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开业那天,据说门口聚集的人们讨论最多的还是这名字,被一个安阳才子最后以“狗屁不通”四个字做了总结,就此罢休。当时兰姗还气的要命,谁知这评语却丝毫没有影响客流量,反而更是名声远传,光为了看着“狗屁不通”的四个字而专门来吃饭的人,就不在少数。
沐容雪歌自然直接上了二楼,这里却是不同的雅间,布置自然也不相同。他正一个一个的要选,见了一个里面墙壁上全是画了大朵向日葵的雅间,就要进去。可是里面却已经有人,偏那人也不认识沐容雪歌自然不可能让出来。
几句话不对,容华本来还担心沐容雪歌让富贵把人家都扔出去,一转头瞅到白浩天一脸的不耐烦。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个更难缠的是白浩天,她慌得连忙堵在门口,把白浩天剩下的两个侍卫隔在外面。
还好兰小天及时赶了过来,容华偷偷问他三楼如何,却摇头说还没弄好。没有法子,兰小天过去给客人赔礼道歉,又许了以后免费去三楼用餐一次,这才把屋子让了出来。
容华找机会偷偷和沐容雪歌说道:“公子,这是我的地方,你要闹事,咱们的打赌可就算你输了。”他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容华便知道他是应了。
看着两个人坐了,却是沐容雪歌一个人喋喋不休,对着这酒楼一顿评头论足。白浩天本来不在意这些,便也不参合。容华心里高兴来了这里,终于能够看一眼了。便说自己去看看菜品,溜了出来。
兰姗听说沐容雪歌来了,吓得一直躲在后面不敢出来。等容华进去了,见她一脸愁容,忍不住好笑。兰姗怒道,“你引着他来这里干什么?哪句话不高兴了,又闹事。”
荷师傅指挥众人做菜,顾不上出来看。兰小天在一旁莫名其妙,也不敢答话。容华哄她说道:“你不看我管得住管不住。好歹他该不闹事的。不过你可千万别进去。”
容华是怕她看见白浩天,兰姗未必认识是哪个,但府里难免见过,看着熟悉,以后万一有事,又多牵扯一个人。兰姗巴不得离得远些,冷笑了两声。容华忙又夸了她两句,说起酒楼名字得到的评语,两个人便都笑了。
正荷师傅抽空出来叫人,听她们议论这个,还插话说道,“也有说好的,什么宛若天书。”
她就说了一句话就又回厨房去了,说的容华和兰姗笑的更厉害了,荷师傅只以为这是好话,她们两都识字,自然也知道这顶多是斯文写罢了。
容华便说看着人多,二楼也都是预定好的,果然兰姗是个能耐的。兰姗倒是不掩饰自己的骄傲,得意的和她说着计划如何如何把哪个哪个的厨子再挖过来,想着推出十一种独有的菜肴,又说要请来十一对童子少女,好好训练成不同风格,每对只负责其中一种菜肴。客人若点了这菜,必有他们两人亲自端去。
容华听得好笑,这绝对就是过度包装,引诱人们买椟还珠。左右能赚钱就行,便由着她。打趣问道:“这花费就大了,我想着那银子定是不够的。”
兰姗红了脸,原来她把以前的一些金银首饰都拿去当了。难免有一些沐容雪歌给的是宫里的东西,明面上不敢收,私下却仍然有大户人家出了高价,到比沐容雪歌给的钱还多了一些。
容华担心以后沐容雪歌要参合进来,便嘱咐兰姗账本备着两套,到时候给自己留三成的收入放着。兰姗也知道她的意思,也没多问。
容华别了兰姗,远远看见二楼廊上,雅间外面白浩天的两个侍卫还站着,便估摸没什么事情。给兰小天使了个眼色,拉到僻静处便问那地下室的问题。
兰小天似乎等容华等了很久,带着她到了后院,让里面的杂役先出去,到一处墙边按了一块儿转头下去,就听见墙角咔嚓一声,入口却是在墙角的水缸下面,那水缸本来只有半人高,容华看了一眼,里面已经没有水了,底是空的,兰小天跳了进去,头顶却和缸齐高,可见下面深了一些。
容华跟着也进去,好在缸壁上有很小的小坑可以放脚,勉强能当梯子。她蹲下身子,见前面是一米高的通道。兰小天在里面低声说道:“把头顶的盖子再挪过去挡上,你爬过来。”
容华摸索着,果然头顶和地面齐的地方有东西,她双手用力才转了过去,正好挡在缸底。爬过通道,里面豁然开朗,就是那日见的地下室,只不过被兰小天设计了一番,桌椅具备,倒是像个会客厅了。
容华便问:“怎么把入口换到这里来了?”
兰小天点头说:“这里多做了一处。
里面的也还在。否则太容易被困在下面了。再说,譬如现在,你总不能从厨房进来,那么多人。”
容华看他一脸的得意,倒不用自己再赞了,便笑道,“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你赶快给我看看。”
兰小天笑着引她过去一处,见墙上如暖气管道一般横七竖八的布置了不少竹管,到一人高的地方,便有几个都是弯曲向墙外的,兰小天自己先把眼睛凑在上面看了一阵,这才让开给容华过去。
容华也单眼附了上去,里面其实有些阴暗,模糊不清,盯了一会儿才适应了些,便隐约看到些人,再看一会儿,就能看清楚正是酒楼正门对着大街的方向。能看到几个官差正走进来。
兰小天又挪动一个竹管过来,对着容华的耳朵,容华勉强听到喧闹的声音,是那官差在问话,见画面上官差拿了画像出来给酒保看,隐约是问见到此人立刻报官。
容华站起,兰小天又凑过去看了一看,摇头和容华说,“今日早起到现在,来了七拨了。听说城门那里也戒备的很,只进不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容华默然没有说话。
兰小天又给她看了两个,一个是厨房的,一个是大厅里面的,却是能够转动来回看,甚至还能看见二楼的回廊。原来是让兰小天把机关藏在了大厅正中的柱子里了。
只是那声音弱些,只有那一个。
兰小天挠着脑袋笑道:“试了几次,效果不大好。而且通到二楼三楼工程太大,也就没做。”
其实容华已经很满意了,比她自己想的好了许多。便笑着说:“已经让我很惊喜了。只是这花费恐怕不小,我给你的东西够不够用?”
容华没给兰姗说这里的事情,所以银子也不好用沐容雪歌给的那份,是自己把白苏儿给的饰物挑了一些给兰小天,自然那也是不够的,就去光明正大的和沐容雪歌要了几件值钱的东西,反正那个也不在乎,当时点头应了,根本不知道容华自己挑的是什么。
兰小天笑道:“够是够了。就是糟蹋了好东西。我没有门路,好几样都便宜出去了。剩下的,等下拿过来给你。”
容华本无所谓,想着都给他好了。但又琢磨也不能太给了甜头,估摸着兰小天是个圆滑的,自己手里八成已经留了一些,便点了点头,没多说话。
这地下室本来五间,容华见他这最外面的布置的最好,便要进去看里面的,兰小天在前面拿了油灯带路,容华紧紧跟着。
谁知容华只是一转头的功夫,兰小天就突然不见了。容华朝着灯光的方向叫了一声,那灯火也突然灭了。
容华立刻贴墙站了,意识到出了问题。
容华的想法是,兰小天有问题。毕竟这里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只是他到底要干什么,容华就不清楚了。现在也没时间想清楚,左右最近这段时间要杀自己的要利用自己的人多的是了,谁知道呢。
她贴着墙慢慢的往外挪,想找到水缸那处出口自己先出去,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很是紧张。毕竟那机关怎么打开自己都不知道。
脚下绊了一下,容华差点叫出声来,大冬天的,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出了一身汗。更要命的是,这里实在是没有一丝光亮,容华什么都看不见。
更更要命的是,她听见有呼吸声在靠近自己。
容华强抑制自己的呼吸,尽量的让动静小下来,心跳却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听着节奏越来越快的砰砰声更紧张了,觉得自己频临崩溃了。咬着嘴唇,哪里还能感觉到疼。
下一秒,容华整个人就已经动不了了,且说不出话。
接着灯火亮起,昏暗的黄光里一张脸就在容华面前。
好吧不是鬼片,是林容华丰。容华看着他眼泪就流了出来,真的和见到亲娘一样。那一刻容华一再和自己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鬼啊真的没有!
林容华丰一夜之间就看着落魄起来,头发也乱了,衣服破了几处,沾染了血迹。脸上憔悴不堪,下巴上都是胡茬。
他见容华眼睛看着自己都是欢喜,呆呆的看了一会儿,伸手给容华解穴。
容华长出了一口气,呜咽着问道:“你还好吧?”
林容华丰点了点头,把油灯放在桌子上,抱了容华,却很轻,不像以前。听他轻声说道:“沐容雪歌话不对了,我就偷跑出来去找你了。我看见蒋飞黄的尸体,吓得要死。我知道你不会死的,我就知道我还能看见你。……”
他的话变成喃喃细语,连容华都听不清了。过了一会儿再没声音,容华转头去看,他竟然睡着了。
原来林容华丰一直让人注意着容华这酒楼的动静,所以他倒比容华还清楚这个地下室的存在。逃出来以后,第一个来的居然就是这里。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功亏一篑。说好的兵力都变成了上官沐泰的人,全家入狱,连大公主都拘禁在后宫。他思前想后,自然一夜不睡,不仅不敢睡睡不着,而且备受煎熬。
本来林家书香门第,无论如何不会有这样的念头,是他一再怂恿,这才沦落到如此下场。内心愧疚悔恨,这才更是憔悴。
林容华丰再前几日,为了昨日的逼宫策划,也几乎没有休息。身心都已经到了极限,如今见到容华,又容华见了自己就哭了,眼里都是欢喜,第一句问的还是你还好么,便多少有个慰藉,竟然心里一松,就给累的睡着了。
容华扶他坐到椅子上,自己拿着灯去看了一眼兰小天,见只是昏了过去,倒无大碍,便又回来看林容华丰。他睡的并不踏实,手紧紧握拳,本是俊朗的脸紧紧皱着眉,咬着牙,让人不忍去看。
容华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自己给怎么办,见他手心已经被自己指甲扎出血来,便探手过去想要掰开。
却被林容华丰一把握了她的手。依旧没醒。
57,讲讲大道理
好在林容华丰握了容华的手,倒没有再使劲掐着,看着好像放心了不少,睡着也舒坦了些。容华任由他握了,蹲在椅子旁边把头靠在桌腿上,深深叹气,最近容华做深呼吸的时候又多了,可是却觉得作用小了似的。
红药说,她在林容华丰那里见过容华的画像。这画像自然不是那日两个人在街上画的“婚纱照”,早被沐容雪歌毁了。容华叹了口气,随手(炫书:。3uww。)整 理林容华丰的衣服,他逃离赐宴殿,居然回去找自己了。
容华觉得很失望。为什么林容华丰不是按照她想的那样去做,为什么他要在背后画自己的画像,为什么他要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他为什么对自己好,简直莫名其妙。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做决定,帮他,还是不帮。
林容华丰睁开眼睛,是因为容华的手在颤抖,他太容易惊醒了。容华把手抽出来,轻声说道:“我得上去。否则沐容雪歌会下来的。”她一点都不怀疑,沐容雪歌要是真找自己的话,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发现这里。
林容华丰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的恨意更浓重了,起身说道,“我上去,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容华冷笑,问道:“你杀的了?就算杀了,然后呢?”
林容华丰抱头,坐回到椅上,痛苦不堪。他杀不了,他逃不了,他一无所有,前途黑暗。
容华知道有些话必须问,不顾他的迷茫痛苦,还是开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林容华丰看容华,却说:“你跟我走。”
容华摇头,见他脸色黑了起来,冷声说道,“你一个大男人,这么点打击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自古英雄,哪个没有经历挫折磨难,生离死别。你若有心,现在就该好好想想自己怎么东山再起,在这里缠着我有什么用?”
林容华丰愣住,继而哈哈笑了两声,满脸凄苦,开口问容华:“你是嫌弃我?”
容华真是恨铁不成钢。若不是一再得知他对自己的好,真想就此放弃,盯着林容华丰看了一阵儿,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妨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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