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宝军看了看那两具尸体,叹了口气说道。
不一会儿,楼上几十名男女都已穿戴齐整,低着头往外走,其中包括小乖和成岩。
此刻,承业和家栋正在华晟总部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焦急万分。
昨天,他告诉家栋去金楼看看,紧接着就出现了今天的事。
“李哥,我原想去看看谁在捣乱,去处理一下,可我一看情况真是不对,李哥,我从未见过警方次采取过这样大的行动,几十名特警,头戴钢盔,手端冲锋枪,那阵势,仿佛去围剿一个什么黑社会集团或者抓捕什么重量级杀人犯,所以,我先撤回来了。”
家栋站在承业面前,讲述着刚才发生的一幕。
“家栋,你回来就对了,否则,咱去几个得被抓几个,一会儿你去看看,到底是谁组织的这次行动,我觉得这里有事啊!”
承业眉头紧锁,他不明白这次行动为什么这样迅疾隐秘,自己竟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我觉得也太蹊跷,是不是又是金星那小子搞的鬼啊?”
家栋看着承业,皱着眉头思考着。
“这样,家栋,你赶快去,到公安局门口,看看到底是谁去的金楼,你可以拿一个相机,混在人群里嘛。”
承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匆忙说道。
“好,我估计他们现在就回来了,我这就去。”
家栋说着,换上一身蓝色牛仔装,戴了一顶牛仔帽,背了一个相机,驱车去了公安局大门口。
这边,广宇和郭宝军刚要上车,一辆警车鸣着警笛,呼啸而至。
市局直辖西城派出所所长刘希孟自己驾车,直接来到了现场。
“啪啪”刘希孟走下车来,还没站稳,便举起手枪,朝着天空开了两枪。
广宇走过去,见刘希孟铁青着脸,正大踏步地迎过来,显然,他很愤怒。
“侯局,你部署的这次行动?”
刘希孟满脸怒气,眉头紧锁。
“是,刘所,时间太急,我怕有些人逃掉,便直接和孙局打了招呼,没想到还出了点意外,死了两个。”
广宇耐心地解释,郭宝军则站到一旁,拿出了一根烟。
“怎么?还死了人?侯局,您这行动也太不该了吧?是不是有些过头了?不错,您是局长,可您的辖区是开发区!你那里平安无事了,到这里来替我帮忙来了?侯局,你这事办的真令我惊讶,不,应该令全局惊讶!”
刘希孟瞪着眼睛,大声喊道。
“刘所,这事我是有些草率,可这里的确是个淫窝,这里的情况令人触目惊心,不马上行动不行啊,我怕再这样下去出大事。”
广宇尽量压住火气,耐心解释。
“我看,咱别在这里说了,回局里说吧,我总觉得,两名保安,就这样被打死?恐怕他们没犯死罪吧?”
刘希孟根本不听广宇的话,冲着广宇和宝军喊道。
“可那种情况下,不开枪我们会没命的!”
郭宝军再也忍不住,也大声地和刘希孟吵了起来。
“开枪可以,可也得注意人员安全啊!你看看,本来很简单的小事情却成了死了两个人的大事件!如果人家说咱谋杀怎么办?”
刘希孟不敢和广宇对峙,来到郭宝军面前指着宝军说道。
“刘所,那种场合,如果不开枪,人质和我们的同志都有可能有牺牲。”
郭宝军看着刘希孟,认真地解释道。
“行了,别解释了,人在那儿躺着,可人质和我们的同志皮都没擦破一点儿,你说这些,有说服力吗?”
刘希孟说着,自顾自上了车,启动了车子。
“一会儿去局务会说吧,我这里出这么大事,我感到丢人啊!”
刚走几步,刘希孟摇下车窗,冲着广宇和宝军大声喊道。
“宁局,这事我觉得不应该发生,事出了之后我非常惊讶,我想,这两条人命不可以消逝,我们警察的天职是保护人民生命和财产的安全,可两名为糊口而做保安的百姓却这样消失了,如果家属来追查责任,我不知道如何面对。”
公安局小会议室里,刘希孟拍着桌子,异常激动。
“侯局,这事是有些莽撞了,动用那么些防暴特警,采取这么大规模的行动,我竟然毫不知情,这说起来也是贻人笑柄的。”
一把局长宁大年听完刘希孟的述说,也沉着脸色,严肃地说道。
“还有,宁局,我觉得侯局这次行动还存在着严重的超界越权的问题,这些年我的辖区一直很安宁,未发生大的刑事案件,可这次,我的辖区内死了两名无辜保安,还有,如果大家都这样干,岂不乱成了一锅粥!”
刘希孟看着宁局和广宇,仍理直气壮,大声诉说着。
“刘所,这是的确怨我过于草率,可那两名保安可不是无辜的啊,他们手里有枪,在朝我们射击!还有,那么大的一座奢糜的金楼,来此寻芳猎艳的来自全国各地,不迅速处理行吗?”
广宇越听越气,也禁不住来了火气,提高声音说道。
“怎么奢糜,你怎么知道,想必你没少去吧?”
刘希孟一听,冷笑一声,看着广宇说道。
“是的,我昨天去了,里边的程度令人嗔目,我这里有群众揭发录制的视频,大家可以看嘛。”
广宇说着,拿出一个优盘,扔在了桌上。
第六二〇章 盘根错节
“好了,行了,事已出了,再争论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刘所,你处理一下那两具尸体,宝军,你和治安大队的刘增学处理一下那些男女,先散会。”
宁局见两人愈来愈僵,再吵下去也不好收拾,便想尽快结束这次会议,有些事情,会下处理更容易些。
“他拉完屎我给擦屁股,我不管。”
刘希孟看着宁局和广宇,大声说道。
“好,我管就我管,宁局,这事不用劳烦大家了,我来处理,如果我还有什么不对的话,局里可以处分我,不过,我保留自己的意见那个淫窝必须铲除,我们开枪打死的是凶徒狂乱分子。”
广宇说着,拿起那个优盘装进兜里,站起身走出会议室。
多少年来,广宇已经养成了雷厉风行,特立独行的习惯,从未受过同事们如此抢白,对于今天刘希孟的步步紧逼,他分外恼火,可想到自己初来乍到,他还是忍了。
可刘希孟仍然不依不饶,这令广宇再也无法忍受,他发誓,一定要把金楼的案子盯下来,看看到底是谁整了这么大个摊子,还有这样的人给他撑腰壮胆。
开发区先不去了,他先把牛刚调了过来,和自己一起先把两具死尸送到了市医院太平间,然后开始调查两名保安的身份。
“宝军,那些人就按卖淫嫖娼处理吧,男女各罚五千,走人算了,这么多人也没法办,不过,那两个管理金楼的女子得留下,问一下她们的根子是谁。”
从市医院出来,广宇遇到了宝军,见宝军皱着眉头一筹莫展的样子,低声对宝军说道。
“我也这样想的,可不知宁局和刘所的意思,是不是问问他们啊?”
宝军看着广宇,叹了口气问道。
“问问也好,主要看看宁局的意思,刘所正和咱们治气呢,先甭理他。”
从广宇见到刘希孟那一刻起,广宇就对他有一种本能上的厌恶,从外表到说话,广宇都对他分外反感。
“好的,刘希孟就那样,又臭又硬,同事们都反感他,可他有一个舅舅在省厅,所以宁局都惧他三分。
“宁局怕他我不怕,大不了给我撸了或者让我重回滦水当一名普通警察。”
广宇拍了拍宝军的肩膀,自打结识宝军一来,宝军一直对自己很忠诚,一直按自己的吩咐认真地做着事情。
“侯局,您初来乍到,也悠着点,这里的大小头头,没点儿靠山是进不来的,指不定哪句话得罪了谁,或触动了谁的关系网;不知道哪件事没合谁的心意,或损害了谁的利益。”
宝军看着广宇,认真地说道。
“这个我知道,可说实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在下边大大咧咧惯了,遇事谁还会想那些。”
广宇不是不知道这里的复杂性,可他也深知自己的脾性。
“行了,侯局,我得去找治安大队的刘增学了,他也是个年年歪歪磨磨唧唧的主儿。”
宝军摇了摇头,无奈地走向三楼。
两天过去了,两名保安的情况还没弄清,广宇陷入了迷惘之中。
那两名管理者一定知道保安的来历和身份,广宇决定从小乖和成岩两人这里下手,弄清金楼老板和那些保安的具体情况。
可问了半天,两位一口咬定:“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是保安,可他们从哪里来,谁让来我们一概不清。”
小乖和成岩一脸无辜的样子。
“可你们的老板是谁总该知道吧?”
广宇看着小乖和成岩平静的样子,气得来回踱步,如果他面前站着的是两个男子,他一定上前狠狠地给他们几下,可面对两名靓丽的女子,广宇也有些无奈。
“这里的老板就是我们,她负责网上宣传注册,我负责日常管理。”
成岩指着小乖,平静地说道。
“这里的投资不下两个亿吧,你们有这笔钱?”
广宇看了看两位女子,哪肯相信。
“何止两个亿,快三个亿了,我们可以借啊!我们这条件,到哪里都能借到数目不菲的资金。”
小乖看着广宇,得意地说道。
“那好,把你们的借据拿来,让我们核实一下。”
广宇想,两人肯定在撒谎,如果那样,就较较真,看她们还怎样抵赖。
“匆匆忙忙地早让你们给吓坏了,怎么找啊?”
小乖看着广宇,一脸无奈地说道。
“那借钱的银行你们清楚吧?”
广宇步步紧逼,不想放弃这个突破口。
“记不清了,河北,北京,天津,好几个地方呢。”
成岩想了一下,摇着头说道。
“好,看来你们是不想说了,那好,就在这儿圈着吧。”
广宇吩咐牛刚,把两人押到了市东郊的看守所。
广宇他们带着那些名车名士回到公安局时,家栋正站在市局大门口几名记者身后,大模大样地拍着照。
广宇走下车时,家栋吓了一大跳。
这不是以前和自己打过交道的金星身边那名大汉吗?他做了公安局局长?
家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拿起相机狠拍了几张。他的耳朵,也在仔细聆听着身边人的议论,唯恐漏掉一个字眼儿。
“侯局,这次行动是局里统一部署的冬季严打行动的一部分吗?”
一名记者站在家栋身前,紧跑几步追上广宇问道。
“不是,请让开。”
广宇当时正在闹心,挥手挡开记者的镜头,不耐烦地说道。
“看来来头不小啊!看这派头!”
家栋趁着人多混乱,赶忙走出人群,坐上自己的座驾后便到了华晟总裁办公室。
“李哥,我看清了,一个局长,姓侯,是他组织带领的特警采取的这次行动。”
广宇坐下,看着承业说道。
“侯局长,新来的?”
承业皱着眉头,沉吟着问道。
“李哥,这人咱认识,以前他帮着杨金星和咱打过的,李冰哥活着的时候,和他有过交锋的。”
家栋说着,拿出相机,把数据线插到电脑上说道。
“是他,真面熟啊!”
承业看着电脑上清晰的照片,低声沉吟道,“看来,这杨金星真有靠山了!家栋,我忽然想起,害死李冰的就是他啊!”
承业恍然大悟,看着家栋说道。
“没错,李哥,咱的仇人现在成了局长了,这对咱们可不利啊!”
家栋看着承业,面带沮丧地说道
第六二一章 山雨欲来
“看来,兴德要热闹了!”
承业看着外边天空里的疾飞涌动的云朵,满脸忧郁,慢慢地说道。
“是啊,李哥,这样一来,咱可要被动了。”
家栋也从未想到,这杨金星有这个本事,可以说,对付杨金星,家栋有十分把握,可是与国家机器抗衡,无异于拿鸡蛋撞石头。
“家栋,看来你和郝志东你们得出去躲一阵子了,那个侯局如此迅速,看来来者不善啊!”
承业忽然转过身来,看着家栋说道。
“不。李哥,我们走了,您的安全谁负责,再说,在外面提心吊胆地度日,我们也吃不消啊!”
家栋目光复杂,眼里充满仇恨和无奈,还有对承业的关注和担忧。
“我没事,安排几张生疏的面孔,你不走,万一落到他手里,还有好?你的弟兄不还刺杀过他吗?”
承业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现在看来,自己已经被金星牵着,一步步往泥潭里走了,想回头已经不可能。
“是啊,是他们去的,看来这家伙是个很生猛的主儿。”
家栋想起与广宇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