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付采女交给我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这玩意儿的用处,就随便给扔哪了,约莫在馨宁宫某个角落,你去翻一翻应该还是能找到的。”赫连真态度敷衍,随便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羲和帝便不大高兴了,敛了笑问:“真儿,你这是在耍朕吗?”
赫连真吓得就差跪地磕头了,可怜兮兮道:“我哪敢呀,就怕皇上你一个不高兴就落实了我同驸马爷的罪名,我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此心可鉴日月,赤胆忠诚,忠心耿耿,耿耿于怀,怀恨在心,心怀叵测……”
羲和帝自然明白赫连真心里的小九九,不过就是要换一个条件罢了,遂大度道:“罢了,朕答应你,不去计较袁慕轩还有那孩子的罪过就是,你是聪明人,知道这是朕最大的让步,真儿,可不要任性妄为,弄得大家难堪,要相信,朕有的是办法得到它。”
“相信,当然相信。”赫连真赞同道:“皇上英明神武,老谋深算,宫斗呀谋略呀什么的,可是骨灰级的大神人物,自然有这个本事,按理说,皇上提的条件确实不错,可是皇上你也是聪明人,知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可是软硬不吃的,我心眼小,野心大,心狠手辣嚣张霸道的那是家常便饭,所以,威胁不威胁对我根本起不了作用,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羲和帝的表情变得讳莫如深,赫连真虽胆寒,却也不胆怯,梗着脖子下逐客令:“我的意思就是我现在不爽,不想搭理你,你可以走了,懂吧,你……”
她剩下的话被卡在喉咙里,羲和帝掐得她的小脖子咔咔作响,赫连真猜想脖子差不多断了,小脸都憋紫了,却还是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会来…求…求我的……”
话刚落,外面绮月宫的宫人便慌慌张张的扑了进来,顾不得所谓礼仪,大哭:“皇上,娘娘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说两章之内完结,哪知道,咱家亲爱的编编又给咱上榜了,榜单任务一万五,要写些什么呢,介个,伤脑筋……你们想看什么?
☆、第七十九章:结局(下)
羲和帝的手一松,赫连真便狼狈的落到了地上,狠命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喘气。
“曦贵妃怎么了,狗奴才,咋咋呼呼的,把话说清楚!”他逼近前来报信的宫人,语气不善,似乎只要从宫人嘴里吐出不好的信息,他随时都准备大发雷霆。
宫人软了腿,哆哆嗦嗦道:“皇上,娘娘今天早上一早起来便咳了血,没敢惊扰皇上,只宣了太医,太医只开了两副调理身子的药物,可药还没来得及喝呢,娘娘现在已经昏过去不省人事,奴才们慌了没了主意,才斗胆来禀告皇上。”
赫连真闻言,捂住脖子的手一顿,眼神游移,咳得越发难受。
羲和帝神色大变,哪里还顾得同赫连真的交易手段,匆匆的就往外面走,吩咐道:“将宫里所有的太医都宣到绮月宫,慢了一刻,朕就摘了谁的脑袋!”
“娘娘!”羲和帝走了,青禾才敢奔过来扶起赫连真,替她顺了顺气,担忧问:“还好吗,娘娘,怎么惹怒了皇上,有事慢慢说,皇上发起火来很吓人的。”
“没事。”赫连真挥挥手,坐上椅子喝了一口水,嗓子应该是破了,吞水都困难。
她放下杯子,道:“你去打听一下叶姐姐究竟怎么了,顺便告诉阿婉一声,好好呆在馨宁宫,她自然明白,快去。”
她艰难的交代完青禾,便撑着额头闭目养神,也不知道袁慕轩那里如何了,老狐狸究竟有没有下手,阿婉呀阿婉,关键时刻,可就看你的了。
头绪正乱着,殿门又吱呀一声开了,赫连真眼睛都累得不想睁开,问:“青禾,怎么又回来了?”
‘青禾’没做声,沉稳的脚步声逐渐走进赫连真,赫连真察觉不对劲,一睁眼,三皇子已经一脸冷然的立在了她面前。
赫连真懒懒瞥他一眼,起身,抬步,然后翻身上床,压根儿不想搭理他,只不过这冷面君倒是好本事,哪里都能蹿出来,进冷宫跟进自个儿府里一般,到底是老狐狸太仁慈了还是冷面君的实力深不可测。
“赫连,你想做什么?”三皇子对于她无视的态度并不在意,她这个人,猜不透,爱玩爱疯,游戏人间,招惹了一个又一个,却又不负责的袖手旁观事不关己,冷眼看他们因为她而沉沦,挣扎,哪怕是袁慕轩,也不过如此。
若说她无心,偏偏她又能为赫连馨做到如此地步,为皇子公主们避风遮雨,哪怕是小小的婢女青如也能让她费心盘算未来幸福,可怎么就对他无情到这般。
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他,哪怕是在床底之间最亲密的时候,她哥哥好人的叫着,风情万种柔情似水的演着,心底,却从未将你放在眼里,你不过是她高兴时可以戏耍的玩具罢,就如同她喜欢的那些珠宝首饰,只能换来她一时的青睐,她演她的,哪顾你的喜怒,更何况,大多时候她是被逼迫承欢身下,也许没有他的强势,她甚至连看你一眼都是多余。
赫连真不甩他,靠,没眼力见啊,她想睡觉,睡觉啊!
三皇子只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出不来下不去,将她从床上拎起来,钳住她的肩逼问:“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扳倒了容妃,诛了皇后,接下来呢,逼迫父皇立李湛为太子,还是直接逼宫自个儿做女皇,说话,你说话!”
赫连真被他摇得要散架了,用力的挣开他,艰难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的现状你也看见了,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还不知道,哪里有心思去做你说得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更何况,你的好父皇哪里是我能逼迫的,是他逼死我还差不多。”
她的声音破损嘶哑,三皇子也察觉出不对的地方,掀开她的衣领一看,果然脖子上青了一圈。
“父皇做的?”他怜惜的摸了摸,眸子里闪出了危险的光芒,他的女人,谁也不能伤害一分一毫,哪怕是他尊如神祗的父皇。
赫连真不屑一笑,挑衅:“是又怎么样,你能如何,替我报仇么?你老是逼问我想怎样,我不过是好好的活下去,有错吗,不同你的好父皇周旋到这个地步,我早死了几百上千次了,我想活着,不想同我阿姊一般死得不明不白毫无意义,现在,你懂了吗,转身,往右拐,记得关上门,我要休息。”
说着,果然缩进被子里,闭上了眼。
然后殿里静悄悄的没动静,赫连真好奇的睁开眼,三皇子还立在原地没有动弹。
神经病!她暗骂了一句。
半晌,三皇子的声音才低低浅浅的传来:“我说过,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好好躲在我身后就好,你从来不信我。”
说罢,三皇子果然照着赫连真的指示出去还带上了门。
信他?赫连真打了一个哆嗦,为什么要信他,她还没病到喜欢自虐的地步。
她一闭上眼睛就睡沉了,外边变了天,飞起了鹅毛大雪,宫灯已经早早挂上,将这一片大雪纷飞映得十分柔美,只是,来人那肃杀凛冽的气势,将这幅画面毁得干干净净。
所有宫人见到羲和帝朝冷宫而去,都打了个哆嗦,真贵妃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哪知道,羲和帝是带着滔天怒意而去,这也没错,这是第一次,他有一种想将睡得安稳的小女子碎尸万段的冲动。
可是,他没有,他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耐心的等着赫连真自然苏醒,只是握着杯子的手,青筋毕露。
赫连真睡到半夜才醒,黑暗中,她嚷了一句,要喝水。
杯子适时递到她面前,然后灯光一亮,却是一脸不耐的羲和帝。
赫连真了然这其间的缘故,也就不和他客气,就着羲和帝的手将一杯水喝得干干净净。
“她如此信任你,你倒是会算计她。”羲和帝放下杯子,淡淡的嘲讽。
这个‘她’是指谁,赫连真自然明白,也不否认,道:“是皇上你逼我的,我也不想。”
羲和帝冷眉,道:“解药呢,给朕。”
赫。
连真耸耸肩摊摊手:“哟,这个还真没有,放心,叶姐姐死不了,我也没这么歹毒,最多…就是个活死人而已。”
“赫连真!”
“干啥?”赫连真抬头问:“是要掐死我还是将我满门抄斩啊?我父亲大人从来不结党营私,一生清正廉明,手中虽有权利,也被皇上你收得差不多了,现在你可是一点障碍都没有了,真正的至高无上,想做什么自然没人可以阻止,更何况是杀几个无关痛痒的小人物,随便你啦,我说过,我不怕死,更不怕谁死在我面前,所以,皇上你威胁不了我。”
羲和帝负在背后的手紧了紧,笑道:“朕果然小看了你,真儿若是做了男子,必是不输任何人,也怪朕大意。”
就不该让那个笨女人同赫连真走得近,以至于让赫连真有了威胁他的把柄,受威胁,这是作为一个帝王最不能允许的事情,可有什么办法,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去死,他为她,甘之如饴。
“朕活在后宫三十几年,如今倒是被你一个小丫头给算计了,罢了,罢了,你要什么,朕通通答应你,只要不过分,但前提是,你一定要治好她。”
赫连真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想不到这老狐狸如此快人快语,更想不到,一个算计了所有人的帝王竟然愿意为曦贵妃退让至此,这就是所谓的爱情么?。
赫连真早就准备好,将一张空白的圣旨扔到羲和帝面前,道:“那就劳烦皇上你写几个字,盖一下印,然后丹书铁券的什么就别想了,为了防止皇上你出尔反尔,这可是袁家一门的救命府,解药嘛,我自然会乖乖奉上。”
羲和帝失笑:“看来你并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到底是朕的心不够狠。”
“皇上谦虚了。”赫连真道,心里想的却是,陪了你多年的女人都能毫不留情的算计利用,容妃皇后,文婕妤玉妃,还有她无辜遭罪的阿姊,他的心够狠够绝,只是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叶蓁让他软了心。
羲和帝提笔,转向发呆的赫连真,问:“写什么?封你做皇后?”
赫连真摇摇头,一字一句念:“立二皇子湛为太子,贵妃赫连真同驸马爷一案全属皇后诬陷,放我回馨宁宫。”
羲和帝没有半点犹豫,提笔就写,只是眉宇间的算计被掩藏得很好:“怎么不是老三,朕还以为你会钟情于老三,然后求个长相厮守。”
“切!”赫连真拿过圣旨吹吹未干的墨迹,很是满意,遂少了戒心,道:“谁会钟情那个死人脸冷面君!”
她又从袖口里扔了一个瓶子给羲和帝,道:“这是一半的解药,待事情有了定局,另一半,我自然会给叶姐姐,放心,对叶姐姐,我从来没有恶意。”
羲和帝冷冷的笑,拿了解药就走。
算计他,没这么容易。
***
真贵妃无罪释放,皇后被赐三尺白绫,沈氏一族流放千里,永不为官。
而在曦贵妃醒过来的当夜,羲和帝突然身体抱恙,连第二天的早朝也没上。
大臣们知道羲和帝向来兢兢业业,从未因私忘公,如此罢朝,恐是圣体违和。
实际上,羲和帝虚弱得连床都下不了,曦贵妃刚醒来就闻此噩耗,哭得眼睛都肿了,央着求着御用太医一定要将羲和帝治好,太医们纷纷摇摇头,无能无力。
赫连真自然听到这个消息,纳闷不已,按理说,药效的发作没有这么快。
原来,那日在曦贵妃的药里添了一味药,曦贵妃吃了,就是昏迷的状况,而如果在那期间若是有了房事,那么对于男人便是致命的毒药,且无药可救,赫连真是抱了一定要致羲和帝于死地的想法,因此才迫不及待威胁羲和帝要了圣旨,原想好好部署一番以求完全,却没想到,药效发作如此之快,看来只有加快动作了。
***
羲和帝中毒之事虽一再保密,到底被众臣知晓,这局势才刚刚稳定,皇上就出了这种事,迫切需要一个能代替皇上监国的人选,眼下,大皇子还在软禁,是永无出头之日,而五皇子六皇子还小,只剩下二皇子三皇子,二皇子沉稳宽和,三皇子内敛深沉,最重要的是,三皇子虽然弃暗投明,但也是罪后之子,这大黎的天下怕是要扛在二皇子肩上了。
赫连真丝毫不敢大意,不管群臣如何猜想,将赌注押在谁的身上,她不允许出一点状况。
当下传了迷信给徐家寨,经过一年多的训练,早已扩建成一支不大不小的军队,最好不要出什么岔子。
赫连真兴奋得有些坐不住了,大仇得报,她是不是离重见天日的日子就近了?
***
羲和帝难得清醒一会,原以为他会交代身后之事,哪知道,他招来史官,却是要立曦贵妃为皇后,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