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姨娘吓得脸都白了,使劲地摇头。这样的罪名她可担不起。原她想着乡下来的小姑娘哪里懂这些?她当着爷的面前软语求一求,少奶奶必拉不下脸来拒绝她。可谁知少奶奶竟给她这么快就安个罪名出来?
陆池低头掩饰地笑了一下,再抬头时就冷眉冷脸地呵斥韦姨娘道:“丢人的东西,胆大妄为,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守了。你若是觉得守不住,明儿个我就给你安排个人嫁出去。爷可不敢耽误你找依靠。”
韦姨娘顿时吓得连哭都不会哭了,眼珠子里的泪要掉不掉的,倒是显得可怜得紧。可惜黄姣对待情敌那绝对不会和风细雨,陆池对这个继母送给他的姨娘就更不会怜惜,两人有志一同地把人撵了出去,看她往外退的速度,那可比刚才下跪的速度快多了。
下午还没到,韦姨娘又因为冲撞了少奶奶被罚了月银禁了足的事儿又传开了。
这下子侯府里可炸了锅了,到处都可见三五几个的聚在一处“嗡嗡嗡”。
黄姣却翘着二郎腿,倚在美人榻上的靠枕上吃她自己庄子里送过来的水果。陆池在一旁巴巴地给她削着皮,趁着空当还要腆着脸求她给赏一口。黄姣看他认错态度不错,暂时原谅了他,言明此事儿还没完,死刑暂时改成了缓期。
☆、第 100 章
没想到后院的几个姨娘的战斗力在遭遇到重生兼穿越后的黄姣后竟意外地疲软,这令做好了战斗准备的黄姣深深地体会了一把有劲儿没处使之感。
为此,当她把这事儿告诉陆池的时候得到了陆池的呵呵一笑。
“你家的姨娘怎么这么不经斗呢?白让我费了脑子,原还打算借此把她们都打发出去呢,这下子可都没了借口了。”黄姣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
唉哟,真亏你能如此光明正大地说出要收拾我的姨娘这种话来,这是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儿呀,陆池表示很欣慰,为此,在当天夜里把黄姣左翻右翻地烙了一夜的饼子。
到第二日一早,正当黄姣打算带着一干丫头们出门游一游外面的春景时,主院儿里的后婆婆陶氏身边儿的张嬷嬷就直接进了门。
黄姣原本正在逗乔乔,看进来的是敌对方派来的嬷嬷,立刻启动了作战模式,她端坐在主位上静静地等她下跪,无论如何也先在气势上把人赢了再说。结果人家直挺挺地站得溜直,连腰都不曾弯一下,甚至对于少奶奶没有起身迎她而用撇了撇嘴,斜眼看她来表达了她对她的不满。
黄姣哪里看不出她这是在她面前摆谱儿呢,她朝旁边立着的喜鹊问道:“这位不是婆婆身边儿的张嬷嬷吗?”
喜鹊觉得黄姣问得很有些莫明其妙,但还是回道:“回少奶奶,正是张嬷嬷。”
黄姣轻轻靠在身后的椅子抱枕上,端起茶轻啜了一口才说道:“看来婆婆确实是年纪大了,如今竟连身边儿的下人都约束不住了。瞧这奴大欺主的德行,进来屋里连通报一声都没有,最有意思的就是还不给我行礼。这奴才见了主子不给行礼就是我这乡下来的都知道那是犯了大错的,没想到在婆婆身边儿呆了这么多年的老奴才了也能知错犯错,看来不是她狗借主人势就是压根儿没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竟是要在我面前充主子了。”
张嬷嬷早就听说了少奶奶的蛮不讲理,对待大少爷的姨娘那叫一个粗暴,说打就打,说罚银子就罚银子,要把姨娘们禁足竟也是无人敢反对。瞧她今天这番作派,不愧是乡下来的泼辣货,说起话来竟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别人留。
张嬷嬷仍没有下跪,她作为奶奶身边儿的红人,那也是多年被人捧出来的傲气,就是奶奶的嫡出少爷见了她也要敬她几分,更不要说是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了。她没好声气地说道:“我们奶奶叫少奶奶去说话,这会儿就快跟我走吧,奶奶正在鉴来院等着呢,莫要叫奶奶等得急了。”
黄姣掏了掏耳朵,没搭理张嬷嬷,而是转头问喜鹊道:“一般犯了以下犯上过错的奴才都是如何处置的?”
喜鹊虽说是陆池身边儿伺候的丫头,但她在府里时日久了,家里也有人在府里别处当差,因此对当家作主的奶奶身边儿的张嬷嬷的虎威那也是有几分惧怕的,她哪里敢回话,不由地脸白了一白,站在一旁嗫嚅了半天,才勉强地说道:“奴婢也不是十分清楚。”
黄姣笑着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真是再明显不过了,明显的对她鄙视了一番后,才又问站她身边儿刚回来她这儿伺候的阿紫。阿紫是谁?那是陆池的女打手,在府里可不是一般的奴才,身契都是在陆池的手里把着的,她可不怕府里的其他人,听到少奶奶问,立刻回道:“回少奶奶,不敬主子以下犯上者轻者掌嘴,重者刑杖。至于处罚的轻重,全凭所犯过错的程度来酌情处罚。”
看着张嬷嬷欲言又止,脸上一股子谅你也不敢打我的横样儿,黄姣就在心里暗笑,她可是乡下人,最不怕的就是不要脸,“那你说说似张嬷嬷这般见了主子不跪不行礼,说话无礼傲慢的该当如何处置呢?”
阿紫跟陆池是站在一个战壕里的,她很是开心,连眉眼都亮了好几分,她说道:“似张嬷嬷这种对少奶奶言语不敬、行动无矩之错,很该刑杖二十。”
黄姣赞许地看了阿紫一眼,对张嬷嬷道:“念你是奶奶身边儿的得力人儿,又年纪大了,就不罚得那么重了,只掌嘴三十吧。”接着想了想又对阿紫说道:“张嬷嬷是奶奶身边儿的人,我们越俎代庖倒是不好。只是。。。。。。奶奶眼瞅着年纪大了对下人实在管束不力,我少不得要为她分忧,替她好好地管管下人,也免得哪一日让这等毫无尊卑,欺下犯上的的奴才们给瞒骗了去。”
阿紫心中暗想,奶奶嫁给侯爷之时才二八芳龄,到如今也是青春正盛,如今也不过三十有五,哪里就是上了年纪的?这话若是叫奶奶听了去,必要吐血三升不止。她心下暗自幸灾乐祸,很是觉得为少爷出了一口浊气,她应和道:“少奶奶也是侯府的主子,奶奶无力管下人,少奶奶却很是该主动为奶奶分忧解难。”
黄姣点点头,这人呐,有没有做墙头草的本事从小事情上就看得出来,瞧,阿紫说出来的话可比喜鹊说的可心意多了。她对阿紫笑道:“我虽有心以此来讨好奶奶,可就怕她说我多管闲事,我看不如你随张嬷嬷走一趟,将这奴才是如何在我这里不守规矩的事情给奶奶好好地说叨说叨,也免得奶奶继续被这狗奴才给蒙蔽了去。至于罚不罚的,还是叫奶奶自己斟酌着办吧,你只看看就行了,我们却是不好亲自罚她的。待看她受罚完了再来回我一声,否则我这心里总是惦记着奶奶,倒叫我寝食难安。”
至于跟后婆婆谈话一类的事情她全当某人放了个屁,完全忘到脑后去了。
陶氏差点儿没气了个半死。可下人犯了错,都被揪到她眼前了,还要亲眼看着她挨罚了才走,她倒是一时找不到应对之法,只好叫人意思意思地掌了几下嘴。只是说起这个掌嘴的嬷嬷就有意思得多了。她本就被张嬷嬷得罪得很了,平日碍于淫威不敢反抗,如今抓住机会可不死劲儿地出力?直把个张嬷嬷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一会儿两边脸就红红肿肿了起来,看起来就像刚发起来的馒头,虚胖虚胖的。
陶氏被气了一回,倒是闹不准这乡下儿媳妇到底是笨是拙了,摸不清对手的底细,暂时倒也不好出手,日子且就这样暂时消停停地过了下去。
黄姣逼着陶氏打自己的奴才后,心情变得无比的爽快。待阿紫回来报说张嬷嬷的脸肿得跟个大馒头时,更是笑得没了仪态。她唤了底下一干丫头仆妇,道:“今日春光好得很,咱们且去我的庄子里学那京城里的千金小姐们赏赏花,吟个诗,再到我的鱼池子里钓钓鱼,今日的午饭就做个全鱼宴。”
底下人都兴高采烈地拾掇东西。阿紫赶忙找了小丫头去给外面的小厮传话,免得少爷回来扑个空。
唯独喜鹊站在一旁没有作声。她今日胆怯了一回,立刻就被人比了下去,如今她只觉得从脸到脚都烧得慌,倒不大敢如往日一般往前凑了。更兼有少爷的心腹阿紫姑娘在旁比衬着,她就更是觉得颜面扫地。
黄姣看在眼里,并没有亲自上前,她给阿紫使个眼色,阿紫心领神会,拉着喜鹊回了下人屋。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到年底了,活动希嘛的多,停了两天,对不住啊。祝各位新年大吉,万事如意!
☆、第 101 章
请假,没写完,明早更新
☆、倒数
转眼到了夏季,黄姣顿时觉得胸闷气短,连吃饭都没了胃口。刘姨娘和韦姨娘早就解了禁,天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在园子里转悠,也不嫌太阳晒得慌。黄姣一看见她们两个就糟心,催着陆池赶紧地把人打发出去嫁人。
陆池安抚她道:“虽说她们都是要打发出去的,但一下子四个姨娘都嫁了人,在外面这话可不好圆过去。人家不说你善妒,只怕要说我不行呢。你且去咱们的庄子上散散心,我保证等你回来的时候这件事情一定能解决,好不好?”
黄姣脑子里想着陆池不行的样子,顿时笑了起来。陆池跟摸宠物一般在她头上摸了摸,轻声地说道:“我叫广福和广禄一起送你去庄子上。若是有事,你也知道该怎么办,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黄姣听了这话觉得有点儿异常,她抬头看着陆池,眼中是无声地询问。陆池点点头道:“我在这里你不必担心,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说着又凑到她耳边轻声地说:“到那一天我叫你舅舅带人保护庄子,除了他,你谁也不要信。千万别出林子,记住了吗?”
黄姣觉得她还没有好好地斗恶婆婆呢,怎么这就要尘埃落定了?
陆池的父亲和弟弟陆汉支持的是齐王,齐王的母亲是周贵妃,在皇上跟前比皇后得宠得多了。前世齐王趁皇上病重,密谋篡位,与太子一派正是敌对。陆池重来一回,早做打算,倒是并不把此事太放在心上,只是找人盯紧了齐王一系的动作,准备以不变应万变。皇宫里自然有皇后和太子在撑着,她们又准备万全,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只担心有人拿娇娇的性命相胁,倒让他做那生死间的取舍。
黄姣坐在去庄子上的马车里暗暗地想:若是太子能顺利登基,只怕陆侯爷和陆汉都得不了好。陆池也算是借此报了母仇,以后就能一心一意地陪她游山玩水,再也不用在这大宅子里耗着了。成日里你防着我,我防着你,没意思透了。她宁愿把时间都用在研究菜谱上,再写本食谱,说不定后人见了也能奉她为一代名厨,那也叫流芳百世了。
吃过晚饭,黄姣就让广禄将一干下人都带走了,她只带着阿紫、碧水等人在广福等侍卫的护送下钻进了梅林。不是她信不过人,只是她的性命如今牵连着陆池的手脚,她一丝一毫都大意不得。她可不敢保证下人里面就没有个内奸,万一人家在进林子的路上做了标记,那她真是哭都没处哭去。
草屋内打扫得干净明亮,黄姣虽心闷,却也在这样的草屋里觉得阵阵的小清风从开着的门处吹进来,顿时神清气爽。碧水等人将一应物品都放进了室内。因房间不多,除了贴身的丫头在屋子里伺候,余下的人都凑到外面各自找地方休息。
此时也不必避嫌,广福等侍卫散在草屋周围警戒,众人都隐约觉出今日有些不同寻常,也都没了平日玩闹的氛围,个个睁着大眼面面相觑,沉默相对。
黄姣也没打算吓着她们,待到天有些黑了,就叫碧水把外面的人都叫进来睡觉。房间虽不多,但伺候她的都是女流,打个地铺一起滚也是无所谓的。
侍卫们仍在外面巡视,只是都没有点火把,周围一片寂静。黄姣在夜色沉落之后也开始心慌起来。尽管她心知陆池大约是不会出事的,但谁也预料有到万一的情况。什么事情无论做了多么万全的准备,都怕一个“万一”。
碧水服侍着她睡下,她最近也是瞌睡多,往往刚入夜就已困乏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尽管她心里还有些不安稳,但耐不住生理上的惯性,意识已经开始迷糊,躺在枕头上没用一会儿就沉睡了过去。
碧水暗松了口气。少奶奶虽说是到庄子里来散心的,可自打到了庄子里就一直有心事,闷闷不乐的,在庄子里散步时也没了往日说笑的心情,弄得底下的一干人也闭紧了嘴。她并不知道今夜可能会发生震天动地的大事,但她从少奶奶焦虑的脸上看出了点儿什么,心里虽猜着了点儿影子,但到底是不敢乱想,只匆匆地打发外面的丫头们早些休息。
却说侯府里,陶氏哭着拉着亲儿子陆汉死活不松手。陆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