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衔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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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衔巢-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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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非白笑着看向魏廷,眼角微微上挑,“我说的可对,魏大人?”
  魏廷一拱手,朗朗道:“半点不错,下官肯前去,也仅仅是因为那女子。”
  嘉和帝淡然笑道:“朕今日才知晓,原来朕的臣子,还有这等人物!歆慕美人风华,欣然前去,到也是一桩美事。朕不怪你!两位爱卿先起身吧!右相大人年老体弱,怎可一直这般跪着?刘公公,你可是瞎了眼,居然还不去扶右相起身?要是右相明日身体抱恙,我可饶不了你!”
  他目光一转,看向台下仍然跪着的众人,漫不经心的问道:“诸位倒是自己说说,朕该如何教训你们,才能改改这口不对心胡乱栽赃的毛病?”
  众人只是伏地不敢做声。似是这时才想起这小皇帝并非那心慈手软之人。
  “诸位不说,想必也是很痛恨所犯之罪了?那就好,朕还头疼你们若是拒不认错,给你们一顿教训,这么多人看着,传出去,总不好听。”
  李大人与身侧之人相看一眼,暗吁一口气。看来今日也是干打雷不下雨,只不过是想吓吓他们。要是真打了,明日无人来上朝,这小皇帝的脸也无处搁。
  却听着嘉和帝的声音愈加柔和:“今日听闻边关来报,北戎来犯。朕登基时日尚少,国库空虚,免不了让诸位卿家出些力,填充一下国库好囤积粮饷,让边关战士无后顾之忧,诸位可是愿意?”
  跪着的众人身子一凛,心在滴血,看着龙椅上犹如笑面虎的皇上,哪里敢多言半个不字?纷纷跪下叩首,向皇上大表决心。心里却想着一会儿下朝,要赶着向右相商讨对策才好。
  嘉和帝想了想又说道:“朝中大臣,右相素来了解,散朝后,右相就留下与朕商讨这派往边关的大将人选吧;阮爱卿就辛苦点,将国库的银两收上来,好及时补给。诸位卿家平身,无事的话就前去准备,边关之事可是半点都耽搁不得的。”
  众人面色一苦,知局势已不可逆转,只得怏怏的跟在阮非白身后,回家取银子。
  王道穆则垂首尾随皇帝身后,去往太极殿。但在转身的一瞬,他看着阮非白离去的方向,眼犹如荒野里的狼,血腥恶毒。阮非白,必不可留!
  

第十九章 风起云涌
更新时间2011…10…23 0:10:48  字数:3237

 嘉和三年秋,君衎佑听从右相王道穆的建议,派遣郝连将军前去边关,同时命阮非白为督军。
  持续了一段时间的雨水终于告一段落,大驭终于等来了一年中最为欢畅的日子。日日高阳当空挂,金子般的光辉洒遍大地,虽有边关战情,但京畿中的百姓依然乐呵呵的奔走于集市,为一日三餐操劳。
  右相大人的心情很不好。推举了阮非白前去督军,是因为他知道,郝连将军从来都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这么一个徒有一张好皮囊的小皇帝宠臣前去督军,他一定会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届时少不得冷落他;那样的话,他暗中下手,也不是不可能。
  谁知阮非白在走之前,居然大大方方的赶到他右相府,亲手送来一张请帖,邀他明日去掬醉楼小聚。
  虽拿不准阮非白究竟作何打算,但他越是这么堂而皇之的前来邀请,越是让他猜不透。
  已然在书房里踱步半天,幕僚李席蕴凑上前:“右相,明日这宴,我们是去还是不去?若是不去,免不了被那小子小看……”
  王道穆眼一缩,冷冷盯着李席蕴,“谁跟你说我不去了?他只不过是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而已,赢了一局就这般沉不住气,又有何惧?只是他敢这么做,免不了是皇帝的授意,那个小皇帝,也要想着法子攥在我手心里才是。”
  李席蕴弓着腰,声音愈发谦卑,“右相大人所言极是,是小的妄加猜测,鼠目寸光。”
  王道穆这才冷哼一声,甩甩衣袖坐下来,沉声问道:“今日那几家可有异动?”
  ”这倒没有,倒是很安分的呆在家里,不过小的认为,他们并不是真的安分,应该是在等局势明朗之际再站出来。“
  ”哼,这些个老家伙!一身硬骨头,倒是真的软硬不吃!可有关于左相阮子彦的传言?”右相恨声问道。这个名字是横亘在他心里的一根刺,虽然此刻人已不在眼前,但一提到就让他不舒服。
  大驭王朝向来是设左右相,相互制衡。而左相阮子彦虽已死有些年头,但当日与他同朝为官的人一提起他就是满腹慨叹;那样的一个光风霁月的男子,心怀家国天下,温润如玉,就连来朝拜的使臣都称赞不已,却英年早逝。若是今时今日那人还在,恐怕这朝中已无他的位子。想到这里,右相面色愈加难看,捏紧手中的茶杯,阴沉沉的说道:“若是当年之事走露半点风声,你就不用再来见我了,直接回到我当日遇见你的地方。”
  这李席蕴当年本是一个小小的教习,因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日日长吁短叹,教书也不是十分用心。镇上的人自是看不过,衣食供给方面就不似以前那样恭敬,还日日有恶霸前来骚扰。若不是那时右相恰好路过,他就要被那些恶霸给打死。这时虽没说要他的命,但他若是从这繁华堆里重回那小镇,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挨打受骂,对他而言,岂不比死了还难受?
  李席蕴仰着一张养得白白净净的脸,讨好笑道:“我办事,右相还不放心,不够稳妥的,都送到阎王那了;稳妥的,一家老小的卖身契全都在王爷手里,还敢不听话?”
  “这样倒好,这些日子你派人盯紧点小姐,别让她再给我弄出什么妖蛾子。”
  右相吩咐完毕也懒得再看他那赔小心的样子,抬脚走出书房前去找新纳的小妾,美人素芊芊,在温柔乡里舒缓他的心情。
  待到第二日,右相在素芊芊的服侍下穿戴好,在家中硬坐了大半个时辰,才起身前往掬醉楼。
  掬醉楼素有一菜千金之说,虽是夸张了点,但江南酒家此处最贵最有格调总是错不了的。
  由小二领着去到二楼雅间“相留醉”,一眉清目秀的侍童伸手替他推开虚掩的门,拂开帘子,就看见端坐在里面的人。
  阮非白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自酌自饮,桌上摆的菜不不是很多,但样样精品,均是掬醉楼每日限供千金难买的菜。
  王道穆站在桌旁微微一笑,正待开口,却听着阮非白语气欢快地说道:“可算是来了,倒是让非白久等。”说着就将他面前的酒杯注满,浅笑道,“大人不自罚几杯,可是说不过去。”
  他语气熟稔,倒让王道穆有几分错愕,“本相倒是没料到阮大人居然会来的这般早。这时节,阮大人难道不该在宫里多陪陪皇上,或是与至交好友痛饮几杯,为前行做准备?”
  “右相说哪里话,皇帝年幼,性格又莽撞,指点一两回就罢了,哪能天天伺候跟前,为他收拾烂摊子?”他说这话时,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厌恶,虽是很快,还是被王道穆看见。
  “哦,本相倒是不知,阮大人竟会做此想,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怕是又要生是非了。”
  阮非白轻轻笑出声,起身为他再倒一杯酒,挑眉不以为然的说道:“右相这话,到令人费解。你我心知肚明,皇上是不会听信那些谗言的,又何必这样说呢?”
  他言语间自信满满,明明是别人向皇上反映他表里不一,在他的口里竟然就是嫉恨他向皇上进谗言。王道穆暗恨在心却也无法,因为他并没有说错,此刻无论谁去说,小皇帝都不会信上半分。
  “非白即日就要动身,不知怎的,这心里总是有几分不安,这才来叨扰右相大人,约您前来一叙了。”
  “不知阮大人有何不安?”
  阮非白皱眉叹道:“非白自幼生在江南,长在江南,从未走出半步,那北戎是何等情形,更是从未听闻。郝连老将军怕也是很不喜我,到时有些个损伤什么的,我可不是亏大了。所以,还请右相指点一二。”
  “北戎不过是些有勇无谋的莽夫,又怎能入阮大人的眼?阮大人这不是说笑吗?且郝连将军向来体恤下属,定会保你安然无恙的。”
  阮非白见他说的滴水不漏,脸上笑意更深,那郝连将军确实是体恤下属,但他体恤的是跟他出生入死几经风雨的硬汉子,哪里会是他这样的皇帝宠臣?
  “右相非得拐着弯跟非白说话,也不嫌累?莽夫不足为惧,但若是谁背地里捅非白一刀,那可就……”阮非白饮尽手里的酒,转动着酒杯,笑意不变,一双眼定定的看着右相,等他回话。
  王道穆脸一僵,没料到他居然会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微眯眼道:“阮大人所言,本相并不是十分懂。如今朗朗乾坤,又哪来诸多小人,恐是阮大人以己之心度人之心,疑神疑鬼之故吧?”
  阮非白见他这般油盐不进,死撑着不肯松口,自是恼怒无比,面色微微一变,淡淡道:“下官本是很有诚意与右相共谋大事,但右相这般态度,想来心里已有更好人选,多说无益,就此别过!”
  王道穆一急,站起身问道:“你所言是何事?”
  已走到门口的阮非白侧过身子,冷然道:“右相明知我深受皇帝信任,与我合作,自是会有所得,却还是不肯相信与我,又有何好说的?”
  “本相不是尚不知你究竟是作何打算,才没有当下答应的嘛!你细细说与我听,我再看看!”
  “这些事,又哪里能细说?非白尚无大志,只求过得舒坦,右相既然不想为非白开方便之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他语气平平的说道,但是那怒气却是止不住的外泄,充斥在这间格调清幽的房间里。
  右相上前拉住他,有些责怪的笑道:“你这人,倒是个急性子。我可说不同意了?放心吧,待你归朝之时,定又是另一番气象!”
  二人相视一笑,阮非白开口道:“右相是知晓我的家底,这些菜,我是付不起的,还请右相前去为非白结一下帐。”
  王道穆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的?”
  “哪里,全是右相抬爱。”阮非白拱手笑道,无半分羞涩之情。
  王道穆回去后就招来李席蕴,问他阮非白的话可信几分。两人分析来去,都觉得暂时可将计就计,利用一番为己所图也未尝不可。
  李席蕴问道:“大人,既然如此,那我们的计划?”
  “照常执行。我要看他够不够格与我合作。”王道穆大手一挥,一锤定音,继续前往素芊芊住处。
  嘉和三年秋末。天渐寒,街道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
  皇宫却忙个底朝天。不为别的,郝连将军已在回朝路上,但是督军阮非白却身负重伤。
  阮非白是先被送进来的,郝连将军率领队伍还未到城。据御医诊断,阮大人是被箭射中左肋肺叶,在偏上几分,就要射中心脏。军中包扎手法尚还稳妥,但那箭上还喂有毒,虽不是剧毒,也罕见的很,御医商量一阵,还是束手无策。
  嘉和帝大怒,命将众人拉出去斩首,被阮非白拦下:“臣无大碍,皇上还是尽早安排接见郝连将军的事宜为好。”
  嘉和帝仍是暴怒不止,但最终还是听从阮非白的话,将他送回去静养,并命令御医三日之内为其解毒。
  而二更时分,就有一盒包装的极为精致有幽幽暗香的药从大敞的窗子扔到阮非白床上。
  嘉和帝不顾众大臣反对,在阮非白伤好后,执意擢升他为当朝左相,与王道穆分庭抗礼。至此,朝中局势大改。
  嘉和三年冬至,阮非白派遣前往苍梧的暗卫流光归来,并带来一消息,那个已沉睡将近三载的苍梧九公主,即将醒来。
  而嘉和三年终于在潇潇冷雨中接近尾声。
  

第二十章 远赴江南
更新时间2011…10…23 16:31:44  字数:3573

 时光来覆去,三载光阴已满。
  那迦从江南急赶回来,青丝散开,满身灰尘,到皇宫将缰绳一丢,匆匆梳洗下就亟不可待的跑着去霁月殿。
  等待太久,此刻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不理会旁边宫女的劝诫,那迦闷头向前冲。逮谁撞谁。
  霁月殿内半点声响都无,众人皆是安静站立一旁,等着那个沉睡的人儿苏醒。
  那迦跑过去靠近元洛,低低问道:“可有异样?”
  “一切安好,再等会儿应该就成了。”元洛也低低的回答她。
  屏住呼吸,那迦按下性子等候着。
  “唔……阿迦。”略有些沙哑的呼唤传入耳膜,那迦不敢置信的看向元洛,声音直发颤,“你……你可是听见了?”不待元洛回答,她就喜不自禁的冲进去,“我在,公主我在!那迦在!”
  跑得太急,她连连带倒好几张椅子,才冲进里面。又被软纱挡住视线,那迦恨不得直接把它扯掉才好。
  “公主,你说你的闺房要这么些纱幔做甚?层层叠叠的,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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