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翻身跳了开去。
罗什那里会容他喘息,当下飞起一脚踢来。牛正辅虽惊于对手老辣,却并未慌乱,反而迎脚而上,以一招“小狗钻洞”朝罗什跨下钻去。别看这招样子不雅,可一但被其钻到胯下,那就要倒大霉了。奈何他遇到的是脚上功夫出众的罗什,又岂会如此容易得逞。只见罗什脚踝一拧,以几乎就要磨穿的鞋底朝上,斜踢了出去。
牛正辅人还没窜到,罗什的脚底板便已出现在其眼前。他想不到罗什的脚功如此精妙,一时不及躲避,只好用双掌护住面门。罗什脚力何其厉害,牛正辅虽有双手护面,却依然被踢得鼻血横流。如此一来,牛正辅那里还敢再战,急忙虚晃一招便夺路而去。
罗什击退牛正辅,回头一看,却只见江心月和曾晢在旁,其他人已不知去向。原来就在他对付牛正辅的这当儿,肖佰雄又率人杀来,把公孙婷、秦风等人给分隔开来了,骆霜华与常笑天也就此失去了踪影。
罗什见无法再拖下去,于是朝江心月二人叫道:“事不宜迟,咱们快撤。”江心月忙问道:“我师伯和婷姐姐呢?”罗什道:“大概被打散了,只有等冲出去后再设法寻找了。”曾晢赞同道:“不错,守在此处只能等死。”
江心月无奈,只好道:“那好吧!咱们往外冲。”三人一鼓作气,奋勇向前,终于杀开了一条血路。
而另一边的公孙婷,力战使双锏的肖佰雄,也已到了尾声。肖百雄的双锏,每根都有三十斤重,一但砸将下来,其破坏力足有三五百斤。公孙婷与之对阵,无论功力还是膂力,都相差了不止一筹。好在公孙婷号称“人绝剑”,功夫全在一个“仁”字上,武功路数温和而绵长,拥有生生不息之力。
公孙婷与肖百雄斗了十几招,双臂逐渐生麻。她心知久战非利,于是使出了父亲入狱前所传授的保命三招。这三招名为保命,实则全是进攻的招式,一经使出,便如万剑齐发,可谓招招致命。只是公孙婷修炼未到家,仅仅在肖佰雄衣裳上戳了几个洞,并未造成实质性的杀伤。不过就算如此,肖佰雄也被吓得够呛。
逼退肖佰雄后,公孙婷转头一看,只见秦风倒在地上,正被人拽着往外拖,却不见其他人踪影。她也来不及多想,当即一剑刺伤那拖着秦风的人,随后拽起秦风便往外冲去。正巧这时骆霜华夫妇与凌玉环杀来,牵制了一部分敌人。公孙婷趁机钻入巷子,淹没在楼宇之间。
肖佰雄见要抓的通缉犯都跑了,也无暇与骆霜华等人纠缠,遂领着崆峒派的人退去。丐帮弟子至从牛正辅受伤后,便陆陆续续撤出了战斗。剩下那些散兵游勇,那里是骆霜华三人的对手,只一赶便四散溃逃而去。
凌玉环心系秦风,便要往公孙婷逃走的方向追赶。骆霜华又担忧江心月,想往罗什三人逃走的方向去。常笑天却摇头道:“咱们三人不能再分开了,否则力量更加薄弱。我看小月身边有罗什兄弟在,保命应该问题不大。到是公孙姑娘带着个累赘,需要咱们相帮。”
骆霜华想想也对,于是道:“那咱们就去找公孙姑娘,然后与小月他们在光州城南相会。”这光州城南三十里处,有座凉亭,名叫‘难渡亭’,是骆霜华与罗什商量好的会合地。凌玉环见二人选择帮助秦风,急忙连声道谢。骆霜华与常笑天摆了摆手,便朝公孙婷消失的巷子走去。
罗什三人一路狂奔,直到躲进一片丘陵,才摆脱了追兵。三人找了处隐蔽所在歇息,江心月这才有空说话道:“对不起罗什大哥,我把琵琶弄丢了,你想骂就骂吧!”
曾晢正在包扎伤口,闻言立刻抢白道:“这不能怪小月姑娘。敌人实在太多,而且又是些成名高手,能保住性命已算不错。至于那什么狗屁琵琶,丢了也就丢了,难到还比人命金贵不成?”
江心月这才想起曾晢受了伤,毕竟人家是为了帮助自己,才弄得挂了彩。她心里过意不去,遂捧起曾晢的伤手关怀道:“曾大哥,你的伤不要紧吧?快让我看看。”
曾晢脸色一红,忙笑道:“为小月姑娘办事,一条手臂算什么,就是要了在下性命,曾晢也在所不惜。”江心月玉面绯红,难为情地放下曾晢的伤手,低头道:“曾大哥,咱们萍水相逢,你又何必如此?”
罗什见曾晢倾心于江心月,心意一动道:“曾少兄的大恩大德,在下代小月等朋友先行谢过了。至于琵琶丢失一事,看来也是天意。能找回便找,找不回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曾晢怒道:“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将如此棘手之物交给小月姑娘,这不等于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小月姑娘现在虽说无愈,可难保哪天便为此送了性命,你知不知道?”
江心月忙解释道:“曾大哥,有些事情你不明白,所以不能这么说罗什大哥。唯今之计,咱们只有找到失散的伙伴,才有可能夺回琵琶。”
罗什本就无心与曾晢斗嘴,是以未加理会道:“我和骆前辈约好了,如果失散,可于三日后在光州城南的‘难渡亭’相候。”江心月想了想道:“大家现在已经失散,若再互相寻找必难有结果,还不如直奔光州的好。”
曾晢虽恼罗什不理自己,却也不便在江心月面前表现得过于小气。三人于是稍做歇息后,便即上路南行。曾晢一路上寸步不离江心月,只管想着法子地讨好,却将罗什冷落一旁。好在罗什并未计较,只是闷头赶着路。
三人疾步如飞,于夕阳落山前到达了项城,并在城中找了家小客栈打尖。
吃晚饭时,江心月给罗什夹了口菜,然后幽幽道:“罗什大哥,《太华心经》对你那么重要,你若不骂我两句,我这心里始终嗝得慌。”罗什默默地注视着江心月,许久方道:“你平安无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曾晢见两人含情脉脉,心中好不难受,于是叫店小二抱来两坛酒,并推了一坛给罗什道:“我不知你们天竺人爱不爱喝酒,但咱们中土男儿要是不喝酒,便宛如懦夫。无论喜怒哀乐也好,悲欢离合也罢,喝完酒后,咱们有仇的报仇,有恩的报恩,这就叫做快意恩仇。我喜欢小月,对她一见倾心。所以在我面前,你就是座大山。咱们男儿大丈夫,有什么话都说在前头。喝完这坛酒,你我比试一番如何?”
江心月想不到曾晢会突然表露心意,脸上不觉一红,忙阻止道:“不行,大家都是好朋友,万不可因为我而内讧啊!再说了,无论你们谁输谁赢,我都不会开心的。要是再受个伤什么的,那我就更不能原谅自己了。”
罗什很欣赏曾晢的快人快语,有一说一。但面对情敌的挑战,他也不能随便谦让,于是沉声道:“你是一条好汉,我若不接受挑战,便是对你的侮辱。我维摩罗什虽不善饮酒,但今日这酒却非饮不可。”他说着又对江心月道:“小月,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请你不要插手。”
两人遂抱坛而饮,只听见喉咙里传来咕噜噜的声响,却不见任何一方罢手。江心月眼睁睁地看着两个男人为自己斗气,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忧愁。
如此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几乎同时喝完了十斤酒。曾晢提起宝剑,抹着嘴道:“酒已比过,你是个爷们。咱们接着到外面比比刀剑如何?”罗什起身道:“小生奉陪。”他说着便提起圣杖朝外走去。
江心月慌忙抓住两人的胳膊,摇头道:“斗酒也就罢了,干嘛非要争个头破血流呢?”曾晢笑道:“小月姑娘,我曾晢虽算不上英雄好汉,可也是铁铮铮的汉子。如果连争一争的勇气都没有,那还有何资格喜欢你?”罗什推开江心月的手道:“男儿理当如此。”
“你们……”江心月见阻止不了,一时为之语塞。
两人来到客栈小院里,各自立了个门户。曾晢也不客气,当先一剑刺去。罗什不动如山,待得对方攻来,才握着“梵天圣杖”挑开来剑,跟着横扫曾晢下盘。哪知曾晢不退反进,左手一拳直捣罗什心口。
罗什武功原本高出曾晢许多,要伤对手可谓易如反掌,但此刻见对方发横,知道不能善了,遂借着三分醉意,歪歪扭扭地好似勉强躲过了来招。曾晢发现自己每攻一招,对方都能在间不容发中避开,心中更加不服,遂加强了进攻。罗什一连让了十招,知道不能再让,于是将圣杖一脚踢出,直取曾晢小腹。
曾晢见对方反攻而来,立刻沉剑下划,意欲封挡罗什的圣杖。谁知对方不过虚晃一枪,仅用手掌那么向上一托,圣杖便倒转过来,形成了当头棒喝。曾晢大吃一惊,忙做了个铁板桥,跟着举剑上封。罗什却一把抽回圣杖,反手打在曾晢的剑身上。曾晢只觉一股大力由剑柄上传来,宝剑便脱手而飞。
罗什打落曾晢的宝剑后,并未就此停手,而是将圣杖往他两腿间一插,来了个左右开弓。曾晢尚未挺直身板,便大脚八叉地躺在了地上。谁知这小子犯了牛劲,后背刚一贴地,整个人便如虾米般弹起,一掌拍向罗什面门。
罗什见他不识好歹,不觉有些着恼,于是沉腰立腕,打算以“云象神功”硬挫曾晢。可力到掌边,他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收了三层劲道,仅以一个敬酒的姿势,轻轻推开曾晢的手掌,跟着在其胸口上拂了一下。
曾晢只觉胸口一闷,便噔噔噔连退了三步。可他并未就此作罢,反而怪叫着再次扑来。罗什见其冥顽不灵,当即勃然大怒,一提圣杖道:“你这是自寻死路。”
江心月在一旁急道:“曾大哥,求求你别打了。”谁知曾晢已杀红了眼,哪里还能停下来。罗什只得不再给其机会,侧身避过曾晢的拳头,反手一掌切在其后颈上。曾晢只觉两眼一黑,便身不由己地跪倒在地。罗什将圣杖往曾晢身前一拄,撑住其摇摇欲坠的身体道:“罢手吧!何必自取其辱呢!”
到了此刻,曾晢就算再不知天高地厚,也明白自己跟罗什之间的差距,简直是判若云泥。只是在心爱的姑娘面前,如此一败涂地,实在是颜面无存。曾晢举目望天,不由一阵苦笑。过了良久,他方才推开罗什的圣杖,颤巍巍站起身道:“怪只怪我学艺不精,方有此一败。这便回家苦练,他日再行讨教。”
曾晢说完,深深地看了江心月一眼,有些依依不舍,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道:“只要你没嫁人,我就不会放弃。”他狠了狠心,便欲转身离走。
江心月鼻头一酸,忙泣道:“曾大哥,对不起。”曾晢没有回头,但眼泪却抑制不住地滚了下来。他暗暗发誓道:“小月姑娘,曾晢现在还配不上你。但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他定下信念,这才大步而去。
“曾大哥……”江心月一直目送曾晢消失在街头,心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虽说只认识了短短一天,可曾晢却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罗什摇头叹道:“都说少年痴,不痴枉少年。”江心月靠在罗什肩头,抹着眼泪道:“他的确比你可爱,至少人家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两人相顾无言,直到过去了许久,才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十三章 命运多舛 第四节
再说公孙婷拽着秦风一路飞奔,连方向都没搞清楚,便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地。她看看再无追兵,这才放下秦风,找了块石头歇息。秦风被美人拽着飞奔,心里何其惬意,于是佯装昏厥,以图能在美人怀里多待些时间。直到公孙婷将其放下,他还意犹未尽。
“秦公子,你没事吧?”公孙婷吐纳结束,遂摇着秦风问道。可秦风想继续赖着,于是只作没反应。公孙婷虽说为人谦和,却并不是傻子。她见秦风一脸陶醉,便猜到了七八分,于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此又休息得片刻,公孙婷担心被人追上,于是起身道:“秦公子,这里不安全,你要是想留下也行,我可要走了。”她说完起身便走,谁知没走出十步远,就听见秦风打着哈气道:“醒了,总算是醒过来了。”秦风故作睡眼朦胧状,眯眼瞧着不远处的公孙婷道:“这荒郊野外的,公孙小姐一个人上路,叫小生如何放心得下。”
公孙婷回头笑道:“指不定谁保护谁呢!”秦风上前道:“小姐助秦某退敌,小生替姑娘解闷,又何来分彼?”公孙婷掩嘴一笑,抿了抿玉唇道:“你呀!说话总没个正经,要是老这样,我可不管你了。”
秦风忙道:“小生言之灼灼,绝无轻浮挑逗之意。虽说与小姐相伴时短,但却让小生如沐春风。再说小姐兰心慧质,貌若天仙,若无人相伴,岂不是春山一路鸟空鸣,孤芳无赏花自零?”
公孙婷幽幽地叹了口气,不觉加快了步伐。秦风却摇头晃脑地念起了李白的诗:“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