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想了一会,“你确定这三幅画都要?”
“当然。”
“那行吧,五百大洋三幅卖给你,再给小伙子总共二百五大洋吧。”
“成交。”白瑾霜说道。
店家一边小声嘟囔着,“真是个二百五。”一边去取西洋画去了。
“谢谢你,姑娘。”小伙子的眼睛一直盯着白瑾霜。
白瑾霜有点难为情,“不客气的。”
“我知道你是同情我,想帮我。其实,大可不必。对于我来说,我只想找到能欣赏我画的人。”小伙子见白瑾霜有点躲闪,连忙垂着眼说道。
白瑾霜淡淡一笑,“你多虑了。我真的喜欢你画的画。你画得的确很漂亮。我家姐姐新开了一家饭馆,有些包间需要装饰,我正好送她。”
“真的吗?”小伙子清俊的脸上挂满笑容,眼里闪着亮光。
“是的。对了,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书香街的街头也有些卖字画的,不过都是国画。你若是愿意在那里给人画人像。我想,应该会有人喜欢的。”白瑾霜建议道。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小伙子挑了挑眉说道。
此时,店家已经将三幅西洋画都包好了,送了过来。白瑾霜付了钱,店家果然给了小伙子一半。
“其实真的不需要那么多。”小伙子把钱塞到白瑾霜的手上。
白瑾霜连忙推却,“你留着买纸和笔吧。”她不想说得太明显,怕是伤了他的自尊心。
小伙子有点无奈地收下了钱,“有钱人家的小姐,都是那么任性的。”
“我可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白瑾霜嘴角有着一丝自嘲。
“行啦,那我就收下吧。”小伙子一副明了的样子。
白瑾霜一脸欣慰。
“姑娘,你是不是要送到附近的饭馆啊?我帮你送过去吧。”
白瑾霜接过画,“不用了,又不重。”
小伙子点点头,“姑娘,能不能请问姑娘芳名?”
白瑾霜的脸色有点不太自然。
“哦,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知道,在钿州第一个欣赏我的画的人是谁而已。”小伙子讪讪说道。
白瑾霜莞尔,“我姓白。你努力画画,后会有期。”说完,抱着西洋画,缓缓离开。
小伙子看着白瑾霜婉约的背影,一直移不开自己的眼睛。这么可人的姑娘,是哪个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呢?
他想了想,又追了出去,却发现她已经迅速地消失在人海里了。
白瑾霜又把画送到了四宝楼,才回到萧府。
回到房间,却发现萧倾陌在院子里坐着,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督军。”
“到哪里去了?”他冷冷问道。
“我,我去外面晃了晃。”她有点心虚地回答。
“你是萧家的姨太太,整天出去,成什么样子?”他脸一沉,不耐烦地说。
“督军说得是,妾身下回一定注意。妾身,不过形单影只,有些寂寥罢了。”
他看了看她,“以后让它陪你。”他轻轻打了打响指,大白竟然出现了。他的神情轻松起来,原来刚刚是故意逗她的。
她差点脱口而出喊了“大白”,还好没有说出口。
她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发,“谢督军。妾身以为督军不喜欢宠物,所以不敢把它带过来。”
“你不要猜太多。别以为多了解我。不过,别让它去我的房间,我是不喜欢。”
“对了,督军,给它取个名字吧。”
“它本来就有名字。”
“是吗?”
“它叫什么?”
“它叫筠儿。”
白瑾霜听到这个名字,差点气得吐血。萧倾陌有那么讨厌她吗?连宠物的名字都要喊成她的名字。
“听说,筠字是以前夫人的名讳,这……”白瑾霜皱着眉说道。
“也是,那就叫大白吧。”萧倾陌说完,转身而去。
白瑾霜咬着唇,气得直跺脚。
几天之后,萧府的书房里。
许桑终于从京城回来了,带回了一些文书。
“会议开得怎么样?”萧倾陌问道。
“都在文书里,属下已经整理好了。”许桑脸有疲惫。
萧倾陌淡淡问道,“上面那位有什么交代?”
许桑有点憋屈地说,“督军没有参加会议,他表面上没有说什么。背地里却让我去见了他,好一顿骂。”
萧倾陌笑了笑,“年纪大了,脾气自然不好,不要放在心上。”
许桑又想起什么,“对了,还有,他给了您一封密信。”
萧倾陌笑了笑,接过信,信上有个红色的封印,“你辛苦了,给你放两天的假。”
许桑嘴角抽了抽,“什么?才两天?”
“嫌多?那就……一天?”萧倾陌无所谓地说。
“两天就两天,谢谢督军大人。”许桑连忙答应下来。
萧倾陌“嗯”了一声,“没什么事了,出去吧。”
“对了,督军大人,您脸上的伤还好吧?”许桑突然故意问道,眼里有着笑意。
“许桑,你今晚留下来值班!”萧倾陌不满地说道。这许桑,这是越来越无礼了,居然敢嘲笑他!
等许桑离开了书房,萧倾陌才打开了封印的信。
表面上看,不过是一些问候的话,很是客套。
他在抽屉里拿出了一些紫色的墨水,涂在信纸上,又在蜡烛上烤了烤,没一会,出现了另外一些字。
上面的字龙飞舞凤:“字谕倾陌:多日不见,余十分想念。本想此番年会与倾陌相聚畅谈,奈何尔私务缠身,不能相见,甚为遗憾。尔新任督军,根基不稳,需要冯家扶持。断卧薪尝胆,切记隐忍,不得与冯家正面为敌,免蹈唐家覆辙。谨记。此嘱。”
萧倾陌看完信,马上将信件烧毁。
其实,萧倾陌并不是普通的军人,他是京城里的大督公段隆尹安插在丽水的重要特工。
民国建立之初,袁重彪为总统,段隆尹只是总理,表面上是一个近乎软弱的文人。当时,各路军阀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后来袁重彪因病去世,段隆尹接任总统,各大军阀更是四分五裂,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好像也安于现状。
于是,各大军阀也就将他尊为“督公”,只当他是一个制衡的工具。
其实,段隆尹从来没有放弃自己一统龙国的心愿。他安插了很多棋子,遍布各地,让他们接近各大军阀的统帅。
而萧倾陌就是他其中一颗棋子,是他从小培养的。
萧倾陌非常明白督公的意思,督公希望他取代唐应山成为盛钿的督军,却并不希望他继续激进,成为丽水九省的元帅。因为这样,他一下子风头太盛,容易惹人怀疑。督公的大计,是要循序渐进,一统龙国。他现在的位置,在督公看来,刚刚合适。
所以,很多事,对萧倾陌来说,真的是身不由己的。
更何况,萧倾陌的心,装载的不止这些。
(下一节,继续火花来袭!)
62、你在挑拨离间
62、你在挑拨离间?(求首订)(3003字)
萧倾陌回到院子,看到院子的侧房亮着光。他有点想去白瑾霜的房间,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他曾经发誓,今生只爱她一个,怎么到现在,居然又有了一个**的女人?实在是不该啊。
他懊恼地路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没想到,她竟然来敲门了,他犹豫了好一会,还是给她开了门。
白瑾霜穿着淡蓝色的旗袍。她的身上,有着淡淡的兰花香。
萧倾陌虽然让她宿在院子里,却已经很久没去见她了。她乐得逍遥,也不管他来是不来。
她今日,却是有事要求他的。
她已经让人查过书香街上恶霸的底细了。这个恶霸不是普通人,是冯国棠的嫡亲表弟,叫阎大山。
白瑾霜知道,萧倾陌虽然为了名利不择手段,但是对欺压百姓的事却从来不容。作为盛钿省的督军,这恶霸,非萧倾陌不能压制。
更何况,这不就是一个让冯国棠和萧倾陌反目的好机会吗?
却说萧倾陌见白瑾霜如此装扮,清新秀丽,让他眼前一亮。尤其是那一抹淡蓝色,是他这辈子不能忘怀的惊艳。
“督军,这是我为您炖的药材鸽子汤,您试试?”她柔声说道。
他看了桌子上的炖盅,碗里热气腾腾的,一股药材的香味怡人。
“我不喜欢喝太热的汤,放着吧。”他淡然说道。
白瑾霜知道他是推辞。因为她对他的喜好很了解,他喜欢喝热一点的汤。这药材鸽子汤,也是他喜爱的。
他是不想见到她吧。或者,对她有点疑心?
她没有气馁,殷勤地说,“督军,您今天累了吗?我来给您捶捶肩膀吧。”
她走了过去,用她柔软的小手轻轻地按揉着他的肩膀。
一股热血在他身上涌动,他咳了咳说道,“你先回房吧。我还有事。”
“但是,妾身为您炖了那么久的汤,想看着督军喝呢。这样,妾身才高兴。”她坚持不懈地说。
她还没开口说她的正事呢。这人怎么就那么不耐烦?
他笑了笑,“那么想我喝汤?不是有毒吧?还是,有什么药?”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白瑾霜一脸懊恼,“督军不相信妾身就算了。”说完,她想去拿回炖盅。
萧倾陌看她神色不悦,想了想,拉住她的手,“我喝就是了。”
“我来伺候督军喝汤。”白瑾霜拿起勺子,勺了一口汤。
他的眼里突然闪过什么,按着她的手,“不用了,我自己喝。”
于是,他很快就把汤喝了下去,看着她好像一脸满足的样子。
“我喝完了,你可以走了。”他冷漠说道。
白瑾霜好一阵懊恼,这人真是太无趣!
她表面却淡淡笑了,“是,妾身先退下了,督军你好好休息。”
萧倾陌冷漠地点点头。
他冷漠生硬的态度,让白瑾霜越想越是生气,她忍不住揶揄说,“不过,督军刚刚喝了那么汤,还是缓一缓吧,吃太多了就睡可是会撑着的。”
她说完,就要去收拾炖盅。
萧倾陌的嘴唇微微弯了弯,他拉着她的手臂,“生气了?我说了,我最喜欢看到你真实的样子。”
她又进退两难,一直站着没说话。
“说吧,有什么事想要求我?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话,下次不要这样了。”
白瑾霜暗自懊恼,原来他是在逗她呢。
她很是崇敬一般,“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督军的眼睛。我今天去了书香街,本想买些笔墨,却无意中看到……”说完,这里,她特地顿了顿。
“怎么?”这样说,的确引来了萧倾陌的好奇。
“我看到有个恶霸,带着人,到各家各户收保护费。”她小声说道。
萧倾陌有点吃惊,“真有此事?”
“妾身不敢造谣。只是……”
“我最恨人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萧倾陌不耐烦地说。
“妾身听说,这个恶霸是冯元帅的嫡亲表弟,之前在外地混的不好,最近才来这里。督军一向严管万喜街这些繁华的街道,他便钻了空子,去了书香街收保护费。因为打着冯元帅的幌子,便有点无人能管的意思了。”白瑾霜说道。
萧倾陌淡淡笑了笑,“你倒是已经了解得听清楚的。”
“这件事已经是满大街皆知了,百姓们都在议论纷纷呢。督军,您若是不去管,他就越发无法无天了。”
萧倾陌果然眼神里有着犹豫,没有说话。
白瑾霜于是谄媚说道,“妾身知道督军一定会有办法制他的。当初孔大这个恶霸,就是督军给除掉的。
他沉吟了一会,“这件事,要从长计议。”
白瑾霜于是不自觉地捂着嘴巴笑了笑,“怪不得还有百姓在暗中议论说,萧大督军为人铁面无私,爱民如子,眼里容不得半点欺害百姓的事。不过是因为那些人不是权贵而已。看来那些人是说对了。督军果然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妾身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的话,是非常明显的挑衅。
她知道,萧倾陌会生气,但是她也知道,萧倾陌自视甚高,他就算生气,也不会因为这句话而对她如何。
果然,他一把将她纳入自己的怀里,大力地掐着她的腰,用深邃的眸子盯着她,“你居然敢用激将法激我?你是不是嫌自己最近过得太舒心了?”
“这句话不是妾身说的。是外面的人如此议论的。妾身一人说的并不可怕,但是外面一个人说,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家就都会这样议论了。督军有着大好前途,手握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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