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盒子中放了一张地图和一份药方,以及几张银票。
这会儿再见旧物,往事纷迭而过,脑中又只不由自主的掠过了当年之事……
拿出了地图,地图是她曾重金筹备了两年,悄悄派琴氏人,她的兄长琴万远去湘溪求来的,记载的是湘溪的地势。
传说湘溪养蛊为圣,这么个蛮夷国家,年年都有人养蛊为生,其中有个养蛊最有名之人,最是行踪诡秘,常住在那湘溪密林之中,密林中沼气多,且山路诡变,晨起便是有迷雾,想要寻到那最有名之人,求得一蛊,必须要先寻到他,只要能见到他,凭着这一面的能耐,他也会无偿制蛊一只。此刻手上拿着的地图,便是当年寻那人所用之物。
这会儿眸光仿佛迷离,似又想到了别的地方去。
勾起唇,和蔼的笑了一下……只可惜,那人早在慕容绝璟闭府前夕就在这世间消失匿迹了。前些年曾派人去再寻过,想要杀人灭口,可是根据地图而去早已没了人影,唯有草庐一间。
这地图,此时也不知道还有用无用了。
将地图一放,清太妃再毫不客气的拿起另一样东西,这是当初她求制蛊的时候,对方那怪人给她开出的方子,说是要养蛊,先取其药。
看了一下上头所列药物之名,最浅显易懂的都是砒霜,乃至鹤顶红,一看便不是什么好药,其余的那些皆是皇族贵胄才能寻得到的珍品。
当时她亦是费了不少力气,养了两年,才终于在慕容绝珛登基之前拿到了蛊毒,下在了玉玺之上。
这会儿这张药方,也只能作为当时的一个依据,若是再想养出同样的蛊虫的话……
清太妃一颗猜疑的心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看着这两样当年的东西,再看看此时自己手上的红痕,已经有些东西毋庸置疑了。
哪怕表面上事实是另外一个样子,可终究真相又是另一个样子。
此时眼中烦躁狠戾的表情不见,只剩下眉梢间又复而袭上的和蔼神色,这一瞬又深藏了起来。
再将东西收起放好,随意就搁在了架子的内侧,原本找出它来的地方。
这会儿在这密室中站了站,而下一瞬已似要离开的样子,再走出去。
走出密室的时候,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心头一触,再回过身来。
这和蔼慈祥的华贵之姿蓦地就多出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目光只又落到了龙凤架上最高置的第一个地方,一个大红色的锦盒,贵气得很。
仿佛是贪婪感慨的看着那一个盒子,最后才淡淡的收了目光,彻底转身走了出去。
走出去密室的一瞬间,仿佛是将她方才随手合上的门又推开了,于是一瞬间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嘎……”浅得如蚊纳。
司鹄在殿顶上听着这个声音,整个人都绷了起来,只见一瞬凝神,警戒的看着。
清太妃果然从衣橱中走了出来,果然是一个深深隐藏的密室……
这一刻已经毋庸置疑。
看着清太妃手上的动作,将那衣橱的内门关好以后,便是再从一旁取出了个东西,又是在自己的手上扎了一下,溢出一滴血来,滴入了锁扣之中,似是什么东西吸了血,一瞬间的关紧了。
如此的诡异……从未见过。
只见司鹄不经意间的绷紧了身子,也就这么一个动作,“哐……”瓦片松动的声音。
方才被他掀了三层,虽然面积不大,如今也只留了一个逢而已,可到底是松了,加上这么大的一个人伏在殿顶上,不可能真正做到无声无息。
殿中清太妃似也是一瞬间的滞了声,这一瞬仿佛整个人都屏息起来,合上衣橱的手也猛然一停。
她本就多疑谨慎,又狡诈,藏了这么多年……哪还有人藏得过她,何况此时正在开关密室之门,哪怕是一只蚊子在耳边嗡嗡嗡的飞,都能引了她的疑心,更别说是这么清脆的声响。
此时仿佛下意识的一瞬,直接抬头朝上望去,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司鹄一凝神,便是看到清太妃那敏锐的触觉,殿下的妇人只朝这边望来,仿佛是一瞬,他也动作快如神,一瞬过隙间已是赶紧把掀出来的洞给补上了,屏息静气——
清太妃直看着殿顶,只见雕梁画栋,并不见异样的样子。
可这一瞬只再看着窗外,夜风徐徐,月光仍打照在窗上,晕出一片亮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她这一瞬已经不平静了,直敛了眸子。
仿佛是提着一口气迅速的再把衣橱关上,最后落第二道锁的时候,步伐都已经不再如常。
瞬至三头。察觉到殿内的人没了动静,司鹄自知已经濒临察觉,这一刻也不再看了,只是收了手,不动声色的将另外两片瓦再轻轻的合上。
明知此时不能再有半分动静,于是也警戒的伏在了殿顶,一切没有异样……
清太妃在殿内也没了异样。
只是这一瞬直望着殿中的烛火,分明是在想些什么的样子。
低喊出声:“万芳!”
又是喊了那日她吩咐过的姑姑。
此时几个姑姑都在旁殿,没有进正殿来伺候,这声音一遥遥传过去,便是有人察觉,急忙的过来了。
轻轻的推门声:“太妃。”
清太妃这会儿样子已是和蔼得很,只轻轻慎重的说了一句:“把殿门关上。”
“是。”
过来的姑姑不知清太妃忽然喊她来是做什么,此时就只静待吩咐。
可看着清太妃此刻脸上的神情……
只见清太妃和蔼的眸色一勾,已似叮嘱似的出声:“你……好好守着我的衣橱。”
衣橱?
姑姑显然不知是什么情况,只听着这和蔼却又谨慎的声音,似刻意咬重了声的嘱咐道:“尤其是宫中的人,谁都不能靠近。”
再道:“还有,若是端儿问,就说这柜子的锁,我放了些东西在里面,寻常钥匙是开不出的,只有拥有皇室血脉之人的血,才能令它打开。”
“让他若是要开,就按这个法子开。”后半句似刻意压低了声音交代,说得浅得很。
殿顶上的司鹄微微一震,将这些话听在耳中。
学武之人的听力本就好,哪怕压低了声音……更何况此时只是隔了几张瓦。
殿中清太妃似是交代完了,也放心了:“无事了,你下去吧,切记这话谁都不能说。”
“是,奴婢知道了。”
清太妃眼中出现了狠光,仿佛若是她会说出去,便要承担极重的后果,杀身之祸。
这姑姑颤了一下,退下了。
殿门被重新合上的声音。
只见做完这一切,清太妃才似放心似的,松了一口气,遥遥的再举目,再看上了殿顶一眼。
不管上头有没有人,这会儿都无碍了。
若是有人,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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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竟然喊他小屁孩
清太妃此刻就直望着殿顶笑,笑了一会儿才收了目光,再牢牢的看到那方才锁上的衣橱上去。
里头放着的东西都是最重要的东西,她绝不可能让别人知道了去。
方才那一声细微的响声,若只是宫中的猫儿狗儿,亦或者是树上的鸟儿飞到了殿顶上还好,若不是……
这一刻似乎脸上的神情一变,仿佛是凝重了起来,若真是有人,方才她进入密室之事,也不知道被看了多少去。
只见这会儿看着那姑姑离去的身影,再不放心的凝神静听。
若是没人就好,那也算是……那人逃过了一劫。
胆敢对她起心思,必无好下场无疑。
殿顶上的司鹄也一声不吭的伏着,殿下的人太敏感多疑,若是不小心今夜便打草惊蛇了,为了后事自然只能暂且隐忍着。
另一处的二十几个禁卫高手也还在守着,此番没有他的命令,一动也不动着。
听着方才殿中那些话,这会儿敛了眉头,沉默不语。
这夜……漫长。
除了方才那些异样之外,殿下的清太妃已经再没了半点不对劲。
守了大约一个时辰,司鹄的疑心才渐渐消掉,直到入了深夜,甚至连太虚宫中走动的宫婢都少了许多,这会儿眉眼一挑,鬼魅的身影这才从殿顶上飞下来,回到树梢从中,又是一个暗号,才将所有蛰伏在暗处的禁卫高手唤了出来。
低得听不见的声音:“撤。”
司鹄的马从宫中奔回来,直到璟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子时末的时分。
此时整个偌大的璟王府里头已不见一人,驾马疾入,只见这马蹄声也在璟王府中响起。
似是今夜在太虚宫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太过于蹊跷了,司鹄这会儿冷凝着眼,整个人的样子也严肃的很。
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下了马直奔璟王府寝殿。
璟王府,寝殿中,此时是这样的景象……
子时已是夜深人静之时,人人入睡,寝殿周围也早没了伺候的人,唯有蛰伏在暗处的人马仍在戒备着,但终究是静得很,静得落针可闻。
这样的寂静之中,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彼此交叠……
外殿和内殿的幔帐此时是落下的,在这样的景色中,只能透过烛火隐约看到两个对坐的身影。
也不知今天是老天眷恋,还是怎么回事儿……
或者是今天的药太过于狠厉了,直让慕容绝璟受了苦之后,得了几分眷顾,一直从午间到现在,都是安然的样子,这蛊毒一直没再发作过。
此时慕容绝璟在缦纱后头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夏诗昭,直以手撑在胸膛之上,淡笑着看着她。
“诗昭。”
“嗯。”
两个人话语声轻淡,他喊,她应,而她却是紧紧戒备着。
今儿从午间到现在,先是那一会儿的春江情暖,让她忍受不住尖叫出来不说,之后他中途出去,不知道吩咐了什么,亦是懒散回来,再回来之后被褥一扯,盖过了头顶,她便又是遭了殃。
直到了下午才餍足的停了下来,两个人都累得进入了梦乡。
晚上莫约前不久一个时辰前,两个人才陆续醒来,这会儿便一直对坐着了。
慕容绝璟此时看着夏诗昭,见她双眸中笼着淡淡羞怕的样子,这才忍不住唇角轻扯的一勾,又是轻淡的笑了出来。
幽深的目光一直看着她,将她上下打量。
两个人这会儿感情其实着实好得很,但就是……有几分稍微不和谐。
夏诗昭见他又是意味深长的笑,满脑子都是下午时她低低的吟叫,还有他低喘的声音。
见他此刻看起来倒像是正人君子,可下午的时候莫约七八种姿势将她压得翻来覆去,直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行。
此时被角紧扯着,看着他的目光都有些闪躲,面颊有些染了红晕,几分不自在。
直低声:“今夜,你就别再换我名字了。”她是不会为他所动的。
可慕容绝璟惬意的感受着自己这会儿体内的力道,只忽地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原本他应该有的生活……
一个健硕的身体,可以为所欲为的念头,能够将她拥在怀中,甚至在夜里能够这样与她相对望。
此时两个人在灯光下的眸子都被照得分外好看。
他一双濯玉般的眸子也像是染上了光彩一般,熠熠生辉。
仿佛是要将她看进眼中去一般:“诗昭。”
低笑着扯着声,仿佛是故意在逗弄她。
夏诗昭只觉得心烦意乱,脸一红……
两个人跃过禁区,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便罢了,他还……得了便宜还卖乖,只是将她捉弄得羞迫,偏偏还将她玩弄在鼓掌之中,言语之中的挑|逗。
这会儿只似不欲搭理他的样子,微微转了眸,咬了咬唇。
看她羞迫无语的样子,慕容绝璟只再彻底笑了起来。
只看见一室摇曳的烛火,着实让人欢喜得很,此时与她共处在一个寝殿内,也成了他最爱做的事情。
夏诗昭这会儿刻意不看他,却是见到他的笑。
终于忍不住别扭的念了一声:“小屁孩……”
这会儿似是辩不过他,也没他那么坦然,于是忽地下意识习惯性的端拿出姐姐的心态。
记不清她多久没这般叫他了,慕容绝璟本是笑着的眸子一瞬间凝了起来。
这会儿放在胸口上的手只一收,而后便是忽然敛了幽光看她:“你说什么……”
语气幽幽的,把方才他笑着与她开玩笑的样子都收了起来,只像是……山雨欲来的征兆。
狗的到响。夏诗昭呈一时口舌之快,此时只惶然打了个盹,紧接着便是水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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