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还是10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王陵才刚刚开始开发,需要大批的劳力来帮忙搬运物资。我们弟兄四人,被村里派了劳力,参加了王陵的修筑工作。”老大将地上卸下的甲胄,捡起一块来盖在老四的脸上。摸出了一支烟点燃了站在那里轻声说道。
“修筑的工作起初进行得很顺利,陵寝外边的那些个石马石像什么的,很快就被专家们修复一新。而现在开放的那一片陵区,也先后被开发了出来。”老大吸了一口烟,眼神有些游离的在那说道。我知道,他正在回忆着当时的情形。
“知道这个大殿是哪儿么?其实这个大殿在维护发掘整座陵区的时候就被发现了。就在开放的那座大殿下面,我记得当时是我们一起的人无意间发现的。然后上面就下了封口令,谁也不许将消息泄露出去。并且限制了所有人的自由,说是一直到省里派考古专家过后,勘查完毕之后才会放我们回去。”老大将烟蒂捏在手指间捻灭了说道。
“事情就那样一步步走向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一次死了很多人。包括省里来的专家,还有负责进行土石方作业的那些工程兵们。而我们兄弟四人,也在那次抽调下来协助工作的人群之中。”老大伸手摸向胸前的口袋,想要再续上一支香烟。
“为什么会挑选我们,大家心里都有数。我们是干什么的,其实上面早就知道。他们想借助我们的经验,彻底查探清楚这座王陵到底是不是曹操的墓葬。可是他们小看了古人的智慧,或者说他们小看了曹孟德的虚实之道。他将一身的兵法,虚虚实实的全都布置在魏高陵之中了。”老大叼着烟的嘴角急促的颤抖着,手里拿着的火柴,一直到火柴头被擦掉了,也没有点燃。
“勘探工作,最开始是很顺利的。无数东汉魏晋时期的古董展现在人们眼前,大家都很兴奋。而那些专家在兴奋之余,更是表示探明墓葬真伪之后会为我们这些人争取奖金。所有人的心气都很高,都想着自己是第一批看见如此雄伟的底下墓葬的人。”老大狠狠将嘴上的烟卷儿扔到地上,用脚使劲地踩在上面搓动着道。
没有人打断老大的话,我只是轻轻递过去一支香烟,然后用打火机替他将烟点燃。他深吸了几口香烟,这才略微平静了一些。老大抬起头来,赤红着双眼冲我点了点头,算是道谢了。
“事情发生在勘探工作进行的第三天,准确的说,是第三天的晚上!因为整片墓葬不止一个地下宫殿,地下水积累得太多。我们只有调动了附近所有的潜水泵来抽水,水退一寸,我们就前进勘探一寸。”老大说到这里,额头上滴落下了豆大的汗珠。似乎接下来的回忆,让他感觉到了极端的恐惧!
“最先出事的,就是那几十个负责着潜水泵的民工兄弟。地下宫殿在水里泡了太久,潜水泵要是扎进淤泥里,就会把泵体给堵塞住。这个时候就需要人去将它提出水面,清理完毕之后再放下去。”老大的烟抽得很快,也很凶!一支烟不到两分钟,就吸到了尽头。他将手里烫手的烟蒂扔了,伸手从我握在手中的烟盒里拿出了一支续上之后接着说道。
“在那天晚上,同一时间,所有的潜水泵全部都被堵了。潜水泵被堵,地下水上涨得很快。不到一刻钟时间,地下水就上涨了一寸,那可是我们用几十台泵抽了几个小时才取得的成绩啊。工程指挥部马上抽调那些民工前去维护检修潜水泵,这一去,他们就回来了一个人!”老大看了看趟在地上的那具骸骨说道。
“老四当时是潜水泵小组的组长,等他浑身是血的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那副表情是那么的惊恐,还有不可置信!”老大将烟扔出去,双手搓着面庞痛苦的回忆着道。
“他伸出手,转身指向抽水区,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仍然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直到这个时候,我们借着灯光,才发现他背后正趴着一具尸骸!说是尸骸也不准确,怎么说,怎么说,就和一个7…8岁的孩子,被剥去了皮肤那样。浑身都是血红的肌肉和血管,就那么鼓着眼睛,张大着嘴看着我们阴阴的笑。”
“我连忙喊老三拿黑驴蹄子,我想这种东西或许和那些粽子差不多。都是在墓葬里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光景,没准拿黑驴蹄子把它逼走,就能救老四一命了!”
“都怪我,当时我被吓傻了。你们是不知道,那个鬼东西有骇人。情急之下,包着黑驴蹄子的油布包被我丢到了脚下。等我弯腰去捡的时候,那个鬼东西已经拖着老四向抽水区跑去。等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就看见几十具被吸干了鲜血,吃掉了内脏的民工尸体横倒在水边。”
老大和老三在那里急速的对我们说着当时那骇人的场面。
“潜水泵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恢复正常了,只不过这回抽上来的不是水,是鲜红的血。腥臭的血腥味,充斥了我们落脚的大殿。”老大面色苍白的在那里继续说道。
“一直抽了半个小时,鲜血一直被这么抽了半个小时!忽然地下水快速的退了个一干二净,我们在几十个全副武装的战士保护下,继续向下前进着。一直走到,我们现在站的这个位置!”老大指了指脚下,对我惨笑着说道!
第一二五章 无头骑士夏侯渊
“等所有人都下来之后,就在这座大殿,铺天盖地涌出来无数的尸蹩。尸蹩你们知道么?大拇指那么大的黑色虫子,就那么冲着人们涌过来。我亲眼看着那些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然后被那些虫子啃成一堆堆白骨。”
“到后来,我们几个被逼得没有法子。心想着就算是自杀,也比被那些虫子一口一口的啃死要痛快得多。我们就冲着不远处的一堵青砖墙撞了过去,万幸的是,我们不但没有撞死,反而从大殿里破墙而出了。”
“可是,那一次,根本就没有这堵断龙石。”老大用手抚摸着身后黝黑冰凉的断龙石,对我们说道。
“退路已经没有了,我们只有继续向前走。或许能找到出路,从现在起,大家都要团结起来了。之前各人的小九九最好不要再继续打下去,因为我不保证,在我们的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我不会出手伤人。”我借着长明灯的灯光,看着老大他们说道。
“老大你们还是继续探路,小路配合你们。我们殿后,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自然会出手。”我双手各拿了几张道符抬头环顾着大殿对老大他们说道。要说这个队伍里我最不信任的,就是他们三个。
接下来的路程很顺利,我们很平安的通过了大殿。原本以为那些跪坐在长明灯后面的人偶会对我们发起攻击,出乎意料的是它们没有。在经过它们身边的时候,侯爽爽拿判官笔随手敲打了其中一具人偶一下,人偶发出一声闷响,依旧跪坐在原地,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发号施令一般。
“实心木头雕刻成的,看来只有刚才那一具人偶是具备攻击力的!”侯爽爽轻握着手中的判官笔,接连试探了几具人偶后对我说道。
“走吧,顺着这里找找,如果没有异常的话,我们就该出去了!”我嘴里的异常,就是龙脉。如果没有发现龙脉的存在,那么这座古墓也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我们继续待下去了。
“哥,带着我去刻名字呗!”释小路眼见我们似乎对古墓没有之前那么感兴趣了,连忙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刚才的那一出,着实是让他心惊肉跳了好一阵子。谁也不敢保证接下来还会不会有如同刚才的那般情况发生。所以他想拉着我们一起,陪着他完成这次的考试。
“在哪里刻?”我看了看释小路,轻声问他道。按我想,他刻不刻的根本不重要。反正这种地方就算他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除非他的师父亲自进来一次,到那个指定的地方去查看一番。
“在,在这里最深的地方。”小路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些跪坐成一片的人偶,咽了口口水说道。
“最深的地方?”我看着小路问道。
“在,在下面!我一个人实在不敢去,哥你就带我走一圈呗!”小路从怀里摸出一张简易的地形图来,指着上面那个画了大叉的地方对我说道。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身上早就有了地形图。这么说来,先前他说的要描绘一张地形图回去,就是一句假话。
“下面?底下还有一层?”我拿过他手上的地形图看了看,有些诧异的问他道。原本我以为现在的这层,就是最底下一层了。没想到在我的脚下,居然还有一层。那么这座古墓,到底有多大?
“图纸上说是还有一层,具体有多大,我也不知道。我师父只是让我去底下那层,找到一根旗杆。在旗杆上刻上我的名字,就算是正式入门了。”释小路指着我手上的图纸说道。
“这位兄弟,是摸金校尉?”走在前头的老大听见释小路这么一说,连忙转过头来问了一句道。
“老大,看来你也知道摸金校尉的典故?”我看着转过身来的老大问道。能够凭借着只言片语就知道对方的来历,起码说明他对这个职业有一定的了解。
“在河南这块儿,要说不知道摸金校尉的人,那可是屈指可数。魏王当年起兵,那些粮饷很大一部分可是靠着摸金校尉们给解决的。只不过掘人祖坟的事情干多了,总会遭报应的。那些个摸金校尉们,能得善终的不多。听我句劝,小兄弟。这一行不是那么好干的,你还是趁早退出的好。”老大紧了紧腰间的皮带,对释小路说道。
“你们怎么到现在还称呼曹操为魏王?”和我们对曹操直呼其名不一样,老大他们言辞里依旧保持了对孟德君的尊敬。
“多少辈儿就这么传下来的,打小儿我们就知道,村子外头葬的魏王。时间久了,就这么叫顺口了。老一辈的人,最喜欢看的是三国,最喜欢听的也是三国。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他们都看得津津有味。他们说,自己的祖上,或许也是当年魏王麾下的一名校尉呢。”
“人穷,也只有幻想着自己的祖上也曾经阔过。真要他们拿出什么依据来,那是绝对拿不出来的。自打王陵对外开放之后,老一辈的人说得最多的,就是作孽。”老大头顶着矿灯,在头前领着路。一边向前走,一边在那里自顾自的说道。
“将古迹对外开放,让现在的人见识见识中国古代的墓葬,不也挺好的么。起码对于那一段历史,也能增进一些了解啊。再说了,这一座古墓开放之后,周边这些乡镇多少都沾了点光吧!”侯爽爽紧跟在老大的身后,在那里接着话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魏王素以诡计多端著称。谁知道这墓里,藏了些什么东西呢。就和刚才那人偶似的,要是来上那么千把具,然后从墓里冲了出去,你说最先倒霉的谁?而且自打央视报道说这座王陵只是魏王七十二座疑墓之中的一座之后,这里的旅游业也衰落了许多。毕竟没人愿意大老远的跑来看一座空墓不是。”老大嘴里和侯爽爽答着话,眼神却警惕的随着灯光四下里扫视着。
“这个曹孟德,没事弄那么多假坟干嘛?”侯爽爽闻言略有不满的在那里说道。
“要是不这么做,魏王的坟墓早就被人掘了。毕竟他老人家生前,可没少干这种事情。”老大轻笑了一声,对曹操为什么要设这么多疑墓表示理解。
“叮~”说话儿间,一声击罄声悠悠扬扬的传到我们的耳朵里。
“什么动静?大家都小心着点啊!”老大吓得伸手将矿灯掩住,回头对我们说道。只是他的那张脸在矿灯余光的照射下,显得是那么狰狞。
“叮~唉~”又是一声击罄声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长叹!
“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老大将头顶的安全帽摘了下来,举在手上四下里用上面的矿灯照射着喝问道。
“唉~某乃魏王麾下大将夏侯渊。尔等可曾见得我的头来?”一声长叹传来,随后一个虎背熊腰的人影从阴暗处打马出来。伸手轻弹了一下手中的弓弦,在那里幽幽问道。
等到老大循声将矿灯照射过去,我们这才发现,跟我们说话的俨然是一个无头骑士。他身上穿着一身湛蓝的铠甲,一手提着硬弓,一手托着缨盔,正端坐在一匹只剩下森森白骨的马匹背上看着我们。
虽然他没有头颅,可是我们却依旧能够感觉到他在看我们。并且,还能感受到那股隔空传来的杀气。
“某在问尔等的话,尔等可曾见过某的头颅?”那个自称是夏侯渊的骑士见我们不答,打马提缰的向前走了几步,再度出声问道。
“将军的头,不是被黄汉升在定军山给斩了么?将军要是想找回头颅,应该去定军山啊,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哪里见过将军的头颅?”老大咽了口唾沫,想找个理由将眼前这位给支走。
“黄忠老匹夫,要不是张郃作战不力,某又岂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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