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她!”还不等他说完,甘怡已经急急地奔出门去。
“我也去!”花彩追了出去。
苏昂见状嘴角微微地扬了起来,瞟了沈玉砚一眼,“还不起来?”
沈玉砚赶忙起身,“谢王爷不罚之恩!”
“哼,你命真好,犯了这么大的错误都不用受罚。我当年不过是错杀了一个人,就要出家去做和尚!”守苍在旁边哼了一声。
沈玉砚眼尾飞快地翘了一下,“你不服吗?”
“那倒不是,我只不过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做和尚罢了!”守苍微笑起来。
“那你的希望要落空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我看未必!”守苍不以为然。
沈玉砚笑容滞了一下,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你身上的伤可严重吗?”
“皮肉之伤,没什么妨碍,不劳你费心。”
云紫凉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就连嘴唇都没有半点血色。
一想到她被两把刀同时贯穿身体,甘怡就心疼不已,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紫凉,你一定要挺过这一关!”
“姐姐,你放心,紫凉姐自己就是大夫,肯定能挺过去的。”花彩嘴里安慰着甘怡,眼睛里却含着泪珠,她这一路跟云紫凉共乘一骑,两人说说笑笑的也有了感情。见云紫凉痛苦,心里也难受了。
甘怡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我们一起守着她,直到她醒过来吧!”
“嗯!”花彩重重地点头。
属下喜欢紫凉!
“不许!”苏昂听甘怡说要到云紫凉的房间去过夜,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甘怡忍不住瞪他,“喂,你到底有没有点人性啊?紫凉可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我去照看她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你是王妃,她是下属!”
“王妃了不起啊?没人性的王妃我才不稀罕,你自己当去吧!”
苏昂目光晃了一下,“下不为例!”口气淡淡的。
“这还差不多!”甘怡踮起脚来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我去了!”
苏昂看着她急匆匆地出门而去,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从未有过的安稳。
花彩自告奋勇要跟甘怡一起照看云紫凉,可是还没到半夜就熬不住了,趴在床边沉沉地睡了过去。
甘怡无奈,只好送她回房去休息,自己衣不解带地守在床边,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云紫凉尽快醒过来。
夜色沉寂,她也有了睡意,眼皮渐渐沉重,意识也模糊了起来,就要看到周公之际,突然听到床上有动静。
她惊醒过来,就见云紫凉胸口起伏,剧烈地咳嗽着,嘴边涔涔地流出血来。
她大惊失色,急忙喊道:“来人,快来人!”
“王妃,您有什么吩咐?”沈玉砚正在值夜,听到喊声急忙闪身过来。
“紫凉吐血了!”
沈玉砚脸色一变,急急地奔进房里来,搭住云紫凉的脉搏,试探着她的脉搏,半晌才直起身来,眉眼弯弯地道:“王妃不要担心,紫凉情况没什么变化,方才吐出的是积在腹中的淤血!”
“那就好,那就好!”甘怡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湿了帕子,帮云紫凉细细地擦去血迹,迟疑地看了沈玉砚一眼,“沈公子……”
“王妃不必这么客气,称呼属下玉砚便是。”
甘怡点了点头,“那么玉砚,我能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吗?”
“王妃有话请问,属下定会知无不言!”
“你……是不是喜欢紫凉?”
沈玉砚眼尾翘了一下,“王妃为何会这么想?”
“你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我只是出于关心才问的!”
沈玉砚弯起的眉眼渐渐平复下来,看了甘怡一眼,面色少有的郑重,“是,属下喜欢紫凉!”
特别的味道
果然!
能让沈玉砚这样的人方寸大乱的事情实在罕有,看到他因为云紫凉受伤频频失态,就能猜到几分了!
“紫凉知道吗?”
沈玉砚不无凄楚地弯了一下嘴角,“她心里并无属下分寸之地!”
“你没有告诉她吗?”
“属下只想尽心保护王爷,并无其他非分之想,相信紫凉亦是如此。”
甘怡见他又眉眼弯弯起来,戴上了那张和煦的假面具,知道自己再怎么平易近人,对他来说都是王妃,是主子,是无法敞开心怀倾心交谈的,也就不再追问了。
不过这件事情她已经记在心上了,日后如果有机会,不妨成人之美!
云紫凉感觉自己睡了长长的一觉,意识才脱出黑暗,渐渐地清晰了起来。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甘怡坐在床边,单手支腮打着瞌睡。
她扭头稍作打量,便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中一热,轻声地呼唤,“王妃……”
“紫凉,你醒了?”甘怡见云紫凉醒了,又惊又喜,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紫凉,你没事了吧?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渴不渴?饿不饿?”
“属下没事,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转了回来。王妃可是守了属下一夜?”
“是啊,你一直昏迷,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属下未能保护好王爷和王妃,王妃还如此对待属下,属下问心有愧……”说着要起身。
甘怡赶忙将她按住,“不要动,弄疼了伤口。你说的什么话?你是为了救我们才受伤的,是有功之臣,我照看你是应该的。”
“谢王妃!”云紫凉满脸感激。
“好了,我们是一家人,你说什么客套话?”甘怡高兴地看着她,“你醒了就好了,大家都很担心你,尤其是玉砚,他整晚上都在守夜,一直在关注着你……”
云紫凉笑了一笑,“是啊,玉砚对我们每个人都很好!”
甘怡故意提到沈玉砚,想提示她,没想到她竟然体会不到,看来沈玉砚的这条感情之路还漫漫长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柳暗花明啊!
她出门来将云紫凉醒来的消息告诉了大家,便回房来找苏昂。刚走到门口,见一个小二端着托盘退了出来。
擦身而过的瞬间,她闻到一个很特别的味道……
本王不准你死!
“这个味道好像在哪里闻过……”甘怡嘀咕着进门来,见桌上摆着两碗清粥,几碟小菜,还有几盘子面食,苏昂正抱臂坐在桌前。
“你在等我一起吃饭吗?”甘怡见状心里热乎乎的。
苏昂挑了一下眉,“哼,本王讨厌一个人吃饭,你快点洗干净了陪本王一起吃!”
“你说话有点逻辑好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吃人呢!”甘怡翻了翻白眼,洗漱完毕过来跟他坐在一起,瞟了他一眼,“你不去看看紫凉吗?”
“不必,没有本王的准许,谁也不能死!”苏昂抓起筷子,夹了一枚包子扔在她碗里,“快吃,把这一盘都给本王吃下去!”
既然想慰劳,说得温柔点能死啊?甘怡送他一对白眼,还是乖乖地将那个包子吃了下去。
苏昂见她猛然皱了一下眉头,表情很是异样,眼神晃了一下,“怎么了?”
“没事,一个不小心咬到腮帮子了!”
苏昂不屑地哼了一声,“本王不会跟你抢,你可以慢慢吃!”
“切,我就怕你跟我抢!”甘怡瞪起眼睛,将他跟前的东西尽数搬到自己面前来,“你说的不跟我抢,那就看着我吃好了,你一口也不准吃,哼!”
苏昂皱了一下眉头,扔下筷子,抱起胳膊,索性专职观赏起她狼吞虎咽的吃相来。见她吃得香甜,眼神融化开来,原来就这样看着一个人吃东西,也会有安心的感觉。
刚想提醒她慢点吃,不要噎到,就见她突然变了脸色,筷子脱手,紧紧抓住胸口,整张脸都痛苦地扭曲着。
“丫头,你怎么了?”他急忙起身过来,一把抱住她。
“这……这饭菜好像有……有毒……”甘怡脸色苍白,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来,一句话没说完,一口鲜血喷薄而出,一头歪倒下去。
苏昂脸色大变,捏住她的脸怒吼道:“丫头,给本王睁开眼睛,本王不准你死!快睁开眼睛,否则本王就……就重重地惩罚你……”
沈玉砚和守苍正在陪云紫凉说话,突然听到隔壁传来苏昂的怒吼声,心中一惊,齐齐地奔了过来,见到此情景俱都变了脸色。
沈玉砚几步跨到桌前,端起那碗粥来闻了一闻,凤眼之中寒光乍现,“有毒!”
请王爷……节哀顺变……
“丫头,醒过来,本王命令你,睁开眼睛!”苏昂急急地吼着,声音里几乎带上哭音。
沈玉砚凤眼之中寒光凛然,看了守苍一眼,“快去请大夫!”
“知道了!”守苍急忙转身,却见云紫凉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急忙上前扶住她,“紫凉,你怎么……”
“王妃怎么了?让我看看,我是大夫……”云紫凉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地进门来,抓住甘怡的手腕,仔细地感觉着。
“她怎么样?”苏昂急切地问道,一双眸子因为焦虑和心痛赤红着。
云紫凉眼色沉了又沉,“王爷,还是先把王妃放到床上去,让属下好好为她诊脉。”
苏昂闻言急忙起身,抱着甘怡疾步地来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上,生怕太用力会碰疼了她,让她生命流失得更快。
沈玉砚扶着云紫凉,让她到床边来坐下,细细地为甘怡诊脉。
苏勋和花彩还没起床,听到这边有不寻常的动静,连衣服都没穿好,就急急地奔了过来。
“姐姐怎么了?”花彩一见甘怡立刻慌了神,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紫凉姐,姐姐她会没事吧?她……不会死吧?”
“闭嘴!”苏昂一双眸子冷怒地扫过来。
花彩被他吓得抖了一下,不敢再多说话,流着泪急切地看着云紫凉,等待她的诊断。
“怎么会这样?”苏勋听守苍说了饭菜有毒的事情,一脸的不可置信,“到底是什么人要几次三番谋害皇婶?”
“我也想知道!”守苍神情冰冷,双拳紧紧地握了起来。
云紫凉为甘怡仔细诊视过,又为她施了针,忙活了好半天,终究还是没能让她睁开眼睛。
“王爷……”她起身缓缓地跪了下去,“属下无能,没能救回王妃,请王爷……节哀顺变……”
“什么?!”众人闻言齐齐地变了脸色,苏昂更是愕然地张大了双眼,整个面部的线条几欲绷断。
“不可能的,姐姐她不会死的!”花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到甘怡身前,用力地摇晃着她,“姐姐,你不是百毒不侵的吗?你怎么会中毒而死?你不要开玩笑了,你快起来,不要吓唬我啊……”
苏昂一步跨过来,一把将她扯开,“滚!”
所有人……给她陪葬!
花彩被他扯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苏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脑袋,“花彩,我知道你难过,不过皇叔更难过,让他和皇婶……待一会儿吧!”
他本是想劝慰花彩的,自己的声音却先哽咽了起来。
“姐姐……呜呜……”花彩见状哭得更凶了,抓住苏勋的衣服,鼻涕眼泪尽数都抹在了他的身上。
沈玉砚见苏昂将甘怡紧紧地抱在怀里,神情悲痛欲绝,微眯起凤眼看向云紫凉,“毒性增强了吗?”
“是!”云紫凉垂泪点头。
沈玉砚眼尾翘了一翘,这么说下毒的人十分了解王妃,甚至知道王妃对哪些毒忌讳,看来对手十分难缠。
“王爷,王妃已故,请您振作!”他走到床边,柔声地劝慰,“还有毒害王妃的凶手等着您去惩治呢!”
苏昂将脸紧紧地埋在甘怡的肩窝里,声音显得分外沉闷,“把这家客栈给本王看守起来,不管是掌柜、伙计还是客人,一个都不许离开。去查,查出下毒的凶手。若是查不出来,本王要这客栈的所有人……给她陪葬!”
说到最后,几乎一字一顿,声音听在耳里冷入骨髓。
沈玉砚目光闪了一下,“王爷,是不是要请官府来协助?”
“你看着办!”苏昂声音又变得遥远而模糊起来,“都出去,本王要跟她单独待在一起。”
“是!”沈玉砚应了一声,对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自己搀扶起云紫凉,将她送回隔壁房间去休息。
出门来,吩咐苏勋的一名亲兵去镇上找一家棺材铺,定做上好的棺木寿衣;差遣另一名亲随带上两个王爷的名帖,去县衙请当地的知县来协助调查。他和守苍二人,则将整个客栈看押起来,不许任何人进来,更不许任何人离开。
当地的知县马甫德听闻一下来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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