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慈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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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慈安传-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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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淳咧开苍白的嘴唇,笑了笑,说:“皇额娘,我不想死,我想做个好皇帝……”

    “载淳乖,好好吃药,好好养病,会好起来的……”良慎轻轻的抚摸着载淳的脸颊,如同小时候哄着他睡觉一样轻轻的拍着他。

    载淳笑了笑,无力的闭上眼,又混沌的睡了过去……

    过了几天,载淳的病还是毫无一丝好转,一夜,慈禧红着眼圈来看了载淳,一个人对着昏迷中的载淳哭了一会儿,又将良慎叫出去说了几句话。

    “姐姐,载淳怕是不行了……”慈禧抹着眼泪哽咽着说道。

    “是要立新的储君了吧……”良慎漠然的说。

    慈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是,大臣们以为早立储君于国家安定有益,可我不信载淳就真的不行了!先帝英年早逝,若载淳也如此,爱新觉罗氏的子孙到底是怎么了……”

    “大臣们说的对,有些事情还是早作打算好。”良慎叹息着说道。

    “皇帝没有子嗣,先帝这一系已经绝嗣,唯有从宗亲中选取合适的孩子过继给皇室,军机大臣与各位亲王郡王都在暗中挑选。”慈禧说道。

    “你有何看法?”慈安虽知道以后的继位者是谁,却还是问道。

    “我暂时一筹莫展,此人需得是皇室近亲,年龄又不可太大,若已经懂事的孩子,在外面野惯了,乍然进宫,恐怕没有皇帝的样子。再者,毕竟是过继,需得从小带大的才真正以皇室为家,以天下为已任!”慈禧说道。

    良慎笑笑,她自然知道慈禧会选谁,现在只不过是在做舆论基础而已,既然史实如此,她也不会阻拦,最终,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载淳若真的走了,她便觉得这个世界和她没什么关系了,不管以后是谁做皇帝,她的心早已死去,又哪有力气再从头培育一个孩子呢?

    谁知,过了几天,载淳的病情又好转了,竟然能下床走动走动,只是不能出门,慈安很是欢喜,每日陪着载淳说笑,忽然一日,载淳说想见皇后了!

    慈安想想,毕竟是年轻小夫妻,便将阿鲁特皇后召来陪伴皇上。

    慈禧听说载淳病情好转,心中也舒了一口气,不管怎样,什么样的继承人都不如自己亲儿子来的可靠。

    一日,慈禧见过军机,便去探望载淳,走到宫门口,发觉守门的小太监正在日头底下打瞌睡,因刚才与军机大臣议事疲累的很,也懒得数落他,便径自走了进去。

    谁知,正巧看见载淳与阿鲁特氏和衣躺在床上,似乎浓情蜜意的,她一看阿鲁特氏的笑模样便觉得生气,立刻喝道。

    “皇后!皇帝尚在病中,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阿鲁特氏一惊,立刻从床上滚下来,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额娘,您怎么来了?”载淳一看也恼的很,边系着前襟的纽扣边匆匆说道。

    “哀家再不来,你这个皇帝恐怕就要毁在她手里了!”慈禧怒道。

    载淳冷笑了一声,说道:“额娘不是忙着前朝的事么,生死关头,也未见额娘过来看看儿子,儿子只当额娘眼中只有权力,没有儿子了呢!”

    “混账!”慈禧听了十分生气,他从小到大都是慈安照顾,有慈安照顾在侧她最是放心,可朝中之事总要有人撑起来,若人人都来照顾病中的皇帝,那等皇帝病好以后,江山怕是早已物是人非!

    载淳竟然这样不理解她,让她痛苦至极,心酸至极,等她处理完朝中琐事,他早已进入梦中,多少次她看着昏睡的他暗自垂泪,可现如今,他却这样质疑她这做母亲的心!

    “哀家不与你说话!”慈禧将怒气都发在阿鲁特氏身上,“皇后!你可是大清皇后,岂可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国体?皇上龙体刚刚好转,你便这样不尊重的勾引他做这样的事,皇上的身子经得住你这样糟蹋吗?” 







第185章 同治帝之死(二)

    阿鲁特氏出身诗书簪缨之家,又是刚烈有节的蒙古女子,如何能受得了慈禧这样刻薄的语言攻击?

    “额娘,媳妇没有!”阿鲁特氏急切的出言反驳。

    “额娘,是朕叫她来的,额娘有气,便拿朕来撒气,不必难为她!”载淳立刻说道,大约是气急了,本就虚弱的身子有些掌不住,略微喘了起来。

    慈禧闻言更加发怒,伸出手指着阿鲁特氏,厉声说道:

    “来人!皇后不顾惜皇帝龙体,又出言忤逆太后,实在有违妇德,处于笞刑,以儆效尤!”慈禧不理会载淳的话,他越是袒护这个她不喜欢的女子,她便越是生气。

    “额娘,媳妇毕竟是大清门抬进来的皇后,请额娘给媳妇留些脸面!”阿鲁特氏实在不堪忍受这样屈辱,含泪说道。

    没想到,这句话更加激怒了慈禧,慈禧一生因为不是正宫皇后而处处居于慈安之下,她虽年纪大,可还是要口口声声叫慈安姐姐,她虽生了儿子,却要交给慈安抚养,如今她的儿子做了皇帝,她也做了太后,可颁布诏书号令群臣的事,慈安永远比她名正言顺!

    她虽然表面敬重慈安,永远不肯错了侧室对正室的礼法,可内心深处,又如何没有委屈和不甘?

    阿鲁特氏这句话戳中了她的痛处,慈禧狂怒。

    “皇后又如何?皇后更应该知礼守法,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皇后更是如此!拖下去!”

    两个侍卫上前左右架住阿鲁特氏,阿鲁特氏立刻推开了他们。

    “放肆!本宫乃当朝皇后,岂可由你们动手动脚!”

    两个侍卫不知如何是好,都犹豫的看着慈禧,阿鲁特氏则求助的看着载淳,若今日她当众因为此事受了体罚,那明日她便可不必活着了!

    “额娘,你果真不肯放了皇后么?你就那么看她不顺眼?”载淳站起身,脸色发红。

    “还愣着干什么?把皇后拖下去!”慈禧冷着脸站着,丝毫不为所动。

    侍卫只好又上手架住皇后,阿鲁特氏双目含泪,叫了一声:“皇上!”

    “朕看谁敢动朕的皇后!”载淳怒吼,只觉得双目有些眩晕,急忙扶住桌角,而慈禧盛怒之下,并未看出载淳有什么不对劲。

    “拖下去!”慈禧说道。

    侍卫一看,得罪太后可比得罪这个病恹恹的皇帝要可怕的多,便交换了眼色,上手架住皇后,不过眨眼之功,便将皇后拖了出去!

    “你!你……”载淳看见皇后跌跌撞撞的被拖了出去,急火攻心,便觉得喘不上气,抚着胸口愤怒的瞪着慈禧。

    可惜,他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终于再也支撑不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载淳这次倒下,便再也没起来……

    圣母皇太后鞭笞皇后,皇上再次病倒的消息传到慈安耳朵里时,她正在看着先帝的画像发呆,听了这样的消息,慈安便知不好,立刻飞奔过来……

    看了躺在床上面色铁青的载淳,她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将慈禧斥责了一顿,自入宫到现在,她与慈禧一直和平共处,从未向现在这样激烈的争吵过!

    “你是疯了吗?”慈安抓着慈禧的袖子,疯狂的喊道:“你一定要看着他小小年纪就去死吗!”

    慈禧愣愣的站着,双目失焦,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她本是要保护载淳的,为什么事情会弄成这样?

    “他身子不好,不能受刺激,你这样对他的皇后,这不是拿刀子戳他的心吗?”

    “载淳……”慈禧的嘴唇颤抖着,双眼越来越模糊。

    “先帝在位时,你曾那样聪慧睿智,为什么换了载淳,你要连连作出那么多伤害他的蠢事?他明明是你的亲生儿子啊!”慈安怒道。

    “你也知道他是我的儿子?”慈禧心中绷紧的弦突然断裂,一切理智与克制均一瞬崩塌,她顾不得一直顾及的嫡庶尊卑,朝着慈安吼了起来。

    “他明明是我的儿子,却最听你的话,跟你最亲切!选妃他不听我的,朝事他不听我的,一切他都不听我的,他到底是我的儿子还是你的儿子啊!”慈禧痛心疾首的说:“他与你母子情深,与皇后浓情蜜意,却唯独对我剑拔弩张!唯独对我这个生母像一个外人……”

    慈禧哽咽着,心痛的似乎喘不过气来。

    “你可知道,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他,却要将他亲手送给你,我的心有多痛!你可知道,在他承欢你膝下的日日夜夜里,我有多孤单寂寞!我这一生,从未得到先帝的爱,载淳是我唯一坚持下去的依靠,可是,载淳却变成了你的儿子!我真想剖开我的心给你们看看,看看它已经破碎成了什么样子!”

    慈禧的哭诉令慈安的心头如同压了一块巨石,以前,她总是大方得体循规蹈矩,从未说出过她心里的苦楚。

    的确,二十多年,她一直因为她是慈禧,便对她处处提防,只想着压制她的权欲,却从未想过体察她的痛苦。

    她是慈禧,可慈禧的凶恶嘴脸和心机叵测都是世人以讹传讹揣测出来的,实际上,她是个普通的女人,只是聪明了点而已!她青年丧夫,中年丧子,这漫长的一生都活在这四角方方的后宫里,她又岂会没有自己的为难和痛苦?

    咸丰一朝,她那样聪明睿智,万事皆是点到为止,只因为她从来不爱皇上,皇上宠幸谁她从不在乎。女人一旦爱上,就会便的愚蠢,对丈夫如是,对儿子亦如是,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爱这个儿子!

    “启禀二位太后,皇上怕是不行了,该教人准备后事了……”太医老泪纵横的前来回禀。

    “怎么可能?皇帝刚才还是好好的,他刚刚还与哀家说话!”慈禧双眼透出杀气,一把揪住太医的领子。

    “微臣无能,不能为圣上续命!”太医重重的以额叩地。

    慈安知道载淳大限已至,绝望的闭上眼睛,两行热泪滑落,自此,她在这个世界已再无牵挂……

    年仅十九岁的同治皇帝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结束了这短暂的一生,临走之前,他没有再醒来,也没有再给这世界留下只言片语,带着他对生母的怨恨和误解,匆匆而去……

    载淳去世之后,慈禧与朝中重臣一同商议由谁来继位,载淳已走,慈安便不想再费心参与任何事,她没有参与他们议定下一代君主之事,而是哀哀欲绝的守着载淳的遗体,静静的看着他……

    这时,在养心殿西暖阁,一场决定清王朝未来命运的争论正在进行着……

    先是有军机大臣提议为大行皇帝立嗣,并提出了两个人选,“载”字辈的下一代为“浦”字辈,宗亲中有两个幼子溥侃、溥伦,皆聪明伶俐,堪为储君人选。

    此话一出,五爷惇亲王奕誴立刻出言反对。

    “溥侃与溥伦虽好,可与皇兄一脉并非近支,皇兄为大行皇帝一子,现已不幸绝嗣,要过继也需得是近支,方可保皇室血脉之纯正!”

    慈禧思索了一阵,说道:“五爷说的有理,新的储君论理该从咸丰爷的至亲兄弟之后人中寻找,这样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只是,这样一来,似乎浦字辈的孩子,没有合适的了!”

    “浦字辈的既没有合适的,那便退而求其次,从载字辈中遴选也可。”有军机大臣说道。

    “可若选了载字辈的,便是为咸丰爷立嗣,大行皇帝膝下无嗣,岂不凄凉?”慈禧忍不住垂泪。

    “太后,这样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请太后以江山社稷为重,以皇室血脉为重!”

    “那载字辈的孩子里,谁更合适些?”慈禧又问。

    “恭亲王长子载澄贝勒机敏聪慧,臣以为可以塑造!”一位向来支持恭亲王的御前大臣说道。

    慈禧一皱眉,看了奕?一眼,奕?只是低头垂手站着,看不出来其心中所想。

    “不妥!”慈禧断然说道:“载澄那孩子虽机灵,可却喜好玩乐,况且已经成人,恐难以束缚!”

    “太后言之有理!”一位素来不支持奕?的大臣趁机说道:“况且,为咸丰爷立嗣,所立之人需以咸丰爷为父,澄贝勒已成人,心中认定的父亲乃是恭亲王,恭亲王又是朝中权臣,所以,微臣以为立澄贝勒为嗣,甚为不妥!”

    奕?只是微微一笑,未置一词,他知道,慈禧是不会允许立载澄为嗣的,当然,良慎也不会允许!

    爱新觉罗·奕裕粝碌慕剑制窕崛盟隽颂匣剩

    “既然如此,哀家有个人选!”慈禧见群臣不语,便说道:“七爷多年来一直辅佐朝政,劳苦功高,七爷家的次子载湉很是聪明活泼,年纪又小,哀家以为载湉很是合适!”

    选定载湉,是慈禧早就想好的,若选择恭亲王家的孩子,势必长大后还是与慈安亲近,而醇亲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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