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玉面色铁青,银牙乱颤,赌气道:“好,很好。我小心眼又刻薄,那又怎么样?象你这种男不男女不女,负心薄幸,卑鄙无耻的家伙,也配来指责本宫的不是?”她一时恨上心头,竟口不择言地揭苦海的疮疤,浑然不知身边还站了许多人。
苦海闻言心头一痛,不由悲从中来,随即转身大步而去,口中喃喃自语道:“一钵千家饭,孤身万里游。睹人青眼少,问路白云头。唉!众生无我,苦乐随缘。”他口念着布袋和尚的诗,复以达摩老祖的警语自遣,顷刻间,人已消失在丘陵背后。
“别走,本宫今日定要你说个明白。”江寒玉厉啸着发足追去。何志宇惶急道:“宫主,你余毒未除,不可擅自乱走。快回来,快回来。”江寒玉那里能理会他的叫喊,瞬间便转到了丘陵后面。
何志宇急欲追上江寒玉,却叫柴馨一把拉住,面色古怪地道:“人家夫妻有话要说,你去干什么?”何志宇急欲挣脱,却叫柴馨点了身柱穴,一时竟动弹不得,不由大怒道:“快给我解开穴道,听见没有?”
柴馨愠怒道:“她有什么好?虽说风姿卓越,但你也不想想,她可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而且还是小月的母亲,值得你这般魂牵梦绕,神不守舍吗?好端端的黄花闺女你不要,偏偏去招惹这种半老徐娘,你……你简直混蛋,不可理喻。”她骂完,又觉得十分委屈,便嘤嘤咛咛地哭了起来。
何志宇被其当众揭穿心事,不由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可就是说不出话来。公孙婷吃了一惊,暗道:“这算怎么回事?难道大师哥爱上了……,这……这不可能。”何志宇对公孙婷素有情意,陡见她瞧自己的目光闪烁不定,并面露疑惑之色,心知其一定在胡乱猜想,不由更加愤恨难当,于是仰天怪啸起来。
柴馨兀自恼怒不休,听到何志宇怪叫连连,愤然道:“你叫什么叫,难道我说错了吗?这一路下来,你几时正眼瞧过我?甚至连话也没多说半句,全然不象过去那般……那般热情了。我受够了你的白眼,受够了你的冷漠。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待,我就不放你走。”
何志宇咆哮道:“小贱人,快放开我。别以为自己还是什么狗屁公主,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模样,也配老子来疼……”柴馨羞愤难当,于是一个耳刮子扇去,打得何志宇摔倒在地,破口大骂道:“小贱人,老子当你是窑姐儿,你有什么资格跟老子耍狠。我呸!”
鸠摩净三人一直在冷眼旁观,那形若枯槁的精瘦喇嘛在鸠摩净耳边悄声道:“大师兄,这两个妞儿很不错,正是你练功的好料子,咱们不如将她们……”那黑喇嘛道:“我去给大师兄捉来。”只见他一步跨出,突然欺到公孙婷身后,张开蒲扇般的大手向其抓去。
公孙婷正在思索,不提防有人偷袭。何志宇陡然瞧见,大叫道:“师妹小心。”公孙婷如梦初醒,也不及细想,忙往前跨出一步,撩起莲足向后踢去。哪知那黑喇嘛硬是挺起肚脐接了这一脚,不退反进,还趁势抱住公孙婷的小腿,点了其跳环穴。公孙婷只觉一脚踢在钢板上,有种痛入骨髓之感。
黑喇嘛哈哈大笑,得意道:“小妹妹是在给我挠痒痒么?我铁达陀可不是泥捏的。”原来这黑喇嘛的一身横练功夫已达金刚不坏之境,全身宛若铁铸。如果对手没有深厚的内力,又或找不到他的罩门,想在拳脚上胜过他,几乎是不可能。即便是普通的兵刃,恐怕也难伤其分毫。
这一下猝起突变,把公孙婷四人都惊呆了。孙大圣一抹鼻涕,大怒道:“你这黑疙瘩老畜生,快放开我婷姐姐。”说着使劲往铁达陀脚上踢去,结果被人家一把提起。孙大圣情急之下又抓又咬,胡踢乱打,奈何手短脚细,力气微薄,打在铁达陀的手臂上,反而四肢酸麻,牙齿生痛,可谓吃尽了苦头。
铁达陀哈哈大笑道:“小娃娃,看你还有什么办法弄爷爷。”孙大圣恼羞成怒,一口唾沫啐去,结果却让铁达陀躲了过去。孙大圣忽然笑道:“知道你家孙爷爷最擅长什么吗?”却见他扯开裤子,露出了小鸡鸡,照着铁达陀脸上尿去。
臊味扑面而来,铁达陀张嘴欲骂,结果正好吃了口尿。他激怒之下振臂一挥,便将孙大圣娇小的身体甩出,落入了三丈外的灌木丛中,再无声息。公孙婷心头一慌,喃喃道:“这孩子体质瘦弱,那里经得起如此一摔,八成是死了。”她不由悲痛道:“小乞丐,你救了姐姐,可姐姐却连累你送了性命。此仇不报,姐姐誓不为人。”悲生怒,怒生力。公孙婷猛地一震身子,飞起另一只脚踢在铁达陀脸颊上。
何志宇大叫道:“快解开我的穴道。”柴馨兀自发呆,被这一叫惊醒了过来,于是急忙伸手去解何志宇的穴道。那形若枯槁的喇嘛怪叫一声,探手便往柴馨肩头拍落。眼看柴馨便要受制,突然从斜里飞来一粒石子,夹着嗤嗤劲风,击在其腕上通里穴。那梵僧手臂巨麻,连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不由吃惊道:“是谁如此大胆,敢伤你家普舍爷爷?”他话音甫落,却见一人随声而来。
只见来人头束纶巾,手摇鹅毛羽扇,身穿淡蓝长衫,仪表隽朗,气度从容,口中朗朗道:“龙游四海我威扬,盖世才情亦堪当。书剑挥就天下名,平生笑傲问穹苍。”何志宇三人一见来者,顿时大喜过往,齐声抱拳道:“东方前辈别来无恙。”
来者正是东方威扬。那日他摆脱熊天霸之后,一直在寻找江永清等少年。奈何众人被打散,每每寻到蛛丝马迹,却总是慢了一步。这日他来到西林寺歇脚,发现这三个梵僧行踪诡异,是以一直暗中留意。适才几人恶斗,东方威扬本待出手相助,却让苦海先插了一脚。跟着苦海又和江寒玉发生纠葛,东方威扬觉得不便出面,因此捱到此刻方才露面救援。
鸠摩净见东方威扬出手不凡,功力精湛,却也不敢小觑,于是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先生好高明的手段,小僧鸠摩净这厢有礼了。”东方威扬面含微笑,彬彬有礼道:“大师宝相庄严,不知为何要为难这几个孩子?”
这句话单刀直入,叫鸠摩净一时无从回答,只好打个哈哈,不住转动脑子寻思对策。他也是机智之辈,忽然计上心头,于是微笑道:“先生此言差矣!小僧三人只不过和两位姑娘一见如故,想交个朋友,又怎会为难她们。先生既然如此说,那小僧三人自当给两位女孩陪个不是。”他言语间,向普舍和铁达托瞟了一眼。
普舍会意,当即走向公孙婷作揖道:“小僧出手太……”他说话时身子突然前探,一把抓住公孙婷的脉门,跟着封了其意舍穴,拦腰抱起转身便跑。
铁达陀为人迟钝,兀自未觉。他被公孙婷踢了一脚,正在恼怒间,于是叫道:“二师兄,你抓她干嘛?待我跟她打一架,一掌劈了便是。”普舍头也不回道:“你他娘少犯浑,还不快去抓那姑娘走人。”铁达陀不依不饶,追上去叫道:“无论如何,你先放下那姑娘,待我跟她打过再杀不迟。”两人说的都是梵语,东方威扬等虽然听不懂,但也瞧得出公孙婷落入人手,必然危险异常。
“哪里走。”东方威扬抄起几粒石子,扬手便朝普舍打去。鸠摩净如鬼魅般一晃而至,只是一挥僧袍,便卷走了所有的石子。东方威扬见这三个喇嘛竟敢在自己面前掳人,不由勃然大怒,须发无风自动,当即施展出自创绝学“蓬莱飘渺拳”一路强攻而去。这飘渺拳顾名思义,必是虚多实少,变幻飘忽不定,令人难以琢磨的武功。
鸠摩净摸不透对方拳法,被攻了个措手不及,一时尽落下风,只得展开“瑜伽柔身术”小心应付。只见其整个人宛若无骨般,每每在间不容发时,避开了东方威扬的拳风。
东方威扬颇有些心不在焉,边战边问柴馨道:“那琵琶现在如何?”柴馨如实道:“听公孙婷说,被人夺去了。具体情况如何,她比我们更了解。”
东方威扬急忙佯攻两招,迫退了鸠摩净,随即道:“我去救公孙姑娘,你们快去找苦海大师。”他话未说完,人已在十丈开外,再一晃身子,便没了踪影。柴馨只得应道:“是,晚辈遵命。”
鸠摩净发足追上东方威扬,笑道:“老先生拳法高明,何必急着走呢?咱们再切磋切磋如何?”只见他手臂一阵乱响,陡然伸长了一尺,照东方威扬肩头拍落。
东方威扬见对方尚在自己身后四尺之外,谁知一伸手便到了自己肩头三寸处,心下不由一凛,忙缩肘翻腕一扣,掩住肩胛的同时,反扣向鸠摩净来腕。鸠摩净哈哈一笑,长手一改方向,又去拿东方威扬后颈。东方威扬冷哼一声,只是将头一偏便躲过了来招。
鸠摩净心知东方威扬功夫卓绝,不是三两招便能分出胜负的,于是不再纠缠,只加快步伐,飞身朝两位师弟逃走的方向追赶而去。东方威扬不依不饶,跟着追了下去。两人边走边斗,转眼便消失在丘陵之后。
河滩再次归于一片宁静,何志宇长长吁了口气,喃喃道:“都走了,你还不解开我的穴道。”柴馨惊魂未甫,一时忘了替何志宇解开穴道,此刻听见这话,方才歉疚道:“对……对不起,刚才太乱,我……我糊涂了。”说着便在何志宇腰间和腋窝下推拿了几把,助其解开了穴道。
何志宇一得解脱,满脸立刻堆起阴霾,竟一把捏住柴馨咽喉,厉声道:“我想要得到的东西,谁也别想从我手上抢去。你不识好歹,居然从中作梗,还真以为老子喜欢你吗?啊!既然你那么想做我的女人,何不现在就以身相许。”
第二十六章 阴差阳错 第五节
柴馨惊怒不已,奈何咽喉受制,连话也说不清楚,只得吃力道:“你……为什么……”何志宇冷笑道:“你不愿意?没关系,我会让你心肝情愿献身于我的。”柴馨慌忙摇头,胀红的脸上露出哀求的表情,勉强道:“你……不能这样对我……要明媒正……”
“明媒正娶?”何志宇不容柴馨说完,便杰杰怪笑道:“哈!似你这等货色,玩玩而已,何须明媒正娶。你不是爱我么?既然爱我,就该无条件服从于我。”只见其在柴馨眉心一点,双眼跟着射出两道幽芒,直直逼视着柴馨的眸子。
柴馨先是感到脑袋一阵刺痛,紧跟着心神巨震,双眼逐渐变得一片迷离。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仿佛看到何志宇朝自己走来,笑容可掬,神采飞扬。好似有个声音正温情地问自己道:“馨儿,你愿意嫁给我吗?”在这刹那间,柴馨只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就算立刻死去,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愿意,我愿意。一百个愿意,一万个愿意……。”可渐渐地,意识又变得模糊起来。
柴馨功力不足,又对何志宇一往情深,那里抵挡得住“掠魂摄魄大法”,转眼便被何志宇摄去了心神。何志宇低头看着一脸痴迷的柴馨,在其鲜红饱满的樱唇上吻了几下,不无得意地道:“堂堂前朝公主,也有被人玩弄于股掌之时。”他说着将柴馨合身抱起,来到丘陵上找了块平地,便一件件退去其身上衣裳。
“赶了这许久路,怎么连一个投宿的地方也找不到。看来只好在这练练功,顺便歇息一宿了。”一个清朗的声音由丘陵下传来,接着便听到草木簌簌声,来人脚步轻快,正好往何志宇行奸处走来。
何志宇见状,不由暗骂道:“真他娘晦气,这厮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老子行乐时搅扰。说不得也只好先杀人,再行乐了。”他心念一动,立刻缩身藏于一株松柏后,静等着来人入伏。
只见月色下,一人大步走上丘陵,却陡然发现有个罗衣半解的少女躺在草地上,不由讶然失声道:“好眼熟的姑娘,难道是……是柴姑娘?”他急忙左顾右盼,却不见别人,于是忙俯身搂起柴馨问道:“柴姑娘,你怎会在这里?”柴馨朦朦胧胧间,见有个男人蹲在身前,于是伸出玉臂搂住其甜甜道:“爱郎,你过来,快过来呀!”来人只觉得香气扑鼻,顿时心跳加速,忙摇了摇柴馨道:“柴姑娘,你不认识小生了么?”
谁知柴馨一声嘤咛,顺手一带,便将玉体送入来人怀中。温香软玉入怀,来人大感舒畅,不由喜不自禁道:“原来姑娘早已心仪小生,专门在此……”他一想不对,那有黄花闺女深更半夜,在这荒山野林之中,专门等着男人**的。
来人心念电转直下,不由失声道:“莫非是狐妖树精?”他一想到传说中专门变幻女人身,勾引并吸食男人精气的妖精,不由浑身一颤,已是冷汗涔涔而下。可是看怀中女子面目,分明就是柴馨无疑。
就在来人心慌意乱,疑神疑鬼时,何志宇闪电般扑来,长剑吞吐着森芒,直取其咽喉。这一剑既快又狠,转眼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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