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是。”
“……,你撒谎……”英奇突然激烈地反驳我。
“我的亲生父亲已经去世了……,^^……”
“你撒谎,撒谎……”英奇使劲地摇头,满脸的悲痛欲绝和不置信。
“是真的,^…^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会在把这个一直放在心上。^^”我以为英奇在替我难过,所以反而主动安慰他。
“你的亲生父亲什么、什么时候、去世的?”英奇犹豫了半晌,才迟迟疑疑地问道。
“四年前。”
“那么韩忆美,她是你的亲妹妹吗?不是的吧?”
“是,忆美是我的亲妹妹。”
“那、那个狸猫小子呢……?”
“……他是我妈妈和新爸爸后来生的儿子。^…^”
虽然我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来回答问题,但回答起来并不如我表现的那么轻松,心中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着我,让我每吐出一个字都要花出比平常多10倍的气力。
“彩麻姐,你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你要一直说谎,我知道,你刚才说的没有一句是真的,对不对,你刚才说的,没有一句是真的。”英奇突然激动地抓住我的肩膀,猛烈地摇晃着。
“好好好,就算是我一直在撒谎……英奇,我们不要再说这个了,喝酒吧,你接着喝!!不要太激动了。…O…”我不明白他对我的身世为什么反应如此之大,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让他安静下来。
“彩麻姐,你为什么要一直撒谎……,为什么你要撒谎……”
英奇那乌黑的眼珠失去了他平时的光彩,他呆呆地看着我,嘴里不断重复着那句相同的话。
“都是谎言……,都是谎言……”
31
1998年。就在彩麻成为初中二年级的学生不过十来天的光景。
一天,彩麻的爸爸郑泰勋牵着彩麻的手,父女两人高高兴兴地坐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彩麻七岁那年,她的父母就离婚了,妈妈带着妹妹忆美去了安阳,而彩麻留在了爸爸身边,父女两人一直相依为命,但也其乐融融。
“彩麻,今天我们去参加奶奶的70大寿。去之后你可以吃好多好吃的东西,^^然后和爸爸出去兜兜风,怎么样,高不高兴?^^”
“嗯嗯,…O…太棒了,我好高兴,爸爸!!…O…”
他们所乘的汽车很快就离开工洲,向位于汉城的某家饭店驰去。
汉城的H饭店。
宴会厅里人声鼎沸,人们忙碌地来来回回奔走着。
彩麻的奶奶安静地坐在一个大屏风前面,旁边坐着的是彩麻的大姑妈和叔叔,他们正不断地说着各种应酬客人的话。门开了,彩麻和爸爸走了进来,奶奶看见他们,高兴得一下子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大姑妈也走到了彩麻的面前。
“啊,是彩麻啊,好久不见了。长大了好多,还是在你上幼儿园的时候见过你一次呢。”美丽的姑妈摸着彩麻的头和蔼地说。
“您好。^^” 彩麻立刻对这位姑妈产生了好感。
“好,好,^…^啊,对了,你还没有见过银圣吧?银圣,到这儿来,见见你的表妹。”姑妈向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人招呼道。
过来的是大姑妈的大儿子,一位个子高高,皮肤白白的哥哥,他叫智银圣。
“^…^彩麻很漂亮吧?”
“一点都不漂亮,和大舅长得一点都不像,有什么好夸耀的!!…_…”那位表哥不耐地撇了撇嘴。
“…O………”姑妈呆住了,愣愣地看着彩麻,等她反应过来,回手就给银圣表哥几拳头。
“…_…你这臭小子怎么到现在都还这样?不是说了让你在外婆70大寿的时候要乖乖地听话,别给我惹是生非的吗?!”
“…_…嗯……”
“你带彩麻去吃好吃的东西,不要用手,妈妈和外婆再聊一会儿,知道了吗?”
“…_…嗯。”
银圣转身就朝那张摆满食物的、长长的白色餐桌跑去,彩麻只好在后面跟着一溜小跑。银圣拿起桌上的一杯葡萄酒,一口气干掉,看得身后的彩麻目瞪口呆。
“表哥!…O…你不能喝那个的!!…O…”
“…_…你,谁让你跟着我的。”
“…O…表哥,我从没有见过你和表姐,今天能见到你,我觉得好高兴。…O…”
“…_…^你还不走开?”
“表哥,你是不是跟着大姑妈住在果川?^o^那儿怎么样?我从来没有去过也,果川是不是很漂亮?^o^”
“他妈的,唧唧喳喳烦死了。”
彩麻只好呆呆地看着这位表哥。
这时宴会厅的门重又小心翼翼地开了,进来一位头发雪白、神情拘谨的老奶奶,她紧紧地抓住英奇的手,局促不安地环顾四周,然后对着英奇窃窃私语道:
“那个坐在屏风前面的就是你的亲奶奶。”
“奶奶?那爸爸呢,爸爸在哪儿?”
“嘘~!小声点,不要让这儿的人听到你叫他爸爸,别人都不知道你是他儿子。”
“知道……,我知道……”英奇低着头有些受伤地重复回答着。本来站在屏风前的彩麻的爸爸郑泰勋,看到他们祖孙俩,立刻疾步走了过来。
“啊,英奇来了。^o^妈,您也来了!!”
“是啊,……没想到我们两个也能被邀请到这种场合来。”
“^…^这次到汉城来,顺便也想看看英奇,^o^妈,您饿了吧,请到这边来,您多吃一点。”
这个时候,彩麻朝他们走了过来。
“爸爸,T_T那个表哥好可怕啊,T_T咦?这位老奶奶是谁?还有他是谁?O_O”
“啊,彩麻,他们是爸爸在汉城认识的人……”
“您好!!^0^婆婆!还有,你好!”彩麻愉快地和英奇打招呼。
“你好。”
“^o^好的!^o^这儿有很多好吃的,你要多吃点。^o^”
“彩麻,你去那边和银圣玩去。”郑泰勋催促彩麻道。
“爸爸,我不要和他玩,那个表哥好可怕。T0T” 彩麻皱着眉头。
“怎么会呢,你和他熟悉之后,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哥哥,快点过去,彩麻!”
彩麻顶着一张苦瓜脸,不情不愿地向智银圣那边走去。郑泰勋慈爱地抚着英奇的脑袋,对他说道:
“英奇,爸爸对不起你,只能把你藏在人后。”
“不是的,爸爸,我没关系的。爸爸,刚才那个女孩叫彩麻的,她就是你曾经告诉过我的姐姐吗?”
“嗯,长得很漂亮吧!”
“和爸爸你一点都不像。…0…”
“嗯,这孩子长得比较像她妈。”郑泰勋刚想接下去说些什么,眼角却一下扫到餐桌上堆积如山的美味佳肴,于是打消说下去的欲望,给英奇祖孙俩端来了餐盘。
“^o^英奇,吃点这个?妈,您也吃。”泰勋不停地往英奇和老奶奶的盘子里夹食物。而英奇则睁着好奇的眼睛,偷偷地用眼角瞟彩麻,瞟着正向银圣走去的彩麻。
“…O…表哥。”
“…_…你怎么又过来了?拜托你,快点走开,离我远点!…_…^”
“^o^哇!表哥,表哥你手上的戒指好漂亮喔!”彩麻猛地抓住了银圣的手掌。
“他妈的,你干什么,谁让你碰我的,快走开~!你到这儿来究竟是干什么的,是因为那个皱皱巴巴、长满皱纹的老东西吗?…_…^”银圣使劲一把推开了我,也不想想他的力气有多可怕,我可怜兮兮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TOT你,你;居然说自己的亲外婆是皱皱巴巴的老东西?!TOT”
彩麻含着委屈的眼泪,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向大姑妈跑去。这时英奇走到银圣的身边。
“…_…你干什么呀?为什么推彩麻姐。…_…^”
“…_…^他妈的,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臭小子,怎么又长得和我一模一样?…_…^”
“…_…我才是该生气的那个呢;…O…谁和你长得一模一样?…_…^你不要太过分了!…_…”
“你找死吗?”银圣黑煞着一张脸逼近了英奇。
“有本事的话你可以试试……拿出你最大的本领。不过我要提醒你,你要是杀不死我,那么死的就会是你。^…^”
“该死的,你小子有种,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你我就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当儿,郑泰勋突然插了进来。
“银圣,你在干什么呢!”
“是大舅你带这小子到这儿来的吗?该死的,今天这家人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_…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太没有教养了。”郑泰勋沉下脸,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自己的侄子。
“…_…我真他妈的讨厌这种该死的地方,该死的教养。”
“…O…你,你,你这个臭小子。”
银圣根本不理会郑泰勋接下来的反应,大摇大摆的朝门口走去,一盒香烟无意中从他的口袋中掉了出来。
“银圣!你这个死小子!你居然抽烟!!”郑泰勋不可置信地大声呵斥道。
“…_…^……”银圣拽拽地转过身,似乎还嫌气郑泰勋气得不够,一脚踏上那包烟,狠狠的在地上踩了几脚,之后从容不迫地从门口走了出去。郑泰勋眼睁睁地看着大门在银圣背后被哐的一声关上,嘴里的点心一个没含住,啪地掉在了地上。
郑英奇,初中一年级学生,郑泰勋的私生子。那还是郑泰勋25岁的时候发生的事,那时他和一个名叫明佳涟的女子相爱了,可他们的恋情遭到郑氏家族的强烈反对,因为出于家庭经济联姻的需要,郑泰勋必须娶一个早已内定好的女人,那个女人就是彩麻和忆美的亲生母亲金欣净。但郑泰勋内心深爱的女人从来只有明佳涟一个女人。
和金欣净结婚后的郑泰勋,仍然小心的和明佳涟保持着往来,他们生下了儿子郑英奇。在英奇六岁的时候,他的妈妈明佳涟因病去世,之后英奇就由外祖母一手抚养长大。郑泰勋每个月都会去看望他们祖孙俩一次,这个当然是秘密的,彩麻和忆美都被蒙在鼓里。
英奇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奔向大姑妈身边的彩麻的身上收回来。这时,外婆缓缓地走近了他。
“英奇,我们回家好不好?……在这儿并不好受,是不是?”
“外婆……”
“我都明白,我都明白。这么小的孩子却要……真是可怜……”外婆抚着英奇的小脑袋,掏出手帕擦拭着自己不小心流出的眼泪。
“……那位姐姐很漂亮,对不对,外婆……^…^”英奇突然扬起可爱的小脸,开心地说道。
32
“我并没有撒谎,英奇,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这样……O_O”
“彩麻姐……对不起……”话音刚落,英奇已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掏出兜里的钱包放在我面前,径直向外面走去。
“你结帐。”
“英奇,你要去哪儿…O…;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你对我说完之后再走不迟啊!T_T”
“……彩麻姐。”英奇欲言又止,满腹心事地看着我。
“你说!!…O…”
“如果我继续呆在这儿的话,我会疯掉的。”
说完,英奇像一阵风似的刮出了啤酒屋。
“英奇!!…O…” 从没有见过如此沮丧的英奇。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T_T都是些什么事!!?T_T为了追到英奇,我也慌慌张张地赶快从座位上站起来,加足马力准备往外冲。谁知啤酒屋老板娘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我。…_…
“你们还没有付钱呢。”
“啊,是是,钱在这儿。”
糟糕,被耽误了这么会儿,出去还能追到英奇吗?我心急火燎地付了钱,冲到店外。
…O…他在那儿!我一眼看见了前面跑着的离我已经有相当一段距离的英奇。我一边高喊着英奇的名字,一边铆足全力向他追去。
“英奇!!…O…你不要跑,等等我!”
但我这五短身材,特别是这双上不了台面的短腿,如何跑得过人高马大、长手长腿的英奇,想追上他简直是痴心妄想。T_T我无可奈何地站在道路中央,打开英奇刚才留下的钱包,希望能找到英奇的联系方式。
钱包里的东西并不多,几张万元的钞票,蓝色的护身符,还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小时候的英奇,他身后还坐着一位漂亮的阿姨和叔叔,可惜靠叔叔那侧的光线比较暗,看不清他的长相。他们应该就是英奇的父母了吧。我继续翻看着这几样东西,希望能从中找到英奇的联络处,却无意中在护身符后面发现了一行因年代久远而非常模糊的小字。
*我一定会找到,奶奶,阿马咪马咪哄 *
我一定会找到?奶奶?阿马咪马咪哄?…_…这是什么咒语吗?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没有发现线索,我只好失望地把钱包塞在口袋里,又开始一路狂奔地追赶英奇了,我今天一定要抓到他。
…O…妈妈咪呀,妈妈咪……T_T……呜呜………;。…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倒霉!T_T现在站在我前方不远处的一对闹得不可开交的青年男女,正是刚刚自封为我男朋友的君野和一个个子高高的女孩。…_…^今天一天,我居然碰见这家伙三次。T_T孽缘!
那个女孩不依不饶地扯住君野校服的衣领,而君野则对她避如蛇蚁,竭力想挣开她,同时嘴里大声嚷嚷着些什么。我装做没有看见他们,低下头,侧着身子和他们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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