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香迷醉2》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艳香迷醉2- 第13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虚竹叩头谢恩,听「北乔峰被剿灭」,不由吃惊问起。

哲宗道:「朕接雁门关捷报,乔峰引契丹犯境,我军将士已勇退来敌,乔峰走投无路,自杀身亡,丐帮余众也作鸟兽散,暂不用虑了。」

虚竹暗叹,确知了自己当时所见是雁门关,见到的事也都是真实!其实他早相信是真实的了,只是找不到理由相信而已,心头涌上难过的同时也有几分欣然,欣喜师娘果真活在另一个他看不见的世界里。

哲宗离开龙椅,下台走去,金牌留在了案上,却也没说还给虚竹。

虚竹跪伏着,突然又嗅到熟悉的凉丝丝香气,渺渺忽忽,似有似无。他吃惊回头,见哲宗正跨出门槛,这似幻觉中的香气倒像是从哲宗身上飘来的。

出了皇宫,梁从政见虚竹闷闷不乐,小声向他道:「兄弟刚回来,可能不知,年前皇上龙体欠安,现在朝中是太后主事,不过兄弟功劳甚大,加官进爵是早晚的事,我们今日寻你待召,其实也正是奉了太后密旨。」

虚竹惊讶哦一声,与梁从政告辞,边走边想:「我一回来,向太后就知道了,她一定早布了眼线。难怪皇上看似心烦,他也真是可怜,好不容易逃离了奶奶的挟制,又得乖乖听母亲的话。向太后与毒蛇一起生活那么久,一定比老迈不堪的太皇太后更阴毒,更冷酷,更令小皇帝畏惧。」

走着走着,虚竹发现自己没有回将军府,而是不知不觉回到了「水月洞天」,咧嘴一笑,郁闷又无,他对封不封赏并无多大奢求,只要罪不加身就阿弥陀佛了,最令他高兴的是这几日不必辛苦去上朝,于是打定主意奉旨养息,轻手轻脚去了后院,想先唬「水月洞主」一惊,然后「上马扬鞭」直驱「水月洞」。

不料一推尤三姐房门,却先听到了孩童哭声,从门缝偷偷瞧去,见一个女子坐在桌旁用汤匙喂着一个小儿,那小儿有二、三岁,摇着小手,总是含不住匙勺,急得呀呀直哭,而这女子对此混然不顾,一动不动扭头瞧着里面的床榻。

虚竹将门缝推得大些,向床榻上瞧去,登时大出意外,见另有一男一女亲亲热热偎在一起。

尤三姐靠在褥枕,满面笑容,养得白白胖胖,抱着一个婴儿正在喂乳。一个男子顽童似的伸头盯着婴儿吮乳,鼻尖嗅着尤三姐圆鼓鼓白乳,垂涎欲滴,像是要将乳头从婴儿口中夺过来,听他嘿嘿笑道:「他也真是淘气,小手一个劲儿地扒拉我哩。」

尤三姐一搡男人的头,笑道:「嘻嘻,谁叫你这么不正经?这崽儿眼里没有亲爹,也没有亲娘,有奶就是娘,谁抢跟谁急!」

虚竹听得瞠目结舌,怒从心起:我不在家,由她做主,小娼妇竟私养野汉子,玩玩野屌也罢了,居然还生了小杂种,这成什么话!尤三姐这时笑着随意抬抬眼,突然见到门后人影,面色一变,正欲喝问,虚竹已踹门走进来。尤三姐和那男子惊惶分开,两人脸上皆惊失血色。

虚竹拿着从靴里抽出的水晶匕首,走到桌前,脚踏木凳,将匕首往桌上一扎,哼哼冷笑,以示威吓,然而越看越吃惊,渐渐认出这个野汉子竟是在孟家见过的柳湘莲。

有人幽幽问:「谁来了?你是谁?是梦郎来了么?」

说话的是桌旁抱着小儿的那个女子,虚竹扭头一瞧,见她正是当时疯疯癫癫乱挥降龙十八掌的史朝云。

虚竹愕然愣住,一时想不出怎会突然遇上这样情巍6热愕牧成椿毫?过来,见虚竹呆若木鸡,居然觉得有趣,吃吃笑着抱婴儿从床上下来,向史朝云笑道:「来,你乖乖听话,我带你去找你的梦郎。」

史朝云听了木讷的目光再没离开尤三姐,抱起小儿乖乖跟上。尤三姐边走边道:「你们两个久别重逢,也算是他乡遇故知,嘻嘻,我就不叨扰了。」

说完在屋内两个男人呆呆愣愣注目下带史朝云出门了。

虚竹兀自又发了一会呆,大出意料之中,一腔怒火不知不觉消去,只剩下了无比惊奇,问了柳湘莲才知大概。

原来那日夜里,柳湘莲带着史朝云从玉香楼逃出,不幸又落入孟家魔爪,被挑断手筋,打折了腿,折磨至半死不活。直到孟家被查封,柳湘莲才被放了出来,已成半残,流浪至京城乞讨。尤三姐去给管夫子上香,遇见了柳湘莲,带回收留已大半年了。至于史朝云,孟家被抄时她疯疯傻傻的没人管,被曾受孟家之恩的好心人收养。尤三姐收留柳湘莲后,再叫人去打探史朝云,才接回不久。

虚竹听到这,冷笑道:「你们奸夫淫妇打得火热,还接她做什么?」

柳湘莲涨红了脸,似要激怒,但目光与虚竹一触,即惊怯收回,闷头不语。

而虚竹经过这番交谈,早看出柳湘莲与以前大不一样。他最初从尤三姐口中得知柳湘莲行侠仗义,桀骜不群,后在玉香楼见他手持长剑,对史朝云痴情一片,虽称不上英姿勃勃,却也是铮铮铁骨。虚竹不由心敬,否则也不甘心放手史朝云。

可现下的柳湘莲,枯发杂白,人残志废,像是突然苍老了几十岁,说话有气无力,神色灰暗无光,若论气势雄武,尚不如掌管春文楼的洪老伯。见柳湘莲轻易示弱,虚竹更是轻视,心想:「这个便是那瓶女儿红宁肯舍身心死,也一意不忘的梦中情郎么?人道:商人无义,婊子无情。而这小蹄子还真是念旧,唉!」

虚竹叹一声,面对如此柳湘莲,怒气也懒得向他发了,默默想尤三姐,想她刺死亲姐姐那骇人一幕,还有她要死要活的撒泼劲儿,不觉又叹一声,不声不响走出屋去。可出了水月洞天,又越走越愤,心道:「我这样灰溜溜地走了,岂不太便宜她们,就算打不得,也该痛骂一番。」

犹豫一下,还是继续向前走,心里自嘲:「就当做了回善事,我先送给柳湘莲一顶红帽子,现下又送他一顶绿帽子,呵呵!」

干笑两声,心里仍不是滋味,又想:「他姥姥的,到底是谁给谁送帽子?就算是她们以为我死了,也不至于立即就另寻相好,再投富贵!」

这个念头一起,虚竹越走越慢,原来他是由尤三姐想到了薛宝琴,心里烦躁之极,运力跳上屋檐,尽管功力未复,但也足以使他在夜幕中飞一般掠过。

虚竹蹑进皇宫,寻思如何找到那个飘逸冷香的「贤德妃」,突然在一个宫院的灯笼上见一个字很像是他印象中的「贤」字,心里立时紧张,白天两次闻到的香气令他迷惑,除了怀疑是薛宝琴,也暗疑是不是蛇娘子并没有死,这世上除了她们两个,不该有第三人是这种极特别的体香。跳进这个宫院,点了两个太监的穴道,溜进深宅,见阴暗中有三点香火十分显眼。

一女向香火拜祭,喃喃说着什么,虚竹看清这女容貌后,知自己找错了地方,眼前是刘婕杼。刘婕杼是皇上的「贤妃」,灯笼上自然是个「贤」字,听刘婕杼正说着:「……师姐在天有灵,师妹求求师姐,保佑孩儿回来吧……」

虚竹一听,急忙注目看向香火后的木牌,其上第一个字果真是个「木」字。

虚竹大为震惊:木婉清?刘婕杼在祭奠木婉清!

「……皇上喜欢上了别人,对我越来越冷淡,我若再又没有了孩儿,他更是不来了……师姐我害怕,怕他不来,也怕再看不到孩儿。师姐,你若有灵,也该清楚,我对这个孩儿是真心疼爱,他虽是你的孩儿,但我像亲娘一样疼他、珍惜他,如今他被太后抢走了,送给皇叔作继子……呜呜……我真是不甘心、不愿意,师姐,除了你,我没有别的亲人可求了,求你帮帮我……」

虚竹乍一见到木婉清牌位,震惊之后,不由想起木婉清生前种种,为之恻然。

木婉清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病,始终不能释怀。对于刘婕杼的哭诉,思绪纷乱之中并未往心里去,回想一下才惊疑起来:嗯?谁的孩儿?她为何说是木婉清的孩儿?

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后,脑中忽下闪出以前花姐对他说的话:「木姑娘去得也真是惨,生下了一个死胎……我匆忙赶去,她人已经不行了,刘姑娘的命比木姑娘的好,她们二人同时临盆,而刘姑娘喜得贵子,产后第三天就有宦官来把她们母子接走了……」

虚竹越想越惊,凝神留心刘婕杼的话,可刘婕杼不再多说,只是哭泣,虚竹确定不了心中疑惑,急得心爬乱蚁。

「师妹……师妹……」

空荡荡的幽暗中忽然响起一个阴森森的女声。

刘婕杼止住哭声,四下惊瞧,这唤声飘飘忽忽,听不出从哪来的。

「师妹……师妹……」

刘婕杼脸失血色,盯在木婉清牌位,这回真切听出是木婉清的声音。

「啊?师……师姐……不不……是谁?谁吓我?」

「师妹……还我孩儿……你为什么抢我孩儿……」

「我我……我不是成心,你?你不要来吓我……」

刘婕杼退到墙壁,哆哆嗦嗦,惊恐之极,心神全乱,跪下用力磕头。

「是是,师姐,我不对,我错了,可我全是因为他,我到不了宫中,就不能与他相守,我换了你的孩儿,实是无奈,更不是成心吓你,我真是不知……不知你见了死孩儿会那么害怕,好师姐,放过我,不要再吓我……」

虚竹听得一怔,意外又得知木婉清受了惊吓,记起花姐那时说过,木婉清在死前一直惊恐万状地叫「宝玉救我!」

原来真正起因在此,心想:「当时她疯病已然好转,如果没有受到惊吓,也许有了孩子,病就渐渐好了,我回来天天哄她高兴,也许……必定不会是今天这样!」

虚竹想到这,又难过又气愤,从暗处挥出掌风,继续模仿木婉清道:「小贱人,还命来!」

掌风先荡灭了烛火,再从刘婕杼脸上荡过,刘婕杼啊一声瘫倒在地。

虚竹跳出去,按在刘婕杼胸口摸出她心仍在跳,知是吓晕了。于是恢复本声骂句:「小娼妇!」

回头再看木婉清牌位,头皮顿时一麻,见月光照得牌位半明半暗,影影绰绰,好像有双眼睛在看他。虚竹此时已确知这世上还另有一个鬼魂世界,便觉木婉清此时正在这间屋里飘飘荡荡,在一个他看不见的时空注视着他,越想越怕,咚咚咚,向牌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拔腿逃出屋去。逃出之后,渐渐回复平静,不仅木婉清的死是他的心病,木婉清生下死胎一事更是他心中的一个死结。现在得知那个死胎不是木婉清的,心中死结已开,心病也除了许多,身心为之一畅,再想尤三姐时,不禁生出一个念头,不仅要成全她和柳湘莲,以及与木婉清一样疯疯癫癫的史朝云,自己还要诚心诚意去祝贺一番。

虚竹一边打定了主意,一边躲在黑暗中走着走着,吃惊又见到了写着「贤」字的红灯笼,并且不只一个灯笼,而是整齐排成两行的许多个。

咦?这回该是那个「贤德妃」了吧。

虚竹止步犹豫,心想这皇宫并不是什么善地,又有蛇窝又闹鬼,且若惊动了大内高手,也不易应对,不过既然已到此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于是躲过宫女太监的耳目又闯进了眼前这间深宫,其内宫室比刘婕杼的那间小了许多,但灯红锦翠,铺金缀玉,装饰得豪华无比。

一个国色天香、丰韵娉婷的绝代佳人,独自坐在檀木榻上,凝视棋盘,提起一颗子来沉吟一会儿却又放回棋盒,顺手拿起一部书翻了两页,又再放下,沉思一会儿,下榻轻摇金步,到琴案前端坐,拨出三、四声就又停手,显然心神不定,但仪态不露丝毫浮躁,而是绰约多姿,淑逸闲华,一举一动,柔婉如花。

虚竹盯着佳人身影,心中一阵阵作痛,不敢相信的事实终于置在眼前,想她从金陵到京城来,就是为进宫侍驾,好一步登天,现在终于如愿以偿。而她当初春湖放舟,向自己千娇百媚,乃至甘心为妾,竟都是逢场作戏!念及这些,虚竹心头又汩汩泛酸,耳边似乎响起分别时的春语羞喃:「解甲无早晚,竖旗同先后,门户方寸间,不胜君相媾。」

想必这诗她在这金窝里早又娇滴滴吟过,只是「不胜君相媾」的「君」换成了君临天下的「君主」。

虚竹想着再压不住忿恨,他向无大志,甘于偷安,而独不能忍受女子的欺骗和讥讽,怒气冲冲从暗处走出。玉容未近,芳香袭人,佳人惊觉后,二人面对面皆心魂欲飞。薛宝琴此时一身的华美宫装,珠光宝气,雾鬓云鬟,正合银盘玉脸,剪水春瞳,端地是艳若桃李,丽如芙蓉,令怒火中烧的虚竹也一时找不到了自己的魂儿。却是薛宝琴先镇定下来,蓉脸不仅恢复了血色,更变得嫣红,看着虚竹一眼不眨,流露惊喜激动。

虚竹一下失了主意,他原以为薛宝琴一见到他,必定是惊慌羞愧,无颜以对。

不料现下反像他自己做了贼一般,突然看见薛宝琴发鬟两侧各有一只十分醒目的大珍珠,正是凤头珠钗,哼哼冷笑道:「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