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志见十二郎以三人成一堆,分别占据了金、木、水、火四个方位,而薛魁独自站在中央土位上,与自己形成对峙,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苦海所授奇门遁甲,当下便以“七星斩月刀”护住中庭,随即双目紧紧盯着阵眼上的薛魁。说来他也算是幸运的,能从苦海处习得奇门之术,又在这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
王怀志仅仅环视了一圈,便立刻意识到,别看土位的薛魁好像势单力薄,其实只要自己一攻击土位,就会立刻遭到四方位的齐攻。而如果攻击火位三人,亦会遭到相生方木位三人的夹攻。以此类推,无论攻击那一方,都会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
心中有了初步的认识,王怀志不由赞道:“如此精妙的阵法,谅尔等也创造不出。却不知是何人所授?”薛魁得意道:“普天之下能人异士众多,说来你也未必晓得。不过在下也知道王兄弟得到高人指点,武功已今非昔比。现在多说无益,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王怀志微微一点头,便见绝魂阵开始旋转起来。薛魁当先一刀戳来,刀锋直指王怀志心口,用的正是土杀。王怀志运刀去格,谁知两刀刚一接触,木位的三支剑便分上中下三路刺来。紧接着火位的三把刀也分左中右三路而来。只一招,便几乎令王怀志陷入绝境。
王怀志非常明白,自己一旦还击木火两方,那金水两方也将会同时攻来。既然周身都在别人的攻击之下,王怀志索性来了招“七星揽月”,转攻为守,将全身笼罩在刀光之中。
薛魁见一击不中,又指挥阵势,发起了第二波攻击,他自己更是当先一刀横扫王怀志下盘,出的还是土杀。王怀志急忙使了招“七星困月”,依旧以守代攻。可惜一不留神,便让对方在手臂上留下条口子,鲜血顿时随雨水染红地面。
汗水不断从额头上渗出,王怀志忍痛思量道:“如此纠缠下去,纵然能伤了薛魁,自己也必会受重伤,岂不是得不偿失。”他正想着,薛魁的第三轮攻击已经到来。这次是由金位三支钩率先发起,形成了金杀。
只见那三支钩分别冲王怀志颈项、胳膊、小腿钩来,乾位还隐藏着薛魁的窝心刀。以此带动的水位三条钢鞭,更是照着王怀志劈头、碎肩、折腰而来。面对如此险境,王怀志情急之下,索性倒地一滚,来了招变异的“斗转七星”,在避开对方所有攻击的同时,削向敌人的脚踝。
但王怀志这一下非但没有解困,反而招来了更加厉害的地杀。只见薛魁改刺为下劈,一下便当住了王怀志的刀锋,其他十二枭趁机同时滚来,一阵剁肉般的乱劈。十三般武器同时攻来,王怀志惊得连忙纵身而起,以一招“斗踏七星”,封住了下盘。
“七星斩月刀”不愧是宝刀,几番交锋下来,十三枭的兵器多少有些折损。薛魁盯着手中半截刀,冷喝道:“天杀。”十二枭也不等王怀志落地,便又是以三人一组,垒成了四个叠人,占据四方位的同时,也对王怀志形成了围杀。薛魁眼中杀机一闪,跟着持刀冲天而起,直奔正在下落的王怀志。
王怀志暗叫一声:“糟糕。”连忙改变招式,使出“七星伴月”与薛魁硬拼了几刀,同时又全力护住周身。奈何对方攻击太密,王怀志的大腿和臂膀又添数处新伤。薛魁被王怀志压落地面,立刻运刀连辗,竟是不让对方有落脚之地。
王怀志无奈之下,只好使出新学的“金刚伏魔掌”,照着薛魁天灵盖拍去。坤位三剑立刻来阻,虽然还是让王怀志强行逼退了薛魁,但也在其身上留下了三道剑痕。
鲜血伴随着雨水不断流下,王怀志静静地半蹲在地上,咬牙坚持着。薛魁见其身上衣裳竟无一块完整的,于是劝降道:“王兄弟,别再逞强了,还是罢手吧!”
王怀志心知如此打下去,自己迟早会死,不觉有些心灰意冷。他一声不响,只顾低头看着泥洼里的积水,脑海里再次思索道:“他们利用五行相生的原理,相互配合,不断抢占先机,才使得我如此被动。我若逆转五行,引他们相克,又会是怎生光景?”
这个念头一出,王怀志顿觉眼前豁然开朗,不由冷笑道:“你以为这个破阵,真能困得了我吗?”
薛魁摇了摇头道:“你还真是冥顽不灵。”王怀志轻轻一笑,忽然起身往前踏出一步,正好站在阵中犄角的位置,跟着出刀直取薛魁咽喉。“五行绝魂阵”的土位受到攻击,原本应该是火位先来解围的,但王怀志偏偏站在了被火隔土的地方,离水位最近。无奈之下,水位的三条钢鞭率先杀来。王怀志知道土能克水,于是引着薛魁的刀去接三条钢鞭。水位三人立时受挫,只好退了下去。
金位三人见状,又来钩王怀志的双足。王怀志却不予理会,反而攻向了火位三人。火位三人立刻提刀迎战,谁知王怀志却突然侧闪开去,引得火攻金位。刀钩相遇,火能克金,三条钩立刻败下阵来。
“五行绝魂阵”被王怀志这么一捣腾,立刻现出了破绽。王怀志心知不能让薛魁弥补漏洞,于是急忙以脚尖挑起泥洼里的积水,跟着以宝刀猛地扇了过去。那雨水被刀面一扇,便如同暗器般飞射而出,疾奔木位的三人。木位三人舞剑抵挡,王怀志趁势一掌拍向薛魁。
浑厚的掌力夹杂着水滴扑面而来,薛魁只得舞刀连画了几个圈。王怀志却突然收掌斜踏一步,挥刀劈向水位三人,并借着三条钢鞭夹攻的同时,带动它们反攻向火位。火位三人不敢硬接,往后一退,却靠上了木位。王怀志要的就是如此,只见他突然刀势猛涨,硬是将火、木两位的人困在了一处。
第二十一章 群雄逐鹿 第六节
水火难以相容,火木更生爆烈。王怀志一连串的动作,立刻生出了效果。只见木位三人首先被火位所伤,紧跟着火位三人又被水位所伤,水位三人也被火位反噬,纷纷败下阵来。
薛魁的功力远在其他人之上,也唯独他有能力将王怀志的招式尽数化解。但王怀志毕竟技高一筹,当他再次将水珠扇来时,薛魁已是力有不逮,断刀被震得“嗡嗡”作响,以至于半条手臂都已麻木。
金位三人四处补仓,见依旧挡不住颓势,气急败坏之下,便朝王怀志扑来。王怀志返身一招“北斗七星”,凌厉的刀光逼得三人弃钩而退。火位和水位六人缓了口气,正要催动阵势再次攻来,却被王怀志抢先一步,直入中庭,再次打乱了阵脚。
剩下的金木两位正好相克,王怀志攻击一方,另一方不敢来救,也被弄得手忙脚乱。薛魁咬牙守住阵眼,却被王怀志驱赶木位三人,不断地施压。因木能克土,木位三人非但不能帮忙,还一个劲地扰乱薛魁。如此一来二往,就连薛魁也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至此,“五行绝魂阵”基本告破,除了薛魁尚有战斗力,其余人已是再无能力组织起有效的反抗。王怀志将刀锋一指薛魁道:“你的鸟阵已破,咱俩是否还要再斗?”薛魁心知难敌,不由喟然一谈,弃刀道:“若非我这帮兄弟中有数人乃是新招,凭你现在的能力,尚不足以轻易破此绝魂阵。”
王怀志一抖“七星斩月刀”,淡淡道:“可是你已经输了。”薛魁点了点头,苦笑道:“我是输了。但王兄弟要走的路,却将更加坎坷。薛某还是想奉劝你一句,识时务者方为俊杰。”王怀志冷笑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的路自有我来主宰。”言讫,王怀志再也不看薛魁等人,径直上马飞驰而去。
薛魁看着王怀志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忽然有种悸动。曾经年少的他,何尝不是如此的执着。
至善大师一路人马因是少林弟子,与《太华心经》有着不解的渊源,而遭到武林人士的穷追猛打。经过一通混战,至善大师与十八罗汉失散,只好独自返回少林寺。
至善大师看了看身上的包裹,心想装样子也要装到底,于是藉着夜色,专挑僻静的小路前行。当他途经一座山丘时,却忽然听见有人叫唤道:“原来方丈师叔在这里,可让弟子好找。”
至善大师定睛看去,只见黑乎乎的山丘上站着个人。因为月色暗淡,兼有绵绵细雨,只看得清那人穿着僧袍,却不知是何许人也。待上了山丘,凑近一看,却原来是个断臂的和尚。而这和尚不是别人,正是苦海的师兄苦难。但听他对至善大师的称呼,似乎在少林寺也颇有辈分。
“法严,你怎会在此?”至善大师见是苦难,不由一怔道。苦难忙施礼道:“至真师叔料定方丈师叔有此一难,特派法字辈弟子前来接应。法严有幸,得以在此遇上方丈师叔。”
至善大师颔首道:“难得至真师弟有心。你快发联络信号,叫所有少林弟子回山守备。老衲先行一步。”苦难疑惑道:“方丈师叔何以如此匆忙?”至善大师摇头叹道:“为了成为天下第一,不知有多少人迷失本性。如今事态严峻,咱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苦难瞧了瞧至善大师怀里的包裹,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杀机,跟着笑道:“原来如此,弟子谨遵法旨。”至善大师并未察觉苦难的神情,于是嘱咐道:“如今江湖一片混乱,行事还须小心为上。不到万不得已,尽量少动干戈。”至善大师说完返身便走。岂料就在这时,苦难突然发难,一掌打向其后心。
当苦难的掌力及体时,至善大师本能地运起“金刚不坏体神功”,可依旧吃不住狂猛的掌力,发出了一声闷哼。苦难毕竟是有备而来,加之促起发难,如此全力一击,纵然至善大师能在匆忙间将护体神功提起三成,也是难以完全抵挡。
苦难深怕不保险,在一掌击中至善大师的同时,又使出“如影随形腿”踢向其腰眼。至善大师精研“易筋经”数十载,又岂会坐以待毙。只见他反掌拿住苦难来脚,顺势往前一带,跟着一肘击在苦难胸口。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全然没有半分受伤的迹象。苦难被撞飞出去,顿时倒地吐血不止。
至善大师转过头来,面色平静地瞧着苦难,摇头叹道:“阿弥陀佛!老衲本以为你参禅悟道这些年,早已心如止水,不会再重蹈至诚师兄的覆辙。却想不到你业障之深,以至于斯。罪过,罪过。”至善大师言讫,突然一屁股跌坐在地,跟着缓缓合上双眼,就那么盎然而逝。
苦难看了眼手指间夹着的毒针,又看了看已经圆寂的至善大师,面色阴晴不定。须臾,只听他苦笑道:“原来你早已知晓我的身份。可你为何还甘心受我一掌?难道这就是大道无言吗?”苦难实在难以相信,至善大师既然知道自己的底细,为何从不说破,也不加防备。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让他觉得莫名的惶恐。
苦海和东方威扬刚摆脱层出不穷的敌人,来到一座渡桥畔时,却见一人如铁塔般矗立桥中,任凭风雨扯得衣袂猎猎作响。此人身后还有五人,一个个面含煞气,一看就非善类。
桥上人听见脚步声响,于是转身看了看二人,随即将目光钉在苦海身上笑道:“贤弟慌慌张张的,这是要上哪去啊?”苦海面色沉凝道:“大哥雅量高致,当了武林盟主还不忘夜半赏月,实在是令人钦佩。”
桥上人自然是熊天霸,其身后宋终不耐烦道:“盟主何必跟他们啰嗦,杀了便是。”白宣见到东方威扬,心头有些发憷,于是低声对熊天霸道:“盟主,那人便是有着‘天纵奇才,扬威东方’美誉的‘沧海游龙’东方威扬。”宋终吃惊道:“又是‘乾坤四奇’。妈的,这四个老不死的真是阴魂不散。”
东方威扬始终面色从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见他拿羽扇指着宋终淡淡道:“瞧你这身打扮,八成就是老臭虫一直在找的小鬼吧?也罢,让老臭虫欠我个人情也是好的。”
宋终面现厉色,当下一招“饿鬼扑食”,如灵猫般扑向东方威扬,跟着探出右手照其心窝抓去。东方威扬依旧不紧不慢,仅以羽扇切向来爪,跟着胸口一缩,便避开了来招。宋终一招落空,又见东方威扬并未还手,于是便想先发制人,一路强攻不休。只见爪影满天纷飞,阴风嘶吼,声势倒也骇人。
东方威扬冷冷一笑,只管用羽扇来回搁挡,背负的右手却是按扣招数,随时准备反击。宋终毕竟是江湖老手,一见东方威扬总是不还手,想必是在揣摩自己的武功路数,好一击中地,于是也罢手停攻道:“老家伙,难道你是怕了本王不成?为何迟迟不进招?”
“老夫只怕一进招,便看不成耍猴了。”东方威扬双眸突然亮起寒光,竟是毫无征兆地使出一招“老龙吟泉”,右手疾掠而出,眨眼便到宋终胸前。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宋终双目一凝,也不敢硬接,匆忙往左挪了一步,才勉强避开来招。东方威扬淡淡一笑,左手羽扇再起变化,一招“龙游九天”跟着斜里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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