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光线促使我眯起眼,他今天依旧是一身素衣,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那张暴怒的脸丝毫没有破坏他的形象。
“若兰来找我,原本以为你会收敛点,结果变本加厉,明明知道有人开门,还扔这个,是不是想出这两天被关的气啊?啊?是不是啊?今日是我接了这凳子,若是其他人,只怕早已重伤,没想到你,还是屡教不改。看来你还是适合闭门思过。” 说完,又意欲走人。
第二次见面,他又是对我一阵臭骂。
蓦地,我反应过来,他以为我听到脚步声是若兰,才下杀机?晕倒,这男人有幻想症?!毛病哦!
想着,我便脱口而出:“哎,你是不是有幻想症?我又不是江湖杀手,能闻声辨人。”
“你说什么你?”美男子回头了。
“我说我根就无意伤人,砸到你也不是我的本意,只是她……”我指了指若兰,道:“我已经跟她说了两次不要锁门,相信她不是聋子也不是智障,但却充耳不闻。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是逼不得以才砸门,而不是你所说的所谓要出气,天下巧合的事太多了。”我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表明我是被逼的。虽然他比我高一个头,长的帅,位高权重,美色当前,我也不会因此而气短,该说什么说什么。
“哼!好一句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好一句是被逼的,你可知别人忍了你多久?”他冷道。
“我不知道。”我接的很快,本来就不知道么,一来就对我大呼小叫的,就算再讨厌我这具身体,但也不可以随便冤枉人啊。我挑衅地望着那双怒眼。
突然“砰”地一声,他手中的凳子已震成碎片掉落在地上。我惊讶地望着那地碎片,终于“醒悟”他的武功绝不是拍电影所用的高科技手法。
如果我是那凳子……呕!买嘎的!我惹毛他了。
我抬头再次望向他,已无法再微笑了,感觉表情无比难看地僵在脸上,这个男人无比厌恶“我”,此刻他的情绪就是再警告我:你再激怒我,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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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其他意思,你也知道的,再被关下去,我会发疯的,人往往在不理智的情况下,什么事情都会做出的,那些都不是我本意。我向你保证,只要不锁我,我绝不会再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还有我是真的很关心阿紫现在的伤势。”我说地这么楚楚可怜,并不是我真的怕了,而是我明白我的目的是要出了这个屋,那么曾经在商场上为了达到目的从那些人鬼蛇神手里,扒出更多的钱而委曲求全的情形和今天的又有和区别?为达目的,点头哈腰算什么。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只见他的表情稍稍缓和一下,我不由松了口气。他示意让阿紫进来,随后转身离去,临走时也不知对若兰说了什么,只见若兰欠了欠身,依旧像个雕塑一样立在门旁。
望着眼前的阿紫,伤势比前两日见了稍好一些。她看我的眼神,带着恐惧,我不由地难过起来。脑中所浮出的记忆,全是夏之洛虐待她的情景,虐待了一个跟在自己身边近十年的婢女。
唉,真是头大。
“我想和阿紫单独聊一会,你们先下去吧。”毕竟有些事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
“王爷说了,这两天王妃也累了,让我们在旁好生伺侯着。”若兰淡淡地回道。
“累?怎么会累呢?我可是在这‘好好的’休息了两天。”我淡淡地笑应。
“王爷吩咐了,奴婢们自不敢不从,请王妃娘娘谅解。”
这个若兰真是有一套!让她们监视么?自然是不成。让她们走?自然是不会。
那么……
我突然冲到阿紫面前,一把将她拉进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屋门关上,上了栓,将若兰她们关在了屋外。
屋内,阿紫蓦地反应过来,立即跪了下来:“小姐,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请您饶了我吧……”
屋外,若兰使劲地敲着门:“王妃娘娘,请快开门,倘若您想做什么,请让若兰来吧。”
“放心吧,我不会对阿紫怎样的,我只想和她单独聊一会。”我对着屋门说道:“还有,想知道我做些什么,那么就安静地守在屋外,要是去找王爷他,可能我会真的做些什么。”
转身,我便去扶跪在那已恐惧到泪流满面的阿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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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我只想和你聊聊。”
阿紫下意识地往旁边一缩,害怕道:“不要……小姐,求求您,求求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望着阿紫那不住颤抖的身躯,我开始伤神,她这样的恐惧,我能和她说些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只得出下策了。
我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扶着她的肩厉声说道:
“站好了,看着我。倘若你想我饶了你,那么从现在开始,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若不然,不介意你脸上再多道疤。听明白了么?”
刚说完,就听见屋外的若兰叫了起来:“王妃,不要啊。”
还真是听话,没有跑开,真的守在屋外了。
那话果真奏效,眼前虽惊恐万分的阿紫,但不再哭泣与哀求。
良好的开始。
我进了里屋,示意阿紫进来,我不想下面的谈话被屋外的人听见。
阿紫迟疑了一下,还是随我进了里屋。
坐在那貌似古人用来上吊的圆凳上,我开始打量阿紫,这丫头如果不是因为脸上的伤,长的还蛮好看的。真让人好奇,这年代,男人和女人长的都这般好看么?
我啜了口先前若兰泡的玫瑰花茶,凉了,虽然天气还是稍寒,可解我燥热的心却刚好。 “阿紫,你今年多大了?在我身边有几年了?”
“回小姐……过了今年中秋,阿紫……就满十六了,跟在小姐身边有十年了……”她的声音仍是颤颤的。
十年了,真是漫长的岁月,被夏之洛折磨了十年,真是够委屈她了,也还真佩服她的坚强。
该如何解决她的事?!
一来,她熟知夏之洛的一切,眼下换成我,想必要不了多久,她便能觉察到不对劲,这对我来说是个阻力;二来,再继续留她在身边,我一看到她那种恐慌的眼神,长时间下去我也会受不了。
唉……深深呼了口气。
阿紫偷偷抬眼看了我一下,正好撞上我的目光,随即又慌恐地垂下眼。
“家中父母可健在?”
“不……不在了。”阿紫的表情有些痛苦。
“说下去。”
“呃?”
“亲人呢?一个也不在了么?”我不惊觉得原来孤单的并不是我一人,而夏之洛也从未关心过阿紫的过去。
“阿紫自幼父母双亡,当年是舅舅收留阿紫,但舅舅家里穷,自己已有三个小孩,加上阿紫,更加负担不起,才不得已……将阿紫卖入夏府的。”
哦,原来如此。
“那现在让你回舅舅家,你愿意么?”
“呃?”阿紫睁大了眼望着我,好似我在说天方夜谭,忽然她惊恐地跪下,哭着哀求道:“小姐,你放过阿紫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请您放过我舅舅他们一家吧――”
“等一下,阿紫,我想你误会了,我想放你回家这是真的。这么多年来,你在我身边,整天过着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还不够么?”
这丫头……唉,这叫我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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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阿紫那不信任的眼光,我走向一旁的衣橱,打开橱门,在第三个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从中取出一张写着“死契”的卖身契。
“庄阿紫,这可是你的卖身契?”我扬着手中那张可以左右一个人人生,薄薄的一张纸对阿紫道。
“正是。小姐……”阿紫急切地点着头。
“好!”我当着阿紫的面撕了那个恶源。
“小姐!”
我打断阿紫的震惊,托起她,并将她按至凳子上坐下,对她开口道:“阿紫,这十年来,夏之洛愧对于你,唯今还你的只有自由。”
我转身又从盒子里取了一千两银票递给她,继续道:“或许给你钱来弥补,是最下作的方式,但我相信也是最好的方式。从今天起你庄阿紫,就是你庄阿紫,不再是夏府的奴婢,更不是这瑞王府的奴婢。至于你今后想拿这笔银两去做什么,那就去做什么,谁也管不着你。或是你还想留在这瑞王府,我也绝不会留你在我身边了。”
阿紫听完我的话后,突然抱着我放声大哭起来,我能感觉到她要把多年来的委屈、痛苦全部发泄出来。
我轻轻地抚着她的背,眼泪也止不住留了出来。
我揽着阿紫,很久很久都没有放开她。
直至屋外若兰的声音再度响起,才发现已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间。
在我的坚持下,我留了阿紫陪我这最后的晚餐,因为我知道可能无缘再见面,或许有机会再见我也知道我将尽可能的避开她,以免碰触两人的痛。
次日,阿紫便离开了瑞王府。这事倒是给瑞王府上上下下带来了不小震惊,大家都在背后猜测是不是那一撞,撞坏了我的脑子,突然转了性。
呵呵,不刚好么。
我跟若兰要了平时在洗衣房做事,平时很少接触到我的青青。
青青年芳十四,是个孤儿,长相甜美而娇小,这豆蔻年华,在现代还应是在校苦读的年龄呵。
伤在梅树下
我喜欢睡懒觉,相信在夜生活十分丰富的现代社会,大家都喜欢夜夜笙歌,什么上上PUB,什么KK歌啊,这睡懒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这些古人可不这么认为,女人起的晚总会被人说闲话的。
估计是昨天劳了神,这一觉便睡到上午十一点多,现在应该称午时。若不是青青进来唤醒我,说不定我能睡到未时,也就是下午一点。
青青早上来探了几次,看我还在睡,没敢叫醒我。虽也有点怕我,但到了午时,还不见我醒,以为我生病了,就由害怕转为了担心,急急地叫着王妃。看到我没事一样,才稍微松口气。
这小丫头还真是可爱!
“青青,以后你就称我为小姐吧,不要叫王妃,让人听了不舒服。”
“王妃,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阿紫不一直这样叫着么。”
“是,小姐。”
青青帮我穿上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华衣,费了些工夫。这是二月初的气候虽不见雪,但还很寒,穿成这样也就算了,若是到了六七月还这样,不疯才怪。改明找人按现代装做两套便装,这样也不用这小丫头伺侯着更衣,搞的自己跟残废一样。
被推坐在梳妆镜前,青青开始帮我梳头。自幼和父亲学画,什么画都学不好,唯独学会了的就是画各式各样的美女,而且很似模似样,自然对古代女人的发式很了解,如果要是给我梳成那些模样,再插上这个钗那个步摇,不得颈椎病就怪了。
“青青,你准备给我梳什么发式?!”
“堕马髻,但我会为小姐留一束发落于肩,这样不失优雅,配小姐的脸会更显得妩媚。”
“堕马髻?!等等!”还好不是飞仙髻,不然搞个跟曹颖一样的米老鼠头型,不丑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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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这个是什么做的?”我拿起一个金步摇问她。
“小姐,是黄金啊。”
“有多重?”
“约莫三四两吧。”
“这个呢?不,是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管什么做的,你告诉我一共加起来有多重??”我又指了指她要给我按在头上的那些簪啊钗的。
“呃?有一斤多重吧。”青青犯疑的望着我。
“一斤多?哦,你也知道有一斤多,那不就是等于把一个炒菜锅顶在头上,怎么走路啊?时间长了还不得颈椎病?!”
“小姐,这个……那个……但阿紫姐说,这些个都是你喜欢的东西啊。”
“好了,今后不用这么麻烦了,全都收起来。这些全送给你,收好,别弄丢了。”我从首饰盒里捧了一把黄金制品送给青青。
“小姐,这个……你真的要送给青青?!”小丫头咽了几口口水。
其实我很财迷,也很市侩,是人没有不爱黄金的。如是在现代,这些如此有价值的东西我才舍不得送人呢,但是我现在身在这个鬼地方,就算能回去,这些东西就一定能带走么?再则在这里,我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这些东西好上几百倍几千倍的都有人抢着送,我干嘛要留着这些丑不拉叽又没品位的东西,还不如送人,收买人心,一举两得。
“当然了!”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青青傻傻地把这些东西抱在怀里,那又想蹦又想叫的表情可爱死了。
“哦,小姐,你的头发……”
“算了,我自己来吧!”说完,我照镜顺了顺头发,便从左右两边各挑了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