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响起。前面那一句当然是司机说的,后面那句是一个女孩的声音——车中的女孩。
司机和陈杰都愣住了,同时盯着车里的那个女孩。车里太暗,陈杰看不清那个女孩的样子。
司机愣愣的盯着车中的女孩,诧异的说:“大小姐,你认识这个人?”
车门开了,车中走出来一个漂亮的女孩。
“陈杰!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你怎么会在这儿?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走啊?……”女孩看起来很激动,她没有理司机,跑过来抓着陈杰的胳膊不停的询问。
漆黑的夜,湍急的雨,梦寐以求的容颜……太意外了,这一切使得那个女孩心情激荡,慌乱间她并没有注意到抓着陈杰胳膊的动作有多么不妥,更何况在她心中,她觉得自己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那样的亲近……
陈杰疑惑的看着这个女孩,似曾相识的面容,不过确实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你是谁?”陈杰问。
女孩一愣,似乎很失望,不过继而又“格格”的笑了起来,她眨着美丽的眼眸说:“你不认识我啦?我叫刘雨琪。”
陈杰还是一脸的疑惑,他实在想不起来这个女孩是谁。
“你怎么忘记啦。你给我签过名的,你说我是你的第一个球迷!”
“噢!”陈杰(炫)恍(书)然(网)大悟,往事慢慢的在他脑中浮现……那是一个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天,那一天改变了他的命运,决战,保级,八一队,一战成名……之后……之后……在更衣室里,一个怯生生的女孩让自己给她签名……女孩的样子他已经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双充满钦慕的大眼睛——就像眼前的这双眼眸……
……
……
10
过往的一切犹如烟雾,曾经的快乐如今却成为最痛苦的回忆。那是梦吗?如果是梦的话醒来后将烟消云散,为什么现在我还是能感觉到那深入骨髓的痛楚。
海怡伏在桌案上痛哭不已,耳边隐约听见有人在轻声呼唤她:“小姐!小姐!你需要帮助吗?”
海怡恍惚的抬起了头,首先看见的是一大束玫瑰,一个年轻的服务生正用两只手抱着一大捧玫瑰站在她面前。鲜红的玫瑰带着鲜红的露水,就像情人转身时弹落的眼泪……
海怡愣住了,诧异的看着抱着花站在自己身旁的年轻服务生,小伙子看起来有点羞涩,面对海怡质疑的目光,怯生生的说:“是陈先生让我送来的,这里还有一张卡片是给您的。”说完,小服务生的目光向花前一瞟。
顺着服务生的目光,海怡看见在花的中央夹带着一张系着金色细绳的红色卡片。
海怡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撩拨了一下垂在额头前面的一缕散乱的头发,伸手把卡片拿在手里,抽搐着鼻子,小心的解开上面金色的绳子,将卡片展开,放在桌案上灯光明亮的地方。
“海怡:你好!
这些日子来我的心情很乱,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你不希望我去欧洲踢球。上次报纸上报道的那件事,我承认我对你有所误解,我不应该怀疑你,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其实只是太在乎你了,我怕你离我而去。而这次事情之后,我明白了你的心情,你不希望我去欧洲正如我害怕见到你和别人约会一样。海怡,我以前太自私了。这些日子来,我反复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决定不去欧洲踢球了,为了你我要留在国内。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结婚,等我一到22周岁我们就结婚,好吗。
陈杰”
看完这张卡片,海怡本已止住的泪水又如堤坝决堤一样涌了出来。她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喃喃的说:“小杰,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为什么不当面告诉我这些……”
海怡在发了一会儿呆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她霍的站了起来,对旁边站着的服务员喊:“小姐,买单!快点儿让人把我的包拿来。”
旁边捧着花的服务生急切的问:“小姐,您的花……”
“你先帮我放起来,我一会儿回来拿。”海怡说。
小服务员跑到海怡的身边很有礼貌的说:“小姐,您这桌的账那位先生点餐的时候已经结过了。”
海怡拿回自己的包一阵风的跑出了餐厅,她顾不得雨水浇在自己的身上,一路跑到了停车场,发动了自己的MINICOOPER,急速的转出了餐厅的停车场。
她刚转过街口,就看见漫天的冷雨中,在马路的中央,一个绝美的少女抓着陈杰的胳膊语笑嫣然。
那个女孩是如此的美丽,单薄的衣服已经完全被雨水浸湿,此刻正紧紧的贴在身上,曼妙的身材在雨水中展露无遗,而她的脸上泛起淡淡的光晕,似乎洋溢着无尽的喜悦……
看到这一幕,海怡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一缕鲜红顺着她嘴角流过,海怡紧咬牙关,猛的踏在油门上,一阵风一样从两人身边掠过,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
11
李荣彪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周中说:爱情太深奥,别问我,我还没谈过。
张天柱说:失恋是痛苦的,但能换回来可贵的自由。
绍冲说:我和你嫂子年轻的时候,那就是打着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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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海怡分手了,陈杰觉得很痛苦,每当想到海怡以后会出现在一个陌生人的怀抱,陈杰就恨不得把那个男人杀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一个好朋友出来喝两杯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惜陈杰找的是李荣彪。陈杰选择没有错——他和海怡之间的事也只能和荣彪谈谈。错就错在荣彪并不是一个只谈心事的朋友。
在荣彪的怂恿下,陈杰每天都在夜总会喝个烂醉如泥。每次酒喝高了的时候,荣彪都会找几个小姐作陪……
堕落是容易上瘾的,陈杰渐渐喜欢上了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感官上的刺激能令人暂时的麻痹,虽然这是饮鸩止渴,但至少那段时间他是快乐的。而醒来后无休止的痛楚,让他只能选择再次堕落。
荣彪只陪陈杰玩了一周就出差去了外地,荣彪不在的日子,陈杰只好一个人去找乐。不过凑巧的是有一天陈杰碰到了绍冲,从那之后,两个人就搭了伙……
说来也巧,陈杰有一天独自在‘金壁辉煌’夜总会吧台前喝酒的时候,正好碰见绍冲和一帮朋友经过那里,绍冲当时完全惊呆了,他瞪大眼睛走到陈杰面前,说:“瞧瞧!瞧瞧!这是谁啊!哈哈,没想到你小子也得意这口儿……”
不过在绍冲讲述的版本里,陈杰当时可不是一个人在喝闷酒,据绍冲说,他看见陈杰时,不知道是陈杰在调戏一个吧女,还是陈杰被一个吧女调戏……
总之,不管怎么样,从那以后两个人就经常结伴而行。绍冲显然是那里的常客,那里所有的保安和舞小姐都认识绍冲,他们一口一个冲哥的叫着,绍冲到了那里光点头打招呼都能把脖子点酸。
在绍冲的介绍下,陈杰认识了一个叫娜娜的舞小姐,娜娜是这间夜总会里唯一看起来比较清纯的女孩。陈杰很喜欢这个娜娜,在一次酒醉留宿在这里后,陈杰经常隔三差五的住在这里。随着彼此逐渐了解的加深,陈杰知道了这个娜娜曾经有过一段辛酸的往事——家境的窘迫,父母的离异,继父的残暴,哥哥的禽兽不如——也许每一个舞小姐都有一段辛酸的往事。
陈杰很同情这个娜娜的遭遇,她在娜娜身上也舍得花钱。不过令陈杰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娜娜在以母亲病重为由,向陈杰借了10万元钱后,就消失不见了。
陈杰知道自己被骗了,不过她宁愿相信娜娜是拿着这笔钱回家给母亲治病去了……
那件事发生后,陈杰忽然对这种堕落的生活失去了兴趣。他后来很少去夜总会,一个人烦闷的时候,他就喊上天柱和周中陪他出去喝上几杯。
联赛进行到了后半段,大连队领先了排在第二位的山东队7分之多。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冠军将是大连队的囊中之物时,陈杰却突然在这个时候失去了准星。
陈杰的表现使得全队都状态低迷,陈杰在场上更是如同梦游一般,在主场对青岛队的一场比赛中,陈杰的表现引起了全场球迷的一片虚声。气得主教练在下半场一开始就将陈杰换下,被换下的陈杰似乎还带着点情绪,他没有回到教练席,而是径直的走进了更衣室。
联赛进行到了最后两轮,大连队已经被追赶的只领先山东队一分。
12
11月2日,星期一。
大连队将在这个周末客场挑战北京队,北京队目前联赛排名第5,落后大连队8分,本赛季已经夺冠无望。北京队历来都是甲A赛场上的一支劲旅,可他们的成绩总是不理想,自从这支球队成立以来,他们就把“永远争第一”当成他们的口号。到目前为止,职业联赛已经进行了10个年头,他们始终与冠军无缘,最好的成绩是95年时获得联赛亚军。这让所有北京球迷对家乡的这支球队又爱又恨,他们痛定思痛,反复的分析总结为什么他们的球队成绩总是不理想,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毛病出在口号上,这个“争”字不好,注定了他们只能永远白辛苦。
这将是一场关键的比赛,大连队输或平,都有可能将冠军拱手让给山东队。而且客场打北京本身就是一场艰苦的比赛,永远觊觎冠军的北京队,早就把大连队作为他们永久的对手,多年的联赛打下来,双方积怨颇深,几乎见面就是死磕。本赛季夺冠无望的北京队更是希望用这样一场胜利来抚慰球迷愤懑的心情。
下午训练结束了,陈杰在更衣室里换衣服,旁边的周中脱下训练服后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噤着鼻子咧着嘴说:“哗!馊啦!”说完将训练服团了团,扔进旁边的衣物回收箱内,转过头对陈杰说:“杰哥,晚上去我们家吃饭啊!我爸今天过生日,我们家包饺子。”
陈杰正坐在长凳上解着鞋带,还没来得及说话,衣物箱里的电话响了,陈杰朝周中一摆手,说:“等一下,我先接个电话。”
天柱脱的精光,只穿一条四角裤头,肩上搭着条毛巾,正准备去洗澡,听见周中说有饺子吃,赶忙蹦过来道:“有饺子吃啊,我去。”
周中笑着道:“那儿都有你呢,一边呆着去。”
电话是荣彪打来的,听口气挺急的,他问陈杰晚上有没有空,找他有点要紧事。
陈杰说,什么事?
荣彪说,电话里说不太方便,见面再说。
陈杰听出荣彪的口气很急迫,就和荣彪约在他家附近一个很有名的粤菜馆见面。
撂了电话,陈杰回绝了周中,麻利的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去见荣彪。
阿福粤菜馆是大连很有名的一家饭庄,从老板到跑堂的都是地道的广东人。当然,作出的菜也是地地道道的广东味,虽然这里的饭菜价格不菲,可每天来这里吃饭的人都要排队领号,只要赶上饭口,这里的大厅总是挤满了等候用餐的客人。陈杰曾经开玩笑的说,这里吃饭好像不用花钱一样。
这个饭庄离陈杰家不远,陈杰经常和荣彪来这里吃饭。由于附近一片是荣彪老爸的地头,这里大大小小的场面人都得给荣彪几分面子,沾荣彪得光,陈杰来这里吃饭从来都不用排队。
晚上7点钟,陈杰来到了阿福粤菜馆,门口的保安认识陈杰,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并给陈杰寻到一个车位。停好车后,陈杰给荣彪拨了一个电话。荣彪已经到了,他在二楼沁雅阁定了一个包房。
陈杰走进包房时,看见包房内只有荣彪一个人,桌上摆着三个菜一个汤,荣彪正在用汤勺向自己的碗内舀汤。看见陈杰进来,荣彪放下汤勺说:“怎么才到啊?太慢了。”
陈杰脱掉上衣,旁边的服务员立刻接了过来,替陈杰挂在后面的衣架上,陈杰拉出张椅子,坐在荣彪对面,服务员立刻为陈杰倒上一杯茶水并为陈杰添置了餐具。陈杰说:“路上有点儿堵车。”
荣彪喝了一口汤说:“我都到半天了,肚子饿了,我自己点了几个菜先吃了。”转过头又对服务员说:“把菜单拿来。”
陈杰看见桌上的菜几乎没怎么动过,摆手制止了服务员。对荣彪说:“不用再点菜了,够吃了,我来碗米饭就行。我也饿了。你找我什么事啊?弄的神神秘秘的。”
荣彪说:“等一会儿,你先吃点儿饭再说。”
不一会儿,服务员将米饭端了过来放在陈杰面前。陈杰将餐具放在面前的茶碗里涮了涮,又将茶水倒在桌子中间的一个大碗内。
荣彪对服务员说:“你先出去吧。帮我把门带上,我不叫你,你不要进来。”服务员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在外面把门关好。
荣彪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又走过去把门打开四处张望一下,确定四周无人后,重新把门关好回到座位上。
荣彪的怪异举动让陈杰很是诧异,陈杰想想又觉得好笑,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