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逸之则是看着人群越来越热闹,这会儿脸上轻淡的笑都没有了,璟这一次到底是给了他什么样儿的差事?他倒是好,与夏诗昭去拜堂了,剩下这边这个烂摊子,要他与司鹄来处理。
司鹄倒是还喜闻乐见,今夜似唯恐天下不乱一般,踢轿门之事易为,可要他代替行夫妻对拜之礼……
陆逸之一身风轻云淡的气质全无,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司鹄这会儿直将琴瑶带上前,走到了喜堂正中央,人群拨开成两道。
陆逸之自觉的上前来。
只见在这一瞬,众人抽了一口气,芍药看着也只觉得怔忪得很。
自家小姐到现在都还未出现,璟王也不曾出现,而身着一身大红色喜服出现的,竟然是……陆太医!
芍药这会儿眼珠子都觉得要蹦出来了。
原来方才看到的红色身影,是陆逸之……
这全然是一场计划好的闹剧!
陆逸之在这一瞬只微微抬手:“琴侧妃。”
琴瑶已被扶自正中央,这会儿身边都是鼎沸的人声,热闹得很,这声音传来,掺杂在喜乐声中,只觉得有些听不清晰。
干净的嗓音,好似少了几分凌人的霸气与拒绝的果毅,多了几分温和。
她一时间辩不出来,只觉得心间微恸。
这会儿看着底下,红盖头流苏摇晃,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道红色身影,身材修长而笔直,多了几分玉润珠滑的感觉,无法看清是什么样子。
只得看着脚,还有这一袭喜服,还算精致的针脚。
“璟、璟王……”不适宜出声,却是忍不住轻轻呢喃。
她出嫁了,嫁给了自己一眼便喜欢上的人……
这会儿只轻咬着唇。
唱礼的太监恰好没见过慕容绝璟,只知道这璟王丰神俊朗,这会儿看到陆逸之走出来,没留意陆逸之脸上万分不愿“尝试拜堂”的表情,只知道拜堂吉时快到了,赶不上吉时可就是不吉之事,于是便喊:“新人到,吉时到,准备拜堂。”
大堂里头的大臣们面面相觑,这会儿看着大堂内的新人,只哗地轰了一声……
这会儿的感觉复杂得很:“这,这……”
“陆太医……”
莫不是司侍卫代替璟王踢轿门之后,这拜堂之事,还要由人代替?
这……这真是匪夷所思,出人意料。
芍药看着,下巴也要跌到地上去了,王爷这事儿做得绝,其中还透露着一股干脆利落的味道。
陆太医本就生得风度翩翩,气质温如玉,人又是朝中官阶不低的太医署令,此刻在这儿站着,就算是说璟王不适,不便出席婚礼,拜堂成亲由他代之,也不会有人胆敢说什么。
于礼,合之;于身份,也不算是辱没了琴家小姐。
况且此刻还有个朝中同样有官职的司鹄站在边上,两个人一齐出现代替了璟王,这可已经算是给了面子。
众大臣此时看着这一幕,嘴唇蠕动了几下,嘤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有人再喊了几句:“这……”
还有人看清陆逸之这般穿着大红色喜服的时候,再次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琴瑶心思亦算是剔透,这会儿只看着眼前这半截喜袍,再感受着眼前的人散发出的气质,再听着唱礼公公的话,已经有了几分疑虑。
陆逸之已经是走到了这一步,这会儿只轻浅一声叹息。
正了神色,声音平和淡然:“今夜这堂,我替璟来拜。”
琴瑶终于再一次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一刻只颤了颤身子。
原来眼前的人,也不是慕容绝璟……
踢轿门,拜堂的人,全都不是他……
周围的喜乐声越来越热闹,这一瞬喜堂中的热闹都遥遥的传到了外头去。
东湖上,因为这声音实在是太大,喜庆的声音还有宾客的声音已经传得好像满府皆是人似的,这莲叶何田田之间,慕容绝璟与夏诗昭牵着手,十指紧扣着,手已经半揽在了她的腰间。
两个人就这般对着案桌烛台,迎着着漫天的星光与皎洁的月色。
听着从远处传来的声音,慕容绝璟唇角边的笑意一直未停,看着夏诗昭的脸上都多了几分温柔。
他终究是没有如慕容绝珛的意,不仅不如意,还做着自己想要做的事。
此刻听着那些喧哗声,只道:“大堂那边,逸之兴许在三叩九拜了。”
夏诗昭正打算不管不顾了,这一刻就只与他在一起,哪怕天塌地陷,出了什么事明儿再一起面对。都已经豁出去了,却是听到他这句话。
“嗯?”略怔忪而出声。
而后却是忽地忍不住笑了出来:“绝璟,你是说……”
慕容绝璟直看着前方,岸上红绸飞扬,就似前庭一片热闹的场景。
幽深的眼眸里头,都多了几分坏意。
夏诗昭惊诧,“竟然是陆太医……”
脑海中这会儿已经可以想象到陆逸之无奈的被迫替慕容绝璟进行夫妻交拜之事的场景了。
仿佛看到司鹄在笑,而陆逸之略微扯了扯嘴角,偏偏还要维持着轻笑的样子。
待人永远那般温和有礼……
心里头怕已是……
忍不住轻轻抬手,捂唇。
慕容绝璟此刻看着夏诗昭这个样子,心头已微微一动,看她的目光也越加深沉。
一身大红色牡丹裙裳,裙摆在夜风中飘拂出极美的模样,轻笑着的样子,也只像是心情大好,一扫前几日的烦闷,仿佛整个人都灵动了起来,心中只有他。
幽深的眸光就这般摄着她。
夏诗昭只顾着轻笑,却没留意到慕容绝璟这一个目光。
只见此刻星光阑珊,好似莲叶间的萤火虫不断飞出,就这样乱了彼此的眼眸。
夏诗昭终于收了笑,微微的一抬眸,便是看到他真凝着自己的眸光。
“绝璟……”微微噎了声。
这一瞬慕容绝璟却已经是俯下来了,在这样的夜色中,动情至深的吻住了她的眼眸。
“诗昭,你知道吗,这样能看到永恒。”
低哑的声音,仿佛带着些许沉稳,认真的。
夏诗昭霎时一颤,就在这样的话语中,忘了动弹。
前厅喜闹依旧,琴瑶也在这一刻中僵住了身子,凤冠因为她忽而一顿的动作微微摇晃,唱礼的太监也似是终于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叫了一声:“你,你不是璟王。”
陆逸之与司鹄在这一瞬间抬眸。
司鹄已率先出声:“放肆,胆敢如此对陆大人这般说话。”
唱礼太监的脸都黑了,只得看着陆逸之,又再看着喜堂内众人,就连大臣们都不表态。
从司鹄的话语中知道陆逸之不是寻常人,又只能见风使舵了,心中哀叹,怎么摊上了这么个差事,颤了颤声:“既然如此,吉时到了,为了不误吉时,只能……只能……”
看了琴瑶一眼,今儿镇国公因为身份问题不能到场,入璟王府,也只能这般了:“先由陆大人拜堂了。”
司鹄在一旁笑。
陆逸之脸色又变得微微不自然,穿着喜服也觉得分外不自在。
此刻已经走到了琴瑶身边来,离得很近了。
琴瑶的手收在衣袖中,这一刻还在拿着玉如意,姿态端庄,却是忍不住紧紧一握。
握得指节都有些泛白了……
一声不吭,只觉得像是失落到了极致,觉得委屈。
可这世上的事情,原本就是这样,谁也没有义务厚待于她,她又与璟王有什么关系,为他做过什么?不过是素未谋面,又是强行入府,扰了人家生活。
琴瑶的手抓的紧紧的:“有劳陆大人。”
这般轻声低语而出,陆逸之倒是微微一颤。
这一刻第一次轻笑着看着眼前的人,红盖头遮着看不见脸,也亦不知是什么样子。
只得微微摇了摇头,扯唇:“无事。”
这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司鹄看着,更是微微收了眸光。
看着琴瑶的表情,也多了几分疑虑与戒备。
不过此时表面上看起来,依旧是个凑热闹的样子。
陆逸之礼尚往来,已不那般抗拒,就全然当做……替代拜堂罢了。
唱礼公公又及时的松了一口气,既然无人闹事,那便好说了:“吉时到,一拜天地……”
这声音遥遥传来,接二连三的……为了让更多宾客能够听到,于是内务府的公公也便是一个接一个的传唱开来。
此刻的湖面上,漫天星光都带了几分柔情,在这样的夜色下,慕容绝璟只心疼的看着委屈了许久的夏诗昭,过了今夜,他便不再是全然属于她的了,从今以后璟王府里还多了另外一个女人,
此时心里都多了几分愧对之感,于是看着她的目光越加怜惜与疼爱。
侍之在头。唇畔停留在眼眸上许久,此刻沉沉呼吸间,只将吻落了下来,再落到了唇瓣上。
舌尖轻轻撬开了夏诗昭的唇。
夏诗昭只紧张得一动不动,听着那一头一拜天地的声音,这一刻颤了一下身子,而后便是他的温热,如数而至,吞噬了她所有的呼吸。
“唔。”
慕容绝璟捞住了她的腰,圈住了她发软的身子。
这一刻在这样的唱礼声中,微微弯了膝盖。
带着她一起跪了下来。
第一次,也是此生唯一一次跪一个女子。
亲吻间额头微微朝前,与她的额头紧贴,夜风早已将夏诗昭的头帘儿吹开,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与她细腻的肌肤贴在一起的一瞬间,只觉得温暖如斯,这种感觉甚至蔓延到了心里去。
慕容绝璟吻得动情,这一刻夏诗昭也动情至深。
呼吸都变得微微急促,于是便不管不顾的任由着自己的心意,在这一刻与他相亲吻,回应着他。
眼里都有了水雾……
那边似也拜完了,于是高喊了一句:“一拜天地,礼成。”
再喊道:“二拜高堂。”
以天为媒,以地为妁,拜得自然是天地。
慕容绝璟最后轻呵了一口气,放开了夏诗昭,夏诗昭的脸已经全然通红得不行。
在这一瞬,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她。
直陪着他一齐笑着朝天地拜了拜。
两个人此刻慕容绝璟不似凡尘中人,处处透露着几分气概,而夏诗昭倒也是独一无二的,身上一股自带的气质,两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幅画。
只在这独特的天地间,完成二人的婚礼。
是他欠她的,亦是他固执要给她的。
“二拜高堂,礼成。”
“夫妻交拜……”最后一句余音袅袅传来。
夏诗昭此刻眼睛已经睁开,像是氤氲了雾气,酿满了泪。
慕容绝璟也已凝眸看着她,神情专注得很。
勾起了唇角轻笑,笑中独带了对她的爱意,丝毫不掩饰。
他如墨的发在这一瞬掠起几丝,连同红色的发带都一齐掠过了深沉眼眸,只剩下嘴角边漾着的笑尤为清晰。
夏诗昭慌得先叩首,与他夫妻交拜。。
慕容绝璟也微微颔首低头,噙着笑,可这一瞬……
“咚。”
只见不知是夏诗昭过于急躁还是慌张,一下子磕到了慕容绝璟身上,只将慕容绝璟扑了下来。
“诗昭,你就这般迫不及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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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送入洞房
慕容绝璟这一刻,已经低低的笑出了声。
剩下夏诗昭面红耳赤,燥热的不得了。
他今夜与她拜堂,而她又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儿,自然是又感动又紧张,偏偏第一拜的时候他还那般突然的吻着她,直把她带了下来,第二拜她已经是心跳如雷,夫妻交拜之时……自然是……出了什么意外都不奇怪。
此刻听着慕容绝璟的话,对上了他一双濯玉般的眼。
看到了慕容绝璟眼中的笑意,这会儿都颤了一下。
“绝、绝璟,压着你没有?我……我起来。”
远处是那边礼成的欢呼声,还有唱礼太监一声不合时宜的“送入洞房”,而后便是喜乐响起的声音,夏诗昭的脸又红了。
慕容绝璟此刻看着她,本已轻扯的唇扯得更开,就这般一把抓住了她:“别动。”
带着笑意的声音,还有几分浓重的低哑,几分霸道的味道。
夏诗昭直又僵愣在原地。
喜堂处,陆逸之是听着这一声“送入洞房”,轻雅的笑全无,只抿着嘴角,低低对琴瑶道:“琴侧妃,随我来。”
最后再做这件事儿,就完了今夜慕容绝璟给他交付的差事。
琴瑶听着这声音,此刻在红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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