,乌黑程亮的花岗岩地面照映出我煞白的面孔,细汗融成一颗颗从额上流下,涩了眼睛,刺刺的疼。我心中念想着,便是这样熬到杜公公来也是好的。我本不愿多做解释,一则是怕说得多了,反而被人寻了错处去。二则是喻贵妃丧子之痛早已认定是我所为,多说也是无益。而今为了拖延时间,却也不能一味哑然不言。

略略跪直身子,调整了呼吸,下腹坠痛逐有好转,微微垂头,保持着谦逊姿势,“无论娘娘信与不信,但臣妾实属冤枉。臣妾自知宫中流言处处指着是臣妾,娘娘可曾想过,有心之人若是刻意制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臣妾与娘娘同样将为人母,为何要做出这样损阴德的事情来折了腹中孩儿的福泽?举头三尺有神明,臣妾愿意对天起誓,此事若真是臣妾所为,定将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如云高髻下她精心修饰却略显憔悴的脸越发苍白,一双凤眼快速闪过狐疑。她的呼吸也是微微一促,身子稍有一软,忙有宫人将她扶稳,眼睛却越发深深逼视着我。我自知古人对神灵之说甚为信服,又刻意起了毒誓,她便是不信,心中也必定起疑。平静的抬头与她四目相对,我也只盼她暂且打消置我死地的心念,保全腹中胎儿。

佳芮也俯身叩首求情,“皇上只将福晋禁足颐华宫,尚未定罪,还请娘娘三思,切莫违了圣意。”

喻贵妃却丝毫未觉,只是一味逼视着我,便这样过了许久,终是一字一句道:“如你所言,害我的是另有其人 ?'…'你便说给本宫听听,究竟是谁如此痛恨本宫,要这般毒害我?”

我心中黯然,未曾想到她竟这样不通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且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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