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可不是有权或者有钱就能轻易解决的问题
马良告辞离开的时候,吴茂军和习涵芸两口子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挽留的话语。
因为他们知道,目前情况下北京这个地方确实不适合马良过久的待下去,时间越长,越容易招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即便是马良离开了北京,吴茂军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他说道:“小马,我从公司的保安部安排两名得力的人手,跟在你身边吧?遇到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对此马良客气的表达着谢意婉拒了——他可不想带着俩彪悍的大老爷们儿回老家居住,不然的话父母指不定心里有多担忧害怕呢。再者说了,整天走到哪儿身边都跟着俩五大三粗的保镖,实在是多有不便。
于是马良暗想:
“也许那些奇门江湖的大佬们之所以身边不带保镖,大概也是因为觉得不方便的缘故?”
……
……
晚上九点钟,马良回到了华中市。
华中市也下雪了,只不过没有北京那边儿下的大。但这样的天气加上又是晚上的缘故,火车站外面那些出租车司机一听马良说他要去的地方出了市区而且还是在农村,都极为没有职业操守的婉言拒载了。
可是在华中市住下也不行,因为他已经和父母打过电话说回来了,再说他还惦记着小白呢。
他从没有和小白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无奈之下,马良只好答应了一辆黑出租面包车司机开出的条件,以高出平日里三倍的价钱,坐上了这辆有些破旧的黄色面包车。
夜色沉沉。
大路上稀少的车辆没有了往日里飞驰的模样,一个个都像是老牛一般在溜滑的道路上缓缓行驶着。
于是马良觉得这三倍的车费,出的并不冤,人家司机也不容易啊
不过当这辆面包车慢慢悠悠行驶到通往村中的小路口时,长的颇有些凶相的面包车司机将车停在了路口边上,叼着烟说道:“兄弟,把钱先给了吧。”
“嗯?”马良愣了愣,继而笑着点点头掏出六十块钱,递给了司机。
他能够理解,人家这是担心拿不到钱——大半夜辛辛苦苦跑车,等临了遇到个坐霸王车的,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把钱接过去揣进兜里之后,司机依旧没有挂挡出发,而是一脸轻松的笑呵呵说道:“兄弟,就到这儿了,下面的路不好走,你自己溜达着步行回去吧,反正也就三四里地,没多远的……”
“什么?”马良皱起了眉,道:“咱们可是说好把我送到村里的”
司机叼着烟有些无赖般的说道:“那不行,大半夜的下雪路滑,下面的小路更不好走,要是出点儿什么事的话,我找谁说理去?”
“这条路不难走的全是柏油路”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赶紧下车吧,我还得回市里揽活儿呢。”司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驱赶着马良下车。
马良心头腾的一下冒起了火,瞪眼道:“师傅,你玩儿我?”
“哟嗬,来劲了还?我就是不走了,怎么地吧?操”司机不是个善茬子,满嘴喷着烟气说道:“赶紧下去别让我动手把你拽下去啊”很显然,五大三粗一脸凶相的司机同志并不把面前这个看起来身板单薄穿着西装人五人六的年轻人放在眼里。
马良乐了
娘的,哥们儿只听说过有坐霸王车的,有吃霸王餐的,就没见过这么玩儿霸王戏法的
“真不往村里送了?”马良冷笑着问道。
司机推开门从车上下去,绕到马良坐着的副驾驶旁,拽开门伸手就拉扯马良,道:“赶紧滚下来操”
马良甩手摆开司机的胳膊,跃身跳下车去,没有任何停顿的抬起一脚踹在了司机的肚子上。
咚
哎哟
司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可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年轻人竟敢二话不说就开打,于是从冻得僵硬的雪地上爬起来,嗷嗷叫骂着扑向马良。
砰砰砰
哎呀呀……**……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一连串肢体接触的杂音和痛呼惨叫声后,司机软绵绵的靠着面包车坐倒在冰冷的雪地中,不住的呻吟着,却是不敢再骂人了。
马良不急不缓的绕到司机驾驶位旁,将车钥匙拽了出来,然后走到司机面前,笑呵呵的说道:“师傅,其实你刚才如果提出让我给你添十块钱的话,我肯定会给的……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大冷天大半夜的把我抛在这荒郊野地里,态度还那么霸道,你欺负我?难道你平时在华中市趴活儿一直都这么干?”
说到这里,不容那司机说什么,马良又模仿着四川口味儿的话语调侃道:“做人,要厚道……”
……
……
正文 331章 任天芮禽直符
331章 任天芮禽直符(3更)
说罢,马良一摆手。
只听嗖的一声,车钥匙消失在了浓浓的夜幕中。
马良拍拍手转身往小路上走去。
他可不想威逼着司机再送他回去了,指不定这二流子般的地痞无赖一时头脑发热开着车的时候要跟他来个同归于尽咋办?而且车钥匙也必须给他扔掉,不然这家伙要是开着车追上来撞人,那可就不妙了。
至于这司机和他的面包车……
那是他的事儿。
马良才懒得理会,没把他的手机抢过来扔掉就够怜悯他了。
……
……
冬日里天寒地冻,村民们都早早的钻进了被窝里。
村里的大街小巷上安安静静的,昏黄的路灯映射在树木、房舍和地面上的积雪上,亮晶晶的散发着幽光。
马良刚走到自家巷口,就见一道黑光从天而降。
喵呜
小白扑到了马良的怀里。
“死丫头,不是说了不许出咱们家院门吗?”马良一手抱着小白微笑着轻声斥道。
“我刚才是感觉到你回来,才跑出来的……”小白在马良怀里蹭着,一边笑嘻嘻的小声说道。刚说罢这句话,小白忽而感觉到了什么危险物事似的,浑身的黑毛一乍,猫视眈眈着盯在马良手里提着的那个木盒子上,道:“良哥哥,这是什么东西?”
马良笑道:“这倒霉蛋跟你一样,被困在了鬼胎宫里出不来了。”
“哦,你要救它吗?”小白放松下来,不禁有些同情般的说道。
“救它?它是鬼仆,害人的东西而且没有自我意识和感情的。”马良笑着往巷子里走去。
“那就杀了它”小白龇牙咧嘴凶巴巴的说道。
马良无语,这丫头平日里古灵精怪颇为可爱,可还是难以脱尽鬼物的狠戾心性以及它这副肉身的阴邪之气。
刚才在漆黑的夜路上步行往家里赶的时候,马良就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说路况差车开的慢,可能要晚些回来。所以父母亲倒也不怎么担忧他,只是觉得儿子刚走两天就又回来了,难免有些诧异。
李梅把刚热好的面条端到屋子里让马良吃着,一边问道:“良子,怎么又回来了?”
“唔,年前公司里不怎么忙,而且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出差,公司就照顾我给放了个长假。”马良满嘴谎话的解释着:“我又多请了些假日,寻思着正好这段时间不忙,就回咱们这儿到驾校学开车去。”
马明全皱眉道:“在北京不能学开车吗?再说开车可以每周末去学的。”
“北京多贵啊”马良撇了撇嘴,道:“再说了,我是物流部的总经理,连开车都不会,传出去让人笑话,而且咱自己也该买辆车了,得抓紧时间在最短的时间里考到驾照……”
李梅听不懂物流部总经理和会不会开车有什么关系,不过听着马良说自己要买车了,心里就兴奋的不行。不过她又有些不舍般的说道:“你想买车了啊?那挺好,挺好,可是挺贵的吧?良子,咱可别让人小琼给买啊”
“不用她买,过年的时候年终奖和提成发下来后,足够了”马良嘿嘿说道。
“哦。”李梅感到有些恍惚的点点头。
而一向家教甚严的马明全也没有说什么——孩子长大了,有能耐有出息了,而且还有个出身豪门的千金女朋友,不买辆车开着点儿,面子上也确实说不过去。
不过……
马明全起身道:“哎,我说,天不早了,孩子坐了一天车,也累了,让他吃完饭赶紧睡觉去吧。”
“啊,好,好,良子,吃完了碗筷放这儿就行。”说着话,李梅起身跟着丈夫往卧室走去。
卧室内。
马明全抽着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有些顾虑般的说道:“你不觉得良子自从去了北京后,变化的有些太快了吗?”
“是挺快的。”李梅满脸幸福之色,道:“良子有能耐啊,咱们以后就指望着儿子了。”
“可是,我担心他……可能在外面用了术法。”马明全吞吐着烟雾,一边说道:“不然的话,他凭什么就能这么快当上了部门总经理,挣那么多钱,还有……他挣得钱再多,以小琼的家庭状况,会看得上他那点儿钱?而且小琼还是个在校的大学生,他们之间又是怎么认识的?短时间里人家就跟着他到处跑,还来家里见家长……良子的长相也就是个一般人啊。”
李梅愣了一会儿,似乎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我儿子有能耐不行啊?嘁你别老是胡思乱想的你这个乡巴佬又怎么知道外面的世道人心,人家姑娘就是看上咱们家良子有出息,心眼好了。”
“唉。”马明全叹口气,将烟蒂按灭在了烟灰缸中,没有再说什么。
李梅心里也有些不安起来,在床边静静的坐着,想着。
他们两口子虽然没有见识过老爷子在世时施展术法,更不清楚术法的精妙,但却很清楚这些术法是真实的,而且……他们知道什么事“五弊三缺犯其一”
……
……
另一间卧室里。
马良只开了台灯,把那件老寿星的玉雕取出放在了书桌上。然后坐到桌旁,从兜里掏出昨天在北京吴琼家里时画的几张符箓。
当时马良一共画符两次,每次八张。前八张留给吴琼家人佩戴护身,后八张自己揣了起来。因为这八张符箓可没有护身符的效果,相反对人还有害处。不过他并没有告诉吴琼这是做什么用的,吴琼也没问。
拿着符箓,马良极为认真的一张张开始折叠起来。
就像是小孩子玩儿折纸游戏似的。
小白已然化作了人形,坐在几本书上面,一边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马良这般举动,一边伸手触摸着色泽鲜亮雕工精美的玉雕,触手处光润柔滑,十分舒适。
很快,马良将八张符箓折叠好了。
折叠出的样式各不相同,有长有短有宽有窄有棱有角的,看起来没有半分美感,颇为古怪的模样。
“小白,躲一边儿去。”马良笑道。
“哦。”小白疑惑的起身,跳到了床铺角落里往这边儿看着——这种情况下,良哥哥十有八九是要做法了,她可不能离得太近,不然这副身躯很容易被术法的力量伤害到。
这几张符箓的学名,叫做“任天芮禽直符”
至于为什么叫这么个古怪的名字,马良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种符箓折叠组合后,在其上以朱砂书写上某个人的生辰八字气血五行,再施加术法催动,就可以让这玩意儿散发出和那个人身上基本一样的气息。
嗯,有点儿像是巫蛊术中扎纸人和削木头人的方式。
马良深吸了一口气,口中默念术咒,双手开始极快的拼接着八张符箓所折叠出来的纸符。
在插接的时候,偶尔还要撕开某张符箓的一角,对接固定到另一张符箓。
做这一步骤的时候,其中必须要有术法意念力的控制,才能够让符箓不至于因为撕裂而成为废纸一张。
马良的手法很快,但速度并不快。
坐在床角看着这一幕的小白,起初还有点儿眼花缭乱般的兴奋感觉,不过很快就觉得无聊了……
然后,她眼皮沉重,趴在枕头上眯着眼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个多小时后,符箓终于插叠完成。
一个完整的充满立体感像是被充了气的黄色纸人摆在了书桌上,只见其高不过半尺,五官虽不清晰,却也俱全,手脚更是如同真人一般,黄色的身躯上还有些暗红色的线条,那是符箓上原有的笔迹。
只不过,这个纸人真够丑的。
没办法,马良手艺不精。
折插好纸人后,马良松了口气,撇撇嘴暗道一声“对不起啊老丈人,把您折的这么丑”一边站起身来伸个懒腰,然后走到床边拖出一个有些陈旧的木箱子,从中取出了一杆如同圆珠笔般的小型毛笔,还有一盒朱砂,砚台等物事,走到桌旁调好墨汁。
准备好这些后,马良从兜里掏出一张白纸,重新坐回到书桌旁。
那张白纸上,是吴茂军的生辰八字和气血五行——离开北京的时候,他专门管吴茂军要过来的。
马良用左手小心翼翼的拿起纸人,右手捏着细小的毛笔,蘸上朱砂调和的汁,不紧不慢的在纸人上认真的书写了起来——这玩意儿很难,要写的字很小,而且部位要精确:年柱在胸,月柱在背,日柱为四肢,时柱在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