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找他。”季沫大步往车前走去。
“喂……”金小落叫了她一声。
“是正事,你就在这里等吧。”季沫看了看她,见她一脸不自然,知道她还喜欢洛铉,于是走回来,拍了拍她的肩,小声说:“我只要十分钟,很快。”
“那好吧。”金小落飞快抬眸,往车里扫了一眼拘。
洛铉穿着深蓝色的短风衣,头发剪得更短了点,隔着窗子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感觉有种莫名其妙的阴戾感。
“季沫。”伊莎贝拉转头看到她,笑着说道:“我刚去了山南寺。”
“洛铉陪你去的?”季沫看着洛铉,惊讶地问道。
“对,我带来了给洛小姐设计的几款珠宝。洛先生决定当我的向导,带我游览风景。”伊莎贝拉笑着说道。
“沫沫。”洛铉下来了,温和地打招呼。
“我刚和泠兮吃了饭,有些事和你谈谈。”季沫指了指小公园,小声说道。
见她满脸严肃,伊莎贝拉耸了耸肩,抬步往前走。她没住麋鹿岛,而是和安心一起在别墅区里临时租住了一栋别墅,这里将成为她在中国的办事处。
“什么事?”洛铉背着双手,慢步跟在季沫的身后。
“泠兮说,你们让她和李东衡结婚,她很不开心。”季沫在长椅前停下,转身看向他。
洛铉挑了挑眉,平静地说道:“我认为李东衡不错。”
“但是他才砸了你的酒店,而且刚刚和叶雪颜分手,你不觉得这样太急了吗?”季沫对于他的无动于衷感到非常惊讶。
“叶雪颜利用了他。”洛铉笑了笑,在长椅上坐下,双肘顶在膝上,身子往前俯了点,小声说:“季沫,冷静一点想,从长辈择偶的角度看,李东衡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对象。出身,家庭,父母,他本身的前途,哪一点不是受人欢迎的?”
“但是感情呢?泠兮的感受不重要了吗?”季沫反问道。
“泠兮是我妹妹,我了解她,她习惯于依赖我,依赖家。她是独立不了的,我必须给她找一个能让她依赖的丈夫。李东衡很合要示。他对泠兮也很满意。”洛铉抬眸看了看她,缓声说道:“沫沫,不是每一段婚姻都是那么幸运的拥有爱情的。泠兮的性格很偏执,在这世上,也只有我的话他才听听,趁着她还听我的话,我给她挑一个丈夫,我觉得很好。”
“你是为了你自己,你想和官|场联姻,李东衡还有高|升的可能,所以你想抓住机会。”季沫不客气地说道。
洛铉拧了拧眉,沉声说:“沫沫,你不懂我,我不必要和谁联姻。泠兮需要人替她作决定,我就是那个人。”
“谁也不能替谁做决定,你不觉得她哭成那样,很可怜吗?她甚至说她的出生,就是你的一味药材。”季沫急切地说道。
洛铉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沫沫,我很感谢你关心泠兮,但是我相信我的选择是对她最好的。婚礼就定在下个月初,伊莎贝拉带来的是她婚礼上的首饰和陪嫁。这些东西,足能让她在李家挺直腰杆。”
“洛铉,你怎么不明白,泠兮还小,她还有机会遇上自己的爱情,为什么要这么急着给她作决定?”季沫很无奈,突然间非常生气,猛地站了起来,瞪着洛铉问道。
洛铉直起身子,仰头看了她一会儿,小声说:“沫沫,你看,我这么喜欢你,但我还是只能站在一边看你。以后我也要结婚,娶的那个一定是能给我和儿育女的漂亮女人,但我必不会爱她。人的爱情,一辈子只有一次,我给了你,那就是永远了。爱情这种东西很伤人,泠兮固执,与其让她受伤,不如让她远离,过平凡平淡的生活,当平凡平淡的妻子和母亲。”
“你不可理喻,我会鼓励泠兮,不要结婚,逃得远远的。”季沫气恼地跺跺脚,转身就走。
“沫沫。”洛铉叫了她一声。
季沫扭头看向他,大声问:“是不是收回成命?”
洛铉摇了摇头。
“洛铉,我来这里,是以洛泠兮的朋友的身份来的。我想直说,洛铉你真是一个讨厌的、无情的人。泠兮把你当神看,你把她当草看吗?女人结婚,就像第二次把投胎,你就这样不顾洛泠兮的感受,硬生生地把洛泠兮推到李家去,你认为她这样就能幸福?你亲生妹妹的幸福就这样轻薄、不值得你好好考虑?你到底凭什么能替她做决定?李东衡才和叶雪颜分开,两个人什么事都做过了,他马上就对洛泠兮表示满意,你觉得这样正常吗?”
季沫拧拧眉,抬步就走。
“沫沫。”洛铉蹭地站了起来,大步追上了她,摁住了她的肩。
“洛先生有何指教?”季沫笑了笑,疏离地问道。
“泠兮的婚姻,对她只有益,没有害处。”洛铉急
tang切地解释道。
“但愿吧,或者从你的角度上看确实是如此。”季沫抬眸看着他,小声说道。
“从泠兮的角度看,也是如此。”洛铉的手指抓紧,急急地说道。
“洛铉,其实这事和我没关系,只是泠兮希望我能和你谈一谈。”季沫推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沫沫。”洛铉迈了一步,停在了原地。
“洛铉,妹妹只有这么一个,你自己想清楚。”季沫头也不回地走了。
洛铉深遂的瞳仁亮了亮,突然笑了,“这性格,怎么这么讨人喜欢呢?刺头得很。也不想想,我为什么要忍着你的质问,不就是因为喜欢你?季沫,我们还没玩完呢,接着来。不定个胜负输赢,怎么算够?”
一阵风吹过来,卷起地上的叶片,往他锃亮皮鞋上扑去。他抬起一脚,狠狠踩在叶片上,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远远的,季沫和金小落正打打闹闹地往山坡上跑,阳光追着两个人的脚步,地上两道影子不时交叠。
爱情是缘份,友情也是啊。有的友情来得晚,错过了前面几十年,却能在以后的岁月里互相安慰,忠诚牢固。
好的爱情是福份,好的友情,更是福份。
季沫觉得自己福气满满,人生亮堂堂的。
———————————————————————————————分界线————————————————————————————————
回到家里。
小早早正好醒了,哇哇地哭。
季沫哄他吃饱了,逗他玩了会儿,把他放回了摇篮。
尘埃落定的长海公司,现在恢复了正常运转,发展势头很好。叶雪颜色偷窃新材料的官司不必打,她们也稳赢。所以吴大坑出面,没几个合就让求芝公司乖乖赔偿了五百多万,免去了登报道歉出丑的惩罚。
样品是上午送到家里的,非常精美漂亮。若喜欢简单的,就选素净的颜色。喜欢热闹的,也能依着人的想像,拼出大海,草原,湖泊,沙漠,各种各样的场景。
“怎么感觉这么满足呢?”她笑眯眯地欣赏了会儿,放下了新样品,转头拿起了孤独症基金会的文件看。
她接手之后,一直没做什么实事,只是拔钱进去正常运转。那个赶她出家门的女人,也不知道重新找对工作没有?
她一向觉得,给钱只是暂时的,得让这些人学会一两样谋生之技才行。
“让基金会的人下午来这里开会。”她合上文件,轻声说道。
“唷,沫沫,是不是请我当你秘密?”金小落很有兴趣地说道。
季沫摇头,一本正经地说:“女老板当然要男秘书,你不合我胃口。”
“我可以装男人啊,把这里捆平一点……”她在身前比较,大声笑,“当然,我就算不捆紧捆平,也就这样了,和你的豪迈完全没办法比啊。奕总一头闷进去,只怕就像掉进海里了吧。”
“金小落,我要撕了你的嘴。”季沫跳起来,又和她追打了起来。
“沫沫,要颠掉了哦。”金小落扭头看她,哇哈哈地大笑。
季沫气得不行,但又拿她没办法,只能忿忿地嚷嚷,“我在喂早早好不好?我让你胡说八道。”
“我不说了,免得你女乃水没了,还怪我。”金小落停下来,顺手推了季长海一把。
他正弯着腰在那里做小木马,被她一推,带着木马往前滑了好长一段路,气呼呼地批评起了金小落。
“小落,你不文静一点,以后你老公怎么受得了你?这么闹腾,脑袋都要被闹炸了。”
“我才不结婚。”金小落撇撇嘴角,帮着他把一地的木棍收到一堆。
“我前天见过了我几个老朋友,有两个家里的儿子还没有结婚,我带你去见见?”季长海关切地说道。
“伯父,你的这几个老朋友,在你躺下的时候,管过你吗?”金小落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很正常,人家帮你是情份,不帮也是道理。”季长海倒是无所谓,人活着都是不容易,没理由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赔上自己的身家前途。
“但是,我就是想要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金小落瞟了他一眼,大声说:“所以说,这几个无情无义的,就让他们去找同样无情无义的人配对,用道理对道理,一定很幸福。”
“你这丫头,挑三拣四,你就单着吧。”季长海指了指她,无奈地摇头。
“伯父,不如你娶我?然后让奕总和季沫叫我妈,让我过过瘾。”金小落大眼睛骨碌一转,大咧咧地说道。
“金小落你要不要脸啊?”季沫从厨房里拿了个茄子,用力丢向她。
站在一边聊天的保镖和厨房里的几个人都笑了。
金小落抬起一脚,茄子飞出去,正砸在从墙角钻进来的一只白色波厮猫
身上,猫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飞快地溜走了。
“你完了,对面张太太的猫,比人还娇贵。”季沫指着金小落笑道。
“还说,陈太太那么有钱,天天纵容她的猫来厨房偷东西吃。”金小落忿忿地说道。
“咦,太太,最近陈太太精神可差了,总是打哈欠,连猫也不怎么管了,你看看刚刚这猫,身上脏兮兮的,以前哪会这么脏,一身毛皮比人的头发梳得还光亮,成天洗进口的洗发水,还打香水。”周妈从厨房里跑出来,大声说道。
“陈老板在外面又养小老婆了吧。”张姐也跑出来,和她一起八卦。
季沫抚额,是她这个女主人太不严肃了,所以家里人成天能八卦出一大团左邻右舍的事,记下来都能拍电视剧了。
“咦,这是猫带过来的?”金小落捡了一张卡片过来,小声说道:“是山茶花餐厅的黑卡。”
“林卡思还真是做生意,银行最尊贵的贵宾才有资格用黑卡,他就在餐厅里推出这样相仿的黑卡。人也是虚荣,觉得拿着这餐厅的黑卡就高人一等了?”
季沫接过卡看了一眼,闻到了浓郁的香水味儿。这种香水还挺特殊的,闻不出是什么牌子的。
“小张,把卡还给她去,让她把猫关好。”她把卡递给了小张,转身进了大厅。
她得准备一下下午开会的事,基金会里的家庭都很可怜,她想用自己的努力,带着他们改变命运。
———————————————————————————————————分界线————————————————————————————————————
温泉酒店里。
奕景宸看完了上面的改造工程,回到房间休息。
于娜沏了杯茶过来,放到他的手边,小声说:“你喜欢的红茶,我托朋友买的。”
奕景宸看了看杯子,抬眸看向她。
“不要误会,没有别的意思,”于娜连忙摇了摇头,微笑着说:“就是记得你喜欢,所以顺便给你买了点,就当是巴结老板了。”
奕景宸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几秒,回到了文件上,沉声说:“不必巴结我,做得好事就留下,做不好事,你只能回去做面包。”
于娜有些尴尬,站了会儿,轻声说:“那我先下去。”
话音才落,门被推开了,安心大步走进来,圆溜溜的大眼睛往于娜身上瞟了一眼,大声说:“景宸哥,明早四点半太早了,我怕赶不到,所以我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我婶婶说,她晚一点过来。”
“自己去住。”奕景宸头也没抬。
“景宸哥,我给小早早和你求了平安符,你看。”
安心不管他的淡漠,快步绕过了桌子,偎着他站稳,从包里拿出了两道平安符,献宝一样托到他的眼前。
“保佑你和小早早一帆风顺。”她不由分说地拉起了奕景宸的手,把平安符拍到他的掌心。
“工作去。”奕景宸看了一眼,随手放到桌上,拿着笔的手指了指于娜,“让于娜教你,去做事。”
安心嘟了嘟嘴,伸手抱住了他的肩,摇动着说道:“今天星期天,景宸哥你也应该休息。”
“麋鹿岛的员工有星期天,股东没有,你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