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谈什么?”陪着乐正风默默地走了一段,不见他有开口的意思,她只好问了。
“其实也没什么。”乐正风淡淡一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突然要离开这里,有些舍不得……”
甘怡明白他的心思,粲然一笑,“你放心,等你迎娶王妃大婚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喝喜酒的,到时候给你准备一份大红包。”
“迎娶王妃吗?”乐正风苦笑起来,“那你恐怕要等好久了!”
甘怡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人还说不听了,肃了脸色看着他,“乐正风,我有个提议:你就当之前的影已经死了,从现在开始你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重新认识我,了解我,用朋友的身份接纳我,怎么样?”
乐正风目光闪了闪,“朋友的身份吗?”
“当然,你也可以不接纳我。你想从现在开始形同陌路吗?”
“怎么会?”乐正风笑了一下,“我会考虑你的提议的。”
甘怡微笑起来,“那好,我走之后,就劳烦你帮我多多照顾父皇和母后了。”
乐正风点头,“嗯,我会的。”
甘怡见他神色半隐在夜色中,显得分外沉重,不由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父母的事情也好,情人的事情也好,也不知道她这样处理,那九泉之下的南宫影是不是能安心了?
本王比你清楚!
忙忙碌碌中,转眼就到了回云安国的日子。
“影儿,要时常给父皇和母后写信啊。”欧阳燕抱着甘怡殷殷叮嘱。
“我会的,母后。”甘怡情动处也不由湿了眼睛。
南宫良则微笑地看着苏昂,“皇婿,朕就把女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
“在下会的。”苏昂表情淡漠地说道。
南宫良忍不住叹气,临走也听不到你叫一声父皇啊!
“请景亲王和景王妃一路保重!”圆藏举掌揖礼。
“姐姐保重!”虚净也跟着揖下去。
甘怡点了点头,“好,圆藏法师和虚净,你们也要保重,等你们回到清禅寺,我会去看你们的!”
“好。”圆藏微笑点头。
花彩走到虚净跟前,将身上那个大包袱摘下来,递给虚净,“给!”
虚净有些发愣,“给我?”
“是啊,臭和尚。”花彩皱起鼻子,“我以为来了三圣海就回不去了,特地带些好吃的好玩的给你,谁知道你还要回去,害人家白白背了这么老远。反正拿也拿来了,给你好了,这么重,我可不想再背回去了!”
“原来你这小丫头是给虚净带的东西啊?”甘怡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你整天跟虚净斗嘴,还以为你们俩是冤家对头,原来你挺喜欢虚净的嘛!”
“谁喜欢他?就是看他可怜而已。”花彩将那包袱塞进虚净手里,哼了一声,转身跑了。
虚净大眼睛闪了闪,对着她的背影喊道:“花彩,谢谢你!”
“嘁,谁稀罕,臭和尚!”花彩回头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一弯腰,钻进马车里去了,惹得大家齐声笑了起来。
“王爷,王妃,可以出发了!”沈玉砚眉眼弯弯地提醒道。
“父皇,母后,我们走了!”甘怡对南宫良和欧阳燕福了一福。
南宫良忍着心酸微笑地点头,“嗯,走吧,一路多保重。”欧阳燕更是红了眼圈。
“等一下!”乐正风叫住苏昂,“好好对待影,她是个好女子!”
“本王比你清楚!”苏昂冷哼一声,随着甘怡上了马车。
沈玉砚招呼一声,探亲队伍缓缓开动,出了皇宫离开象城,直奔云安国……
一瞬间的空白
“王妃,雷公公来了!”云紫凉快步进门来禀报道。
甘怡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用问,肯定是太皇太后召她入宫。他们从三圣海出发,跋涉二十天,刚刚进门一个时辰,气还没喘匀,她就来传召了!
这老太太也太不体谅人了!
“苏昂呢?”
“王爷和玉砚带着三圣海皇上的谢礼进宫去见皇上了!”
“唔,本该我亲自去答谢的……”
云紫凉朗朗一笑,“王爷知道王妃累了,才没让属下告诉您。只要心意到了,谁去都一样!”
“也是。”甘怡笑了一笑,“我换件衣服,我们也进宫去吧。”
“好。”
甘怡收拾停当,把欧阳燕准备的礼品放到雷光的马车上,她和云紫凉另外坐一辆车直奔皇宫而来。
走到北华门前的长巷,马车突然停住了。
“紫凉,怎么了?”甘怡挑开车帘问道。
“王妃,您看!”云紫凉脸色严肃。
甘怡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前面的路上横着一个衣衫破烂,头发凌乱的人,看样是一个老乞丐,不偏不倚地挡住了去路。
“去看看!”她吩咐道。
云紫凉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伸手试探了一下那老乞丐的鼻息,还有气。再试探一下脉搏,虚弱无力,看样子很快就不行了。
她赶忙取出针筒,扯开他破烂的衣服,为他施针。
甘怡见状跳下马车,走过来问道:“他怎么样,还有救吗?”
“他脉象虚弱,可能是饿得太久了,属下尽力……”
她话还没说完,那老乞丐猛然坐了起来,一把抓住甘怡的手腕,“好心的姑娘,给点吃的吧!”
甘怡被这突然变故惊到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时忘记了反应。
“不得无礼,快松手!”云紫凉急声地喝道。
那老乞丐似乎被云紫凉吓着了,松开甘怡的手腕,爬起来一溜烟地跑走了。
“该死,我的银针!”云紫凉恨恨地咬了咬牙,扭头来,见甘怡还在发愣,赶忙轻轻推了她一下,“王妃,您没事吧?”
甘怡回过神来,“啊,没事。”嘴里这么说着,脸上却满是疑惑,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乞丐抓住她的时候,她感觉大脑有一瞬间空白了……
海露花粉
雷光已经先一步到了,正在长寿宫门外等候,见甘怡下车来,微笑地躬身,“景王妃,快些进去吧,太皇太后等不及要见您了呢!”
“好!”甘怡点了一下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雷公公,你是从北华门入宫的吗?”
“老奴是从北华门入宫的,景王妃为何问起这个?”
“那你在北华门外有没有碰到一个老乞丐?”
“老奴什么人也没有见到,莫非王妃碰到乞丐了吗?”雷光脸上现出疑惑的神情。
甘怡笑了一下,“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我们进去吧!”
“丫头,快来给哀家看看。”端德一见到甘怡,便热络地招呼着她,拉着她的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得出了结论,“瘦了!”
“是啊,景王妃比走的事情瘦了许多呢。”岳皇后也看出来了,“你在三圣海的事,皇祖母和本宫已经听说了一些,想必你很辛苦吧?”
甘怡微微一笑,“有劳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挂念了,确实有点辛苦,不过托你们的福,事情总算平息了,父皇和母后也都安然无恙,他们特地吩咐我向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旨问好呢。”
“是吗?这真是太好了!”端德含笑点头。
“母后还特地准备了一些礼品,托我带回来送给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甘怡说着看向云紫凉。
云紫凉会意,赶忙和雷光一道,将大盒小盒的礼物送了上来。
“这都是什么?”端德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甘怡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四个用玉石雕刻的扇贝状小盒子,“这里面装的是海露花粉!”
“海露花粉?!”岳皇后眼睛亮了一下,“那不是三圣海特制的香粉吗?几年前三圣海曾经进贡过两盒,本宫得了一盒,用过之后,皮肤光滑细腻,非常好用。”
端德也连连点头,“是啊,哀家也用过。听说是用生长在深海海岛上一种十年才开一次的奇花花粉加上上好的珍珠粉秘制而成的,是真的吗?”
“是,正因为如此,产量很少,十分珍贵。这次回来,母后将秘藏多年的海露花粉都拿了出来,让我带回来送给二位……”
紫红的血点
“三圣海的皇后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啊!”端德是爱美之人,一边夸着欧阳燕,一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扇贝小盒。
甘怡笑了一笑,“这次三圣海能逃过一劫,多亏了云安国大军的支援,父皇和母后感激不尽,又无法抛下国家前来当面道谢,只好尽心准备了些礼品,略表心意。”
“我们两国现在已是姻亲之国,何必这么客气呢?”岳皇后说着客套话。
甘怡将礼品一一介绍过,又把自己在三圣海的经历当做故事给她们讲了一遍,满足了她们的好奇心,才告辞出门来。
迈出长寿宫的二门,冷不丁跟一个端着托盘的宫女撞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请景王妃恕罪。”那宫女一边慌乱地帮甘怡擦着身上的茶水渍,一边连声地道歉。
“王妃,您没事吧?没烫到吧?”云紫凉见她双眼无神地发愣,轻轻地碰了她一下。
甘怡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
“奴婢该死,请景王妃恕罪。”那宫女跪下伏在地上直磕头。
“没事,你起来吧。”甘怡笑了一笑,带着云紫凉出门来。
“王妃,您没事吧?”上车的时候,云紫凉看她脸色有些不好,关切地问道。
甘怡摇了摇头,“我没事,可能是太累了,我们快回府去吧。”
“嗯。”云紫凉点了点头,催马出了北华门,疾奔回王府,把甘怡送回房来,吩咐浅香伺候她休息。
“哎呀,王妃,您这是怎么回事?”浅香帮甘怡更衣,猛然看到她手腕处有两个小红点,跟针孔那么大,紫红色,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甘怡愣了一下,抬起手腕细看,诧异地拧起眉头。
被那乞丐抓过之后,她感觉手腕上不舒服,曾经用丝帕擦过,那时候发现上面有一个小小的血点,她以为不小心被云紫凉的银针刺到了,也没怎么在意。
那时候分明只看到一个,怎么又变成两个了呢?
“紫凉!”她对着门外喊道。
云紫凉快步进门来,“王妃,有什么事?”
“你给我诊脉看看,我身体是不是有什么异样?”
管户口的
云紫凉细细地给她诊过脉,“王妃,属下并没有感觉出您身体有什么异样。您是不是觉得那里不舒服?”
“那你看看这个,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甘怡指着那两个小血点。
云紫凉仔细检查了一番,“只是普通的刺伤,王妃碰过什么尖锐的东西吗?”
“我不记得。”甘怡摇了摇头,忍不住苦笑,“看来我真是太累了,今天脑袋接二连三地犯迷糊,我看我还是抓紧睡觉吧。”
“是,王妃好生休息吧,属下会吩咐典膳为您熬炖一些补神的汤来。”云紫凉说着扶她上床躺好,便招呼了浅香出门去。
甘怡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算起来睡了有十六七个小时。
“王妃,您感觉怎么样?”云紫凉为她诊过脉,又问道。
甘怡苦笑地捂着肚子,“我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只感觉到饿!”
云紫凉闻言笑了起来,赶忙招呼人端了饭菜进来。
甘怡吃过饭,又神采奕奕了,看看胳膊上的血点,紫红色已经散去,只剩下淡淡的痕迹,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果然是我想多了!”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想想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几乎没得过消停,一有风吹草动就不觉警惕起来,都快得被害妄想症了。
“苏昂呢?”她找了一圈没有看到苏昂的身影,昨天晚上睡得太熟,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爷去上朝还没回来呢,走的时候特地吩咐属下让王妃多睡一会儿。”
“他还上朝?”甘怡来了这么久,第一次听说这苏昂上朝,不免觉得新鲜。
云紫凉朗朗一笑,“王爷管领户部,身上挂着差事,自然是要上朝的。只是平日户部公务较少,才很少上朝。不过最近临近新年,事情就多了!”
“户部啊?”甘怡露出恍然的神色,难怪给她造假身份造得那么顺手,原来人家本身就是一管户口的。
浅香快步地走进来,“王妃,皇上驾到,请您快去前厅接驾吧!”
甘怡愣了一下,“皇上?他自己来的吗?”
对逆党的态度
“还有冯公公!”浅香老实地回答。
“我不是问那个,苏昂没一起回来吗?”
“王爷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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