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赵之远已经极度疯狂,在场的人看着他,眼光中除了惊愕更带点鄙视!就连那些原本站在他一边的小股东们和职员们,也悄悄地移动脚步拉开距离!
会议室的门被缓缓地拉开,本已经在车祸中“死去”的周月玲在任大军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了进来,除了那忠于职守的摄像机,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连几乎陷入疯狂的赵之远都停了下来。
周月玲步履蹒跚,表情是无比的悲伤,任飞燕和魏晓飞连忙跑过去一左一右将周月玲慢慢扶座到最近的座位上。
短短的距离所花的时间是如此的漫长,仿佛空气都在缓缓凝固,在场所有人在心理上也跟着走了长而艰难的一程。
任大军指着赵之远大声喝责道:“你这个畜生,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面对这样的责问,赵之远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他可以毫无愧疚的面对魏晓飞,但是却不能同样毫无愧疚的面对将自己视如己出的周月玲!
之所以同意制造车祸将魏不同夫妇谋杀,除了制造混乱外,更多的是因为怕自己在面对他们时心理上过不了关。
赵之远下定决心执行将魏不同夫妇谋杀的计划也是走过很艰难的心理历程,原本在车祸中“已故”的周月玲和任大军意外出现,让他心理上有一丝丝欣慰同时更大的是挫败感,他软软地靠在身下的椅子上,头脑是说不出的混乱,自己冒如此大的风险,难道就这样一着失手,满盘皆输?
而对于魏晓飞来讲,母亲的意外出现,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原本的杀手锏还没有使出来,本来在通过电脑模拟出母亲的声音,在这样的场合用这种诡异的方式,利用赵之远的心虚一举冲破他的心理防线,然后通过模拟魏不同的声音再次给予重重一击,完全可以让赵之远在精神崩溃之下亲口承认谋杀的罪行,从效果上看已经达到预期,赵之远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这个时候自己母亲却不期而至,如果持续打击的话,即使赵之远崩溃并且承认自己的罪行,但自己母亲也不可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他用眼光和任飞燕、莫新询问了一下,两个人都想到最坏的后果,所以摇了摇头。
魏晓飞在内心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就应该让燕子在省城把母亲缠住的。
周月玲用悲伤的眼神慢慢扫视过那些大发的元老,自家的亲朋和关系户,在这样的眼光扫视下,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闪开了自己的眼神,然后他们听到令他们意外的一句话:“就这样子吧,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吗?”
在他们惊愕的眼神下,周月玲又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与会的记者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让这位善良的典型中国女性在心灵上有一丝安慰……
职业和生活,理智和情感一时间在所有人的内心中不住交缠,很多人都已经看过太多的悲伤和无奈,然而这一刻,仍然有不少人情不自禁的落下泪来,不只是谁第一个按下相机的按钮,一时间闪光灯此起彼伏,在闪光灯下,周月玲失去血色的脸庞更加苍白,她的眼神是悲伤的,也是善良的,更多是无奈的,那是怎样一种悲伤啊!
而对这种复杂的眼神,记者群中一位女记者再也无法按下相机按钮,或许这一刻,让闪光灯去打扰这样善良的中国女性是不尊重的,但是这一刻又必须被历史铭记,所以她手忙脚乱地从包中翻出数码相机,经过简单的设定仔细的拍了起来,她这一动作让那些已经按下相机按钮的同行们自惭行愧……
周月玲慢慢走到赵之远的面前,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轻抚他情绪激动后有点纷乱的头发,有如一位慈祥的母亲在安抚淘气晚归的孩子,赵之远泪水滑落,然后跪了下来,抱着她的腿大哭起来……
“妈!”魏晓飞眼神中除了感动还有一丝妒忌和一点点责怪。
周月玲拍拍赵之远的头后抬起眼看了魏晓飞一眼:“这里的事情你解决吧,我累了!”
然后拉起还在不住嚎哭的赵之远说道:“走吧!”
任飞燕连忙站在左边扶着周月玲,周月玲用另一只手拍拍赵之远,让他跟着自己慢慢向门口走去,会场大部份人都想了那著名的《背影》,这矮小而又高大的背影啊!
第十章节6息事宁人
“您好!我们是省纪委调查组的,我们是来调查大发集团股权违规转让一案的,请问你是不是大发集团总经理助理赵之远先生?”几位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拦在她们面前并出示了工作证。
赵之远配合地伸出双手说道:“我就是,我跟你们走!”“我是调查组的副组长,我姓刘,谢谢你配合我们的调查,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待一下的,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可以走了!”
打头的一位笑了笑说道,这么多年来,一开始就自动伸手要手拷的还真是头一次见过,看样子这一次调查比平常要轻松一点了。
赵之远流着泪再次在周月玲面前跪下:“周姨!对不起,对不起……。”
周月玲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然后抬起眼对刘组长恳求道:“刘组长,能不能不打他?”
刘组长笑了起来:“我们有规定的,不会刑讯逼供,再说也只是一些事情要他配合了解一下,您放心吧!我们不会乱来的,真的!”
周月玲迟疑了一下:“那……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带走他?”
刘组长笑了笑,带着手下人走到走廊的转角,避开了周月玲的视线,赵之远抱着周月玲的腿又哭了一会儿,然后毅然决然地狠狠擦了擦眼泪,转身大步走去……
周月玲伸出右手,不知是想要挽留还是想要挥别,就那样定在半空,当赵之远走出视线外的时候,周月玲身子一软,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大发集团的董事会以离奇的方式开始,又以混乱的方式收场……
随之而来的就是有关这次逼宫事件的后续新闻战,虽然当时在场的记者们都被以德报怨的周月玲所感动,但是感动归感动,人还是要吃饭的;
即使魏晓飞尽最大努力去减少这一事件的新闻热度,但是习惯无孔不入炒作的媒体们还是持之以恒的将这一事件内幕挖掘最大化;
魏晓飞八杆子都打不到的表了又表的表亲都被挖出来在电视上张着几十年没刷的黄板牙喃喃细语一番,更不用说当事人魏晓飞、任飞燕等人了;
任飞燕陪着周月玲可以躲起来休养,但不得不出面收拾大发集团烂摊子的魏晓飞和莫新却是避无可避,两人一时间不堪其扰,经过统计,两人上镜率比起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的两位主播是只高不低……
几位当事人在媒体的连番轰炸下一时间乱了方寸,根本不知道利用这个大好机会。
最先醒悟过来是当月首席执行长官陈升,他对着门户网站上的“赵之远疑是魏不同私生子!”
“周月玲含泪无语,亲生对私生!?”等大红标题怪笑了几声,双手一拍:“妈妈的,想像力够丰富的,这样的大好机会不用是傻子!”
随手给胖子飞打了一个电话:“胖子!你现在内裤是红色的吧!”
胖子飞大骂:“你小子是不是人啊,这个时候还跟着那帮畜生寻我开心?”
陈升大笑:“够郁闷吧!四岁的时候走路不小心掉沟里,上小学时盯着小姑娘乱看的事情都让挖出来了,哈哈,还有……”
胖子飞忍住想马上回到省城把该同学塞进马桶的冲动喝道:“有屁快放!”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是想凭什么让这帮混蛋利用你家的事长点击啊,来而不往非礼也!”
胖子飞一口回绝:“不行!这事情关系到我父母,我爸那边现在没有起色,我妈再经不起折腾了,我做儿子的这点心还是有的!”
“你听我说,这其实也是一个危机公关处理,你想想,你小子现在身上有几根毛都有人帮你数了,还有个屁秘密,你父母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至少在赵之远受审和大发集团重生之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于其让媒体这么乱咬,倒不如不动声色地引导他们,让他们为我所用,把对你家和大发的影响降到最低,同时要让大家看到大发重生的希望,我觉得很有必要做一个公关策划案!”
“不行!”胖子飞一怒之下挂了电话,但是静下心来又觉得陈升说得很有道理,和莫新交流了一下,莫新认为很有必要,不过让胖子飞最好还是听听自己母亲的意见。
周月玲当日在赵之远被带走时心力交瘁晕倒后,在市医院简单的处理后就直接回到省城,在魏不同床边加个病床静养,比起当日来气色好了许多;
听了胖子飞吞吞吐吐表明的来意后叹了口气说道:“晓飞啊!这些日子燕子陪在我身边,你们的意思我也知道,虽然报纸什么的看不到,但外面什么样子我也猜得出来,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了,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乱说我们也管不住,大发集团这个担子太重,让现在的你挑实在太早了点,还记得当初你爸要你读工商管理你却硬要读计算机的事情吗?”
胖子飞点了点头说道:“妈!我太任性了!”
周月玲微笑道:“为此我和你爸还吵了一架,那是我和你爸为数不多的吵架,其实我们都想让你快快乐乐的,但是有些事情由不得人,现在你爸又这个样子,妈却帮不了你,还好你长大了,还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兄弟们,你和他们商量着决定吧!”
看着胖子飞欲言又止的样子,周月玲说道:“你赵伯伯总得来讲也算是个好官,至少比起那些贪官来讲,他还是真心实意为百姓办事的,大发集团能发展到今天,他也有很大的功劳,他从来没向我们要求什么,过年过节送瓶茅台他都觉得礼重了,你父亲知道他对之远期望很高,所以就用心栽培他,没想到却是害了他,唉!”
胖子飞不好反驳只好说道:“就算他是好官,可我们家也够惨了,如果不是夜他们帮忙,你让我和燕子怎么办?”
“我现在想想都后怕,如果我们电话晚打一分钟…。。”任飞燕说到这儿忍不住流下泪来。
周月玲慈爱地抚摸着任飞燕的头发:“燕子,你哭什么,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这不是没事吗?
第十一章 节1醒来
胖子飞心里有点不平:“你看老爸这个样子,还说没事?”
周月玲皱了皱眉头:“怨怨相报何时了,老赵家也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赵伯伯虽然说绝不会放过之远,可是我知道他心里在滴血啊,你赵伯母过来只是哭,不住地说对不起,我也是做母亲的人,我知道她心里怎么想,你爸爸已经这个样子,你就是把他剁了,也于事无补,有些事情,总要有个了结,不要让仇恨永远跟在你身边,你是我的宝贝儿子,我不想你一天到晚阴着脸,你不开心,妈也不会开心!”
胖子飞在内心叹了一口气,知道要想说服老妈是不可能的,所以点了点头:“好了,我听您的就是了,我不主动对他动手就是了,至于国家要把他怎么样,我可管不着,我也管不了!”
说这话的时候对任飞燕使个眼色,要她在老妈身边有机会下点眼药,任飞燕对他白了几眼,做了一个快滚的手势。
年青人的手势周月玲倒没看见,她只是说道:“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大发那边你拿主意吧,那些工人都靠大发过活,几千人的饭碗全靠你了,你可不要丢我和你爸有脸,经营上的事情和你的兄弟们多商量,还有你江远叔叔,燕子你也陪他一起,这边我和你妈在就行了。”
胖子飞笑道:“妈,您放心,我有一套专家班子在那边,已经稳定下来了,燕子去了也没多大用,妈您帮我看着她,别让她乱跑,媳妇没了那可不好!”
说完看也不看任飞燕,一溜烟跑了,任飞燕乘机对着周月玲撒娇:“妈,你看他欺负我!”
周月玲笑了起来:“真是个小孩子!”
又转头对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魏不同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虽然之远对我们做了这样的事,可是毕竟跟我们这么多年,我也恨啊,那天我知道实情时,恨不得狠狠咬他几口,打他重重几耳光,可是那天当他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哭,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让一切都结束吧,不同,你听得见吗?你说我该怎么办?”
说到这儿眼泪止不住流下来,任飞燕听了也伤感地流下泪来,女人是水做的,不是吗?
当两个女人哭得伤感时,却没有注意到两行浊泪从魏不同的眼眶中流出,沿着他的脸庞流了下来,当主治医生和童老推开房门时,魏不同睁开了紧闭了几个星期的双眼。
他醒了!
原来在胖子飞和周月玲谈话的同时,隔壁的李远山正静静地躺在床上,用极速科技新生产的头盔样品去尝试和魏不同的意识沟通,这些为了游戏而时行测试的样品同样用在和魏不同的意识沟通上;
为了防止魏不同静静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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