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价值万金。打开箱子,有一颗颗婴孩拳头大的东海明珠,洁白无瑕得没有一丝杂质;有做成各种形状的玉石玉璧,一水的清透温润,泛着青绿红蓝各种颜色,有玛瑙翡翠,还有前梁三代最巧手的工匠打造的器物,嵌金的牛角水晶杯,青铜牛头元鼎,五龙巡游冠……,还有数把前端镶嵌了金石的匕首,锋利无匹,纵是精钢的铠甲也能捅个窟窿。
饶是骁王常常出入皇宫,见识过无数奇珍异宝,也是被这前梁的宝藏晃得有些睁不开眼。四五个孔武有力的士卒勉强抬起一个箱子,箱子刚离地,便传来轻轻的噶瘩声,无数银丝突然从四面八方向宝箱处射来。
一时间。十几名侍卫毫无防备地身首异处。
原来四周崖壁都装了滑道和冰蚕丝,宝箱一动,冰蚕丝就发射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骁王的贴身侍卫用力推了一把,他一脚蹬在宝箱上,身子急速射出,跃入旁边小水潭中,堪堪避过蚕丝,他微微看了看周围的形式,用扔甩在一旁的□□射向滑道,连射了几几时箭后,终于破坏了冰蚕丝的滑道,让它不再顺畅前行。
他从水中跃出,随着冒出血花,原来方才还是有一条冰蚕丝正削过胸前,破开铠甲,几乎破开胸膛。这番取宝伤亡惨重,整个洞穴内除了他再无一人生还,情状之惨烈,难以言表。
最后便是勉强着走出了洞外,长哨唤来驻守在山下的窦勇。
骁王那日支撑着回到大营便银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三日后才醒转过来。问过大营诸事后,问起最近可是收到淮南王府的飞鸽传书。
窦勇回道:“前些时日还有书信,最近几日却是没有收到半封淮南的书信。”
这内里便是生出了蹊跷,骁王心知淮南必定生变,可恰在这时,樊景的旧部突然背信弃义,不再接受诏安,悍然发动了叛乱,前营战事吃紧,加之骁王重伤真是如同火上又足足浇了热油。
整个边关的局势骤然紧张。
就在在这个关卡,骁王从边城的府衙哪里知悉了飞燕度牒遗落在了被胡戎人搜查过的客栈里,便是再也不顾未愈的伤势,顺着玉泉客栈一路追踪痕迹搜寻了过来。
如今二人有惊无险地重逢在了一处,千头万绪竟是不知从何说起。
飞燕心知那内府里的家事要先搁置一下,当下听了骁王的讲述,便一下子抓住了要害:“那宣鸣事先已经进了密洞……”
骁王点了点头,眼底倒是闪过一丝激赏:“在密匙未齐的情形下,他还是有办法先行入了密洞,倒是有几分匪夷所思的头脑,而且他当真是个会拿捏人心的奇才,进了密洞却是留下了那些个奇珍作为诱饵,用它们来迷惑见者的心声,同时布下了蚕丝厉网,被珠宝迷惑的意乱之时,猛然触动机关,当真是防不胜防……若不是那护卫的一推,只怕本王……他便是拿捏住了那个‘贪’字,最后就是本王也是架不住那前朝宝藏的名头,一时昏了心智,入了洞穴之中……”
飞燕听得一阵恶寒后怕,只能紧抱着骁王的胳膊:“那个宣鸣,似乎志不在秘宝,游走于各方势力也居心叵测,却又不是穷兵黩武夺回天下的样子,他几次三番似乎都是要夺走霍家人的性命……”
骁王点了点头:“若是本王真死在那藏宝洞内,只怕身后的清誉也是没了,而本王的那位大哥只怕闻宝更是蠢蠢欲动,父皇也是有疑心病的,到时更是横生枝节……这个宣鸣,倒是誓死要让我霍家父子死得狼狈不堪啊!”
飞燕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搂住怀里的男人,樱唇抿得紧紧的……
“燕儿,淮南出了什么事?”骁王说完了,便低下头目光炯炯地看向飞燕,方才已经用湿巾帕子擦拭过了这张笑脸,露出了白生生的肌肤,只是那双漂亮的凤眼下似乎投射了化解不开的青色,似乎是许久没有睡好的样子。
他太了解她了,若不是情非得已,她决计不会这般鲁莽的来到漠北的。因为……这乃是她今生都不愿踏足的伤心之地。
飞燕听了骁王的询问,嘴唇又是一抖。本是想委婉而客套地依着礼节,恭贺骁王迎娶了正妃,得一良配。可是这一路来的凶险太甚,心绪尚未平稳,此时身处的不过是荒漠里一处如浮舟一般的土屋,而她与他也不过是各自劫后余生的一对有情小儿女而已……
伴着屋外呜咽的呼号声,飞燕突然觉得心内的委屈一下子都绷不住了,本来已经想好的温婉贤德的措辞,肆虐的风声里俱是演化成了一句呜咽地控诉:“你……要有别的女人了!”
骁王拧眉看着这怀里突然显得异常脆弱的小女子,当下哭笑不得道:“胡说!大营里的猪都是公的,本王要去哪里找寻女人?”
147||8。|7|
可是他的话刚说完,看着这小女人委屈的神色不像是作假,当下心内似乎一下子便明白了。
飞燕一说完,便自觉自己失态,拼命地止住心内不断上涌涩意,深吸了口气道:“……圣上册封了程将军之女——程无双为骁王府正妃,她现在已经在淮南的骁王府了……”
霍尊霆一双深邃的眼儿登时如狼一般地微微瞪起,眸子里闪过的风暴丝毫不亚于此时屋外的沙尘。
不过他深吸一口气后便恢复了常态,摸着飞燕的小脸道:“她可给你气受了?”
飞燕摇了摇头,毕竟那程王妃一入府,她便启程了,还没有来得及受气。
“本王知道了,燕儿先安心地在漠北吧,以后的事情交由本王,你不要再去想了。”
骁王就是这样的男人,烦扰冲天的愁事到了他的嘴里便俱是成了轻描淡写、不值一提的小事了。既然他这么说,飞燕便决意不再去想,对于这个男人,她总是有种莫名的依赖感。可以不必再面面俱到,可以放心托付相交,这是当初与樊景相恋时,也不曾有过的感觉。
当风暴停歇时,已经是第二日天明,一行人终于可以顺利出发,回到漠北大营。
为了免得有心人的非议,飞燕还是男装的打扮,加上外罩了大氅倒是不惹人注意。骁王的营帐很大,分为内帐外帐,内帐乃是休息之所,而外帐则用来处理公务,这特制的大帐乃是四层的熟牛皮帐顶,牛皮的中间都是夹了厚厚毡垫的。所以虽然此时天气寒冷,但是一进帐篷,点燃着炭盆倒是热气袭人。
此时乃是阵前,就连骁王也未带侍女,起居饮食一律有身边的小童卫兵照顾。主帅带侍妾于阵前,终究是要落人口实的。所以宝珠等侍女并没有跟着一同入营,而是在不远处立营休息。
骁王入了营帐,让飞燕先在内帐换上轻便的衣服,然后出了外帐,命自己的贴身侍卫用木盆打来的热水,然后又命令他们出去。自己将水端入内帐,放到了榻边。
“来,泡一泡脚。”
骁王似乎忘了自己有伤在身,竟然如同贴身的小厮一般,给她打了热水,又拿了个木扎马凳坐在一旁,看那架势似乎是要给自己洗脚。
飞燕的脸儿腾都一下红了,便是要起身:“殿下这是要干嘛,本该是妾身服侍殿下先洗才是……”
可是骁王却是伸手将她按坐了下来:“你穿的那些鞋子不甚合脚,昨日本王便看见你的脚上已经是磨出了水泡,乖,坐下来,洗干净了,本王替你处置一下。”
说着便将飞燕脚上的那双小牛皮的男靴除掉,因着当初在客栈出屋得匆忙,并没有穿布袜,只露出一双莹白的小脚。那脚后跟处果真如同骁王所言已经磨出了晶亮的大水泡,将那细白的肌肤衬得有些粉红,让人心生垂怜。
骁王坐在小凳上,将这双玉足轻轻按在了温水中,用大掌撩拨着水流,轻轻揉搓着雪白的脚掌,这个尊贵以极的男人竟是个无师自通的,挼搓起女人的玉足来竟是分外的精细,就连那玉洁般的几根脚趾也是不放过的。竟然是分开了细缝,清洗得那般的仔细……
飞燕从来没想过自己玉足上的肌肤竟然是变得那般的敏感,两只胳膊撑在了身后,身子微微后倾,想要将脚缩回来,可是那大掌实在是太过用力,怎么也挣脱不得,只能红着脸儿任着那男人将整个脚儿搓洗个遍。
好不容易洗干净了,骁王用巾布吸干那双小脚上的水珠,望着燕儿绯红的脸儿,低笑道:“怎么喘得这般厉害?”
飞燕半咬着樱唇,呼吸尚未顺遂,实在是与骁王分离得甚久了,二人平日里是那般的水乳交融,骤然分离,到了夜里说是不想,连自己都不信。
而现在二人终于是独处了,这铺满了兽皮的内账里满是骁王身上的雄性气息,而他那因为执握刀剑而长着薄茧的大掌又是在不断磋磨着自己稚嫩的脚底……
还真是要铁铸的人儿才能抵挡得住……
骁王也是被这脸颊绯红的美娇娥招惹得目光变得深沉,便支起身子去啄吻她那嫣红的嘴唇。当香软的小舌一入了口,便是如同觅得了甘泉一般,再也舍不得松口。
飞燕微微娇喘了一下,便也热情地附着两位过去。这不能不让骁王心生感慨,他到底是把这小女子教得太好,那缠绕过来的香舌竟然是灵巧得与自己起舞,当真是越来越会勾人心魄了。
就在这时,那明明沉醉其的小女人却是轻轻地将自己推开:“殿下,你不是说要替妾身处理那水泡吗?”
飞燕的呼吸都不顺畅了,可还是努力找回了理智,虽然她心内也是极度渴望与骁王紧紧相拥,可是骁王有伤在身,岂可随意纵情?便是强自按捺着……
骁王也知道飞燕的真意,便是轻咬了一下她的鼻尖道:“你且等着……”
说完便捡了事先让仆役送来的银针,用烛火烧灼消毒后,再捧起玉足,轻轻将水泡挑破,待得水液流尽后,再抹上消炎的药粉,处理好了后,他让飞燕先躺下休息,自己才出了外账,在小厮的服侍下洗漱干净,又换了伤药,才又回来安歇。
虽然二人暂时不能*,可是在这漠北的荒凉寒冷的夜晚里,互相依偎在一处,竟是觉得心窝都是暖暖的。
伴着帐外的风声,飞燕轻轻地讲述着二人分别后的一些琐事,骁王便是静静地听着,不时啄吻着怀里玉人儿粉嫩的脸颊。
这连日来的赶路到底是让人困乏疲惫,不多时,飞燕便在那久违的怀抱里酣然入睡了……
本来也已经合上眼睛的骁王,却是突然睁眼,望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女人,脸上的表情却愈加帝凝重。,他慢慢抬眼望向挂在床头那把金剑,眼里已然是熊熊的怒火。
本以为那军饷一事。便是自己父皇留下的制约着自己的后手,没有想到,父皇的手竟然是那么长,一反常态地伸向了自己的内宅!
程无双?那个自不量力的女人!当初她打着替父从军的名头,来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下,军功上的建树倒是平平,但是很善于钻营抢功,手底下的几位谋士也是有些本事的,加上鸿运当头,竟是由她主导的几场战役连连告捷。
可是随后的一场遭遇战,由于她的指挥不力,造成军队将士伤亡惨重,而她却是滴水不露地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当下便是让他勃然大怒,身为将帅岂可如此的推诿责任?
因为她的父亲与父皇乃是至交好友的缘故,皇帝也是不欲他追究下去。他也要跟那程老将军几分薄面,只是将她远远地调离了自己的大营了事。
不过她之前立下的军功倒是足够撑起一个将门虎女的门面了,回到朝中,皇上的赏赐毫不吝啬,大齐女将的威名京城远播……
她爱怎么沽名钓誉,本是她的事情。可是竟然一路钻营进了他的王府里?飞燕虽然说没有受到她的闲气,可是怎么可能呢?别人不了解燕儿,他还不了解,整个就是个小醋坛子,那些个人前的从容大度,没有一样是真的。
不然,她当初岂会一气之下,连苦心经营了许久的白露山基业都不要了,一个人负气跑到京城里来卖粥?
淮南的王府,乃是自己一力苦心的经营,那里的亭台楼阁无一处不精致,每一处的暖阁,玉泉俱是自己为了金屋藏娇,给他的燕儿享受的。可是如今却是叫个不知羞耻的鸦雀占了金巢……
父皇的这一招可是够狠!往常他老人家的种种试炼刁难,自己都是一力忍下,毕竟不痛不痒,不是他心内计较的,就算在旁人的眼中看来是吃了亏的又如何?可是这一次,父皇可真是不该动了他的底限,叫他如何能忍?
想到这,他慢慢地松开怀里的娇人,轻轻起身,披上了貂绒的大氅后出了自己的营帐。
肖青领着几个人在门口布防。看见骁王出来了,便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