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飞诧骇,水神刀再斩,对方却怒忍下来,仍自不退,强势再逼。眼看就要扑及美人,刘道真早算准方位,大喝一声,斜侧冲来,右掌劈、左掌射出“毒芒珠”直取狂兽门面。
那掌劲好解决,落身抽疼一阵即已没事,毕竟兽皮太厚,能打耐撞,然那“毒芒珠”乃刘道真和金妙莲研究多年所制成暗器,淬有奇毒,异常难缠,此物原在金妙莲身上,然她心智受迷,视此物为秽物,全数丢予刘道真,竟然派上用场。那钱英豪因魔性发作,只顾大剌剌砍杀,倒对小东西未能详察,且刘道真混在掌中发射,待那毒芒珠暴开之际,赫见青光牛芒乍闪,钱英豪始知不妙,怒喝反掌乱击,打得刘道真、素云飞闷退连连。
毒芒仍射门面而来。钱英豪大骇,赶忙闭眼凝气以抗。咻然一响,毒芒射脸,粘得密密麻麻,连眼皮亦插满。钱英豪顿觉疼痒,厉吼再震,毒芒反弹四射,然脸面仍留下无数青点,毒性发作,渐渐肿胀。
钱英豪咆哮怒吼:“敢用卑鄙暗器伤我么!”相准刘道真即欲劈去。
天空突地传来冷笑声:“兽人休要猖狂!”方虚默乘虚而入,他已学得霸龙神功,幻化成茅山幻掌,强速掠来,相准钱英豪左胁猛击过去。叭地暴响,打得对方闷阨血丝,跌退连连。
刘通、郭宗法乘机再攻,砰砰连响。钱英豪又退三步,魔性更起,狂厉咆哮:“你们通通该死”闪电魔指、阴阳掌同时暴打开来。那近百年修为强功一次发泄,直若天崩地裂、山洪暴发,打得在场诸人闷退连连,那武功较弱之刘通竟也吐血撞跌墙头,差点昏死过去。
钱英豪还想再战,然强怒迫功,血气循环更急,脸面毒性发作更快,一时间疼痛难忍,直叫着:“我的脸毁了!”伸手抚去,肿胀立现,吓得不知所措。
而那金妙莲看见圣公受击,无心再战,抽身掠来,急道:“圣公你受伤了?”依稀记得此伤症状。
钱英豪喝道:“快找他拿解药!”
金妙莲道:“圣姑懂得解法!”
钱英豪道:“快走!”身受毒伤下怎敢再战,抓起金妙莲,双双裸身逃去。
刘道真见状大喝:“小莲莫要跟他去!”虽受伤不轻。仍追掠前去,一场恩怨,恐一辈子纠缠不清。
方虚默暗道好险,钱英豪最后全力一击,竟然能伤着自己,可见其功力的确了得,幸好耍了计谋,且刘道真毒芒助阵,否则今夜败战恐是茅山派。
庆幸中已指挥郭宗法前去救助刘通,他则风度翩翩拜礼素云飞,道:“夫人可有受伤,恕在下来迟了。”他虽暗恋秦晓仪已久,然对冷艳莲花师太亦常非分之想,只不过对方一向潜身莲花庵,十数年难得见着一面,今日视之,竟若傲莲更形嫩白、青春,仰慕之情油然而生。可惜他身材过矮,挺身而立亦只及素云飞鼻头,且形态傲岸,素云飞根本难有好感,尤其那句“夫人”唤得素云飞心火大炽,斥道:“我没嫁娶,鬼叫什么!”未瞧一眼,挥向横竖道尼:“走人!”身形一掠,飞身而去。
横竖道尼瞧向方虚默,笑道:“方掌门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若是我,倒可勉强当你夫人!如何?随时等你来聘娶!”此语玩笑居多,说完掠闪而去。
方虚默心胸最是狭隘,被两女所损,颜面已失,冷哼道:“自以为金枝玉叶不成?”此话针对素云飞所言。暗暗发誓,若有机会,必讨回公道,至于横竖道尼,他却不屑与佛道太妹交往,哪天派人教训就是,转往刘通,道:“你这是作啥,三天两次,一招即被打败,茅山脸面都快被你丢尽!”
刘通苦丧道:“对手部是绝顶角色,连郭长老皆受伤,怎怪得弟子?”
郭宗法道:“妙佛禅师的确厉害,属下已尽全力。”
方虚默道:“下次多多下苦功,茅山派迟早要壮大,一统天下。”郭宗法、刘通应是。
方虚默始道:“回去养伤吧!”两人拜礼后掠身而去。
方虚默走向柴房,挑起金妙莲衣裙,意淫已起,邪声笑道:“这妖女身材倒是无话可说,哪天收拾妙佛这老妖,迟早把她接收过来!”闻及衣衫,体香泌来,全身为之抽颤舒爽,意淫随即转向秦晓仪、素云飞,终掠身而去。
钱英豪脸中毒伤,实无力再战,且不敢躲回“尊玉轩”以免被搜着,他拚命掠往北方,想躲敌军,掠及二十余里,终因毒性发作而晕倒。幸金妙莲在身边,换她抱起圣公,尽往深山险地藏去,以能方便找到解药。两人虽裸身奔驰,幸在深夜,并未引起骚动,故躲的甚是顺利。
刘道真虽追得快,然他受伤在身,且钱英豪在拚命时,速度奇快无比,掠行十余里时,早已用脱,刘道真终无法追着,只能四处流窜。后头莲花师太素云飞跟着受影响,在发现错误时想调头再追,已是黑天一片,怎知敌踪安在,只好放弃,暗斥钱英豪好狗运,始和横竖道尼返往汴京城,等待机会。
金妙莲得以安心将钱英豪带往无名山峰秘洞中,先点穴阻止毒性发作,随又找出“螺旋针”位置,一一旋抽出来,血液方不致滴流。钱英豪突然昏倒,和失血过多有关,金妙莲不禁暗斥此暗器卑鄙已极。
此时钱英豪脸面已青胀如气球,金妙莲几乎认之不清,然圣公兽身定错不了。仍以内劲慢慢替他舒暖穴脉。待到天亮,立即掠往山林采药,直至中午始返回,将大堆草药捣烂,挤出汁水,让其服下,药渣则敷往脸面。那毒物原是她所配,此时对症下药,青肿甚快收缩。
金妙莲憨坐地上,想着自己怎知解药秘方,莫非和那刘道真确有非比寻常关系?尤其那“小妙妙”亲腻乳名,叫来甚是熟悉,他当真是自己以前男人?然想及自己圣姑身分,即又窘红脸面,呸个不停:“怎可胡思乱想,多半是对方乱喊,那解药应是以前所学,跟他毫无关系!”
心灵不断挣扎中,钱英豪幽然醒来,金妙莲喜道:“圣公您醍了,快运功疗伤,圣姑去做餐饭伺候您!”快速溜去。
钱英豪迷糊中坐起,脸面药渣掉落地面,他抓来嗅闻,腥辣冲鼻,厌恶丢弃,想及中毒事,嗔恨不已:“那个刘道真,哪天见着,扭断他脖子!”仍觉脸面麻疼,开始运气疗伤治毒。
功行三周天后,精神恢复舒爽,金妙莲则抓着烤香鱼进来,供奉圣公食用三条,自己方啃向另一较小者,着实将圣公伺候得无微不至。
钱英豪吃去香鱼,精神饱满,再试脸毒,已清除殆尽,总算能安心。回想昨夜,实是惊险,看来自己武功虽突飞猛进,然亦大意不得,否则再次中伏,恐有性命之危。而那方虚默竟也奸诈,敢乘人之危,不去教训怎忍得下这口气。然自己得罪童贯,对方必百般为难,他倒易对付,但千万禁军不断骚扰,恐永无宁日。且那方虚默似大权在握,他不知勾结何帮何派,胆敢暗算,如若贸然碰他,难免付出惨痛代价,看来自己得从长计议,找极乐圣王合作,先收拾这些王八羔子再说。
钱英豪盘算着,极乐圣王至少手段正当,不会耍小阴险,和他合作,若攻下宋朝江山,自是大功一件,哪天加官晋爵自是少不了,且把自己羽翼养丰,届时亦未必惧于圣王,尤其有了圣王联手,准让京城那些小王八一一受到报应。
钱英豪忽而冷笑:“阴阳老怪说人性本恶,我原不信,然童贯、方虚默那些人坏到极点,不是本恶是什么?我之所以反击,乃是被逼之恶;既然恶行难免,就来个改朝换代,自己当皇帝叉有何不可!只要当上皇帝,谁又敢说我是恶人?我错了?”想及人性的确矛盾肤浅且好笑,竟也哈哈畅笑起来,终首次体会阴阳老怪玩弄人性之快感,当年为求生存吃下活鼠一事,实是妙极。
钱英豪一笑,金妙莲亦憨然跟笑,道:“圣公显灵么?有何好笑?”
钱英豪瞧她以树叶混藤编衣衫,遮住妙处,倒现蛮女风味,淫心又起,邪声笑道:“你那么尊敬圣公?”
金妙莲笑道:“圣公是天神,圣姑甚为尊敬!”
钱英豪道:“那过来献身吧!”
金妙莲应是,立即解下藤编衣衫,如兽人般生向男人大腿间,即已颠鸾倒凤,极尽厮磨伺候着,钱英豪终再尝曼妙滋味,直到兵败山倒为止。
金妙莲仍想二度梅开,钱英豪道:“可以了!”
金妙莲乖乖退去,含笑道:“圣姑只对圣公献身!”
钱英豪笑道:“很好!”然自己若投靠极乐圣王,带着她恐是累赘,实该给她一点任务才行。心念一转,让她再斗刘道真不是顶快活?宋两利洗脑招法,实是妙绝,遂庄严道:
“圣姑听令,立刻追杀刘道真,他不该以毒针伤及圣公,该将他碎尸万段!”
金妙莲正有此意,欣喜道:“圣姑得令,立即杀去!”说完拜礼,即欲冲去。
钱英豪道:“回来!”
金妙莲转身:“圣公有何交代?”
钱英豪道:“先找衣服遮体,要护着圣体,不准让任何人侵犯!如若完事,到西柳街仙姑庙等圣公。”
金妙莲恭敬拜礼道:“得令!”随即抓起藤衣衫先行穿上,仍觉露胸露肉,急道:“没衣服无法维护圣体。”
钱英豪暗觉想笑,宋两利这绝活简直莫名厉害,竟然让淫女变得纯洁若此,实是难以想像,道:“多编一点藤萝遮体,然后趁黑夜无人见着时,溜到山下村落取它几件就是。”
金妙莲这才心满意足应是,带喜拜礼而去。
钱英豪邪笑不已,得此妙女,亦算因祸得福,然再想及素云飞,不禁五味杂陈,自己的确色心过头,被她逮个正着,形象已完全破坏,此情恐难回复,或而哪天当上皇帝,她方可能看上几眼,否则只有霸王硬上弓了,反正既已抱定为恶,何考虑什么!无毒不丈夫,本就自古名言,且该记取教训,免蹈今日覆辙。
想定后,他再次检视伤势,除了失血、元气较弱外,一切尚可。亦找得藤叶遮体,待及黑夜,掠身而去。
次日清晨,钱英豪已潜回汴京城,他已换穿村夫粗装,免露身体。在探及一切仍算安定后,始再潜回“尊王轩”先行盥洗一番,并拔除脸面长长毛发,始换穿像样锦袍,恢复先前体面模样。他警惕自己不能再自大。且得收拾色欲,免再中诡计,随后运起劲道,打开脑门,希望得到极乐圣王感应。
极乐圣王的确每日三餐皆做通灵搜寻之术,以防不测。而那“尊王轩”和“天乐居”皆在相国寺附近,相差并未甚远,圣王一搜,已然感应钱英豪存在,笑道:“你终于回来了,方虚默那几招还受用吧?”
钱英豪一楞:“圣王已知晓?”
极乐圣王道:“他和童贯串通,已准备接国师一职,众人皆知,看来阴阳老怪并未将通灵大法传予你,实是可惜!”
钱英豪虽学过,然却收获不大,原想再跟星天来学功,却被宋两利破坏,唯等日后再说,道:“尚请圣王指点。”
极乐圣王笑道:“你已想通,要跟本王合作了?”
钱英豪道:“天命所趋,识时务为俊杰!”
极乐圣王哈哈畅笑,道声好,突然出秘殿,腾掠屋顶,飞若光影,直往尊王轩掠来。
钱英豪暗诧对方早知自己藏身处,果然功夫更高一等,自己既已输诚,即该直接面对,起身立于厅口迎接。稍刻未过,极乐圣王业已掠至爽声飘落地面。
钱英豪肃容道:“圣王请!”极乐圣王大方行去,落坐中椅,钱英豪暗道:“应学此气度,方能慑人服众。”亦生于左斜太师椅。
极乐圣王笑道:“转了一大圈,禅师仍作了明确抉择,乃大金国之幸。”
钱英豪道:“不知贵国何时出兵?又将如何并吞宋国。”
极乐圣王道:“业已出兵,半月之内必杀至京城。”
钱英豪诧道:“圣王先前所说并非戏言?”
极乐圣王笑道:“本王贵为大金国师,怎可戏言,唯宋国太平安逸过久,且君不君、臣不臣、神不神、道不道,皆以欺上瞒下习惯,当然未把本王言语当回事。需知有为君主如以前之阿骨打,现在的金太宗,只要任何风吹草动,那管是真是谣言,必定查清楚始干休,此方为治国之道,宋国不亡,没有天理!”
钱英豪想其所言,不就暗指自己往昔和童贯等人和稀泥般欺上瞒下?难怪大宋眼看兵临城下,且仍内斗个你死我活,自己当得跳脱超越出来,否则永难登大雅之堂。道:“圣王的确神机妙算,大宋不亡没有天理,不知在下投靠后,有何差遣?”
极乐圣王道:“暂无差遣,宋国这堆垃圾。只知哄着自我陶醉为天神下凡的赵佶昏君,他们又有何作为?唯一硬骨头的张虚白、张天师又被斗得心灰意冷,他们已抱定让赵佶昏君吃点苦头,看看能否醒来,殊不知大金国强盛无比,一击必中,他们这一疏忽,将造成江山易手,实是天助我也。”
钱英豪道:“不必在下帮忙,何又拉拢在下?”
极乐圣王道:“你武功传自阴阳老怪,不参加那堆垃圾群,即已帮我大金之忙,唯在那群垃圾和张天师等人有所行动,你我再合力阻止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