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昂漆黑的眼睛逼视过来,“告诉本王,你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甘怡眨了眨眼,粲然一笑,“呵,我又不是诸葛亮,我能谋划什么?”
“不许蒙混过关!”苏昂脸色绷紧了,“你这几日如此反常,以为本王看不出来吗?”
“我就是想快点解毒,还你洞房花烛夜嘛!”
“不许说谎!”
甘怡知道这个人有野兽一般精准的直觉,怎么样也蒙混不过去,正了正神色,看着他的眼睛,“苏昂,你相不相信我?”
“为何这么问?”
“你就说相信还是不相信吧?”
苏昂目光晃了一下,“本王的王妃本王自是相信的!”
“好,那就行了。我是谋划了点事情,不过你放心,绝对不是祸国殃民害人的事情。只是我现在还拿不准,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等时机成熟了,我一定会原原本本老老实实地跟你交代问题。所以,你现在放我走,让我去练功好不好?”
“不准!”
“那你就是不相信我了?”
“哼,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那不就结了?”甘怡嘻嘻一笑,在他两侧脸颊分别啄了一口,“多谢夫君信任,那我就去练功了!”
言罢不等苏昂应声,便跟一条小泥鳅一样从他身侧钻出去,下了床飞快地跑出门去。
苏昂看着她的身影一眨眼就不见了,不由皱起眉头,竟然被这小丫头用话给绕住了!
“王爷,墨雪鸽传来的消息!”云紫凉快步进门来,递过一个锦囊。
苏昂接过来,从里面取出一张纸,展开细看,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让玉砚和墨阳尽快赶来!”
“明白,王爷!”
给本王毫发无损地回来!
沈玉砚和俞墨阳日夜兼程,风尘仆仆地赶到清禅寺,顾不得休息一下,便来见苏昂。
“事情处置好了吗?”苏昂冷声地问道。
“是,王爷,已经把该封住的口都封住了!”沈玉砚眉眼弯弯地答道,又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王爷急着叫属下回来所为何事?”
苏昂没言语,将墨雪鸽传来的消息递给了他。
沈玉砚接过来迅速地看了一遍,眼尾高高地翘了起来,“王妃可知道这个消息?”
“她正在练功的紧要关头,不必让她知道!”苏昂扫了二人一眼,“你们二人即刻赶往三圣海,把事情处理好!”
沈玉砚和俞墨阳对视一眼,眉眼弯下来,“王爷,属下一人去便可。”
“不,还是我去!”俞墨阳兴致高涨地扬起浓眉,“上次没能跟那个乐正风交上手,这口气我还没咽下去呢。”
沈玉砚不同意地摇头,“还是我去吧。墨阳你性子急躁,若是有什么闪失,岂不是让王妃抱恨终身?”
“我就是开个玩笑。跟了王爷这么久,轻重我还分不出来吗?放心吧,我能办好的,你留下保护王爷和王妃。”俞墨阳正了正神色,“刺客的事情也好,黎虎辉的事情也好,都还没能调查清楚,你留在云安国比较好!”
沈玉砚略作沉吟,也觉俞墨阳说得有道理,于是点头,“那好,三圣海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知道。”俞墨阳扬了一下浓眉。
沈玉砚伸手从袖袋里拿出一把婴儿手掌般大小的金箔折扇,递给他,“三圣海那边有我们的人,见到这个会全力配合你的。不过毕竟要深入邻国腹地,不比在云安国顺风顺水,你行事要小心!”
“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俞墨阳将那金箔折扇贴身收好,对苏昂抱了抱拳,“王爷,属下这就出发了。”
“嗯。”苏昂微微点头,“给本王毫发无损地回来!”
俞墨阳扬眉一笑,“王爷放心,属下会办好事情好好地回来的!”又看向沈玉砚,“那王爷和王妃就交给你了。”
“好,多保重!”沈玉砚眉眼弯弯地在他肩上按了一下。
玉面蛟龙
甘怡一掌拍下,河水动荡,水花飞溅。她拔身而起,身形旋转间激起一跳条硕大的水柱,将她包裹其中,密不透风,犹如一条玉面蛟龙,俊逸非凡。
沈玉砚见状暗叫了一声好,眼尾翘了一翘,看向玄佑,“请问玄佑法师,王妃的内力恢复了几成?”
玄佑捻须微笑,“嗯,小丫头一天比一天进步神速,短短十日,内力已然恢复了七成!”
“七成就有如此功力吗?”沈玉砚眼尾翘得更高了一些,略作沉吟,对苏昂抱拳,“王爷,属下可否与王妃较量一番?”
苏昂挑了一下眉,“准了!”
这些天他每天都陪甘怡来修炼,亲眼目睹了她的进步,也很想知道她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谢王爷。”沈玉砚眉眼弯下,身形一晃,双脚点了一下地面,直奔那条水柱而去。
甘怡刚想收住架住,突觉身后一阵凌厉的掌风袭来,攀住水柱急急往侧面闪过,回身见来人是沈玉砚,明白他是想试探自己武功高低,嘴角一扬,脚下迅速踩住水面,挥掌朝他前胸拍去。
沈玉砚感觉出她这一掌气势不弱,不敢怠慢,急忙闪身躲过,待要挥掌反击,却觉下盘吃紧,原来她那一掌是虚,脚上的攻击才是实。
他暗暗吃惊,身形连连翻转,后退数步才躲了过去。踏住水面站稳身形,眼尾上翘,一翻手将折扇拿了出来。
云紫凉见状眼露惊异,能让沈玉砚这么快就认真起来,看来王妃的武功果然不可小窥啊!
甘怡见识过沈玉砚的工夫,不敢分神,眼见他飞身欺了过来,伸手一扯水柱,从侧面绕过,挥掌直攻他的后心。
沈玉砚也不躲闪,手中折扇迅速摇动,狂风乍起,数条水箭脱离河面,齐齐朝甘怡飞射过去。
甘怡感觉不妙,迅速旋身躲过,同时手掌用力一击那水柱,水柱蓦然变宽,形如盾牌,将那些水箭尽数拦下。
一击过后,她身形并未迟疑,整个人穿透水盾,双掌齐发,朝沈玉砚胸前拍来。
沈玉砚没想到她动作如此之快,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急忙提气,想要硬接下这一招。却见她手掌及胸之时,猛然收住力道,他瞅准破绽,折扇连点……
否则……将是劲敌!
甘怡感觉极强的力量迎面袭来,身形一个把持不稳,便穿透水柱飞了出去,噗通一声落入河中。
水柱急落,激起水花无数。
“我输了!”她从水中爬起来,笑呵呵地对沈玉砚抱拳。
“承让了,请王妃继续。”沈玉砚眉眼一弯,抽身上了岸。
苏昂挑了一挑眉,“如何?”
“方才是王妃有心相让,否则属下也未必能赢。”
“年轻人,你刚才没用出全力吧?”玄佑笑眯眯地望过来。
沈玉砚眉眼弯弯点头,“法师好眼力,我确实没用全力,然而王妃功力也没有完全恢复。若是全力相拼,我也未必是王妃的对手!”
“王妃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高的武功造诣!”云紫凉忍不住惊异,沈玉砚是他们四人之中天分最好,武功也是最高的。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出这么没底气的话!
“是啊!”沈玉砚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竟然湿了好大一片。这些年跟在苏昂身边,大战小战也经历了无数,各色对手也碰到了不少,能接连破掉他的三道防线,如此接近他身体的对手,甘怡还是第一个!
她今年才十七岁,假以时日勤加修炼,她的武功必定会高出自己。希望这位王妃对王爷没有二心,否则……将是个劲敌!
甘怡训练额满,飞身上岸来,接过云紫凉送上的帕子擦掉头脸上的水珠,坐到苏昂身边去,看了看玄佑,“老人家,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始修炼绵绕神功啊?非要内力全部恢复才可以吗?”
“最好如此!”玄佑微笑地道,“若是内力不稳,修炼绵绕神功对你来说会有危险。”
甘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回到行宫院,苏昂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皱了一下眉头,“告诉本王,你在想什么?”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睡觉吧!”她笑一笑,上床去躺下。
苏昂待想追问,却又不忍心,上床来拥住她,却见她已然睡了过去,看来是真的累了。
这些日子陪着她日夜颠倒,他都有些吃不消了,更别说她了。心里不由一疼,在她额上轻轻吻下。
二人相拥而眠,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花彩便大呼小叫地闯进来,“姐姐,不好了……”
早登极乐
苏昂蓦然醒来,不悦地皱起眉头,刚想阻止花彩,甘怡已然翻身坐了起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揉着眼睛问道。
“那个臭和尚……虚净他,他去夜哭谷了……”
甘怡吃了一惊,赶忙下床来,“怎么回事?”
花彩心虚地垂下眼睛,“其实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看那臭和尚无精打采的,觉得他挺可怜的,就想逗他一下,谁知道他那么没出息,还没说几句就哭了……然后说起他师父了,那我就说你既然想你师父,怎么不去夜哭谷找他……他就哭着跑了,我看他不对劲,就跑来找姐姐了……”
“你怎么知道他师父在夜哭谷?”甘怡不免惊讶。
“你们说话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的嘛……”
“我去找他!”甘怡拔腿往外就跑。
苏昂目光冰冷地扫向花彩,“以后这种事情不用来禀报!”
花彩被他吓得抖了一下,“那个……我跟姐姐一起去……”说着追了甘怡出门而去。
苏昂脸色冰冷地出门来,叫上沈玉砚和云紫凉,也一起往夜哭谷赶来。
守苍站在崖下,恳请地喊道:“圆藏师叔,请您下来与方丈法师和监寺师叔见上一面吧!”
“圆藏,方丈师兄算出你气数将尽,特来为你辞行,你为什么不肯相见啊?”圆善尝试了几次,想要强行进入山洞,却都被挡了回来,不免着急起来。
“老衲将死之人,不见也罢!”空洞的声音传来,比刚才更衰弱了几分。
“圆藏,你……”
圆善还想说什么,却被圆空伸手挡下了,“圆善,既然他执意不见,也无需强求。”言罢抬头喊道,“圆藏师弟,你功德圆满,早登极乐,老衲甚感欣慰。不日之后,我等也将追随你而去,与你极乐相会,你不必心怀牵挂,安心地去吧,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圆善和守苍也赶忙举掌,对那山洞揖礼下拜。
“不,师父不会死的……”一个稚嫩的童音传来,三人急忙回头,就见虚净急急地奔了过来,俱是吃了一惊,“虚净,你怎么来了?”
“师父,我是虚净,我想见你啊,你快点下来!”虚净不理会他们,径直跑到崖壁下,对着山洞大喊……
我会让你活下去!
“虚净……”圆藏空洞的声音带上了惊讶。
“是我,师父,我要见你,你快下来吧!”虚净哭着喊道。
“虚净,你……回去吧,我是不会见你的!”圆藏沉默了半晌,语带哀叹地说道。
虚净一听急了,踏住崖壁往上攀去,“师父等我,我上去见你……”
守苍见状急忙飞身而起,一把将他抱了下来,“虚净,你不能上去!”
“不要拦我,我要见师父!”虚净眼神一怒,挥掌朝守苍拍了过来。
守苍避身躲过,抓住他的手,“虚净,你不要胡闹了,你再闹下去只会让圆藏师叔走得更快罢了……”
“我不管,我要见师父!”虚净挣脱他的手,又是一掌拍了过来,“你不要拦着我……”
守苍眼神一闪,出手如电,点了他的穴道。
“唉,作孽啊,阿弥陀佛!”圆空见状叹息一声。
“方丈师兄,虚净……就交给你了,劳烦你替我好好教导他……”圆藏听到虚净的声音戛然而止,心里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哀声地叮嘱道。
圆空微微一揖,“师弟只管安心地去……”
“不行!”甘怡从后面追上来,高声地打断圆空的话。
“王妃?!”守苍没想到甘怡回来,吃了一惊。
圆空和圆善也有些不解地望过来,“敢问景亲王妃那一句‘不行’是何意?”
甘怡扫了他们一眼,往前走了几步,仰头对那山洞喊道:“圆藏法师,这样走了你真的能安心吗?你养育了虚净八年,跟他情同父子,还没有看到他长大成人,你真的就这么忍心扔下他走了吗?”
“王妃,你不要再说了,圆藏师叔心里肯定也很不好受……”
“你闭嘴!”不等守苍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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