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反省。”陈天这平淡无波的声音再度传来,可是从语气来说,根本就没有她话中的意思,真的要反省哦?逃跑也是了不起的战术,陈天你应该多学会一点见机行事才行。”樱姐无奈的叮嘱声传出。
研河琴虽然没有听见叹气声,不过感觉樱姐似乎垂下肩膀叹了口气,然后转了身。她慌忙地、不过还好,没有忘记隐藏脚步声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没有向母亲请教魔法。
樱姐准备的游艇是供六人乘坐、附有电动机的帆船。陈天他们四个人,加上掌托的人跟辅助的人,刚好是上限。
研河琴坐在甲板上面对面排列的长椅上,等待着出航。他对面是母亲,船头侧的旁边则坐着陈天。
装作参观扬帆的样子,她偷偷窥视着陈天的侧脸,陈天则是积极地观察着操帆的步骤,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陈天是她的保镖。
为了保护她而受伤,当然是有可能的。可是,至今为止,一年半的时间,我却没有多少见到受伤的记忆。
昨天那样直接目击纠纷现场更是几乎没有,说到陈天的伤,都是训练魔法造成的。
所以研河琴本以为,就算她是研家的继承者候补之一,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卑鄙到对这样的小孩子出手吧,那种事只在,现实中发生的都是特例才对。
在文弥那里时,与其说是研家家的情况,不如说是伯父工作上的方便,给她分配的“保镖”,只是研家继承者候补的地位所伴随的象征。
所以研河琴心里的想法一直是,对陈天这样的有‘缺陷的人’赋予保镖的任务,陈天被任命为保镖,只是为了确保有魔法魔法才能的陈天在研家的处境。靠这样想,才能骗过她的内疚感。
可是根据刚刚两人的对话,简直就像受伤是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河琴,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吗?”
“诶、不,什么也没有!”
突然被旁边的母亲声音问道,研河琴慌忙地把脸转了回来,居然让母亲担心了!
“算是久违的出海呢……!”
“啊啊,也是呢。”
幸亏研河琴有假装在参观张开帆的工作,漂亮的转移心中的想法,让母亲没有看的出来。
可是,研河琴不认为能一直瞒过去,所以这件事还是以后再想好了。
刚好,可以出海了,明明没有使用引擎,船却以超出意料的速度离开了栈桥。
研河琴将意识的焦点放在了向后退去的景色上。乘着西风,游艇朝着西北偏北方向、即伊江岛方向前进。
夏天的东海湾应该吹东南风才对,她试着问了问船长先生,他说东边的海面上有低气压在接近。
还说,不会成长成台风,所以请放心。研河琴本来也没有意识到这些,所以反而担心起来……不过又不是要出航很多天,所以应该是杞人忧天吧。
虽然是江岛方向开去,不过乘船本身就是目的,所以计划中途就返回。以现在的风速,光是走一半太阳就要下山了。
乘船兜风比想象得还要舒服,心里的混乱似乎就像被风吹走了一样。研河琴闭上眼睛,用皮肤来感受吹过帆的风。
如果就这样结束一天的话,今天本来是能睡个好觉的。既然说“本来”,就是因为知道不会就这么结束。
刺痛着皮肤的紧张感让研河琴睁开了眼睛。樱姐表情凝重地望着海面,不,是盯着海面。
助手拼命地向无线电诉说着的单词是——潜水艇?
发动机高速运转,帆被收了起来。由于游艇倾斜,我抓住了长椅的扶手。
“大小姐,到前面!”陈天的声音传来。
研河琴知道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场合,可被陈天称作“大小姐”比平时让我更受打击。
明明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叫的,可这种如同陌生人一般的称呼很让人悲伤,因此,她的态度变得更加粗暴。
“我知道!”
听到研河琴毫无意义也毫无必要的高压的台词,陈天只是顺从地将位置让给了我。
然后,开始观察充满泡沫的海面,被陈天保护在背后的我看不见陈天的脸,可是这个人现在的眼神如何,我却如同掌握在手心里一般了解。
没有瞪着眼,也没有盯着看,不流露出任何感情的,虚空之瞳,樱姐也护着母亲,站在船尾侧。
虽然母亲也是强力的魔法师,可是最近身体开始跟不上她的魔法的功率了。魔法与**间的相互作用还有很多没有探明的部分,可是以经验来看,越是释放大威力的魔法,便越会削减相应的体力。
不能让母亲使用魔法。
我想起这件事,慌忙从口袋中取出只有手指大小,似乎是由金属制成的辅助器。
樱姐拿出辅助器,辅助器可不只是辅助,还能将魔法力量增强数倍,可以说她已经做出准备好,随时可以面对要发生的情况。
而陈天——只是空着手,辅助器也不拿,站在那里。研河琴看见两根黑色影子从冒泡的海水中向这边冲来。
鱿鱼?怎么可能!
研河琴的感觉告诉了我那东西的真正身份。
是!?没有任何警告就发射了!?
第454章 研河琴、五炎(六)
在浑身动弹不得的我前面,陈天做出了让人不解的动作。 。 。
右手朝海里逼进而来的黑影伸了出去。辅助器也不拿,这样的行为有什么意义?这样施法时间,还有魔法的力量可是远远不够的!
“你好歹也算是魔法师吧!?”研河琴近乎是迁怒地在心里大骂。
然后,代替现实逃避,研河琴认为作为母亲的保镖的樱姐肯定会代替派不上用场的我跟陈天做点什么的。
然而,研河琴的期待遭到了背叛。
比樱姐发动魔法更快的是,陈天在瞬间释放的强力魔法。由于是一瞬之间的事情,研河琴一时间没认出那是魔法被发动的征兆。
一股魔法能量爆发,两根横飞近千米远,最后沉入了海底,黑影一边下沉一边扩散并且增加了,大概是被刚刚陈天强力的攻击破坏。
是这个人做的?什么辅助器具都不用?
除了让对方魔法师绝望的身体能力以外,没什么大不了的魔法技能的,这个人?
不管心里堆起多少否定的话语,作为魔法师的她还是理解着,这个现象毫无疑问是由陈天的魔法造成的现实改变——和她们不一样,不需要辅助器,拥有着这样的力量,这就是以前陈天的实力,陈天的修炼方法?
难道说,她对陈天一点也不了解?
她对陈天实际上一无所知?
樱姐在往水面下击出魔法,而我却只是蜷缩在椅子上,盯着陈天的后背。
一直望着窗外的达也突然将目光转向了入口方向,这个大房子从外面看虽然是传统的中式房屋,可里面却是和洋折中的程度简直可以说是没有节操了。
用和洋混合的说法可能比较妥当吧。这个接待室——“谒见室”的构造,有百分之八十左右是西洋风格。
墙纸、装饰柜等都飘浮着和风的气氛,可除此之外的窗户、灯光、室内装饰全都是西洋风格。
入口的大门也是向外开的木门,陈天视线前方的门发出了“咚咚咚咚”的声音。
研河琴坐在沙发上回答“请进”后,随着一声“打扰了”,门被打开,出现了一位和服上戴着围裙的“女佣”。
虽然比起“女仆”更符合这间房屋的风格,可“时代错误”的印象却怎么都抹不掉。
这位“女佣”深深鞠了一躬后,将身体侧了过去。她的身后站着一位身着衬衫的男性。
那位男性的面孔,陈天很熟悉。研河琴用手盖住了嘴。那是为了藏住发出“啊”的声音的嘴巴。
虽然不如陈天那么熟悉,研河琴也是姑且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的。
男人进入房间后,女佣再一次行礼,也没有任何说明,就关上了门离开了。她似乎只是单纯的带路而已。
“好久不见了,陈天。虽然上周才见过!”淡淡地说出内容矛盾的招呼的是,独立魔装大队队长风玄信。
“少佐…为什么、不,是被伯母叫来的吗?”陈天询问起理由,不过在中途将“疑问”换成了“确认”。
因为风玄信并没有理由主动访问研家本家,因侧明显是研家将独立魔装大队的队长叫了过来。
“是的。虽然并没有听说贵官也会出席!”风玄信点点头回答道。
“非常抱歉。”开口谢罪的,是在风玄信进来的同时站了起来的研河琴。
风玄信不过是单纯在叙述事实,他可不是会为这种事情而感到不快的气量狭小的男人。
知道这一点的陈天只是耸了耸肩,可深雪则没办法无视家人犯下的过失。
“没必要在意!”风玄信与研河琴并没有多少接触点。在陈天不在的情况下,两人一次也没有碰过面。
所以,风玄信在有第三者的场合下也不会用如此平直的语气与陈天说话。只是同席之人只有陈天的情况下,他对研河琴的认识便会变成“陈天的干妹妹”。
不过,虽然相见的次数很少,相互认识的时间却与陈天相同,与风玄信的相识,是从一年半陈天成为她母亲养子一个月左右后,某个事件开始的——
国防军的沿岸警备队赶过来时,可疑的潜水艇早已离去了。樱姐对于领海内被侵入了却没有被发现这件事感到十分愤慨,可说实话研河琴并不怎么关心这一点。
比起追究责任,她更想先休息一下,比起**的疲劳,研河琴在精神上的疲劳更大。
听说警备队的负责人说要听取证言,便让他之后在到别墅来,至于她,现在正躺在自己房间。
虽然花了很长时间冲了个凉,可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如同梅雨时节的乌云般一直笼罩在她脑袋中的,是陈天展示的那个魔法。
如果她的感觉没错的话,那是直接宗魔法力量,没有经过转化,是纯粹得能量。不个她们一样转化为火焰,或者其他的力量。
可是,她的记忆没搞错的话,魔法能量不经过转换强力攻击,这是特别高级的攻击方法。
研河琴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模仿,母亲与伯母大概也不行吧。
然而那个人,连辅助器都没有用就…
那个人不正是因为没有感情,并且又三年的空档期,才被排除到继承者候补之外的吗?
不是因为让我想办法夺取她的修炼方法,才变成我的护卫的吗?
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听说的,除了无系统对抗魔法能量毁灭外,没有这种奇怪的攻击方式。
这应该才是陈天成为她的守护者的理由。她不明白,也不知道。明明已经是家人,明明已经是兄妹,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去了解。
就连自己不了解这件事本身,她直到今天为止都不曾知道。
回头一想,这次的旅行是我她为中学生后第一次真正地离开家门。在真正的意义上陈天独自担当她的护卫,昨天不正是第一次吗?
我十四岁、陈天十六岁时。那是陈天成为保镖,她成为保镖对象的年龄。从那之后的一年抱,陈天都在担当她的保镖。
可是总不可能将有遭遇拐骗、暴力的风险的护卫对象全部交给一个中学生。
这样啊,所以她才不知道那个人的真正价值、真正的力量……。
那么,要问谁才能真正明白那个人呢?谁了解真正的那个人呢?
母亲?樱姐?还是伯母?亦是曾是陈天养母的家主二姨?
正当我刚刚发现脱离思考迷宫的蛛丝马迹时,门被敲响了。
“打扰您休息了非常抱歉。防卫军的人想要打听事情的经过……”樱姐声音从门外传出,问道。
“问我、吗?”门被打开的同时,研河琴不禁带着确认的语意问道。
虽说樱姐的态度算不上毕恭毕敬,可我还是吃惊得不禁明知故问。
“是的……虽然我已经说过他们想知道的我跟达也君都能回答了……”樱姐感到非常抱歉的样子,可那又不是她的错……用那么恐慌的样子面对他,她都感到难受了。
“我知道了。在客厅是吗?”研河琴随即立即道。看见樱姐点头,便告诉她换了衣服后马上过去。
来调查事情经过的军人,自称是风玄信上尉。做完一遍自我介绍后,上尉马上就进入了正题。
“那么,发现潜水艇是偶然吗?”上尉看着他们四人,询问道。
“是大副先生发现的,所以关于发现的经过请询问那边!”风玄信的声音传出,为上尉指名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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